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对峙硬茬(1/1)
五猴子这暴脾气哪受得了这茬,破口大骂:“你妈逼的,我好好跟你讲话呢,你推搡我干啥?去去去,我再说一遍,把包给我拿回来!要不你们这帮新疆八郎子,别说我把你这摊儿砸了,让你在这儿干不下去!我他妈可是东北社会流氓子,听过没?”
塔塔木也不含糊:“流氓我见多了,你算老几?”
五猴子上去就给塔塔木老大一个电炮,他下手挺猛,这一拳打完,那边儿瞬间就乱套了。
黄强在旁边喊:“别打啊!”他可是身上背着重案的人,根本不能再出事。
再说了,那帮新疆八郎子旁边卖牛肉干的、卖馕的、卖大枣的多了去了,还有卖圆月宝刀的,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而且那宝刀在那会儿算是合法合理的。
就这么着,呼呼拉拉一下子,五猴子这边儿把人家炉子给干倒了,这回新疆八郎子全围上来了,黄强也不得不还手。
两边儿就这么干起来了,“操你妈!”
“他爹个腿的!”的骂声不断,还好没动刀子。
他们抄起炉子、盆还有凳子就往身上招呼,叮当乱响。男女老少全上阵,小孩都上去踹两脚。
就五分钟的功夫,黄强脑瓜子被打得稀巴烂,全是包,血糊淋啦的,五猴子也差点被打成孙猴子,直接打懵了,不一会儿就干废了。
“我操你妈,别打了!”
“八郎子住手,住手!”五猴子和黄强喊着。
那边儿不乐意了:“妈的,你们欺负我们啊?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再欺负人就不好使了!今天我们这摊儿让你砸了,炉子也坏了,没法做生意了,这损失你得负责,是你单方面挑起的争端!”
然后塔塔木喊了一嗓子: “来啊,把他们给我围上,别让他们跑了!”
塔塔木掐手指算了算:“损失得五万块钱,你们留下一个人,其余的回去取钱。要是取不回来钱,我告诉你,你这朋友可捞不着好下场!”
黄强一看这架势,说:“哎呦我操你妈,这事儿不好办啊。他们人多,这是犯了众怒了,你去吧,找我大哥,我在这待着,我好好和他们讲话。”
黄强在那儿跟五猴子说着:“操他妈,我现在是那个……我先在这嘎达待着,你找我三哥,我三哥能帮衬帮衬,我三哥电话幺三几,后面全是三。”
俩人合计完,五猴子就走了,黄强留在那儿做人质。
那帮新疆大汉把他带到店后面的空仓房里看着,几个八郎子就守在那儿盯着黄强。
这时候五猴子可算是被放开了。
他跟那几个兄弟脑瓜子都被打得够呛,周围老多人瞅着。
五猴子心里头憋屈啊:“为啥咱跟他们干仗占不着便宜?不是他们民风彪悍,我看咱东北人就是不够团结!在咱自己地盘上都这样,你要在新疆地盘上打人试试,能直接打死你!你看刚才那场面,咱们动手,那么多东北人净看热闹,这事儿真不愿意说,可不说不行——就是不够团结!”
废话不多说,他们几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家打得够呛。
那夜市上多少人啊,一人一脚都能把人踢死。
他们赶紧打了辆出租车,喊着:“快点去中心医院!”
司机一瞅他们那样,问:“跟那帮新疆八郎子干仗了?惹他们干啥啊,那帮人三百多号,成气候了,天天在这嘎达拿刀偷摸抢东西。”
五猴子骂骂咧咧:“别他妈废话,赶紧开车!”
到了中心医院,五猴子和兄弟们的伤都处理了一下,他脑瓜子肿得跟球似的。
酒劲儿也醒了,突然想起得给赵三打电话——黄强他大哥绝对好使。
五猴子摸出电话就拨给赵三儿,那会儿赵三正跟几个官员打麻将呢,电话响了:“喂,我是长春赵红林,哪位啊?”
“三哥三哥!我是吉林船营区的五猴子啊!”
“五猴子?我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呀?”
“三哥,我是黄强强哥的同学,发小,好朋友!黄强是我兄弟,你知道不?”
