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气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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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得秋、江城兵还是第一次吃鹿肉。

虽说早知道宁薪能抓到鹿,但一头鹿几两银子,他们也吃不起。

醉仙楼是有鹿肉,但也贵的很。

倒是不曾想,今日吃到了。

宁大郎还倒了鹿茸酒,都知晓这东西大补,不敢多喝。

加上菜委实好,又是精米饭,酒少喝点也没事。

吃饭的时候,说起小山包大约需要三十二两银子。

小山也有一种好处,那就是一次性给银钱,后续不用再收赋税,所以贵是贵了些。

但也值的。

宁大郎在里面发现了几株苦丁茶,还有好些棵土茶树,等到春天摘嫩叶揉成茶叶,就不用去深山老林跟人抢。

那发现茶树的人,捂的可真严实,一点风声没露出来。

不过以后是他宁大郎的了。

饭后,蒙氏自然要把准备好的礼给他们带上,还有买地、买山的银钱一起。

家里有骡车,这人还得送一送。

宁大郎负责送两人回县城。

宁三郎送村长、里正。

一头野猪四条腿分出去,交好的分一二斤,鹿肉都煮了,一人提一份,还给了一份宁老头。

鹿茸都拿来泡酒。

家里剩下的都是些边角和猪下水。

等宁大郎把人送到县城回来,天已经黑透。

好在宁宝宝争气,黑不黑对它来说没啥区别。

“爹回来了。”

宁大郎揉揉孩子的脑袋。

享受着孩子们围着他打转,然后坐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的山顶顶。

不行,看不真切。

他走出院子,站在溪岸上看。

这是他家的山,他家的地。

这辈子,靠着这两处,是不愁吃喝了。

又想起宁二郎……

他的心沉了沉,决定把这事跟媳妇说说。

“啥?”

蒙氏累了一天,都顾不得累,惊叫出声。

“赌钱?”

“他宁二郎疯了?”

正常人谁敢去沾赌,那是要老命的东西,多少人从赌坊门口过都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

“他他他……”

几家情况差不多,谁家都攒不了多少银钱。

伍氏娘家据说挺富裕,把三个男娃接伍家去养着,二房就两口子。

宁二郎赌钱的银子哪里来?无非就是卖俩孩子的银钱。

“这杀千刀的。”蒙氏低骂。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孩子们惊喜笑声。

“不提这人,我跟你说啊,他找你借银子别借,咱们家今儿买地、买山的,剩下银钱不多了。”

其实不是,但蒙氏怕宁大郎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钱,头脑发热。

要说有急用,那借就借了。

这种赌鬼,要离他远点。

“还有家里的骡子,也不许借给他,万一被他拿去还赌债……”

两口子想到宁二郎上次来借骡子,齐齐惊出一身冷汗。

宁薪对做针线活不感兴趣,早早回屋睡了。

但是宁暖她们很爱,蒙林氏就指点一二。

四姐妹简直如获至宝,缠着蒙林氏多说点。

“天色不早,你们姥姥我,要去睡了,接下来怎么也要住十天半月的,有的是时间。”

对哦,她们都高兴忘了。

夜渐渐深了。

家家户户都安静下来。

宁二郎也垂头丧气的回来,他本来还了银子,剩下一点点,打算回家的,可没能忍住,想着去摸几把,万一翻身了呢。

别说翻身,他输光后,又欠下五两。

不怕不怕,他有钱。

明儿就去还钱,再也不赌了。

家里清锅冷灶的,伍氏已经睡了。

宁二郎喊她起来烧水,伍氏没好气道:“你自己烧,我还怀着孩子呢。”

“大房今儿买地、买山的,不知道多风光。你娘问我你在县城做啥买卖?赚多少银钱,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在干啥?”

“要你多嘴,赶紧起来给我烧水,弄口吃的,饿死我了。”

“饿死你活该,大房今儿杀猪、杀鹿,吃的可好……”

“啪。”宁二郎一巴掌挥在伍氏脸上。

“老子叫你起来煮吃的,快点,别逼我打死你。”

他输钱本就心情不好。

这会子又饿又累,伍氏还喋喋不休说大房。

大房。

真那么好,她去大房过算了。

“呜呜呜。”

“宁二郎你没良心,我都有身孕了,你还打我。”

“这日子我不过了,明日就回娘家去。”

“爱滚不滚。”

宁二郎去灶房找吃的。

这里空空,那里空空。

鸡蛋也没个。

他想着家里好像没养鸡了。

“招弟……”喊出口才发现,家里早没有招弟、带弟。

他早就卖掉两个闺女。

水缸里,也没水。

“这个懒婆娘。”

宁二郎回屋,伍氏还在哭,他也没管她,往床上一躺。

想着等半夜就去拿点银钱,明儿去县城还债,然后买点吃的。

宁二郎没想过银钱会被人拿走。

所以他吭哧吭哧的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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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怎么会没有,位置对的呀?

他又挖了几个坑,还是没有。

没有?

宁二郎惊呆了。

大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

完了。

全完了。

他死定了。

宁二郎去敲宁大郎家的房门。

“谁啊?半夜三更的。”宁大郎问出声。

起来开门。

好几个屋子亮起灯。

“二郎,你怎么来了?”

“大哥……”

宁二郎抱着宁大郎就跪下去。

“完了,完了。”

“二郎你……”宁大郎到底不忍心,把人拉到堂屋。

蒙氏也跟着起来。

见宁二郎这鬼样子,给他倒碗冷水。

宁二郎哭出声:“大哥,你一定要救我。”

宁大郎瞬间往后退几步:“你你你,我怎么救得了你?你去赌钱是不是输了很多?”

“到底输了多少?”宁大郎低喊出声。

“五两。”

五两。

宁大郎松口气。

“不对,你撒谎,我托人问过,你先输了十几两,又欠下赌坊十几两,你跟我说五两,你还想骗我。”

“我没有,我还掉一些了。”

“你还?你哪里来的银子还?”宁大郎质问。

宁二郎大哭出声:“我去偷了爹娘的银子,就拿了二十两去还债,剩下的埋你家后院院墙下,可是没了、全没了。”

“……”

宁大郎气的啊。

他是想不到宁二郎想栽赃嫁祸。

但这事,不是小事。

他拽着宁二郎,朝外面拖。

“大哥,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爹娘家,你偷爹娘的银子,自己去跟爹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