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公羊集（1/1）
六扇门秘制的淬骨丹，加上铁兰随身携带的伤药。
效果确实非常好。
才过去几天，田荣的伤势便恢复的七七八八。
已经可以尝试着站桩锻炼。
老爷子太了解田荣的性格了。
以他执拗的性子，呆在城中。
一定会再想办法与金鳌会那些人接触。
加上一场大雪之后，甘州的天气好像也回到了往年正常的节奏。
一日冷过一日。
前一场雪还未化尽，天空又连续数日，一天比一天阴沉。
按经验看，应该又有一场连绵的大雪将至。
干脆决定提前出发，前往二弟子陆少游所在的公羊集。
三人驾着辆驴车，出城之后一路向西。
“师兄，你要不还是到车里避一避风吧，我来替你赶车……”
“不用了，我已经大好了，这点风算不了什么。
“师妹你与师父在车里坐着就好。
“路面上了冻，也走不快。看样子要到天黑后才能到公羊集了……”
披着厚实的羊皮毡子，田荣倒不觉得寒冷。
倒是心头悄然泛起一股暖意……
……
甘州，是大乾最西面的一座州府。
再往西面便是云岭山脉，乃是大乾与元突国间的天然屏障。
绵延千里的高原山脉中，各类千奇百怪的猛兽妖精，谁也不知有多少。
几大商会组成的猎队，也只会在附近一两百里的范围内活动。
根本不敢深入大山内部。
乾元两国之间，只有高手精锐，偶尔会顺着前人留下的地图，艰难穿梭来往。
至于大军翻越群山，互相征伐。
上一次还发生在上千年前的传说故事中，那个时候大乾都还没有建立呢。
因为云岭山脉的阻隔，甘州没有边防压力的同时，却也挡住了大乾向外的脚步。
矢志开疆拓土，统御万族的乾帝。
对西陲边军的态度，便可想而知了。
相比起对南洋靖海军那种重视。
为造新的大海船，经费不足。
举国之力，帮助海军销售海鲜，筹集钱粮军费。
西军的补给便只能从云岭山出产的贸易符节中自给自足。
这也让西军对山货贸易把控的格外严厉。
入山的道路只有三道隘口，都设有营寨。
与边军合作的几大商会，更是将山货交易，控制在了这三大隘口附近。
形成了三座专门交易山货的市场集镇。
这也导致甘州城虽是距离云岭最近。
府城内却几乎看不到大规模的山货市场。
公羊集，正是三大贸易集镇之一。
围绕着当中位置，几大商会的货栈。
两条宽阔的街道，发展出异样的繁华。
不出田荣所料。
驴车抵达公羊集时，天色已经入夜。
好在有雪地的映照，还能分辨。
顺着记忆，找到二师兄陆少游家。
尚在门口，田荣便感觉有些古怪。
此时天光已经入夜。
陆家的院门却是敞开着，院子内的积雪也没有清扫。
屋内一片安静。
田荣牵着驴车，进入院内，也不见屋内有人出来查看。
若不是院内的窗户中，透出灯火的光亮，田荣都以为家中没人。
陆少游这个游缴的身份，放到官面上不值一提。
在公羊集，却是代表着朝廷。
他所住的院子，便相当于朝廷官署。
院内不仅有平常练武的宽阔空地，角落还设有马棚。
田荣解下一路辛劳的老驴。
牵往棚内，引得里面一匹大青马不安的打着响鼻。
终于惊动了屋内之人出来查看。
见到已经出了车厢的霍老头。
惊喜唤道：“霍师傅？少游，你师父来了，你这孩子，快点出来……”
田荣认得这人，正是二师兄的父亲。
随着他的呼唤。
屋内又走出几人，不单有陆师兄的家人。
还有几个穿着差服，腰间挎刀的壮汉。
应该是二师兄的同僚。
此时二师兄却是排开人群。
抢上前来，不顾地面上的湿滑。
竟直接一矮身跪到地上。
“师父……徒儿不孝，没及时给您送信，劳您老大冷天的，白跑一趟了……”
这句话声音中，含着无尽的憋屈与心酸。
又有着对师父的愧疚。
“老头子还没到死的时候，用不上你磕头。
“好歹也是干了几年游缴，怎么这么不经事？站起来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这种情形。
霍老头岂能猜不到，事情恐怕有了变故。
皱眉喝斥了一句。
上前伏身搀扶着弟子。
田荣赶忙走到师兄身边，帮着老爷子架起陆少游。
这时才发现，二师兄神情颓废，面色憔悴。
丝毫不见了当日前往城内报喜时的欢快。
双眼隐隐泛着泪花。
田荣不由心头一突。
连忙劝道：“师兄，你先别急。今天风大，师父已经赶了一天的路。
“先让老人家进屋暖和暖和，咱们慢慢细说……”
那几位同僚也上前劝导，先请霍老爷子进屋再谈。
……
屋内的气氛很压抑。
除了众人刻意压着呼吸声外，便只有陆家老爷子，一句三叹的述说。
很快田荣也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与陆家结亲的，乃是经营着铁作坊的苏家。
靠着给猎队与边军修炼武器，苏家的生意发展的不错。
在公羊集也算得上是一方富户。
为了炼铁，还买下一座石炭矿山。
随着今年出现蜂窝煤与泥炉子。
石炭行情见涨。
苏家的矿山更是扩大规模，原先依着山势，露天开采的煤炭供不应求。
开始矿井开采，加大产量。
不成想这一开矿井，便接二连三的出问题。
接连死了几批下井的矿工……
陆少游本就是本镇游缴。
加上又是未来老丈人家中的事，自然无比上心。
出事的第一时间，便前往帮忙。
只是一连查了几日，都没有找到问题的原因不说。
结果那苏家人觉得，事情出的太过蹊跷，怀疑是撞了霉星。
也不晓得是怎么合计的。
觉得是这门亲事坏的事。
竟将陆少游赶出了矿山，紧接着又提出退亲……
在田荣看来，这简直就是滑稽……
矿山死人与结亲有什么关系？
可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却是有一定的道理。
“矿山出事的时间，正是两家定下亲事后不久。
“退亲的事，咱也怨不得人家……
“只是……哎……咱家这边，亲朋好友都已经送过喜讯。
“眼瞅着日子将近……这事闹的……”
陆父说完始末，一个劲的叹着气。
二师兄更是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田荣眉头蹙起。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轻声问道：“师兄，那苏家的矿井，是所有人下去都死了么？”
陆少游还有些恍惚。
听到田荣的问题，缓缓摇头道：“也不是……”
“这事怪就怪在这里，那矿井下一点异象都没有。
“下去的人也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是干活干的好好的，就忽然无力倒地……
“后面进去的人，将人带出来，又什么问题都没有。
“活蹦乱跳的，接着下去干活也不要紧……”
陆父接过话题解释道。
“是中邪……”
这时，那几名陆少游的同僚中。
有一人开口道：“我们与陆头下过井，一点事都没有。
“可却亲眼见过一个人干活时，突然就倒地，手脚还变的力气奇大。
“我们两个人差点都没按住……”
田荣越听越觉得古怪。
忽然想起从前上生物课时，老师当趣闻提过的一件事来。
心中暗暗思忖了片刻。
田荣开口问道：“苏家人因为矿井下死人，便要退亲。
“那如果我们找到死人的真相，帮他们解决这件事。
“这亲还能不能继续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