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当家主母(1/1)

“几个孩子若是理解我作为侯府主母和他们母亲的难处,又怎么会疏远于我?”

叶南栖语气淡漠,“子欲养而亲不待,孩子如今和我离心,与其寻思他们几时醒悟,不如想想眼前,是吧侯爷?”

“简直荒谬!”谢淮川怒极,“那是你的孩子!不是从哪儿捡来的阿猫阿狗,你这么能说出这种没责任心的话!”

乔意满眼担忧,“是啊,表嫂嫂,珩儿和瑶儿他们是你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感情深厚。你怎么能轻易说出这种话,让他们听到该有多失望。”

失望?

乍然一听这话,叶南栖不知道是该替这一世的四个孩子可悲,还是替上一世的自己悲痛。

这一世,谢瑶和谢琰确实没有做出,对她有任何实质性伤害的行为。

可这能抵消她的上一世吗?

叶南栖已经死了一次,若是还在侯府栽跟头,那她大可拿一根绳子吊死在房梁好了。

说不定还能吓死他们。

“夫人,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日之事便过去吧,我们谁也不提了,好吗?你依旧是庆元候府尊贵的当家主母。”谢淮川揉了揉眉心,面上疲惫。

一连两日,叶南栖撂下侯府诸多事宜,这些担子尽数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下了早朝还要管府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头都大了!

为此,他天还没亮就遣人把谢老夫人和乔意提前喊回来。

本意是想让叶南栖在谢老夫人这吃点苦,然后他顺势维护她几句,再说些好听的话哄哄也就行了。

毕竟叶南栖再能干,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还是一个生了四个孩子,已经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今天发生的事,再次超出他的预期。

谢瑶的婚事被草草定下,紧接着谢玖身世曝光,叶南栖进宫求旨,要回嫁妆……

这些事像颗颗珠子一样丝滑穿连在一起。

谢淮川已经快崩溃了。

“亲手抚养长大?”叶南栖垂下眼琢磨这句话。

其实这几个孩子有一段时间不在她身边。

那年她连着生下老三老四后,身体大不如前,一天有过半的时间都在院子里憩息养病。

心知没有办法同时顾及侯府中馈和四个孩子,于是她听从了谢淮川的意见。

——“夫人,你如今身体大不如前,不如把这几个孩子交给乔意养着吧,她哪还有母亲帮忙照看,这样,你也能轻松点。”谢淮川深情款款。

叶南栖一开始是想把掌家职权交给谢老夫人,先专心看顾四个幼子。

但见谢淮川安排的如此妥帖,也愿意相信他。

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不对劲。

四个孩子从一开始每日向她请安问好,演变成了隔日来一次、几日来一次,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一个月才见她一次。

再后来,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把孩子放在身边带,可昔日和孩子们的感情却已经不复返。

只有大女儿谢瑶,愿意亲近她一些……

叶南栖冷笑一声。

就在方才,她才明白自己和四个孩子的关系大概率与谢淮川和乔意脱不开关系!

“你笑什么?”

谢淮川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一阵嘎吱声。

“……”叶南栖偏头看去,没看到人,只有一片天青料衫从空中划过。

弯起的嘴角瞬间垂平。

叶南栖:“我倒想问问乔意表妹,当年这四个孩子在你哪儿养了一段时间,怎么性格变化这么大?”

叶南栖声音很低,但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这几个孩子分明很孝顺,怎么在你哪儿待了段时间后,对你比对我这个亲生母亲还要亲密?”

乔意缩了缩脖子。

就听叶南栖道:“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乔意表妹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乔意十分委屈:“怎么可能,我非常感谢侯府给我一出安身之地,怎么会害侯府呢?”

“因为你要害的是我。”叶南栖道。

谢老夫人当即斥声道:“叶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南栖并未理会两人,现今在场的人,除了谢淮川,没有人有资格让她多看一眼。

“侯爷,今日侯府若是不愿把嫁妆退还给我,那我不介意去皇上面前陈述实情。”叶南栖缓缓道。

她并不怕谢淮川把她软禁在侯府,因为谢淮川清楚,他能在盛京畅通无阻地升官,靠的是叶家和她这个妻子。

果不其然,谢淮川一听,登时慌了。

“夫人,你这简直是在为难为夫。”他叹息无奈。

叶南栖面无表情,“那我去问问皇上,看看他为难不为难。”

谢淮川一哽,侧头看了眼老夫人和乔意,只能咬牙应下。

他不能和叶南栖合离,至少现在不能,也罢,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相处多年,叶南栖怎么会不知道谢淮川在想什么?

她当即道:“我只给你们三天期限,三天后,合离书和嫁妆,我要看到一样!”

话落,谢淮川还要在说什么,可叶南栖不想再听,转身便离开这个晦气之地!

等到叶南栖走远,谢淮川终于忍不住啐了口。

乔意不安道,“表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谢淮川:“我往年把所有的俸禄都交给你,还有多少?”

乔意抿唇,“表哥,这些银子,我都花在孩子和你身上了。”

“都花完了?”谢淮川皱眉。

乔意小心翼翼地点头,谢淮川眉皱的更深了。

“叶氏这个小贱蹄子真是活腻了,竟敢威胁你们!”谢老夫人目光骤然变得狠厉。

谢淮川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那双和谢老夫人如出一辙的吊梢眼迸发着一股子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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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栖哼着小曲离府。

进宫请旨合离,本就是吓唬谢淮川。

皇上每日那么忙,那有空搭理庆远侯府这些大小事?

她这么做纯粹是拿谢淮川的前程在赌,赌他不愿将这些丑闻公之于众。

赌他还要脸,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觊觎妻子的嫁妆。

好在,她足够了解谢淮川,赌对了!

“娘。”

叶南栖抬脚正要跨出门,这一声属实把她吓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