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卷卷有爷名(1/1)

在莫里斯看来,都到这份上了,海索还在“装糊涂”,这就有些不太坦诚了。

“奥科里多大师,教会可是四个月前就盯上您了。”

四个月前?四个月前海索还不存在呢!

海索表示不想背原身的锅。

不过仔细一想,此事或许与原身奔赴罗马有些关联。

看来之后还是得找个机会把《海索日记》解读完。

“这么说来,天主教会真的认识我了?”

“当然,奥科里多大师。”

莫里斯态度恭敬了许多。

“据文献记录,您先是在英格兰的坎特伯雷大教堂供职,之后又在科隆匿迹。”

“最近一次露面就是在七年前接替布莱克伍德博士,任职白湖堂区神父。”

“但教廷却在四个月前才真正认出您来。”

莫里斯将罗马对海索的调查整理成册,递交到这位正主手上。

“罗马的教士们也查阅了各地各时期的记录,这才敢确认您的存在。”

这话说得怎么好像在调查什么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一样?

海索疑惑地接过文书一看。

全篇都是拉丁文。

他大致扫了眼,挑了几句能读懂的看了看。

“公元1337年?坎特伯雷大教堂?”海索在心中默念。

听刚才莫里斯的意思,莫非……

海索忽然有些不寒而栗,因为他想起《海索日记》中似乎也有相同的记录。

现在海索终于看懂了,日记中开篇的“金雀花争夺陆权”不就是指百年战争吗?

“原身竟然是个活了至少两百年的老妖怪?”

虽然修道院里的铜镜质量不行,但海索反复看了那么多次,应当不至于每次都看不准。

他觉着原身这模样也就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大叔”吧,还没到要被“优化”的年纪呢!

而且,不是说永生只能由“神”赐予吗?

这个世界太奇妙。

“马维达神父这是想把我捉拿归案?”

海索表面是波澜不惊,其实内里早就吓得半死。

“呵呵呵,大师说笑了……”

这笑容,这表情,海索只能读出“威胁”两个字。

“我不过代表教廷来与大师痛陈利害而已。”

痛陈利害,指把刀架在海索脖子上。

“请…请马维达神父赐教……”

海索说话都快带颤音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端着了。”

莫里斯的笑容更深了。

“大师可知晓我们教会最讨厌什么?”

这海索知道个P呀!

也许可能是异端分子?海索朴素地联想到了其身份。

“不敢妄加揣测。”

“大师这是知道而不愿说呢……”

“当然是妄图冲击教会圣体的异端。”

还真给他猜对了。

海索知晓言多必失,便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教会有很多竞争对手,隐秘世界的密教徒,东方世界的异教徒,还有这里如路德派一样的异端。”

“在这其中,异端的威胁从来是最大。”

“因为密教徒与教会不在同一场晚宴里,密教吃的是隐秘世界的饭,而教会吃的是表层世界的饭。”

“异教徒与教会也不在同一张餐桌上,异教徒吃的是东方的饭,而教会吃的是西方的饭。”

“但异端就不一样了,他们想与教会争一碗饭吃,这论谁能忍得住?”

能把“异端比异教更可恶”这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天主教老神父。

“马维达神父将教会说得如此势利,是不是有些…太伤它了?”

“呵,大师,与愚者谈信仰,与智者言利弊。您可是位智者啊!”

莫里斯如此强调异端对教会的威胁,而不谈密教的危害,原因是……

“教廷想要我帮什么忙?”

“一些小事而已。”

“若我拒绝呢?”

海索还是想尝试挣扎一下,看教会这种商量的态度,他们该是有些忌惮原身。

“大师,不要如此之早地就下定论嘛……”

莫里斯又掏出一大堆文件,一张一张地排在海索面前。

“您在英格兰任职时曾被指控为‘罗拉德派’,在科隆时被目击‘使用巫术’,在罗马时疑似‘祭拜异教神明的神龛’……”

海索一看,真是罪证十二转,卷卷有爷名呐!

“……还有,在白湖圣所的七年司铎生涯中,也是……”

别念了,别念了!

这都快把海索的老底给揭穿了。

“教廷就拿这些来威胁我?”

海索本想表达自己已经屈服了,但不成想话一出口就自动带上了一点不屑的语气。

莫里斯一看,哎呀,看来得出重拳!

“奥科里多大师是‘诸史研习者’,能存活数百年岁月,定然是您的本事。”

莫里斯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然而,凡人终归有大限,您以为您还能继续欺骗世界多久?”

“况且,天主教会背后的‘天主’可不仅仅是一个肖像。”

“大师,您很清楚,是哪位‘逻各斯’准允教廷在这一重历史中掌握权势……”

“连‘皈依者’都成不了的历史学家,如何与祂的使徒相抗衡?”

已经换成质问的语气了。

“大师,教廷这是想帮您啊。”

得,这就是先礼后兵吧。

“嗯……”

海索假装思索了一会,然后很顺滑地“投降”了。

“……那么,我代教廷、教宗与大主教谢过您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莫里斯完成主要任务后,就继续要去“追查异端”了。

毕竟,他是打着宗教审判庭的名义而来,就这么一走了之容易招人怀疑。

“马维达神父,您这是要在白湖待多久?”

“最多三天吧……”

海索将莫里斯送出圣所,此时的雨又大了起来。

经过堡场时,前日里那堵“应付检查”用的矮墙已经缺了口。

“奥科里多神父……”

称呼又变了回来。

“您这前日紧急修的墙还是拆了好,不然太危险。”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是是……”

忽然,海索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莫里斯·马维达对白湖村圣所如此熟悉,该不会是因为白湖有内鬼吧?

毕恭毕敬地送走了莫里斯,海索越想越气,当然他生气的角度十分刁钻。

“TND,既然人家宗教审判官连白湖的底裤都扒得一清二楚,那我这么长时间来,装模作样地‘粉饰太平’不全是无用功?”

“不,不一定是无用,‘走为上计’还是能用的,大不了到时候就赶紧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