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3章 无忧无律(48)(1/1)
七月的湘西溽热得像口蒸笼,林深背着半人高的背包,踩着满是青苔的石板路往“老湾村”走时,额头上的汗早把衣襟浸得透湿。背包里的洛阳铲、罗盘、防毒面具撞得叮当响,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地图,是他从过世的三叔遗物里翻出来的——地图标注着老湾村后山有座“元代将军墓”,墓里藏着件能“定尸镇邪”的青铜镇尸符,而三叔十年前就是为了找这东西,再也没从山里出来。
刚到村口,就见棵老槐树下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手里摇着蒲扇,眼神却直勾勾盯着林深的背包。林深心里一紧,故意把背包往身后挪了挪,掏出烟递过去:“大爷,问个路,村里有住的地方不?我是来采风的摄影师。”
老头接过烟,却没点燃,指尖在烟纸上捻了捻:“采风?这时候来老湾村采风的,没几个真带相机的。”他指了指林深裤脚沾着的红土,“后山的红土沾了就难洗,你要是想进山,劝你趁早回头——前几天有俩外乡人进去,隔天就有人在溪边发现他们的鞋,鞋里灌满了泥,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的。”
林深心里咯噔一下——三叔的日记里也提过,老湾村后山的“血泥溪”里藏着“水猴子”,专拖活人下水。他强装镇定,从背包侧袋摸出个铁皮酒壶递过去:“大爷说笑了,我就是听说这边山水好。这酒您尝尝,解解暑。”
老头接过酒壶,刚拧开盖子,突然抬头盯着林深身后:“你身后跟着的东西,也爱喝这个?”林深猛地回头,身后只有摇曳的竹林,风一吹,竹叶沙沙响,像有人在暗处喘气。再回头时,老头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酒壶放在石头上,壶口飘着缕黑气,凑近闻,竟有股腐泥的腥气。
林深攥紧腰间的工兵铲,快步往村里走。村里的房子大多是空的,院墙上爬满藤蔓,有的窗户纸破了个洞,里面黑黢黢的,像是有眼睛在盯着他。走到村尾,终于看到间亮着灯的木屋,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老苗客栈”。
推开门,屋里飘着股草药味,柜台后坐着个穿苗服的女人,约莫三十来岁,正用竹篓晒草药。看到林深进来,她抬起头,银饰叮当作响:“住店?就剩一间房了,在后院,不过晚上别开窗,山里的东西爱往亮处凑。”
林深放下背包,掏出钱递过去:“再给我来碗面,多放辣。”女人接过钱,转身进了厨房。林深趁机掏出罗盘,指针在掌心疯狂打转,指向后院的方向,而且罗盘边缘沾了层细细的红土,和后山的红土一模一样。
这时,厨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女人端着面出来,手上多了道伤口,正往下滴血。“不小心被刀划了。”她把面放在桌上,指尖的血滴在面汤里,瞬间融成一缕红线。林深心里一沉——三叔日记里写过,湘西的“赶尸人”能以血引尸,这女人的血不对劲。
他假装没看见,拿起筷子吃面,眼角却盯着女人的手。女人的指甲缝里藏着点黑泥,和之前老头酒壶上的黑气味道一样。“老板娘,听说后山有座老坟?”林深故意问。女人端碗的手顿了顿:“别打听那地方,十年前有个姓林的想挖坟,结果连骨头都没找着——你和他啥关系?”
林深心里一紧,刚要开口,后院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东西掉进水里。女人脸色一变:“别出去!是水猴子在偷喝缸里的水!”林深却趁机抓起背包,往后院跑——他刚才看到后院墙角有个洞口,洞口的红土上有新鲜的脚印,像是人的,又比常人的大一圈。
跑到后院,果然看到水缸边有串湿漉漉的脚印,脚印尽头是个半人高的洞口,洞口里飘着股腐臭的气息。林深掏出强光手电往里照,洞壁上刻着些奇怪的符号,和三叔地图上标注的“镇尸符纹路”一模一样。
“你敢进那洞,就别想活着出来!”女人追过来,手里拿着把苗刀,刀身上刻着骷髅头。林深握紧工兵铲:“我三叔十年前是不是进了这洞?他叫林建军。”女人脸色骤变,苗刀指着他:“那是你三叔?他当年不听劝,非要去挖将军墓,结果被墓里的‘血尸’拖走了!你要是敢走他的老路,我现在就宰了你!”
