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鱼汤（1/1）
似乎一切都像刻意告知，叫她不要去揭开那个秘密，不该去知道。她可以是风，可以是雨，更可以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唯独不可以是……
“师父？！你怎么了？”玄玉把她晃醒，耳边是村民的道谢声。
“恩人啊！大恩人！若不是你我们早就成魔人的祭品了！”
「我什么时候……晕的」
“师父方才杀了那兔妖后就晕厥了。”
「难道是仙子…改变了他们的记忆」
“玄玉，将煤分给他们吧。”
玄玉将兜里的煤炭都分发给了难民们。
他们个个高声大喊：“天神下凡，活菩萨啊！”
“师父他们说你是菩萨诶…”而一个壮汉抱着一个女孩冲破人群，接着“扑声”跪地：“女菩萨救救我小女吧！”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无一例外希望能救救自己家人。
莫橙子从椅子上站起，此刻她参透了月上广寒仙子的话。
「仙族们个个高高在上……享受着崇拜的香火，却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卑贱的人族。」
“好…”一块帆布挂上，上面写着大大四个字：无偿治病
玄玉一边上山采药一边捣药。而莫橙子消耗仙法为难民们治病，有好几次几乎晕厥。
「病治好了……可吃食…」
可这里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和烂泥。
“爹…我饿。”那个壮汉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血喂给她。
空房内，玄玉不忍看着这些难民：“师父…”他连忙扶起晕倒的莫橙子。
“无碍。”
这几日没有一日休息好过，哭啼声陪伴入眠。她支开了玄玉：“去烧点草木灰，给止不住血的人用”。
看着窗前的镰刀，沉思良久后毅然决然拿起镰刀。
人群中几个饿昏的几乎开始咬人，有些嗅觉灵敏的闻到了肉香：“好香…”。
随着一锅汤端上，一碗碗带肉的汤分出。
此时的玄玉才烧完草木灰回来，只看见难民们都在吃东西。
「哪来的食物」
他寻着不断进出的人来到厨房，刚好撞见莫橙子将一碗汤分好端给了小女孩：“谢谢神仙姐姐。”
“师父…？”她闻声抬头，下意识笑了笑接着为他盛汤：“是玄玉啊，你也好几日没进食了，来。”
他接过汤，疑惑看着她。迟迟没有喝汤声她又笑了笑：“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这肉哪来的？”
莫橙子让他先喝再告诉他，玄玉谨慎喝了一口。“我在水洼里洗纱布时发现有条鱼，将它抓了来熬了汤。”
她依旧笑脸盈盈：“喝啊，别浪费了。”接着玄玉将那碗汤一饮而尽：原来鱼是这种味道的……
“好喝吗？”
“嗯…好喝，这是我第一次吃鱼肉。”碗底里的碎肉看着有些怪异：“师父…你身上怎么一股味啊？”
“哦…杀鱼的时候划伤了手腕。”接着她将伤口揭开给他看，果然一条伤口出现：“下次这种活给我就好了。”
“今天活干的差不多了……师父可不可以教我几招啊？”
“好啊。”
落日的夕阳打在她发丝上，看着暖暖的。她的笑容带着一丝苍白，又有一丝忍耐。
她化出一把剑，玄玉轻轻触碰到剑刃：“这……这就是，真家伙！”
“这是我以前的佩剑，虽然没了剑气…但用来练练手还是不错的。”
「好美的尺剑……」
那把尺剑在他手中发出剑鸣声，莫橙子欣慰点头。
“等安顿好明招，我带你去游山玩水如何？”
他挽上莫橙子的胳膊，却只觉得空唠唠的：“师父真好！”
「师父的胳膊……怎么…」
半晌后莫橙子甩开了他的手，回到了房间。夜里她轻声推开玄玉的房门，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回到房中。
随着一块血布撤下，血淋淋的伤口揭开。她的胳膊空了一大块，将木块咬住忍痛抹上草木灰。
一两仙人肉下肚如吞一年粮。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
「我现在唯一值价的，就是仙身了……与其消耗法力变为凡人，不如做点什么」
月下，她盘腿坐着，吸收天地之灵气化为法力。
清晨，一滴雨水滴在手心，随后是阵阵雷声作响。
“下雨了！下雨了！”
常年不下雨的旱地忽然下起了雨。她与难民们一起开垦旱田，怕水的玄玉在屋子里盅药。
他无意发现垫桌子的木块：难道是村民的？
云涯峰，枭泽正修炼一种法术，根除魔念的法术。
此时一律传音符飞来，打断了法术。
传音符：“师父，一切安好。”
他毁去了传音符，而一个身影已经悄无声息来到他身后。“真的安好吗？”
淮宿：“枭泽，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枭泽冷冷回答道：“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徒弟。”
“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宝贝徒弟早已投奔魔族了？”
随着一声剑鸣声，淮宿化作土龙引他追到魔域。
他举着剑，而淮宿也不再逃：“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知道莫橙子为何魔念入骨髓吗？因为…她早已投靠魔族。”