“哦,找黄强啊?黄强在广州呢啊。”
“强哥没回广州,来吉林看我了!三哥,出事儿了!”
要说赵三这些兄弟里,最亲的就是左洪武和黄强,左洪武进去顶包了,黄强可是他认为最忠心的,跟他一路混过来的。
赵三一听急眼了:“黄强咋的了?出啥事了?”
“三哥,我也没啥能耐,在吉林市请强哥吃串,包让新疆八郎子偷了。我们去找,话不投机,上百号人把我和强哥揍了,脑瓜子全是包,强哥还被他们扣下了!他们说我们砸了摊,要五万块钱,不给钱就不放人。我没啥人脉,寻思让强哥给你打电话,你赶紧把强哥救出来,他遭老罪了!”
“在哪儿呢?吉林市?”
“在吉林市重庆路那个东市场,回族大串那嘎达!”
“行了,我打电话找人,你别管了!”
挂了电话,有人说:“给钱不就完了吗?”
五猴子骂道:“不是钱的事儿!社会人讲究面子,让人揍了咋能认怂?”
赵三琢磨着,吉林市这事找谁呢?得找大哥!
跟他走得近的江北权哥挺厉害,他是华南啤酒的总代理,赶紧打电话:“大权啊,我是三哥。”
“三哥,这么晚打电话啥事?”
“我有个兄弟在吉林市掉脚了,黄强,就是给我开车那小子,人特别好,现在让人扣了。我这没在吉林嘛,你帮个忙。”
权哥说:“我是江北大哥,东市场那嘎达不归咱管啊。那地方有点乱,流氓子多,黑白两道都不太管,跟金三角似的,治安差。”
虽说不是自己地盘,但三哥打电话了,权哥还是应下来:“行,我去看看,亲自过去了解情况。你放心,能办我肯定办,你就别来吉林了。”
电话一撂,权哥这边就得安排人了。
权儿哥叫了手下四个兄弟,那是权哥手下四大金刚!
权儿哥当时带着四大金刚开车,很快就往东市场去啊。
到了东市场的时候,在路口就对接上五猴子了。
权哥不认识五猴子,两人一见面对上话,权哥问:“人在哪呢?”
五猴子说:“人就在那个那个那个大炉子那边呢,步行街,车开不得去。”
权哥是那种四分流氓,穿一身西装,戴个金丝眼镜,领着兄弟们说:“走,进去看看去。”
来到这嘎达一看,这时候新疆八郎子已经不好好做买卖了,炉子砸了,没出摊,围着一帮人在炉子旁支个小桌喝酒呢,时不时还手舞足蹈哈哈笑。
权哥到跟前就喊:“哎哥们哥们儿,你们谁负责的?来个老大来咱对个话。”
这时候塔塔木在那坐着呢,一瞅来者不善,那气质拿捏得绝对是道上的,跟装流氓的不一样。
塔塔木一起来,身边的人也起来往前上,说:“我是他们的老大,他们听我的。”
权哥一拍五猴子,示意他看看黄强,五猴子一指里面,就看到黄强搁店里面坐着呢,然后跟塔塔木说:“小老弟,你是新疆这帮的老大?”
塔塔木应道:“对,我就是。”
权哥接着说:“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的哥们,我自我介绍一下,江北的,我叫大权儿,华南啤酒我做的,来解决这个事儿。”
塔塔木一听:“你是江北的大权儿?我们的维族人到江北做生意,有卖葡萄干的在二百货门口,卖葡萄干卖切糕的,我朋友知道江北大哥叫大权儿,那就是你呗?”
权哥一听:“对呗,社会嘛,都通连着。”
权哥接着说:“你们举家几千公里到东北来,不就为挣点钱吗?你们吞人家包就不对,抓着还打人,还要五万块钱,这做的太不对了。这么的,给我个面子,钱别要了,把人放了,我不难为你们,咱们就拉倒得了。”
塔塔木眼神一狠,摆出西北狼的劲:“大权儿,咱俩年龄不知道谁大,我说两句。你们东北虎叫社会,我们西北狼也是社会,我就是玩社会出身的,别看我抽着薄荷烟不咋地,我在家乡打仗一吱声,起码五百多人能找着,你别吓唬我。你来我可以给你面子,但他们把我们的炉子都砸了,做不了买卖了,那看你的面子,拿四万五千块钱吧,拿钱赎人,少四万五不好使!”