林深刚要反驳,洞口突然传来“滋滋”的声响,一缕黑气从洞里飘出来,落在地上,化作一只巴掌大的虫子,通体漆黑,背上有红色的花纹——是三叔日记里写的“尸蹩”!女人看到虫子,脸色更白:“快走!尸蹩出来了,说明墓里的血尸醒了!”
林深却没走,他掏出个玻璃瓶,将尸蹩扣住——这虫子是从墓里出来的,跟着它走,说不定能找到三叔的下落。女人见状,突然叹了口气:“你和你三叔一样倔。这洞是通往后山将军墓的密道,我男人当年就是为了拦你三叔,被血尸伤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我劝你,要么现在走,要么就带上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的香囊,递给林深:“这里面是‘驱尸草’,能暂时挡住血尸。还有,墓里的‘血泥池’千万别踩,池里的泥能把人化成血水。”林深接过香囊,心里一暖:“多谢老板娘,我叫林深,要是能活着出来,一定报答你。”
女人摇了摇头:“活着出来再说吧。记住,将军墓的主墓室在血泥池后面,青铜镇尸符在将军的棺椁里,但棺椁周围有‘尸蛾’,它们的翅膀有毒,碰到就会烂。”林深点点头,背上背包,钻进了洞口。
洞里面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行,洞壁上的符号越来越密集,手电筒照过去,符号上泛着淡淡的红光。爬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突然变得宽敞,出现一个石室,石室中央有个圆形的池子,池里的泥是暗红色的,冒着泡泡,正是“血泥池”。
池边有座石桥,桥面上刻着镇尸符,林深踩着石桥走过去,刚到对岸,突然听到“嗡嗡”的声响,无数只黑色的飞虫从石室的角落里飞出来,翅膀上泛着绿光——是尸蛾!林深赶紧掏出驱尸草香囊,香囊里的草药味散开来,尸蛾瞬间停住,不敢靠近。
他趁机往石室深处走,前方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镇国将军李崇”几个字。林深掏出洛阳铲,对着石门的缝隙撬了撬,石门“轰隆”一声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主墓室,墓室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棺椁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周围散落着一些陪葬品,有陶罐、兵器,还有几具白骨,看起来像是盗墓贼的。林深走到石棺前,掏出罗盘,指针指向棺椁的顶部,那里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容纳洛阳铲的铲头。
他用洛阳铲对着凹槽撬了撬,棺盖“咔嚓”一声,露出一条缝。林深屏住呼吸,用手电筒往里照,只见里面躺着一具穿着铠甲的尸体,尸体没有腐烂,皮肤呈暗红色,手指上戴着个青铜戒指,正是三叔日记里写的“将军戒”。
突然,尸体的手指动了动,林深赶紧后退,掏出工兵铲。尸体缓缓坐起来,眼睛是两个黑洞,嘴里流着暗红色的液体,正是“血尸”!血尸从棺椁里跳出来,朝着林深扑过来,身上的铠甲发出“哐当”的声响。
林深赶紧掏出驱尸草香囊,扔向血尸,香囊落在血尸身上,草药味瞬间散开,血尸的动作顿了顿。林深趁机掏出个黑色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洒在工兵铲上——这是他按照三叔日记里的配方调的“糯米水”,能克制血尸。
他举起工兵铲,朝着血尸的胸口砍过去,工兵铲碰到血尸的铠甲,发出“滋啦”的声响,血尸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几步。林深刚要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咳咳”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看到个浑身是泥的人躺在角落里,正是三叔林建军!
“小深……别……别碰血尸……”三叔虚弱地说,手指指向血尸的脖子,“它的弱点在……在脖子上的青铜锁……”林深顺着三叔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血尸的脖子上戴着个青铜锁,锁上刻着镇尸符。
血尸缓过劲来,又朝着林深扑过来。林深趁机绕到血尸身后,举起工兵铲,对着青铜锁砍过去。“咔嚓”一声,青铜锁断了,血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化作一滩血水,渗进了地里。
林深赶紧跑到三叔身边,扶起他:“三叔,你没事吧?我找了你十年!”三叔咳嗽着,从怀里掏出个青铜片,递给林深:“这是……青铜镇尸符的一半……另一半在……在血尸的棺椁里……还有……小心村里的那个女人……她不是……不是好人……”
话没说完,三叔突然眼睛圆睁,指着林深的身后。林深回头一看,只见那个苗服女人站在石门门口,手里拿着苗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林深,多谢你帮我除掉血尸。这青铜镇尸符,我找了十年了!”
