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懂事听话又争气,就是招人稀罕!(1/1)

“砰!”

“啪!”

是烟花爆竹声。

冬日傍晚天色黑的早,整个庭院上空都灰蒙蒙的。

今晚是除夕,今年又是战乱之年。

青源城的百姓们都在王宫门口领了爆竹和烟火,燃放爆竹添喜气,也能压一压空气中腐烂的味道。

因着打仗,最近死了太多人。

此刻傍晚天色才刚擦黑,城中就已经灯火万家,爆竹燃起了。

昏沉沉的夜幕被彩焰映出五彩缤纷,过年的氛围太浓,却没叫琢玉殿里的人们感到喜气。

前堂里。

韩家父子针锋相对,一站一坐。

穿着金纹华丽长袍的韩王脚边,散着韩枭刚砸过来的茶盏碎瓷片。

季清欢坐在韩枭圈椅旁边的软凳上,极力缩减存在感,低着头不说话。

但垂着眼皮的眸底正因韩王那句——

‘你跟清欢贤侄一同去北大营。’

而惊喜万分!

韩王同意让他跟老爹走?

这简直是最好最好的消息了!

季清欢指尖抓在身侧软凳边缘,心底琢磨着能走就行。

韩枭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进了军营他们是要打仗的。

总不至于连杀敌的时候都得黏着他?

“......”

屋子里太寂静。

衬得外面烟花爆竹声尤为吵闹。

韩问天被茶盏也砸出了火气,双手背到身后沉声说。

“这是本王跟季将军已经商量好的,所有小事都能依你,可关乎到你前程的大事....还由不得你做主!”

吃饭想坐哪坐哪,生病了想让谁侍疾也无妨。

但他对韩枭的放纵是有底线的,触及底线就不行。

儿子终归拗不过老子!

“我偏不去,他也不许去。”

坐在圈椅里的阴鸷少年抬眼看人,猩红眸底全是抗拒,抗拒这种被掌控感。

韩枭又说:“父王有招数尽管来,大不了把我分尸了运过去,无所谓。”

“反正我拽着季清欢,死也要死在这宫殿里!”

“你要翻天!”韩问天气急,抬手指着椅子里的儿子。

“一巴掌把你打的比从前更不服管了?老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早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上百回了!”

韩枭嗤笑:“那是您命不好,与我无关。”

动不动就提当年南部内乱,韩问天奋起持剑斩四方,一路踏着尸骨登上王位的事。

他这些年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老子命不好?是,你的命好.....”

韩问天甩了甩宽袖,冷笑着打量椅子里的儿子。

“外头多少人忙活一辈子赚的钱,都不够买你一件衣裳的,你自然命好!”

“若非老子雄踞南部,叫你享受富贵,就你这出生胎弱的命相,在民间只有浸尿桶里淹死的份儿!”

百姓穷的空锅冷灶,谁能救活一个不足四斤的早产儿?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韩问天语气讥讽:“天天吃我的喝我的,还故作有骨气,你哪儿来的脸对老子有怨怼?”

“动不动还要死要活,不知足!”

“!”

“...我多稀罕富贵?那您当年怎么不把我淹死!”

韩枭这话说的没底气,气的心脏砰砰直跳。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吃喝都还靠老家伙养活。

为此感到羞愤!

就这样,韩枭不知不觉中又被他狐狸爹拿捏了。

“......”

我操。

季清欢坐旁边听的睫毛乱颤。

精彩,太精彩了。

韩王这嘴骂的够劲儿啊,爽!

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啥也不干的寄生虫还总摆世子架子,要不是靠他爹打下来的基业,狗韩枭上街要饭去吧。

病秧子街头吃屎都抢不来热乎的。

还想拽着他一直住宫里安享富贵,有病。

有本事自己干自己吃啊。

季清欢爽的手指发抖,瞥一眼韩枭的黑沉脸色,唇角就忍不住要上扬。

“清欢贤侄,你说!”

韩问天忽然转头,望向旁边坐在软凳上的人。

“你说若是你,你该当如何?”

“!”

这老登自己打击韩枭还不够,要拉着他一起来?

那.....

他必助老登一臂之力!

季清欢假意皱眉:“王爷,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说。”

“世子听的不高兴再蓄意报复我,我不是又得受他欺负?”

韩问天直接摆手:“你放心大胆的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北大营中锋小将,在你父亲手下当职。”

“他韩枭连个军职都没有,敢欺负你你就打他军棍!”

“啊?”季清欢瞳孔一睁,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登让他当中锋小将?

就这么突然的给他在军营放权了?

真的假的!

他竭力压抑着要上扬的嘴角,故作为难摇摇头。

“...进军营的事是真么,嗯,我主要是怕.....”

“现在还没去军营呢,待会儿世子要是叫人围殴我,我又不敢打王宫里的人.....”

“本王看这些侍卫谁敢动你!”韩问天有些不耐烦,“以你的拳脚还打不过他们?打不过总能跑。”

“你跑春荣殿找季沧海去,韩枭单枪匹马的能耐你何?”

只要他一声令下,王宫里哪个侍卫敢帮韩枭去抢人。

还反了天了!

“是是,王爷的威严我是相信的。”季清欢接连点头,眼眸弯弯。

有韩王这句话就够了。

他今晚不必给狗韩枭‘侍寝’,能去找老爹!

不对,怎么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惊喜的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是老爹跟韩王说什么了吧。

哈哈。

就知道老爹会救他!

那边的韩王催促:“你就说,若你是韩枭你该如何?”

“......”

“哦,那我就说了。”

季清欢站起身走到韩王背后,默默远离韩枭。

“?!”

这动作看的韩枭攥紧椅子扶手,上半身都坐直了。

该死。

一群人来跟他抢小狗!

季清欢是他的!

“王爷,反正如果是我,我必然要竭力报答家里,报答父亲和叔伯们的养育之恩。”

季清欢躲在韩王身后,当着面给韩枭戳刀子。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否则这些天也不会受世子欺凌还不反抗。”

不就是为了家里平安,报答老爹。

他才在这儿忍辱负重么。

不然凭他的脑子和身手,早就逃出王宫了。

“——来!韩枭,你来听听!”

韩问天忽然抬手揽住季清欢的肩膀,往前推。

吓得季清欢一抖,怕韩枭拿茶盏砸他脸上。

就听韩王说:“你俩是差不多的年纪,他城主府饭菜跟猪食似的,穿的像要饭的一样,怎么季清欢这么长起来都与你不同?人家多懂事多听话!是我命不好,老子就求不来这样的儿子!”

他说着话,还揉了揉季清欢的脑袋。

跟季沧海怎么斗那都是私仇。

平心而论,他是真稀罕季家这小子啊。

懂事听话又争气,就是招人稀罕!

“......”

不是,老登。

谁家饭菜是猪食,谁穿的跟要饭的一样??

这是夸吗。

季清欢头发都被揉乱了,懵懵的站着被韩王亲热搂怀里。

而韩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