权哥气得差点没把气咽了——合着五万变四万五,就五千块钱的面子,拿他当啥了?
权哥一回头,看见那边蓝白房子了,那是刑警队,队长他认识,人脉广啊,直接打电话:“喂,我是你权哥,我在东市场呢,就在你楼下,你值班不?值班下来,我有点事儿找你。”
那边说:“你在楼下呢?我值班,马上下楼。”
废话不多说,二局的刘队长不到五分钟就下来了。
全哥那时候人脉非常广啊,通过朋友早就认识刘爱军了。
刘队长一下楼看见权哥,赶紧凑上来:“权哥,你咋还亲自来了呢?上东市场有事啊?”
权哥一拍大腿:“大军啊,出事儿了!我这有个哥们儿在这旮沓吃烧烤,包让人偷了,这不找我来了吗?我过来一看,妈的,这帮西北狼一点面子不给啊!现在人还扣着呢,非说我们砸了他那破逼炉子,张口就要五万块钱——就那炉子,我瞅着也就值一千块钱的玩意儿!”
其实刘爱军心里头门儿清,平常没少帮人要包:“这事儿我知道,现在小偷啊,多数都偷女的,除非男的漏财了才敢下手。为啥?偷男的容易让人反抗啊,你说你要碰上个硬茬子跟你干仗,是不是事儿就闹大了?碰女人不一样,那时候女的相对弱势些,偷个耳环项链啥的,反抗力度也小。”
一边说一边就领着权哥往新疆八郎子那边走。
大老远就瞅见塔塔木那帮人围着火炉子坐着呢,一边啃着新疆大串,一边喝着啤酒,烤串的油星子滋啦滋啦地响。
按说看见警察来了,一般人咋也得站起来客气客气,可这帮八郎子跟没瞅见似的,照样坐那喝酒。
刘爱军走到跟前,冲塔塔木说:“塔塔木,我值班呢!这是我一好哥们儿,你看这事儿……差不多得了呗?人扣着干啥啊,都是出来求财的,犯不上整这么僵。再说了,你我也算同出师门,给我点面子呗!”
塔塔木把酒杯一撂:“刘所,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他们把我们的火炉子砸了,还把我族里的人打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你今天既然来了,那四万五千块钱必须给——我们饭碗都让人砸了,要是不给钱,那咱可就不是朋友了!”
刘爱军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死:“我操你妈塔塔木!权哥来你要四万五,我来你还张口要四万五?合着我这面子一分钱不值啊?我跟你说差不多得了,别给脸不要脸!”
塔塔木脖子一梗:“刘所你跟我喊啥啊?平常你朋友丢了包,找我要包的时候,我塔塔木啥时候没给你面子?但今天这事儿不一样,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我们的买卖,还打了我们的人,这钱必须得拿!”
说着话,塔塔木把价码又往上提了提:“一口价,五万!少一个子儿,这事儿没完!”
刘爱军当时就急眼了,脸憋得通红:“你他妈跟我喊啥啊?我告诉你塔塔木,今天这事儿你要不松口,有你好果子吃!”
权哥一瞅这情形,心里头咯噔一下:“这咋回事儿啊?咋就不给咱面子呢?”
要说这帮人也是有顾忌的,尤其是那帮新疆来的八郎子,背后可都有人罩着。那年代混社会得懂规矩,不管干啥买卖、混啥行业,都有不能碰的“雷区”。
就说老刘吧,他是东市场这片儿的管片儿,人家大哥在市六扇门里都能说上话,平日里也没少往上头“进贡”,关系硬着呢。
权哥掰着手指头在心里想,“最开始这地界儿没大哥罩着,净出事儿,后来认识人多了才稳住了点局面,可这帮西北狼咋这么不开事儿呢?这是有啥仗势?”
眼下老刘盯着塔塔木,脸涨得通红:“我今天过来说话不好使是吧?你不给我面子,是不想在东北混了?啊?”
那塔塔木也没怵他: “跟我俩喊啥啊?今天谁来都不好使!咋的,你还想抓我?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让东市场这嘎达四天之内就暴乱,天天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