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为小狗在摇尾巴(1/1)

江风骤然失了方向,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又无力地跌落。

任无锋那句带着血腥味的驱逐令,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关念身上。

关念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被骤然冻结的石头。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江风呜咽着穿过女孩单薄的衣裙,带来刺骨的凉意。

午后的秋日阳光将关念的影子打在地上,那个影子细长、扭曲而破碎,如同女孩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

关念凝视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

就是这张脸!

这张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清晰得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脸!

此刻在森冷杀意的映衬下,那完美的轮廓笼罩着一层近乎邪魅的冷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致命气息。

完美的深渊就在眼前,男人的脸庞和嘴唇近在咫尺,鼻息可闻,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诱惑……

关念的血液在那一刻彻底沸腾了。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权衡、所有的顾忌、所有的道德枷锁……

都在这一瞬间被一种毁灭性的冲动焚烧殆尽。

她那双招人的桃花眼中闪过一种近乎癫狂的、不顾一切的决绝。

死吧!

死吧!!

就让我死吧!!!

关念突然双手用力捧住任无锋线条冷硬的下颌——

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女孩将自己柔软却滚烫的唇,狠狠地、决绝地印上了他微凉的薄唇。

“唔——!”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超越了思维的界限。

任无锋的身体,在唇瓣相触的零点零一秒,做出了最原始、最本能的反应。

他的大脑还未来得及下达任何指令,那双骨节分明、曾沾染过血腥的手——

已经下意识地、甚至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占有欲,猛地箍住了关念纤细柔软的腰肢。

将她更紧密地、更不容抗拒地压向自己。

当那香软的舌尖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急切地试图撬开他的唇齿时——

男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带着一种惯性和熟悉感,热烈地迎了上去……

纠缠,

吸吮,

掠夺!

男人仿佛要攫取她口中最后一丝甘甜,要将这具温软的身体彻底揉碎进自己身体里。

那是一个炽热、混乱、带着血腥味和毁灭气息的吻。

唇齿激烈地碰撞、碾磨,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和疯狂的甜蜜。

关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

感受到他手臂上传来的、几乎要将她勒断的恐怖力量,

感受到他唇舌间那如同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的、熟悉又陌生的灼热气息。

这瞬间的沉沦,比任何语言都更真实地宣告着:

他记得!

他的身体记得她!

然而,这沉沦仅仅持续了短暂的三秒。

三秒之后,任无锋的瞳孔骤然收缩。

如同从一场迷梦中被冰水泼醒。

任无锋猛地推开了关念——

男人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遮住阳光,于是,阴影完全笼罩住了关念。

任无锋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被冒犯的戾气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狼狈。

他死死盯着关念,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怒骂道:“你他妈干什么?!”

关念扶着被撞痛的手腕,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

然而,她抬起头,望向任无锋的目光里,却丝毫没有恐惧,反而亮得惊人。

那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胜利的光芒。

女孩伸出舌尖,带着一种极致的诱惑与挑衅,缓缓地、仔细地舔舐过自己刚刚被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唇瓣,仿佛在回味那短暂却久违的纠缠。

然后,她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勾起一抹弧度……

任无锋看着女孩的表情,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妙的倾向。

“关念!

我警告你!

我们之间,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任无锋试图用最冰冷的话语划清界限,道,“充其量,也就是分手了八百年的前任。你别再给我乱动手动脚。”

他刻意强调了“前任”这个词。

“没有关系?”

关念看着他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眼里的光更亮,直勾勾地锁住男人,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任无锋心头发毛的轻快,道,“你可是我最好姐妹秋伊人的现任男朋友啊!

这关系,还不够近吗?”

她顿了顿,看着任无锋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笑容越发灿烂,道:“而且,刚才你不是还威胁着,要把我沉进这江里喂鱼吗?”

她伸手指了指男人身后波光粼粼的江水,道,“要是你真那么做了,那我们不就是……

被害者与凶手的关系了?

那样的话——”

她歪着头,看着之前明显是故意用“心狠手辣”和“杀人如麻”吓走自己的男人。

关念仿佛在思考一个极其有趣的问题,声音甜得像裹了蜜糖的毒药,道,“那我们的关系,岂不是更紧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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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是生死之交的关系嘛。

再说——”

她看着任无锋那张写满“荒谬”和“不可理喻”的俊脸,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道,“我刚才可没有‘动手动脚’哦……”

女孩刻意拖长了音调,桃花眼中带着一丝无辜的狡黠,道,“我动的,分明是‘嘴’呀!”

关念的视线最终落在男人那只刚才本能地、紧紧搂住她腰肢的手上,笑容明媚得如同淬毒的罂粟花,道:“倒是你——”

她拖长了尾音,带着胜利者的宣告般,笑嘻嘻(#^.^#)道,“你刚才,才是‘动手’了呢!

你搂得可紧了!”

