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唐唐和哨子堂哥斩断一切情感（1/1）
2月中旬，舅舅门前那块烂泥田被翻耕出来。唐唐带头把池塘边和水沟旁的茭白苗分拣出来，栽到水田里。唐唐让哨子栽苗时，苗的距离横直要有一尺宽才行，因为茭白分出的枝芽又多又快！所以栽稀疏一点也没关系。又加上今年也没那么多茭白苗可以栽，所以苗栽稀一点是为了节省种苗。
栽完苗以后，哨子又在舅舅家的粪坑里挑了几担粪浇在了田里，这样就算好了，直到采收的时候才来管它。
先前，唐唐觉得舅舅家的猪圈在那儿空着，有些浪费，所以她就关了三只小猪在里面。唐唐还跟舅舅商量说，把他家挨着水塘边的那两亩地全都种上芝麻。那是为了履行承诺，为了给凌经理种荞麦做准备。
因为只有种了芝麻，才能赶得上种荞麦的季节，种荞麦正赶上是秋季干旱，所以把荞麦种在水塘边上是为了好抗旱。另外，唐唐自己家的荒地上，也种了一亩芝麻，她有她的打算，这是后话。
自从舅妈来家里帮着带孩子以后，唐唐就跟舅舅商量，把所有舅舅家的田地都摞到她家一块儿来种了。
塘坝斜坡上的粽叶长得非常的肥大，是因为哨子往上面浇了些猪粪。今年能不能赚点零花钱，全都靠它了。为了能在端午节卖上皮蛋，唐唐4月份就开始储存鸡蛋了，等蛋数攒够了，她就把蛋全包成皮蛋，储藏在一个大缸里，放在北边那个屋子里，北边气温低一些，不容易成熟，唐唐怕皮蛋成熟的太早，没到端午节容易坏，到时就没法卖了。所以她要把温度控制好，皮蛋才能卖得出去。
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清明节这天，哨子的堂哥一脚油门，直接把车开到了哨子家的大门口。这都是当初老哥俩约定好的，只要是清明节回来，就到家里来吃饭。
当刘大老头一下车，看到满场满院都晾晒着小孩子的衣物和尿布时，他心里一惊！在想，难道这个鼻涕搭着嘴的老家伙，比自己家提前实现心愿？在交谈中他就得知，原来这老家伙是孙子孙女都得了。
嫉妒之火在刘大老头的心里油然而生。自己的儿子才貌双全，哪儿哪儿都比他儿子强，他那个傻儿子怎么能比得了呢？可人家娶了个漂亮能干的儿媳妇，人家的儿媳妇不仅漂亮能干，还那么贤惠，现在又一下子给他们家生了三胞胎，真是气死个人了。
再看看自己家的那个儿媳妇，整天拉着个脸，还不愿意搭理人，虽然在医院里当医生，可是人缘一点都不好，没几个愿意上门的。而且儿媳和儿子感情也不好，两人三天两头的闹别扭，这样别说生孩子了，就连两人生活到老恐怕都难。
儿媳那张脸一看就知道没啥福气，这也怪自己，当初自己为了求个门当户对，逼着儿子答应了这门婚事。儿子一直过得都不幸福，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心里越不好受，那个小刘老头就越讲，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硬把他的孙子抱过来，笑眯眯的让自己看，真是烦死了！
心烦又加上妒忌的刘大老头恨不得马上就走，怎奈自己有言在先，说好要在这里吃饭的。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扛下去，只能吃完饭快一些离开，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这个时候还多亏侄媳妇，唐唐她无意之中给刘大老头解了围。她对哨子的堂哥说：“孩子他大伯，你能帮我把孩子们送去城里打个疫苗吗？以往孩子们都是坐三轮车去，回来后，孩子们的嘴唇都冻紫了。”
“可以呀，”那人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好，你把后座放平，我把孩子们都放在后面睡觉，这样就方便多了。舅妈，你不用跟着去了，有他大伯帮忙就可以，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们，我等会儿请大伯下馆子，”唐唐说着就上车走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唐唐在毫不避讳的给孩子喂奶，她低着头，专注的看着孩子吃奶。
“我离婚了，”男人突然冒了一句。
唐唐没有搭理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孩子。车到站了，男人问：“现在该怎么办？”
“下车呀，抱着你儿子去打疫苗！还能怎么办？”唐唐抬起头对男人说。
“你说什么？我的儿子，你确定？”男人有些怀疑的问？
“我当然确定了，怎么你不相信啊？”唐唐严肃认真的说。
男人惊讶的看着唐唐，半天在那里都不敢动。说：“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太突然了！”
“要不是你儿子，我干嘛要费这么大的劲，制造机会让你单独和你儿子相处啊？”唐唐生气的说。
男人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说：“真是我儿子啊！快给我抱抱。”
“我跟哨子结婚三年了，是名义上的夫妻，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两位老人在喝酒的时候说什么孙子的事情，我公公也不会让我和哨子去医院检查。要不是去做那个检查，我也不会知道哨子没有生育能力？我虽然没有和他做真正的夫妻，但那也是迟早的事，我哪天去找你，就是因为哨子没有生育能力，我心情不好，才去找你的。
