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犹豫不决的张飞(1/1)

张飞双眉轻轻向上一抖,瞳孔收缩了一下。

酒客们也都是眉头向上一抖,那几个头戴小冠的男子,看向张飞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幸灾乐祸。

“你们说,县令找张屠户商议什么要事。”

“这个不好说,能找张屠户商议的事情,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看,张屠户这次,要么是丢命,要么是丢财,总之张屠户要是不出点血,怕是难过此关。”

……

张飞又侧目看了眼那几个头戴发冠幸灾乐祸的酒客,朝楼梯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请!请上二楼,二楼清静。”

张飞说完看向柜台后瞪大眼睛,嘴巴微张的掌柜。

“还愣着干嘛!快带大人去二楼最好的位置!”

愣在那里的掌柜全身一个激灵,一脸木那的朝张飞连连点头。

“哦!哦!”

张飞朝着公孙瓒一拱手。

“俺去吩咐下后厨稍后便来。”

公孙瓒点头,转头看向已经候在楼梯口,脸上堆满笑容的掌柜。

掌柜朝楼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请!”

公孙瓒迈步走上楼梯,随行的王头朝公孙瓒一拱手。

“大人,我就在楼下候着。”

公孙瓒点头,正要迈步,后厨方向传来了伙计的声音。

“好酒好肉来咯!”

伙计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

托盘上面是冒着热气,切成片摆在盘中的狗肉和一壶散发着米香的米酒。

张飞转头看向伙计。

“去!把俺珍藏的那坛好酒拿来!再切二斤今早刚煮好的牛肉和羊排,一并送到二楼去!”

伙计双目猛的睁大,正要开口,就见张飞正怒目看着他。

“你这蠢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又想吃俺巴掌不成!”

张飞说着就朝伙计抬起了手。

伙计见张飞抬手,立马向后缩了半步,脸上堆起笑容。

“这就去,这就去。”

伙计端着托盘,转身又进了后厨。

张飞看着进入后厨的伙计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正要登楼的公孙瓒,又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请,快请!”

公孙瓒看了眼张飞。

【张飞这打骂下人的习惯,日后一定要要给他改一改。】

公孙瓒迈步上楼,王头目送公孙瓒上楼,转身扫视过一楼酒肆内的酒客,挡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张飞扫视过酒肆内,眼中满是羡慕的酒客,挺了挺身子,脑袋也向上昂了起来。

那几个头戴发冠,一副读书人打扮的男子,怒目看向一脸得意的张飞。

张飞转头看向那几个头戴发冠,眼中满是怒意的男子。

将手中的拜帖前后翻看了一下,拉开衣襟,将拜帖翻进了内侧的口袋内,这才登上二楼。

公孙瓒登上二楼,环顾了一下四周。

酒肆二楼,三面通风,正对后院的方向是一面土墙。

东汉还没有像后世那样的椅子,现在喝酒都是跪坐在一个高约半个楼梯踏步,由木质搭建的木塌上。

木榻上每三张桌案,就有一面绘有花鸟图案的屏风隔开,形成一个隔断。

隔断内的三张桌案以背对窗子为上座,两张桌案分在两边,围成一个半圆形。

每个隔断出口的位置,还有一卷起的竹席,用作隔断,拉下便能成为一个简易的雅间。

掌柜朝着靠近东边窗户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这边请。”

公孙瓒在掌柜的引领下,来到一张靠近窗子的酒桌前。

“大人,请上座。”

公孙瓒脱掉步履,走上地台,跪坐在正对东边的位置上。

这边刚坐下,公孙瓒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

顺着香味的方向看去。

伙计端着一个木质的托盘走了上来。

托盘内有三个盘子,分别是煮熟并切好的牛肉和羊排,以及一盘应该是狗肉的东西。

东汉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对猪进行阉割,猪肉并不是很受欢迎。

牛是朝廷明令禁止宰杀,除非老死或是自然死亡,否则很难吃到牛肉。

羊肉又只有边塞能吃到,狗肉也就成了百姓们的最爱。

端着托盘的伙计身后,还跟着有一位伙计。

伙计双手费力的抱着坛身已经退色,坛口用黄泥封口的酒坛,缓慢地朝公孙瓒这边移动。

抱着酒坛的伙计,没有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

眼看酒坛就要摔个粉碎,一只大手抓住了即将摔在地上的酒坛。

“养你们何用!连坛酒都拿不动!”