任无锋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右手。

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腰肢的柔软触感和温热的体温。

死手!

都他妈的怪你!

你这双色手!!!

都是你的错!!!!

任无锋的右手保持着沉默。

嗯。

沉默就相当于你承认是你这色手的责任了——

任无锋推卸完责任,心态立即恢复了“无所挂碍”的平和境界。

男人微皱起眉头,俯视着眼前这个非但没被吓跑、反而像找到了突破口一样试图粘上来的女孩。

他神情冷淡,声音清冷,一字一顿道:“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是呀。”关念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道。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凄厉和坦荡,在空旷的江畔显得格外刺耳,道,“我是疯了。”

女孩也从长椅上站起身,微微仰视着男人。

她那张深情、妩媚却又杂着几分忧郁的脸庞在阳光中依然无比美丽。

她那双招人的桃花眼里燃烧着某种火焰,直直地望进男人深邃的眼眸深处,道:

“我想你想疯了。”

关念的声音带着一种黑夜般的痛苦和盛夏般的炽热,道,“想你想到骨头缝里都在疼。

想你想到经常晚上都睡不着。

想你想到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全刻着你的名字!”

泪水毫无预兆地盈满了她女孩的眼眶,却没有落下,反而让她的眼神更加明亮、更加疯狂,道,“我想你这个混蛋!

想你这个‘嫖’了我然后潇洒转身离开的无情男人!

想你这个让我日夜煎熬、寝食难安的魔鬼!

想到……

我觉得我应该早已疯魔了!

我多么庆幸买了我的人是你,

我又多么憎恨命运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

如果是其他男人,我最多当是被一条狗咬了。

然而你——”

关念凝视望近在咫尺、却似乎远在天涯的男人,眼神和声音都痴痴的,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好?

这么光芒万丈?!

你让我如何能够忘了你?

你又让我如何不去想你?!”

任无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哽咽和自嘲,道:“我知道这不对!

我不喜欢我们认识的方式,肮脏得像个笑话。

我不想去挖我最好姐妹的墙角,卑鄙得让我自己都唾弃。

我更不喜欢我现在这副为了你失魂落魄、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的鬼样子。”

关念猛地吸了一口气,泪水终于滚落,滑过她苍白的脸颊,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继续道,“可是——

我就是忍不住啊!

因为小狗在摇尾巴,

在我心里,为你响起的欢呼声,

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夏天的雨,每年都会下,

而我在沸腾的人海里,

总想着有幸运与你重逢,

然后开口告诉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

任无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此时关念抬起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抚上任无锋紧蹙的眉心和紧绷的脸颊。

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发抖,却执拗地不肯离开。

她的目光痴迷地描摹着他俊朗的轮廓。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轻柔,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真诚,道: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你而死的人,一定很多,很多……”

女孩微凉的指尖划过男人紧抿的薄唇,眼神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哀求和平静,道,“所以,阿飞……

“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吧。”

即使以任无锋的城府,听到这句话,眼神和表情都忍不住一滞。

江风似乎也变得更凉更冷了。

秋日高悬,将他与她站立的身影拖得老长,纠缠在一起,如同濒死的藤蔓。

“杀了我。”

关念凝视着男人的眼神无比温柔。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道,“给我个痛快。

让我从这无休止的想念里解脱出来……

也让你,继续守住你的秘密和致命弱点。”

任无锋彻底平静了下来。

他眼眸深邃如同夜色,仔细看着女孩。

关念的指尖留恋地停留在男人脸颊的皮肤上,泪水无声滑落,恳求道,“杀了我,

我就不用再像个疯子一样缠着你了,

也不用再像个傻子一样日日夜夜想着你了……”

关念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任无锋的耳畔,如同魔鬼的低语,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诱惑:

“杀了我……

我们就不再是‘陌路重逢的前任’了……”

她的声音轻如叹息,却带着千钧的重量,“至少,我们之间,也算是重新有了点……

‘事关生死’的紧密关系了。”

任无锋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关念仰着脸,凝视着自己心里的“魔”。

此时,此刻,

女孩的泪水无声滑落,

她美丽的桃花眼亮如星辰,

她的笑容凄美而灿烂,

她的声音如同飞蛾补火的信徒。

关念虔诚、真诚、平静而坦然,凝视着任无锋,道:“这样,也挺好。”

……

……

两人无声对视了好一会。

他和她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似乎很难分开。

终于,任无锋无奈的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笑道:“原来,是个病娇呀!”

(PS:有时候我看自己的小说,也会忍不住想,这好吃懒做的作者君怎么还不更新?后来想一想人生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我去享受,比如饮酒,比如旅行,比如跟有趣的灵魂聊天,比如和美女约会……再加上每天一千左右的平台推流和十几块钱左右的阅读收入,我瞬间又觉得更不更新确实不重要了,费效比太差了。偶尔闲暇更下就可以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