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曲君亡（1/1）
高山上矗立座风亭小院，那亭子挂满了丝绸，听不清里面是何人在奏乐，双手扶平琴弦，亭中人看向外面则是游裴香的身影站在亭外。
女人一身素衣，并未梳妆，面容也被面纱遮起。
三人坐于亭中跪坐品茶，望着亭外的高峰断崖甚是吓人，橙子望着崖峰。
一把扇子打在她腿上：“孤就把她交予你了。”
两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大眼瞪小眼，还是亭主先开了口：“我这不比他那规矩少。”
“闻乐声如见人，乐曲可让人身心愉悦，亦能杀人。”
“只可惜你这脸……”
随后她拿起面纱为她戴上，两人桌前摆着一副古筝：“听说你能文能舞？舞一曲看看。”
“我不祈求你能唤我一声师傅。”
一曲梅韵词奏起，随着曲子的变化展现舞姿，不知道是风还是琴声吹得亭子里的丝绸天花乱坠，她跪坐着，双手挥舞。水袖无故被划破。
瞟了眼意识到此人的法力高于自己。
亭主指腹抚平琴弦：“接下来我要教你如何用琴。”
两人谈话间，女人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身为仙族，怎么会想帮他？”
“我不是帮他。”
两人指尖挑拨着琴弦，亭外下起了纷飞雪花。
“若他不是一直帮你，你怕是早就死了。”
忽然琴弦断裂：“什么意思？”
“外界的事，略有耳闻，他踏进我这小亭院时就探到他法力大不如前。”
女人将崩断的琴弦拆下，装上新弦拨了拨。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女人神情温柔，眉眼看向她：“我不是魔人。”
不是魔人？她的确不像魔人但也没有一丝仙灵：“替魔人做事死不足惜。”
“你也在帮他做事。”
橙子垂下眼眸，摸了摸琴弦。但她总觉得哪里空空的，也许她并不适合：“你这……有没有别的琴。”
一副普普通通的木盒摆在她眼前，亭主示意打开，木盒被打开里面则是一副琵琶，这副琵琶全身都是白色。
“这幅琵琶曾是我的法器，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弹奏它了。”
这幅琵琶太美了，就算是见过许多法器的莫橙子也被它迷住。素白的琵琶会根据主人变换色彩，当拿起它时。
“怎么没有琴头？”
“这琵琶一直没有合适的琴头，所以我弹不了。”
她想了想，施法自己的佩剑出现。莫橙子：如果这两样法器能同时用，会不会……
亭主认出了她手中的剑：“你这把剑……从哪里来的？如果两者无法兼容你的佩剑会残缺！”
莫橙子毫不犹豫地将剑插入失去的琴头，两件法器竟开始融合渐渐形成完整的琵琶。
“这把剑简直就是为了琵琶打造的，你这把剑……”
两个法器聚为一把法器，指尖试图的挑拨着剑弦。
“音色不杂，甚至不会影响剑的正常使用。”
“这把剑是我师傅赠与，他从未提起过。”
听到“师傅”赠与，亭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师傅……唤名？”
“我师傅是仙界仙帝之子……枭泽。”
无数记忆回忆起，亭主接过琵琶将它抱在怀里，当年这琵琶被拆分成两半，一半在她手里，一半竟在枭泽手里。
“原来……这把剑一直在他那。”
“你，认识我师傅？”
“不重要，我现在教你如何用曲子……”
亭主：想不到你竟就剑赐予了你的徒弟，也许你真的放下了吧。
莫橙子抱着琵琶一瘸一拐在游裴香身后：“那亭主曾是音王阁大弟子，后来音王阁陨灭……那把琵琶一直是残缺的。”
“归根结底还是你们魔族的错。”
背着手的游裴香转身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瞬间被气势吓到，吓得她不敢说话，游裴香垂下眼眸：“音王阁的陨灭一直谜，和我魔族并无干系。”
“谁信啊。”
“你倒是学会和我拌嘴了。”
自从那日她向他吐露心声时，两人的关系倒是缓和，以她现在的法力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伤不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也许我也曾想……”
那句话终究是没说出口，紧握着手心，他还是无法爱上一个皮囊。
此时的明揽刚洗漱完，又得准备上早朝：“国师呢？”
“禀陛下国师一大早就出宫了。”
“可有说明是去做什么？”
明揽很清楚他出去做什么，若是对自己不利出宫……