公孙瓒看向单手提着接近五十斤重酒坛的张飞。

张飞单手提着酒坛,来到酒桌旁,将酒坛轻轻放下,朝着正在擦汗的掌柜和伙计,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下去!下去!”

掌柜和伙计朝着公孙瓒一拱手,又朝着张飞拱手,三人快步下了楼。

张飞打开黄泥封口的酒坛,一股浓郁的米香从坛中飘出。

公孙瓒鼻子动了动,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酒!”

张飞拿起酒勺和漆耳杯,酒勺深入酒坛,摇起一勺浑浊的酒液倒入漆耳杯,双手递向公孙瓒。

“大人今日来,不知有何事需要俺出力?”

公孙瓒接过装有浑浊酒液的漆耳杯放在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只有一寸见方的青铜小印放在了桌案上。

“今日前来,是想让益德出任涿县县尉,保境安民,抵御那随时可能出现的黄巾贼寇。”

手持酒勺摇酒的张飞,看了眼桌上的青铜小印,吞咽了一下口水,将酒勺中的酒液倒入手中漆耳杯中。

“大人莫要说笑,俺就是一小有家资的杀猪屠户无名无德,县里的士族子弟哪个不比俺强!怎么也轮不到俺来坐这县尉的位置。”

公孙瓒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这才咽了下去。

【死牛的肉果然不好吃,要是有调料或许能好些。】

“益德无需高看那些士族子弟,他们也只是靠着祖宗的荣光而已,真正有本事的没几个人。”

张飞欲要张口,公孙瓒放下筷子。

“益德你与那大汉开国柱石樊哙都是屠户出身,那樊哙仅凭一个‘勇’字就能成为柱石,我观益德之勇不输樊哙,乃是万夫不挡之勇!”

公孙瓒端起面前漆耳杯抿了一口,面露难色,轻叹一口气。

“昨日我听太守大人说,幽州这边也出现了一股名为广阳的黄巾贼,已经有好几个郡县遭到了袭击。”

张飞双眉向上一挑,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微躬的身姿猛地挺了起来。

公孙瓒看了眼张飞,放下了手中的漆耳杯。

“前几日我将这涿县的四百兵卒,借给我师弟刘玄德前去冀州支援恩师,留下一百兵卒守卫。”

公孙瓒握拳朝桌案上重重一锤。

“本想早日结束这场战乱,谁曾想着幽州也出现了黄巾贼寇!”

公孙瓒起身来到张飞身旁,双手握住张飞的左手。

“现在涿县正需要一名像益德这样的勇士相助,度过难关。”

张飞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漆耳杯,眼神左右游离了一下,一脸歉意的朝公孙瓒微微低头,双手抱拳朝前一拱。

“大人,益德才薄德浅,难以服众,县尉一职难以胜任,还望大人遴选他人。”

公孙瓒看了眼桌旁酒坛。

“这酒坛少说几十斤,刚才益德能单手拎起,可见益德是天生神力。”

公孙瓒又在张飞的手上拍了两下。

“我听闻益德能将一根长约四尺半,与军中长矛等长的铁棍,舞的虎虎生风,此等武力那樊哙当时可没有。”

公孙瓒又环视了一圈,有着八个隔断的二楼。

“益德身为一屠户,能有如此家业,说明益德绝非等闲,而那樊哙直到跟着高祖前,也只是一个屠户而已。”

张飞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多次看向桌上的县尉铜印,撑在桌上的双手时紧时松。

公孙瓒拿起桌上的县尉铜印,拉起张飞的右手,塞进了张飞手中。

“唯有益德做此县尉一职,才能在这乱世,保这涿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