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顿打(1/1)

文闯在心中犹豫过数次,最终还是选择答应谢天云。

有些事情,他比老林知道得更加深切。

过年之前,许牧野大晚上带着我去湘省,不单单是罗阎良与我有仇有旧。

实际上更像是一种变相的敲打。

罗阎良他许牧野都可以随时弄死,更何况你罗平。

当时罗阎良背后还有靠山,罗平没有许牧野,远比罗阎良更好办。

随后就是接下来,因为罗阎良的死,一时半会可能报复不到许牧野。

但他动动手指,就送我三年包吃包住。

这些事情发生时,老林都不曾在,没有太直观的感受。

但文闯是从头经历到尾。

虽说从介入许牧野这些恩怨中后,我们发展很快。

几乎是一年走完了其他团伙,数年乃至十年才能走完的道路。

即便不算走私,许仙林在市区这些东西,也不是一个几年可以盖过去的。

特别是有许牧野在,我们几乎不用自己去打通场面上的关系。

一口就吃成一个堪比那时候许仙林,以及罗阎良一般的胖子。

但人家是真胖,我们是肚子里面一口气,虚胖。

特别是经历许牧野办罗阎良,我被送去坐牢后。

文闯心中有种危机感,先前被我们闲置一旁,经营林山县,搞个真正意义上清一色的念头。

再次被文闯拿了起来。

他不想全部精力都放在市区和南城上,特别是在走私生意上,被杨新海和叶海潮玩了一次后。

在他内心中,打算这几年市区维持住就好,主要精力放在黔南州和林山县。

所以,即便谢天云如此过分,要老林乃至文闯他们白打工甚至是倒贴钱。

文闯也准备开出一条路,在林山县好好折腾一番。

只是拿钱,文闯不打算拒绝。

要是在过分一点,他宁愿拒绝谢天云,直接从黔南州州府入手,放弃林山县。

李酉临走前,文闯特意交代,到那边之后,一切以老林说的为准。

他自己还有事情要忙。

皇叔和李酉,带着毛毅和任敢。

只是他们还没走得到林山县,意外再次发生。

这个意外,更是让事情走到无法回旋的余地。

在这次意外中,有两个主角。

一个是老林,还有一个是那个村子的一个老梆子。

老梆子,还不是棺材瓤子。

五十岁左右,名字叫什么,老林不知道。

只是大家都叫他支客。

支客不是名字,而是种职业,全称是路支客先生。

(湖北也叫知客,知宾)

在南方某些民族或者地方习俗上,支客先生比媒婆还要重要。

支客先生的作用,就是结婚时,走在接亲队伍最前面。

属于整个迎亲队伍,都是他来带。

别的技能不需要,要会说,比如看到对方家的房子,张口就得是:

‘受x家x氏之托,今日把兵来带。来到贵府堂前,只见贵府是大红对子贴满中堂,屋里是宾朋满座屋外是喜气洋洋。财神门上写出吉祥……’

女方也有支客先生,男方说完女方再对,对完才迎回家去。

这类人别的不行,那张嘴巴灵活得能把死人说活。

要是客气点,大家按书上对完几句也就罢了。

就怕女方家支客先生有意刁难,句句不按书走,迟迟不让进屋。

那就需要嘴皮子溜,全看临场发挥。

不然就得一直被挤兑。

这个村子的支客先生,已经改行在林山县中做生意。

说做生意有些抬举他,实际上就是摆了个摊,卖点日用百货。

依旧是靠嘴巴讨生活。

比如卖把火钳,拿起来就是:

‘此物长得一身黑,烧火夹柴离不得。

样子简单造型怪,浑身上下都是铁。

炉中烧来铁匠打,长短轻重都安逸……’

川省人民比较熟悉的就是,耗儿药,耗儿药,耗儿吃了跑不脱……不一样,但都是押韵走顺口溜。

就像川省山城容易出说唱歌手一样,普通话四个音,西南话大多和古时候一样,有五个音。

许多词用西南话来说,比较好押。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他,把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化作一团泡影。

谢天云,我,文闯,老林这些人的努力,被他一把火钳搅弄得稀碎。

当时老林承诺的时间是后天,文闯叫人送钱过去,是要外天。

也就是后天的再往后一天。

中间有一天时间的空挡。

这怪不得任何人,从市区去林山县,三天两夜算比较赶的情况下了。

文闯连夜叫人出发的。

同样怪不得老林,把时间立得这么紧。

因为他压根没想着再调钱来,把时间逼这么紧,是要谢天云拿钱。

时间转眼就到了老林说拿钱那天,家家户户的男人,都拿着字据,来领钱。

老林当时准备逼谢天云一把狠的,谢天云这两天都没有说拿钱的事,他当天都没有去现场。

甚至直接带着常德航,去村子那边把钩机这些东西开回来。

摆出一副他真要撤走的架势。

巧合在,谢天云那春秋笔法之下,文闯以为是老林不好意思开口,他为了保全自己兄弟面子。

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李酉和皇叔,到了林山县听老林的,不要听谢天云的。

谢天云又认为,这么大一笔钱,从文闯手中调过来,肯定会和老林通气。

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爆发了。

村子中的人去拿钱,没有钱,甚至连给个说法的人也没有。

老林带着人去开钩机的时候,没有拿到钱的村民,已经往回赶,恰好看到老林正带着人发动机器。

两边人对上眼,先是一愣。

随后有个人大喊一声,“咦,日他妈的烂p,这些狗杂种,说拿钱骗我们过去。实际上是偷偷来开机器要拆我们房子,这些烂丝儿杂种。”

老林脸色一变,他恨死了说这话那人。

脑壳稍微转一下就知道,去拿钱又不是全村一起去。

一家一个人,村子里面大部分人都还在。

怎么拆?

直接把人埋进去啊。

显然,说这话那人,是存心要搞整他。

当时这些人没有拿到钱,大概率喊这一声,就是找个借口捶老林等人一顿。

出出气。

但这一声喊,就跟落入油锅的凉水一样。

那边一群人乌泱泱的冲过来。

老林没有解释,今天这些人是存心要捶他一顿,出出气。

说破天都没卵用,跑不脱这顿打肯定是要挨。

但那天跑都没有机会跑。

这些人从出村子那条路回来,堵住出口。

再跑只能往村子里面跑,这村子嚎一声,全是他们自己人。

老林拽着常德航,以及几个钩机师傅。

才跑几步就被村子里面出来的妇女老人摁在地上。

然后,最先喊出那句话,跳动情绪的人站了出来。

也就是那个支客先生。

“打,都给老子打,这些狗杂种,邀不起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