“国师说……国师说陛下管不着。”
随手一拿摔碎了杯具。这么些日子他已经过够了，紧握着扳指随后将那扳指摔碎。
“朕作为一国之君，连他的去向都不能知道吗？”
“陛下。”
转身看去是游裴香。他看眼地上的狼藉，那个扳指也被摔碎：“谁这么胆大？”
这一声屋里的下人个个下跪：“出去！”
捡起地上碎裂的扳指施法复原，将那扳指递给皇帝：“我希望你能乖乖听话。”
“国师先别急着走，朕有样东西要赐予你。”
听到有东西要赐予他顿时喜笑颜开，以为是御炎鼎。转身的一刹那，一把剑正刺进他的胸膛。
“不妨告诉你，你爱的那个女人还没死。”
胸膛的剑仿佛越来越用力：“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你很听话。”
突然向他逼进，他一步步后退。那把剑刺穿了他的背脊：“你以为你能杀死我吗？”
“再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你的女人……身段真不错。”
游裴香死在了那只剑下。魔界大殿，魔人跪拜着宝座上的人，忽然一团红雾在宝座上，雾团消失那座上坐着的正是游裴香。
“集结百万大军，灭了那群仙族人。”
“魔尊英明！魔尊英明………！”
明揽坐在龙椅上，而他指腕上并没那枚扳指。忽然那些大臣的面部发黑，青筋暴起。
“怎么回事？”
后宫中的佳丽三千顿时变成魔人的样子，太监宫女也一个个变得狰狞。他们追赶着明揽，他一路躲进御花园。
忽远忽近听见一曲琵琶声，他走进御池看向御池那片河舟。那船里似乎躺了一个人，那人与琵琶为乐，与荷叶为舞。
明揽看得入迷，不自觉走进凉亭里，凉亭里丝绸不足是风还是琴声吹得天花乱坠。
望向那池里那片河舟。再次转身身后则是一个女人弹奏着古筝。她带着面纱，一阵风丝绸遮住了那面容，再次看清时已无人弹奏。
他漫步走出亭外：“什么人？”
忽然起了风，那亭子里似乎若隐若现有个人。那人一身素衣翩翩起舞。这身影……是死去的茉妃……还是莫妃。
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树叶晃动的声音，那亭子里跳舞的人忽热坐着弹奏起琵琶。一曲君亡，亭中一片片无形锋利的剑刃飞出。
“莫妃……？是你吗？”
琴声瞬间停下，那亭中人一瘸一拐走出凉亭，那人面容被面纱遮住。明揽看着她那双眼眸，一眼就认出了她。
“莫妃已经死了。”
她摘下面纱，那道疤痕看着十分心疼眼前人，明揽一把抱住了她。但却被一把匕首刺在心膛。
“你杀了她，我不得不杀了你。”
他展开双臂，脸颊已是滚汤的泪水掩盖：“好……如果死在你手里，朕无无话可说。”
女人拔下那匕首丢在一旁背对着他：“你走吧。”
看了看眼前人，选择了离开，一路上他杀了几个魔化的大臣。
紫宸宫，他将册子卷轴全都摔在地上，他已经控制不了朝廷了。
逐渐疯狂，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大国却成了别人的嫁衣。他坐在龙椅上，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
“你……你不是被我一剑刺死了吗……不管了……你帮帮朕！”
游裴香走到他的面前，明揽乱糟糟的头发，他握着游裴香的手臂：“国师！你帮帮朕！你帮帮朕！”
男人轻蔑地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呢。他笑脸盈盈将明揽请到龙椅上坐着。
“陛下还请你稳住大局，微臣又能帮到你什么？”
“为什么？国师……这是为什么！？”
他双手撑在龙椅上，不让他离座，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把御炎鼎交出来，我帮你。”
“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股暖流浸湿了腹部，一把刀穿过了他。将他永远钉在那把龙椅上。
“嘘！快看看你的天下吧，它快没了。”
龙椅上的人早已没了意识，游裴香取出了他体内的御炎鼎，仿佛他的口中还在叫着谁的名字。
从那日以后早朝依旧有人上。因为没人敢提，每日早朝国师都会在龙椅后“垂帘听政”。
他在死之前还在想着为什么，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城门，哪怕已经成了一具干尸空壳也依旧看着。
“茉艾……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