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之前的事都忘掉(1/1)
“他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阮桑枝眉头紧皱:“别是禅院那边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吧。”
苏弈没什么热心肠,却还是慢悠悠得推着她往那个方向走去,一边还出声提醒道:“不找林策了?怎么是个人都要救啊。”
“晴月都说没看见他了,现在还能去哪儿碰运气的瞎找,而且我觉得林策失踪和后面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或许脱不开关系呢?”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阮桑枝心里也拿不准,她甚至都做好带着林策尸体去面对一个痛不欲生的林筝筝了。
好在从翠湖到禅院的路并不算远,没给她多少杞人忧天的时间,就见到了一片狼藉的地方。
寒冬腊月的花草树木本就枯萎凋零的多,如今更是残枝败叶落掉一地,山石的尖锐之处还挂着几缕碎布条,和隐隐约约的血迹。
苏弈将布条取下来,递到阮桑枝手中:“是监生穿的衣服。”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看来杨顺安没有乱说,那群武僧真的疯了。
她深出一口气,无意识的拍了拍木椅扶手,说话都急促了几分:“去找找孙老大人,希望、希望他平安无事。”
苏弈点了点头,向靠着内侧的秋璇那间禅房走去,还没走近,就能看见东倒西歪的屋内摆设,没听见除了两人之外的其它动静。
“砰——”
屋内传来一阵响动,似乎上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苏弈瞬间戒备起来,相思吐着蛇信子从他的衣襟中探出头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救命!”
是之前的那个小沙弥,好像叫什么元智。
阮桑枝拽了一下苏弈的衣袖,后者配合的收起攻势,恢复到以往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
她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孙老大人可还安好?”
元智抹了把眼泪:“两位和秋璇师父刚走不久,师叔们突然发狂,见人就打,我实在害怕,就将禅房的门窗全部锁了起来,用桌椅堵住,自己躲在窗缝里偷偷瞧。”
“前来医治孙施主的大夫也被打伤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孙施主瞧着不大好了。”
说着,眼泪竟然是越掉越多,阮桑枝有些应付不来,回头看向苏弈。
苏弈并没有安慰小孩的意思,只一脚踹开半掩着的房门,将阮桑枝推了进去。
她一眼就看见了平躺在榻上的孙承文,老爷子的脸色红的发紫,眼皮肿如杏仁,呼吸杂乱无序,看起来还有窒息的风险。
“不能再耗下去了。”
阮桑枝看向元智:“还有没有其它的大夫?快去找一个过来。”
元智摇了摇头:“恰逢年节,寺里懂医的就只有秋敏师叔了。”
坏了,秋字辈的大多是武僧。
阮桑枝两眼一黑:“他也疯了?”
元智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又急急忙忙的开口:“但是、但是我从窗缝往外看的时候,发现秋敏师叔的症状没有其它师叔那样厉害,而且他好像并没有离开,还在禅院里!”
“我见到杨顺安跑出去了,秋敏是不是守着青松院?”
“青松院……”元智垂着脑袋仔细回忆,随后猛地点头:“对,秋敏师叔亲自看守的。”
也只有“发狂”程度没那么厉害的武僧,才能给杨顺安逃出去的机会。
事不宜迟,阮桑枝拽了一把苏弈的袖口:“咱们去看看。”
苏弈却松开了手:“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歇着,我去就是了。”
“我觉得我可以。”
眼见着这女人又要跟自己犟,苏弈神情严肃:“你就不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小和尚能保护什么人?”
虽然知道这是他拒绝自己跟过去的借口,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确存在这样的风险。
但阮桑枝还能狡辩:“兰舟不是也在这里吗?叫他过来守着不行?我这破身子要是遇上麻烦了,只能跟孙老爷子一起死。”
苏弈:“……你说得对。”
没等他吩咐,兰舟就冷不丁的出现在了禅房一角,红衣烈烈,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总是格外诡异。
如今的阮桑枝见他总觉得有些物是人非的疏离感,仿佛那个生命在雪夜戛然而止的罗裳依然存在,而兰舟还是宫中那只喜欢插科打诨的艳鬼。
“我守着娘娘,不会出事的。”
他颇为善解人意:“楼主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苏弈挑眉,当他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心里其实是不认同的,但眼下形势如此,也由不得他纠结。
待他离开后,兰舟抬手便打晕了无辜的元智。
阮桑枝:?
她心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看见兰舟的身影在雾气中逐渐化为另一个自己熟悉的模样时得到验证。
“……我该叫你什么?”
别后重逢,沈枯眼底一片冰冷,比初见他时还要陌生,更是丝毫不见燕璟存在的痕迹。
他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视线从阮桑枝的脸移到灵台的伤口处,又缓缓挪回眉眼之间,像是在反复确认眼前的人依旧活着。
阮桑枝猝然放松下来,朝他勾了勾手指。
沈枯冷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转身即逝的困惑,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非常乖顺的走上前来。
她笑道:“不记得我了?”
沈枯没有回应,墨色的瞳孔隐隐泛着赤红的流光,转眼又消失不见。
阮桑枝身子前倾,指尖轻轻抚上他唇角颇为暧昧的伤痕,目光虔诚的不夹杂半分欲念。
“失忆了也好,把之前的事都忘掉吧。”
阮桑枝并不想让沈枯面对自己险些死在他手上的事实,只要知道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足够了。
她笑着戳了一下沈枯的脸颊“你是专程来找我的,还是有事要做?”
沈枯眉头微皱,半晌才憋出短短的一句:“找你。”
“哦?”
他下意识碰了碰唇边的伤口:“我能感应到你的位置,我想见你。”
阮桑枝长出一口气,侧着脸躲开他直勾勾的视线,紧接着转开话题:“最近这地方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还死了人,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沈枯低垂着眼眸,道:“不只是白鹤寺,整个京城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