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拉一扯（1/1）
“来吧！”
老爷子站定，双手依旧背在身后。
满脸不耐烦的招呼着田荣快点。
田荣走到老爷子对面，没有急着拿出猴拳。
而是摆出更熟悉的五行拳桩架。
脚下一个跺步，身形往前猛窜，单手一拳，直捣老爷子面门。
这一式，正是五行拳中，最为壮观猛烈的炮拳。
出击之时，如火山喷发。
可双拳齐出，亦可单拳直捣。
瞬间的爆发速度与力量，都是五式拳法之最！
“好小子，憋着劲儿想打老头子呢？”
老爷子面色不变。
脚下忽然横移一步，也不知什么时候。
背在身后的双手，已探出一只来。
正好接向田荣的拳头。
田荣身形一晃，不敢叫老爷子真捏到自己。
在梦境空间中，他可不止吃过一回这样的亏。
以老爷子不弱于分身的五行拳造诣。
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
一旦被钳住拳头，自己根本就挣不脱。
说不得一招就叫擒了去。
老爷子前跨一步，正好抵住田荣的避让线路。
“应变尚可，不过炮拳最重气势，出如烈火，勇猛霸道，哪有出一半就往回收的道理？”
嘴上继续数落着田荣的不是。
老爷子眼底，多了点欣慰。
这小子，总算是练出点东西在身上了。
下一刻，被老爷子截住退路的田荣。
忽然身子一翻，一手抵到老爷子探出的小臂之上。
整个人双脚离地，横到空中。
旋转了半圈，借着这一搭的支撑，跃出数米。
这一下，正好避过了老爷子准备好的后招。
让老爷子早已蓄势待发的另一只手，竟扑了个空。
嗡！
一拳捣在空处，空气响起一声沉闷的啸鸣。
老爷子微微一怔。
意外的看了眼田荣。
“这一手也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以霍老头对五行拳的熟悉，可不会如田荣般，需要事后复盘才慢慢分析出这一招里的诀窍。
几乎瞬间便想到了关键。
点了点头，笑道：“不错，竟知道这么使横拳，后面接的钻拳也挺像样的……”
这一势连招避让，正是昨夜在梦境中，分身所使出的招式。
霍老头语气难得露出赞赏。
田荣脸上笑意更浓。
从分身那里学招式，用到师父这里。
再从师父这里学出招，去对付分身。
完美了！
唯一可惜的是，老爷子肯下场帮自己喂招的机会太少。
要不然岂能让那五行拳分身嚣张这么久……
老爷子又背起双手。
淡淡道：“有点样子，再来！”
能从老爷子设下的埋伏中脱身，田荣心头也挺兴奋的。
摆开拳架，正要继续。
“别急，试试猴拳……”
老爷子忽然开口。
田荣又换了猴拳的起式，双脚一前一后，一高一低。
左右晃动两次，猛然前窜。
老爷子站在原地，脚下不动，单手一探。
一式钻拳使出。
正好截住田荣的去路。
田荣身形一纵，再次让开，同时一手如灵蛇，探向老爷子腋下。
拇指作钩，食指与中指内扣。
这一下正是猴拳中的刁手，又称三指拳。
老爷子拳势一横，手臂下压数寸，正好挡住田荣的攻击。
同时脚下猛的贴地滑出半步。
嘭！
一拳捣向田荣腋下，瞄准的位置正是田荣刚刚盯准的方位。
被这一打断，田荣不由倒退而出。
身子在空中翻滚了一圈。
落地时单手撑地，迅速起身。
双脚在地面猛的一跺，发出嘭的闷响。
兔起鹘落，跃上半空，照着老爷子头顶扑去。
纵使老爷子，也被田荣这一下弄得有些意外。
退出一步，避开拳锋。
双手搭起，挡下田荣的攻势。
田荣双手齐出，连连抢攻。
老爷子双手连连出拳，格挡田荣的攻击。
一时间拳臂击打的响声连成一片。
从田荣跃身前扑，至双脚落地。
竟接连换了六招，这才飞身后退，拉开距离……
却不想老爷子紧步跟上。
手臂一圈，压到田荣肩头，单肩一抖一松。
手臂在田荣肩上做了个搓动的动作。
田荣后退的身形，顿时控制不住。
前后摆动了一下，站立不稳。
差点一跤往后跌倒。
好在他实战经验早已丰富无比。
最后时刻，双腿微曲。
口中猛喝一声：“哈！”
整个人重心下沉，双脚生生在板硬的地面上，踩出两道半寸深的印子。
钉在原地。
同时双臂横切，挡在胸前。
“哼！什么有手就会？你的猴拳就耍成这样子？”