林深握紧工兵铲:“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青铜镇尸符?”女人冷笑一声:“我是李崇的后人,这镇尸符本来就该是我的。你三叔当年想独吞,结果被血尸困住,我一直在等有人能除掉血尸,没想到等来的是他的侄子。”
她举起苗刀,朝着林深冲过来。林深赶紧扶着三叔躲到石棺后面,女人的苗刀砍在石棺上,溅起火花。林深掏出糯米水,朝着女人泼过去,女人惨叫一声,手臂上冒出白烟——她果然不是普通人,糯米水能伤到她。
“你是赶尸人!”林深大喊着,三叔日记里写过,赶尸人怕糯米。女人脸色一变:“既然你知道了,就更不能让你活着出去!”她从怀里掏出个铃铛,摇了摇,墓室里的白骨突然动了起来,朝着林深扑过来——是她操控的僵尸!
林深赶紧掏出驱尸草香囊,扔向白骨,香囊里的草药味散开来,白骨瞬间停住。女人见状,又摇了摇铃铛,白骨再次动起来,而且动作更快。林深扶着三叔,慢慢往后退,退到血泥池边时,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掉进池里。
三叔突然用力推了林深一把:“小深,你走!拿着镇尸符,去找异术监管处的人……”林深还没反应过来,三叔已经扑向女人,两人扭打在一起,掉进了血泥池里。池里的泥瞬间沸腾起来,三叔和女人的惨叫声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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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含着泪,掏出洛阳铲,撬开棺椁,果然在里面找到另一半青铜镇尸符。他将两半镇尸符拼在一起,镇尸符突然发出一道金光,墓室里的白骨瞬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这时,墓室的顶部突然开始震动,大量的石块从头顶掉落,林深知道,墓室要塌了。他赶紧拿起镇尸符,朝着密道跑去。刚跑出密道,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墓室彻底坍塌了。
林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里紧紧攥着青铜镇尸符。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之前村口的那个老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罗盘:“小伙子,你果然拿到了镇尸符。跟我走,异术监管处的人在山下等你。”
林深愣住了:“大爷,您是……”老头笑了笑:“我是异术监管处的专员,十年前奉命来这里调查,一直没找到机会进入将军墓。你三叔当年就是为了等我们,才故意被血尸困住,可惜……”
林深心里一酸,跟着老头往山下走。路上,老头告诉他,那个苗服女人是全性的人,十年前杀了真正的客栈老板娘,伪装成她的样子,一直在等机会夺取青铜镇尸符,用来操控僵尸,危害人间。
走到山下,果然看到几辆黑色的越野车,车上下来几个穿黑色制服的人,对着老头敬了个礼:“张专员,任务完成了吗?”老头点点头,指了指林深:“青铜镇尸符在他手里,赶紧带回去封印。”
林深把镇尸符交给他们,心里却空落落的。三叔走了,那个伪装的老板娘也死了,老湾村的秘密终于揭开,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时,张专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别难过。你三叔是个英雄,他用十年的时间,阻止了全性的阴谋。对了,我们在你三叔的遗物里,发现了另一张地图,标注着云南的‘献王墓’,里面藏着件能‘起死回生’的宝物,全性的人肯定也会去。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
林深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坚定:“想!我要完成三叔没完成的事,阻止全性!”张专员笑了笑:“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不过献王墓比将军墓危险多了,里面有‘痋术’,能把人变成痋人,你要做好准备。”
林深点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宝物,不让全性的阴谋得逞。他不知道,献王墓里不仅有痋术,还有更可怕的“献王粽子”,而且全性的大部队已经提前出发,在献王墓里设下了埋伏,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夜色渐深,山下的越野车朝着远方驶去,车灯照亮了前方的路,却照不亮献王墓里的黑暗。林深坐在车里,手里握着三叔留下的将军戒,心里明白,这趟旅程,才刚刚开始。
越野车在滇缅边境的山路上颠簸了三天,窗外的景色从湘西的竹林变成了云南的热带雨林。林深靠在车窗上,手里始终攥着那枚将军戒,戒面的青铜纹路被指尖磨得发亮。张专员坐在副驾驶,正翻着一份泛黄的档案,封面上写着“献王墓初步勘探报告”,纸页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
“献王墓在哀牢山深处的‘虫谷’里,”张专员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寂静,“据说献王当年为了求长生,用痋术把活人炼成痋俑,埋在墓道里当守卫。十年前我们派过一支小队进去,最后只有一个人活着出来,还疯了,嘴里反复喊着‘眼睛’‘痋母’。”
林深心里一紧,从背包里翻出三叔的日记,翻到献王墓那一页,上面画着个诡异的图案——一个浑身长满虫子的人,胸口嵌着颗红色的珠子,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痋母在献王棺椁旁,血玉髓能克之。”他指着图案问:“张叔,这血玉髓是什么东西?”
