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卖掉了（两章）（1/1）
男人也不恼，继续笑着：“是啊，客栈生意还可以，忙不过来，我就不上街了，那二位嬢嬢你们慢些去哦。”
“要得要得。”
回这话时，两老太婆都已经走出百米远了。
四个小女孩紧步跟着，两长辈没说叫人，她们也都不开腔。
上了官道，道路宽敞，三个女孩走在肖然左右，多数都是赵大妮在和肖然说话，二妮三妮默默听着。
昨天加今天相处下来，肖然也有些摸到三个姐妹的性子，赵大妮是那种有底线但胆子大性格开朗的人，有事会直截了当说出来，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那你可以拒绝她，她也不会生气，二妮三妮则是很听姐姐的话，话不多，还有些胆小。
没多久，她们一行人就到了镇上，于老太婆带着三个孙女和肖老太婆道别，约好回家的时辰，两方各自走了。
肖老太婆和肖然先去了食味楼，敲响侧门，还是余氏给她们开的门，一看二人，她顿时道：“哟，不是说野菜老了，莫得了吗？”
肖然让肖老太婆把背篓卸下来，对余氏道：“嬢嬢，野菜是莫得了，上次和徐嬢嬢说好的，把家里盐菜拿来尝尝，要是可以的话她就买了。”
余氏这回没说什么，而是打开门道：“门外头也不好尝，你们进来等到起，我去给你们叫人。”
肖然立刻笑着应下，又给余氏道了谢，这才拉着肖老太婆的手走进院中。
食味楼后院并不大，里面正中有一口水井，边上还有三个洗台，前面是前堂，热闹的说话声已经从前堂穿传进来。
后面则是厨房，两侧还有回廊，屋檐把洗台遮住，靠着回廊里摆着各种篮子背篓和木盆木桶。
此时食味楼厨房的门大开着，洗台上也堆满了菜，几个妇人正在摘菜洗菜。
帮厨们有人在切菜，有人在传菜，有人在烧火，有人跟在大师傅手边递拿东西，忙中有序。
在回廊靠墙一角，有几个小凳子围着的石桌，余氏示意她们就在那里坐着等，然后就离开后院进了前面。
肖老太婆拘谨板正地坐着，肖然则手撑着下巴，来回看他们忙碌，闻着阵阵香气，她竟然感觉有些饿了。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这时旁边递过来一个红薯，肖然看过去，就看到肖老太婆宠溺地看着她，还往自己这边送了送：“吃吧。”
肖然：……
她吃着绵软香甜的红薯，却感觉不到一丝满足，心里和脑子里全想的是：干锅虾干锅豆腐干锅肥肠，红烧鱼红烧牛肉红烧猪蹄，麻辣鸭头麻辣牛蛙麻辣鱿鱼，粉蒸羊肉粉蒸排骨粉蒸猪肉……
肖然：……好想吃好想吃。
好在在她食欲高涨时，徐氏从前门走过来，直奔着祖孙二人坐的小石桌。
肖老太婆紧张地起身，肖然也起身喊：“徐嬢嬢早。”
徐氏满意地点头，走到面前问：“拿了什么盐菜？”
肖然赶紧打开肖老太婆的背篓，拿出一个油纸包和三个用油纸包住的小瓦罐，一一打开给她看。
油纸包的是腌儿菜，三个小瓦罐分别装的是糖蒜、剁椒葱头，还有一个是剁椒儿菜。
徐氏手扇着闻了闻，叫人拿来碗筷，一样夹了一些，开始品尝，吃完后，她点头：“都收下了，怎么卖的？”
肖然看着肖老太婆，肖老太婆有些结巴地道：“菜不值什么钱，就是盐和辣椒还有糖很贵，儿菜和糖蒜是八文一斤，剁椒葱头和剁椒儿菜是六文……”
她话还没说完，肖然就接过来道：“嬢嬢，味道可以不？我婆婆腌的菜味道相当的巴适，这些每样就带了两斤多一点儿，就按两斤算，你看要得不？”
这次的多一点，那真的是只多了一点点，秤杆微微翘起就没装了，实在是这盐和糖太贵了。
徐氏没讲价，从荷包里拿了二十八文钱递给肖老太婆，道：“如果还有，可以每个集市都送两斤来，我都要的。”