老爷子口中继续喝斥着。
单手下压，按向田荣肩头，这一式若是按实，绝对能制住田荣。
田荣嘿嘿笑道：“对付您当然还得用五行拳。
“猴拳虽然灵活，却是无法跟师父您的五行拳相比啊，欠了火候的。”
身子一蹲，瞬间矮下一截。
避过老爷子下按的同时，双脚在地面一个滑行。
整个人如一张拉满的大弓。
双拳便是射出的利箭。
嗡！
空气被拳锋划破，爆出一声炸响。
老爷子面色一变。
双手交叉挡在胸前。
只是下一刻，却又察觉到田荣拳风上的力道。
眼底闪过一丝震惊，蹬蹬蹬连退三步。
田荣身体半蹲，双拳平举。
后脚撑在地面，作势前冲，抬头看到老爷子的脸色。
拳势一收，并没有再追击……
“好小子！”
老爷子站定身形，气息微喘，缓缓背过双手。
“吃饭！”
“好咧！”
虽只过手这么几招，田荣感觉收获可不小。
特别是老爷子被自己突袭时，应对的那一手。
为了不伤自己，竟将钻拳使出一股柔劲。
跟太极似的，一拉一扯间，把自己的重心都带走了。
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待会得好生琢磨琢磨……
先到厨房，帮老爷子盛了碗米粥。
送到老爷子手里。
田荣这才回到石桌边，砂锅里的药膳还冒着热气。
田荣也不怕烫嘴，端起来便大口开喝。
不片刻便吃了个干净。
连底部的药渣也没有放过，全都扒拉出来，大口嚼着吞下。
端着米粥的霍老头，悄悄咬牙嘶着气。
这小子习武不过一年，实战更是完全没有……怎么一出手，全是猛打猛冲。
比那些江湖搏命的老手还凶悍？
察觉到田荣吃完。
霍老头立即停下偷偷揉手臂的动作。
端正面色，淡淡道：“你的拳术算是上手，继续练习也只是巩固强化。
“往后靠打桩子苦练，进步不会太大了……”
田荣其实早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只是他可不缺实战。
每晚在梦境中，有个拳术比自己等级高出很多的高手，面对面对练呢。
严格来说，应该是单方面被碾压。
不过正因为有这样的高手喂招，田荣才有如今的进步。
在老爷子手底下，也能过上几招。
“你根骨虽弱，悟性却佳。
“向武的毅力更是远胜你两位师兄，从前我拦着你习武的想法，确实错了。”
田荣不禁有些愕然。
这可是当初，浑身是伤，命都差点没了。
也不曾服软的霍老爷子啊！
竟当面与自己承认想法错了？
倘若不是亲耳听到，田荣简直不敢相信……
见田荣这副样子。
霍老头眉梢挑了挑。
没好气道：“那药铺的学徒活，去辞了吧。记得说话客气点儿，别跟在家似的，没大没小……
“做事得有始有终，当初人家看在你师兄的面子，收你当学徒。
“不能什么话也没有，叫人家看轻了……”
田荣欣喜点头。
这年头去药铺学徒，还特么要干三年杂役。
成天除了扫地就是拉大碾子，累的跟头驴似的。
别说什么药方，连特么成品药都不让碰。
这还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人家特许可以回家住，隔三差五不去也没赶人。
其他的那些学徒，住在铺子里。
晚上还要帮大师傅打洗脚水，早上得给大师傅倒夜壶。
整个就是一奴隶……
关键是熬过头三年，还要从铡药，晒药开始学起。
再熬三年杂活，方能上柜台，帮忙按方抓药。
等各项药名都熟悉了，才有资格背汤头歌之类的医书……
这个过程至少三年起步，资质差的十年都有。
等这些流程走完，可以按着书中的知识，试着在大师傅的看护下，给病人问诊开方。
起码得到三十岁了。
田荣都没把握，自己能活到那个岁数……
这下好了。
老爷子首肯，不用去药铺。
可以一心一意，把精力全花在习武上了！
老爷子一口将碗里的米粥喝完。
田荣上前接过空碗。
看着走进厨房洗碗的田荣。
霍老头轻轻叹了口气。
“臭小子，出手直奔命门杀招，也不晓得哪来这么大的煞气？
“本来还想再等两年，将基础打牢固些。看来是等不得了……
“罢了，今夜再去见见老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