张专员凑过来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血玉髓是献王墓里的伴生玉,颜色像血,能克制痋术。不过这东西极少见,我们的勘探队找了半年,也只找到一小块碎片。”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块指甲盖大的红色玉石,“这就是血玉髓碎片,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林深接过盒子,小心地收进背包。越野车继续往前开,又走了大约两个小时,终于停在一个名叫“虫谷村”的村寨外。村寨里的房子都是竹制的,屋顶盖着茅草,村口挂着些五颜六色的经幡,风一吹,经幡上的图案像是活了过来。
“我们在村里休整一晚,明天一早进谷。”张专员说着,带着林深走进一间竹楼。竹楼里的主人是个叫岩叔的傣族老人,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个烟斗,看到他们进来,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们是来挖献王墓的吧?别去,那地方邪门得很,上个月有个采药的进去,回来后浑身发痒,没几天就烂死了,尸体里还爬出来好多虫子。”
林深刚要开口,岩叔的孙女阿雅端着水走过来,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眼睛很大,手里还拿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些草药。“爷爷,他们是来帮我们的吧?”阿雅小声说,“上次村里的牛掉进山谷,就是这位张叔叔救上来的。”
岩叔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着烟斗。张专员趁机问:“岩叔,最近谷里有没有异常?比如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陌生的人。”岩叔猛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前几天晚上,我看到谷口有火光,还有人在说话,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林深心里一沉——肯定是全性的人。他掏出三叔的地图,递给岩叔:“岩叔,您知道这上面标的‘痋道’怎么走吗?”岩叔接过地图,眯着眼睛看了看,突然脸色一变:“这是献王墓的密道!当年我爷爷就是因为知道这个,被献王的后人杀了!你们不能去,那密道里全是痋俑,进去就别想出来!”
阿雅突然拉了拉林深的衣角,小声说:“我知道痋道在哪里,我偷偷跟采药的去过一次,不过只走到入口就回来了。里面黑漆漆的,还能听到虫子爬的声音。”林深眼睛一亮:“阿雅,明天能带我去吗?”
阿雅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可是爷爷不让我靠近虫谷……”张专员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保护你的,等事情结束,我送你去城里上学。”阿雅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用力点了点头。
当晚,林深躺在竹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掏出青铜镇尸符,放在手里摩挲着,突然听到窗外传来“窸窣”的声响。他悄悄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看,只见个黑影在院子里徘徊,手里拿着个瓶子,正往阿雅的房间门口倒着什么液体,液体泛着绿光,还冒着泡泡。
林深赶紧叫醒张专员,两人拿着工兵铲冲出去。黑影听到动静,转身就跑,林深追上去,用手电筒一照,只见那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面罩,手里还拿着个铃铛——是全性的人!
“别跑!”林深大喊着,举起工兵铲朝着黑影扔过去,工兵铲砸在黑影的腿上,黑影踉跄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竹筒,扔在地上,竹筒裂开,里面爬出来好多黑色的虫子,朝着林深爬过来——是痋虫!
张专员赶紧掏出个喷雾瓶,对着虫子喷过去,虫子瞬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这是杀虫剂,专门对付痋虫的。”张专员说着,和林深一起追上去,可黑影已经钻进了树林,不见了踪影。
两人回到竹楼,发现阿雅的房间门口有一滩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岩叔蹲在地上,用手指蘸了点液体,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色大变:“是‘痋水’!沾到皮肤就会被痋虫寄生,你们快离远点!”