想到家里那七八坛子腌菜，每坛可是都有二三十斤呢，肖老太婆就高兴地直咧嘴。
肖然替肖老太婆应下，拉着她走出食味楼。
在去医馆的路上，肖然对肖老太婆道：“我们下次咬死了这个价，不能再低了，这和野菜不一样，野菜卖不掉只能浪费回家自己吃或者喂猪，但你腌的菜味道好，平时你自己拿去卖都不够，所以我们不急着卖，要是她讲价，你就不卖晓得不？”
肖老太婆道：“平时我拿去外面卖别个买得多我也要相因一两文钱的。”
“那以后就不能在相因了，你那几坛子我们自己吃都不够呢，如果她们不要，那就正好，留着给我吃，我卖蛇挣钱养你！”肖然拍拍胸脯，一脸地骄傲。
给肖老太婆逗得哈哈的，道：“你这还没卖出去就开始吹牛，别成了牛皮大王哦。”
肖然哼哼道：“你看到起，我肯定卖得出去！”
走进医馆，肖然就问还在抓药的伙计：“小哥哥，你们这儿收生药材吗？”
伙计一转身，看到和柜台上支着的脑袋，想起自己之前还给她停过驴车来着，就问：“小女娃儿，是你啊？你要卖生药材哦？是啥子药材？”
肖然听他还记得自己，也跟高兴，把自己背篓里的麻袋拿出去，打开口把蛇提起来给伙计看。
伙计没先看着，把旁边等药的妇人给吓着了，她拍拍胸脯，嘀咕道：“真是乡下人，什么都敢捉！”
肖然一转头，面无表情对她道：“嬢嬢，你说人坏话也背到点人嘛，怎么开口就往外说呢？你说我这听到了要不要回你两句呢？回嘛，显得我特别的莫得家教，在外说人坏话，不回吧，又觉得窝囊，被人说嘴也不敢回。”
她这又是没家教又是窝囊的，其中意思不言而喻，那妇人脸色青白交加，有点尴尬又有点气恼，对肖然假笑道：“哎，你这女娃儿，我哪里说你坏话了嘛，就说句乡下人，乡下人也不是坏话的嘛。”
肖老太婆默默往肖然身边靠，挡住妇人的视线。
“你如果语气里带着鄙夷不屑，那自然就不是坏话，可你带了，还带得不轻，嬢嬢，往上数几代，你屋头有莫得乡下人？”肖然头偏一些，继续面无表情看着妇人。
一个小孩儿脸上自然看不出什么威严来，就是让妇人觉得浑身不自在，撇过头去，接了伙计递来的药包，哼一声就走了。
肖然也冲她哼一声，转头又笑嘻嘻把蛇递过去给伙计看：“小哥哥，你看看，这能卖多少钱？”
伙计接过麻袋，先没看，而是笑着打趣她：“你倒是一点亏也不愿意吃。”
“越吃亏越亏嘛，我又不欠她的，干嘛要吃她的亏？”肖然笑嘻嘻的，也不见刚刚睚眦必报的模样。
伙计也笑了两声，拿出四条蛇看了两眼，就道：“看着应该是今天才杀的吧，还挺新鲜，咦……怎么没有伤口？”
肖然心虚不已，赶紧道：“我怕影响药效，都是给憋死的。”
这可是她昨天晚上偷偷放进空间的，白天就放了空麻袋装装样子，肖老太婆害怕也不会打开看。
别说肖然，肖老太婆知道这蛇是昨天就死了的，低着头特别心虚。
伙计也没怀疑，道：“以后不用杀也行，用麻袋装着过来，我们随时杀随时捉，一条十五文，一共六十文，你要卖吗？”
肖老太婆顿时抬起头眼睛大亮，一条蛇就十五文，她们家后山坡前山脚多的是蛇，要是都捉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肖然也眼睛亮亮的，点点头：“可以可以，那就六十文，小哥哥，要是我抓得多的话你们还要不？”
伙计拿出六十文递给她：“肯定要的，我们东家在附近几个县都有药铺，何况卖不完也可以泡药酒卖，这你不用担心。”
“对了，你要是抓到别的蛇，别管有毒没毒我们都收，别给弄死了，有毒就放单独放一个麻袋。”
肖然赶紧点头，接过铜板道：“我知道了，谢谢小哥哥，那我下次再来。”