你还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当我发现我怀孕以后，我让医生帮我打掉孩子，可是医生说，要跟丈夫商量后才能打掉，我跟谁商量去啊？我只有回家干重活，想让孩子自己流掉。大概这孩子太想来到我身边了吧？可不管我怎么干重活，他都没事儿。我甚至每天晚上站在那么高的床上往下跳！他依然纹丝不动，没办法，到最后，我为了让我的儿子有个合法的身份，就只好和哨子做了真正的夫妻。”唐唐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辛苦了，委屈你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现在好了，我离婚了，咱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了。”男人用脸挨着儿子的小脸说。
给孩子打完疫苗，他俩找了个包厢吃饭。男人抱着儿子不住的亲着他，一边亲一边说：“太好了，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儿子女儿都有了。”
“那两个不管你的事，是我生儿子的时候捡的，但这件事除了哨子和舅妈，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还以为是我生的，你也要给我保守秘密，知道吗？”唐唐严肃认真的对那个人说。
“那更好，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团聚了，”男人笑逐颜开的对唐唐说。
“一家三口团聚，那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唐唐问道。
“等你离了婚以后，可以把那两个孩子给哨子啊？”男人认真的回答。
“就你这种思想也配有儿子！”说着，唐唐一把从男人的手中夺回儿子说。
“对不起，我说错了，儿子女儿我都一样养行了吧，”男人赶忙认错说。
“你没错，这正是人们正常的反应，我能理解，”唐唐一反常态的平静着说。
“谢谢你这么善解人意，但你说的对，儿子女儿我都养，现在你总放心了吧？”男人认真的对唐唐说。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婚和你一起生活，是你想多了。”唐唐冷静的说。
“怎么可能，我都为你离婚了，她不肯离，我为了能尽快的和你在一起，我选择了净身出户。你不离婚，那我们怎么在一起？那我们的儿子该怎么办？”男人有些着急的问。
“你没出现时，你儿子照样长得挺好，没耽误过他一天吃奶，再说了，你们离婚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从来都没有催你离过婚。别把这罪名安在我头上，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没有。你要是真对我有一点心，那这一年你就不会没有一点消息，我怀儿子的时候就不会没那么无助？”唐唐往嘴里夹了一口菜，止住心酸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年来，我忙着工作，又忙着打官司，本想把一切都办好，再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会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我真是太高兴了，这都是老天的安排，我这就把你们带回家去，咱们一家总算团圆了。”男人一厢情愿的说着。
“我说了，我没想离婚，更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没听懂吗？”唐唐把男人伸过来的手一甩。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男人怀疑的问。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拿什么来养活我们娘儿四个？”唐唐问男人。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有工资啊？”男人有信心的回答。
“我的奶水只够喂饱一个孩子，其余两个都是喝奶粉，两个孩子的奶粉，现在上升到一个月要2000块钱，你的工资够吗？还有，我们4个的吃穿用度。我要是跟了你，那我的那份工作肯定要放弃，也就少了一份贴补，你觉得你的工资能够吗？”唐唐列举了几条给男人。
男人听着有些蒙圈说：“你说的这些是不够，可我还有我爸妈呢，他们都有退休工资啊。”
“就算经济上他二位能帮忙，那谁来帮着看孩子，就算我能看，但我白天晚上总不能不睡觉吧？就算我不睡觉，把孩子看大一点，那我也不能不上班，一直看孩子吧？”唐唐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孩子的事，我爸妈也可以帮着看呢，”男人再次强调说。
