第14章 孤雁归航（1/1）

细雨霏霏的清晨，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沈家大门前。宋玉芙看着这座熟悉的宅院，心中百感交集。自从嫁给程远山后，她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回到娘家。

"大小姐。"李妈搀扶着她下车，"小心台阶。"

门口的下人认出是宋玉芙，连忙进去通报："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沈老爷子正在书房看报，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报纸微微颤抖。

"让她进来。"沈老爷子放下报纸，声音有些发涩。

宋玉芙走进书房，跪在地上："父亲。"

"起来吧。"沈老爷子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宋玉芙强忍着泪水："父亲，我......"

话没说完，沈夫人匆匆赶来："玉芙！"她一把抱住女儿，"都瘦成什么样了？"

"娘......"宋玉芙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好了好了。"沈夫人拍着她的后背，"回家了就好，回家了就好。"

沈老爷子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若兰知道你回来吗？"

宋玉芙摇头："我没告诉任何人。"

"那程远山......"

"他最近很忙。"宋玉芙勉强笑笑，"银行的事情......"

沈老爷子和沈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沈清韵回来了。

"姐姐！"沈清韵一见到宋玉芙，立刻扑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宋玉芙摸着妹妹的头："听说你在学校表演很成功，我来看看你。"

"姐姐......"沈清韵突然发现宋玉芙的眼睛有些红肿，"你哭了？"

宋玉芙连忙擦了擦眼睛："没有，是风大，迷了眼睛。"

正说着，管家匆匆进来："老爷，程家派人来了。"

沈老爷子脸色一变："说什么？"

"说是......"管家压低声音，"程先生知道大小姐在这里，让她......"

"让我回去？"宋玉芙接过话头，苦笑道。

管家点头："程先生说，今晚有重要的晚宴......"

"我不回去。"宋玉芙突然说，声音很坚定。

沈老爷子看着女儿："玉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玉芙沉默了一会，突然说："父亲，您还记得母亲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吗？"

沈老爷子一愣："什么话？"

"母亲说......"宋玉芙的声音有些发抖，"说有些事，早晚要水落石出。"

这话一出，书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玉芙。"沈老爷子严肃地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宋玉芙点点头："我在程远山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些文件。那些文件......"

话没说完，外面又传来动静。是德利銮亲自来了。

"大小姐。"德利銮走进来，"老爷说，如果您不方便回去，他可以来接您。"

宋玉芙冷笑："他倒是有心了。"

德利銮还要说什么，沈老爷子挥挥手："你回去告诉程远山，就说玉芙身体不适，要在家休养几天。"

等德利銮走后，沈夫人心疼地说："玉芙，你先去房间休息吧。"

宋玉芙摇头："娘，我有话要对父亲说。"

"什么话？"

"关于程远山的真实身份。"宋玉芙说，"关于他为什么要娶我。关于......"她深吸一口气，"关于他和若兰之间的事。"

沈老爷子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父亲。"宋玉芙苦笑，"您真的以为，程远山娶我只是因为看中了宋家的势力吗？"

"那是为什么？"

"因为......"宋玉芙说，"因为这是一个局。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消息。是宋明德派人来了。

"大姐。"宋明德的书信上写道，"父亲醒了，要见你。"

宋玉芙看完信，手微微发抖："父亲，我该怎么办？"

沈老爷子沉思了一会："你先告诉我，你在程远山书房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宋玉芙说，"看到一份十年前的协议。那份协议上写着......"