挥手拜别伙计，祖孙二人刚出大门，肖老太婆就拉着她小声嘀咕：“他为啥子看不出来那蛇是死了一天的啊。”
肖然只给了肖老太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凑近小声道：“婆婆，你别说了，肯定是那伙计不识货呢，别被人听到了告诉他，他要让我们退钱咋个搞？”
肖老太婆立马闭嘴，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她们，这才放下心。
她这偷感十足的动作，让肖然忍俊不禁。
祖孙二人就在街上闲逛，肖然问肖老太婆：“婆婆，针线要买不？来都来了，我们也不能空手回去吧。”
肖老太婆想了想，道：“不多了，买一些也可以。”
说着说着，她脚步停了，眯眼指着不远处的的人问：“看着是你于婆婆她们不？”
肖然看过去，确实是她们祖孙四个，都背着大包小包，正在往南大街走呢。
街上人头攒动，没多会儿就看不到人了。
肖然点头道：“是她们，这会儿街上人太多了，肯定找不到了。”
“也是，算了，我们自己逛吧，反正约好了时辰的。”
祖孙二人正朝布料铺子走，就看到肖秀带着周铁震在包子铺前买包子，肖然顿时觉得晦气死了，拉着肖老太婆挤在人群里就要跑。
哪知肖秀已经给完了包子钱，一转身就看到祖孙二人。
气氛顿时比较尴尬，肖老太婆脸色很臭，以为肖秀又得闹事，肖然是想着遇到了周铁震，这破孩儿不会上来打她吧？
打她的话她现在可不怕，直接给他按地上揍服气就行，就是大庭广众的，这打起架来和耍猴戏没什么两样，她还是倾向于大家能见面不相识最好了。
肖秀看着祖孙二人如今的样子，心里跟猫抓狗挠一样。
以往都是破衣烂衫，今天那死女娃子竟然穿了一身新衣，老太婆的衣服看着也是刚做的，就是布料有些色差，可这一看就不是别人送的，肯定是买的！
她们哪里来的钱买料子？
心里是既难受又好奇，控制自己不去看肖然，以免被气死，对着肖老太婆谄媚道：“娘，您上街啊，阿震，快叫外婆。”
她拉了下周铁震，让他叫人。
周铁震并不热络，有气无力叫了句外婆，啃着包子含糊不清对肖秀道：“娘，我去学堂了，你自己回去吧。”
他竟也不和肖老太婆打招呼，自顾自就走了。
肖老太婆脸色很不好看，拉着肖然，手捏得很紧。
肖然回握她，轻声道：“婆婆，我们去买针线吧，天也晚了，再不回去猪就饿了。”
肖老太婆的手顿时松开些，嗯一声，牵着她往前走。
肖秀两手交握，右手大拇指不停在扣左手掌心，控制不住又想闹一闹。
祖孙二人也不知道她这变态的想法，穿过集市去了布料铺子。
还是前头那个掌柜娘子在店里，正在招呼其他客人。
一看祖孙二人过去，立刻满脸笑容：“哟，女娃子你又来啦，先带你婆婆在铺子里到处看看哈，我这马上完了。”
肖然立刻道：“嬢嬢你先忙，我看看去。”
掌柜娘子立刻笑着点头，又去招呼手里的客人。
祖孙二人也不买东西，就是到处转转，大多都是看得起买来不值当的，所以她们真就只是看看，没想买。
等了不久，那个客人买完走了，掌柜娘子热情地上来问：“看好没？要啥子呢。”
肖然看向肖老太婆。
肖老太婆拘谨地道：“我就想买些线，家里的线不够了。”
掌柜娘子知道是笔小生意，也不垮脸，而是把一个柜子下方的抽屉打开，让肖老太婆挑选。
一个柜子里慢慢全是各种颜色的丝线，有些丝线光彩夺目，有些则很暗淡，肖老太婆眼神都没往闪光的丝线上瞟，一直盯着暗淡的线，拿着一把青色和灰色的道：“就这两样吧。”
掌柜娘子笑着接过，对肖老太婆道：“我们这儿还有粗一些的棉线，纳鞋底和缝被子很结实，您要不要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