“你爸妈经济上能支持你，但我看在体力上却未必，你妈我是没见过，但是你爸，我能从他的谈吐中看出来，他是那种会喊口号，要名声，特别要名声的人，而且是那种只要葫芦，不要藤的那种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能给我看孩子，可他俩将近70多岁的人了，体力也吃不消啊？比我们家公公差远了。就算他们白天能给我看，那晚上呢？你让我一个人看吗？”唐唐问男人。
“晚上不是还有我吗，”男人拍着胸脯说。
“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了，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我田妈还有我舅妈三个人晚上一块儿带三个孩子，而且两个老太太都尽心尽力帮我带着孩子，她们也特别能吃苦，还有白天其他人也帮衬一把，我这样才不觉得特别的累。你说就你们平常养尊处优惯了，能吃得了这份苦吗？就算你能吃得了这份苦，每天顶着发黑眼圈去上班，那也不好看呢。
还有，要是你那天加班，或者有应酬，再或者你出两天差。那我会是什么样子？你在外肯定是不会知道这个场景的？请允许我自私一回，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更不想让你爸妈对我指手划脚。
这时候我就会想回到我那两个尽心尽力照顾我孩子的，两个老太太身边。”唐唐一口气说了很多。
“可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呢，这些问题，我可以慢慢的解决呀？”男人和声细语的说。
“这还不是问题的真正所在，真正的问题是，假如，我说的是假如，我们把孩子全都带走了，你觉得哨子和他爹还有命活吗？这样你我能幸福安心吗？”唐唐问男人。
男人不作声，默默的看着儿子。唐唐又说：“这些事你都考虑过吗，考虑好了没有？就带我们回家。你做好接受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了吗？你想过没有？你才刚离婚，就有了一大群孩子，这不明摆着你是婚内出轨吗？更何况你还是抢了你兄弟的老婆。你去单位，你的同事们会怎么看你？你如何面对这些社会的舆论，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啊。
再说了，这样对孩子以后的成长也不好，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和孩子，那你就为我和孩子放弃这个想法。就当认识我是个错误！为了我的孩子们。我替他们谢谢你！”
男人一口东西没吃，只是将儿子的脸和自己的脸贴在一起。说：“为什么要将我和儿子分开？这太残酷了，我不想和儿子分开。”
“好啊，不想和儿子分开，是吧？那也行，从今以后，就让你的儿子和你的父母跟你一起过抬不起头来的生活。让人知道，也让你儿子知道，他有个抢了弟弟老婆和儿子的爸爸。你觉得他能敬重你吗？还有，你让他背负着千人指，万人骂的名声，你觉得他还能快乐的成长吗？你觉得全家人活在这种阴影底下，还有意义吗？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你是只要葫芦不要藤的，我到那儿不是死啊？”唐唐气愤的说。
“你别说了，我没想到我和我儿子在一起会这么难，我听你的还不行吗，”男人掉下了伤心的眼泪。
“那好，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我们家了，你也不许再看孩子，你最好离他远远的，这样对你和他都好。如果让我和我的家人察觉到了异样，那我就带着三个孩子浪迹天涯，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们，我说到做到。
你也别难过，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起码知道你在这世界上有个儿子，对不对？今天我告诉你了，你就应该感到知足和高兴。我要是不告诉你，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你能亲自抱着你儿子在这里吃饭，”唐唐安慰着男人。
“我还有两万存款，我去取来给你。”男人红着一双眼睛说。
“不用，等你儿子将来考上大学了，你再找机会给他吧，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见面的。现在这样对你我他都好。忘了我吧，踏实的找个女人过日子，我们的相遇，你就当是我任性了一回！”唐唐将儿子抱到男人身边。
男人将儿子和唐唐都抱在怀里，久久不肯松开，最后才将她们娘儿四个送回了家。
这男人算是个男子汉，说话算数，从那年以后，不但没有打扰过唐唐母子，就连到这个村，他们父子都没来过。有人说，这对父子之所以不来，那是因为嫉妒刘宝和他爹，同样是一个祖先发的脉，为什么就偏偏重视他们小刘家呢？有的还说，他们是因为家里没有传宗接代的人，才没有脸面再过来。总之，说啥话的都有。人们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啊？后来唐唐听说那人调去了市里。
对唐唐来说，今天是她最轻松的一天！上午她把一直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给搬走了。下午她让田妈看一下孩子，她和舅妈去山上采一些野山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