话没说完，外面又传来骚动。是程远山真的来了。

"玉芙。"程远山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老爷子看着女儿："你想见他吗？"

宋玉芙摇头："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好。"沈老爷子站起来，"我去见他。"

院子里，程远山正在等待。看到沈老爷子出来，他行了个礼："岳父。"

"程远山。"沈老爷子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来接玉芙回去。"程远山说，"今晚的晚宴很重要。"

"重要？"沈老爷子冷笑，"比玉芙的身体还重要？"

程远山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岳父，您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沈老爷子说，"重要的是，玉芙现在不想见你。"

正说着，沈若兰也来了。

"姐姐。"沈若兰走进院子，看了看程远山，又看了看沈老爷子，"我能见见玉芙姐吗？"

沈老爷子正要说话，宋玉芙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让她进来吧。"

书房里，宋玉芙静静地坐着，看着走进来的沈若兰。

"玉芙姐。"沈若兰在她面前跪下，"对不起。"

宋玉芙苦笑："你跟我道什么歉？应该道歉的是他。"

"不。"沈若兰说，"我也有错。我不该瞒着你。"

"瞒着我什么？"宋玉芙突然提高声音，"瞒着你们其实早就认识？还是瞒着你们之间的关系？又或者是......"她拿出一份发黄的文件，"瞒着这个？"

沈若兰看着那份文件，脸色微变。

"你认识吗？"宋玉芙问，"十年前，程远山和我父亲签的协议。"

沈若兰点头："认识。"

"那你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

"知道。"沈若兰说，"但玉芙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宋玉芙冷笑，"那是什么样？程远山借着娶我的名义，慢慢控制宋家的产业，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沈若兰说，"但这只是表面的事实。"

"什么意思？"

"真正的原因是......"沈若兰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是为了保护宋家。"

宋玉芙愣住了："什么？"

"十年前，宋家其实已经遇到了麻烦。"沈若兰说，"你父亲在英国的生意出了问题，如果不是程远山暗中相助......"

"等等。"宋玉芙打断她，"你是说，十年前程远山就认识我父亲？"

沈若兰点头："不只是认识。他还帮助宋家度过了难关。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父亲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沈若兰说，"所以他和程远山签了那份协议。表面上看，是程远山在控制宋家。但实际上，这是在保护宋家。"

宋玉芙有些混乱："那你呢？你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沈若兰沉默了一会："我是程远山派来的人。"

"什么？"

"十年前，程远山就预料到有一天会有今天的局面。"沈若兰说，"所以他让我嫁进沈家，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帮助宋家。"

这个真相让宋玉芙一时难以接受："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的婚姻，你的婚姻，都是他的计划？"

"不全是。"沈若兰说，"至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程远山对你的关心也是真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沈清韵。

"姐姐，姑母。"沈清韵走进来，"宋二爷又派人来了。说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

宋玉芙站起来："我要去看看父亲。"

"我和你一起去。"沈若兰说。

宋玉芙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这场戏该结束了。"沈若兰说，"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了。"

马车上，宋玉芙看着窗外的雨景，突然说："若兰，你说，程远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一个承诺。"沈若兰说，"一个他对你母亲的承诺。"

"我母亲？"宋玉芙震惊地看着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到了宋家，你就知道了。"沈若兰说，"你父亲，应该也该说出真相了。"

宋府门前，程远山正在等着。

"玉芙。"他上前一步，"对不起。"

宋玉芙看着他："你对不起的，不只是我。"

"我知道。"程远山说，"所以今天，我要把一切都说清楚。"

书房里，宋老爷子靠在躺椅上，看着走进来的众人。

"父亲。"宋玉芙跪在床前，"您......"

"不用说了。"宋老爷子摆摆手，"我都知道了。"他看着程远山，"是时候了。"

程远山点头："是的，岳父。是时候让玉芙知道真相了。"

"什么真相？"

"关于你母亲的真相。"宋老爷子说，"关于十年前那场变故的真相。关于......"他看了看程远山和沈若兰，"关于我们所有人的真相。"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书房里的气氛却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就像这章的标题——孤雁归航，迷途的人终于要找到回家的路了。

而这个真相，或许会让所有人都重新认识彼此，重新理解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德利銮又急匆匆地赶来："老爷，汇丰银行那边......"

程远山抬手制止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看着宋玉芙，"有些事，比银行更重要。"

宋玉芙看着他，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了真诚。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程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