二人眼中渐渐起了煞气，而枭泽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直径离开：“若你只是来挑衅的…手段太烂了点，若是你家主子……我倒是愿意摘了他的脑袋。”
此刻一股力量将他定住：魔气……！
“仙界无首…若我杀了你，再杀了完颜厥离……尊主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只见他化作土龙向枭泽背后袭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忽然出现了。
“是你？！”只见完颜厥离在枭泽耳边说：“废物。”
厥离没看他一眼，便以血祭剑从眼中拔出双刀：“你……很有胆量”。
不知为什么周围空气都变得沉重，双手不自觉颤抖：他竟然堕了鬼修……此地不宜久留！
见土龙想走，仅仅一道刀气将他五脏六腑斩碎。
而一个人从天而降拦住了厥离去路。“尊…尊主……”
而他用刀指着游裴香：“上次没能要了妖雀的命…都是因为你……”
厥离很明显感知到他的气息完全变了：这气息…让我有了和你一战的斗志。“真想刨开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游裴香每次疯魔一次修为就会增强，而厥离每血祭一次就会变强。
所谓遇强则强，二者之间的一战即将拉开。
厥离犹如一阵疾风驰去，游裴香出剑的瞬间抵挡住这一击。
两人修为不相上下，而游裴香并不打算跟他耗下去，直接开启六瞳将他打伤。反手将枭泽身上的咒法解除带着淮宿离开。
门前一颗绿芽破土而出，转眼就到了秋收季节。村民们将瓜果蔬菜采摘，终于吃到了饱饭。
“玄玉，明日我们就启程吧。”
虽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师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一年来几乎不曾进过食，反倒是每隔七天都有鱼汤喝。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皮下无一块好的。
第二天天不亮，村民们送二人到了村口。
那个小女孩提溜了一条鱼，玄玉想接过却被莫橙子拦住。
「算了……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一路朝南下，路上帮助了许许多多的人。而莫橙子有好几次晕倒却从不让玄玉背她，仅仅只是让他牵个手。
荒山野岭的只见前面有几个山贼正迎面而来，玄玉拉着她的手连忙躲了起来。
“怎么了？”
玄玉足足高了她一个头，耳边是他不规律的喘息声：“有贼”。
明明自己很怕，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莫橙子捂住了他的嘴：“别怕”。
「师父的手…好冰凉」
那几个山贼走后，玄玉松了口气：“走了。”
他望了望山脚下的地带，四面环山。而山中有座大大的城：
“师父前面是什么地方啊？”
她开启通天法术一探得知：“前面…是苗疆。”
“师父山路陡峭…让玄玉背您吧。”自己已经没法继续走路了，一路来都是强撑。
她点了点头。果然路很陡，玄玉的背都被汉打湿：“师父…你瘦了，没有玄玉第一次背的时候那么沉……”
此刻天色青青，云烟四布，闪腰也起了白白的雾：“要下雨了……”
果然不久就下起了小雨。她提着斗笠帽沿生怕雨滴到玄玉。
“快到了，师父…师父？”她已经沉沉昏阙，只觉得她浑身发烫。
「师父是仙身……怎么会…？」
他背着莫橙子一路往山下跑，一直在左顾右盼找客栈。
「找到了！」
不慎踩到青苔直接摔倒，莫橙子也滚进泥潭里。
“师父？！怎么办……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有人吗？”他一直敲客栈大门，幸好有人开门：“谁啊？一直邦邦敲门。”
“老板娘救救我师父吧。”老板娘连忙招呼小二将她带进屋里：“你别傻站着啦？快去找大夫啊。”
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找到家医馆，拉着个大夫就往客栈走。
“她这是多久没进食了？得吃东西啊，不然退不了烧。”
「怎么会这样……师父不是不用进食吗」
“求您救救我师父吧。”
大夫让他找点东西喂给她，还是给开了些驱寒药方子。
这时老板娘敲了敲房门，只听到门外：“小伙子，我这刚好熬得有汤，让那位姑娘喝了吧？”
房门被打开，玄玉接过那热乎乎的汤：“这是…什么汤？”
“哦，这是鲫鱼汤。你们是从小地方来的吧？”
还没听她说完就关上了门：“诶？！什么人啊…记得结账啊！”
“来…师父，把汤喝了。”莫橙子依偎在他怀中。一勺汤递在她唇边，迟迟不喝：“烫…”。
他又吹了吹，莫橙子还是说烫。「怎么会……？」
他喝了一口，难以忍受的腥味直接吐出：“怎么会…这么难吃…”他又咬了口鱼肉却难以下咽。
“为什么师父做的鱼汤却那么好喝……”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般，连忙捞起她衣袖，只见手臂上坑坑洼洼有着无数的洞。
“！！！”
手中的鱼汤打翻，鱼头滚了出来。原来鱼是长这样的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