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密教徒所见略同(2/1)

“奥科里多神父,没想到您竟是祂的侍者。”

这是今日伊珐特洛与海索第二次进告解室了。

“伊珐特洛修女,你为什么会如此想?”

海索完全没跟上状况,他怎么就成了“祂的侍者”了?祂是谁啊?

“神父,我已经听说了。”伊珐特洛这是觉着海索不信任自己,“石匠们已经提及祂的名讳。”

“隐于世后的,教会的真正掌权者。”

石匠们已经提到的……第七蚺虵?

“第七……”

“咳咳……”

“失敬,失敬……”

原来逻各斯之名讳不能随便提及吗?而且,天主就是名为“第七蚺虵”的逻各斯?

海索表示学到了。

“我曾接受过上神的训诫。”

海索中午寻回的那个记忆里,那个自天际降临的存在想必就是祂了。

虽然“对于知晓祂的,祂便无形”。

这些个逻各斯真是抽象。

“那就对了,主命我到白湖来,必然是令我来协助您的事业。”

伊珐特洛言语中似乎带有些解脱之感。

“终于,数十年过去,上神并未放弃我……”

她这意思,难道正是第七蚺虵命她与家族决裂,然后跑到白湖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隐居的?

“正是如此……”

肯定并非如此。

原身支持宗教改革,说明肯定站在教会的对立面。

海索的记忆中并未表明时间,也就是不能排除原身“跳槽”的可能。

原身这个老妖怪1337年就开始搞密教那一套,到今日都有几百年时间了,换边站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最符合逻辑的情况就是,原身本来侍奉“第七蚺虵”,但后来又转投其他逻各斯门下。

他现在在白湖修的那座庙,显然是为了敬奉名为“太阳”的神明。

但几乎所有密教书籍中都阐述“至高无上的神明”已逝,所以暗中支持宗教改革的另有他者。

那尊神秘的逻各斯或许才是原身与他海索目前侍奉的对象。

海索记得,阿诺德曾说他在白湖侍奉“闭封”,难道“闭封”就是那位神秘的逻各斯?

这么一来……

他海索不就是“三姓家奴”?

隐秘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

“大师,大师?”

海索突然陷入沉思,等了许久的伊珐特洛斟酌再三后还是将其唤回现实。

“嗯……”

“大师,您可有天主的安排需交代予我?”

他海索都“叛变”了,哪还有什么“天主”的安排?

但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知道。

“伊珐特洛修女,我怀疑圣所内有奸细。”

“目前,保罗教士的嫌疑最大,你……”

“明白,奥科里多大师。”

“不要打草惊蛇。”

海索的马甲喜闻乐见地又多了一层。

现在,到圣所来参加唱经班的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海索不知道私自设班违不违反教义,但反正他拥有最终解释权。

白湖村没人能大过他。

“今日就到这里,其他人先走吧,巴切尔你留下。”

海索目送着伯纳德、杰奎琳、克拉拉、约翰等一干人等离开。

弗兰克、埃里希与索菲娅都忙着“公事”,海索这神父反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到四下无人,他才将巴切尔唤到跟前来。

“巴切尔,关于村里最近的‘异端异教、土匪强盗’的风波,你有什么看法?”

“教主的意思是,这是您故意做的局?”

难怪他们说巴切尔脑袋好使,果不其然!

“你已经发现了?”

“是如此,教主。”巴切尔一顿分析猛如虎,“强调异端异教是为了揪内鬼,渲染土匪强盗是为了拔刺头。”

“我本来也很奇怪,村里为什么会传出有匪盗将要洗劫村子的传闻,因为我们其实就是‘匪盗’。”

“后来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您这是故意转移矛盾,把帽子扣别人头上,洗刷自己的罪名。”

诶!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巴切尔这肥头大…咳,满脸横肉的黑大汉竟如此精明。

“的确是这样,但你可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请教主指示。”

“防患于未然。”

巴切尔一脸困惑,他知道自己跟不上教主的节奏,教主的智慧“超越他能想象的极限”。

“巴切尔,你仅通过少许信息便猜出这是我做的局,那其他势力是不是也能看出来了呢?”

“其他势力?”

“安插内鬼的外部团体,或有眼线的天主教会,阳奉阴违的男爵仆从,争唱反调的本地乡绅……”

“我们的敌人数不胜数啊!”

“啊?”

海索这么一讲,巴切尔起先感觉十分离谱,但仔细一想竟然觉着逐渐合理起来。

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海索便将自己“出村剿匪”的计划与巴切尔描述了一遍。

大概是两句话:圣所出多少,乡绅就得出多少。剿匪的胆子没有,但借着剿匪的名头捞钱的胆子不但有,而且很大。

“神父,您主要是想防男爵?”

说白了,这一招就是贵族老爷和教会神父联合起来捞白湖村的钱。

缺德缺到绝八代的活计!

在巴切尔看来,男爵和神父简直是臭味相投。

就这同流合污的状况,他这教主还防着自己的同伙。

当密教教主,整个白湖村没人比海索更合适了。

“不,主要是亨里克。他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我信不过他。”

这位事务官简直就是海索肚子里的蛔虫。海索不管办什么事,他都能把缘由猜个七七八八。

简直是天天给海索做“有罪推定”,就好像白湖村的破事,海索都掺合过一脚……

嗯?好像的确如此……

“白湖村毕竟是男爵的领地,他刮地皮不会刮得太狠,可亨里克就不一样了。”

“巴切尔啊,你怎么能肯定,他不会在背后狠狠捅我们圣所一刀?”

海索的顾虑不无道理,男爵卡斯帕尔或许是位“虔诚”的密教徒,但亨里克明显不是。

而且海索也不能排除卡斯帕尔用亨里克来限制他的可能。

“所以,巴切尔,我们必须做好防备,如能趁机解决他就更好了……”

还得自己拳头硬,才能不怕被人欺负。

与此同时,亨里克的屋子里。

“大人,您是说,神父有别的盘算?”

“说你脑袋不灵光,你还犟嘴。”

亨里克讽刺了一句自己的亲信。

“还没看出来?路德派的小册子是从我们这偷的,肯尼家的抢劫案大概率也是他们自己做的。”

“他现在又拿了自己的秘药出来,说能把人制成忠诚的傀儡。”

“让我们陪他一起演场大戏,榨干乡绅的钱。”

亨里克没好气地问道:“你说,把白湖村里其他有本事的人全部打趴了,下一个就轮到谁了?”

“那老登是想下一盘大棋啊!”

亲信仍是不解:“老爷不是说,神父与我们站在同一边吗?”

“站同一边就不能坑你了?”

“你以为唐·奥科里多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知道用他秘药制出来的傀儡到底听谁的?”

“还好我寸步不让,才让他同意老爷的私兵入驻,否则等到了演戏的那一天,呵呵呵……”

假戏真做也不是不可能。

亨里克没有说出口。

“隐秘世界的老妖怪没有一个好东西!”

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亲信只得顺了亨里克的意思:“您需要我怎么办?”

“去镇上多招募些佣兵来……”

正好抢肯尼抢了点钱。

自此夜始,狗咬狗的战争正式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