张专员掏出个密封袋,将液体装进去:“这东西得带回监管处研究。看来全性的人已经找到献王墓的入口了,我们明天必须尽快进去。”
第二天一早,阿雅带着林深和张专员,还有另外三名监管处的队员,朝着虫谷出发。虫谷里的树木枝繁叶茂,阳光很难照进来,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走起来软乎乎的,偶尔还会踩到腐烂的树枝,发出“咔嚓”的声响。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前方出现一条狭窄的山谷,山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洞穴,每个洞穴里都嵌着个陶俑,陶俑的面部狰狞,眼睛是两个黑洞,像是在盯着他们。“这就是痋道的入口。”阿雅指着山谷尽头的一个大洞穴,“里面就是密道,我上次只走到这里。”
林深掏出罗盘,指针在掌心剧烈颤动,指向洞穴深处。他掏出洛阳铲,对着洞穴的地面挖了挖,挖出些暗红色的泥土,泥土里还嵌着些细小的虫子腿——是痋俑的碎片。
“大家小心,痋俑可能会突然动起来。”张专员说着,掏出杀虫剂和手电筒,率先走进洞穴。洞穴里很狭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墙壁上的陶俑越来越多,有的陶俑身上还爬着细小的虫子,时不时会掉下来几只。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突然传来“嗡嗡”的声响,无数只黑色的虫子从洞穴深处飞出来,翅膀上泛着绿光——是痋蛾!张专员赶紧让大家戴上防毒面具,掏出杀虫剂对着虫子喷过去,虫子纷纷掉在地上,化作一滩绿水。
继续往前走,洞穴突然变得宽敞起来,出现一个石室,石室中央有个圆形的池子,池里的水是绿色的,冒着泡泡,池边立着十几尊陶俑,陶俑的手里拿着兵器,像是在守护池子。“这是‘痋池’,池里的水是用来炼制痋俑的。”张专员说,“大家别靠近,水里面全是痋虫卵。”
林深掏出三叔的日记,翻到痋池那一页,上面写着:“痋池的池底有密道,通往献王的主墓室,需用血玉髓打开。”他掏出那块血玉髓碎片,扔进池里,血玉髓落在池底,发出一道红光,池里的水瞬间分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快进去!水很快就会合上!”张专员大喊着,率先跳进通道。林深和阿雅,还有另外三名队员也跟着跳进去,通道里很滑,大家只能扶着墙壁慢慢走。走了大约十五分钟,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眼前出现一间巨大的石室——这就是献王墓的主墓室。
主墓室的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棺椁上刻着复杂的痋纹,周围摆放着十几件陪葬品,有金器、玉器、陶器,还有几具白骨,白骨的手里还拿着兵器,像是盗墓贼的。石棺的旁边立着个巨大的陶俑,陶俑的胸口嵌着颗红色的珠子,正是三叔日记里写的“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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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心,痋母是所有痋虫的母体,只要它还在,痋虫就会源源不断地出来。”张专员说着,掏出一把手枪,对着痋母的胸口开枪,子弹打在红色珠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珠子却丝毫未损。
突然,石棺的盖子“咔嚓”一声,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具穿着金丝楠木铠甲的尸体,尸体没有腐烂,皮肤呈青黑色,手指上戴着个金色的戒指,正是“献王戒”。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是两个血洞,嘴里流着绿色的液体,正是“献王粽子”!
献王粽子从石棺里跳出来,朝着最近的一名队员扑过去,队员来不及躲闪,被献王粽子抓住肩膀,绿色的液体滴在队员的衣服上,衣服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洞。“快用杀虫剂!”张专员大喊着,对着献王粽子喷过去,献王粽子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几步。
林深趁机掏出青铜镇尸符,对着献王粽子扔过去,镇尸符落在献王粽子的胸口,发出一道金光,献王粽子的动作顿了顿。林深又掏出三叔留下的糯米水,洒在献王粽子的身上,献王粽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冒烟。
就在这时,痋母突然动了起来,胸口的红色珠子发出一道绿光,无数只痋虫从石室的角落里爬出来,朝着大家扑过来。阿雅吓得尖叫起来,林深赶紧将她护在身后,掏出杀虫剂对着虫子喷过去。
张专员对着痋母的胸口又开了几枪,红色珠子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林深,用洛阳铲!”张专员大喊着,将一把洛阳铲扔给林深。林深接过洛阳铲,朝着痋母的胸口砍过去,“咔嚓”一声,红色珠子碎了,痋母发出一声巨响,身体开始坍塌,化作一滩绿水。
痋虫们失去了母体,瞬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献王粽子见势不妙,想要从石室的后门逃跑,林深赶紧追上去,举起工兵铲,对着献王粽子的脖子砍过去,献王粽子的脑袋掉在地上,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大家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林深走到石棺前,发现棺椁里有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痋纹。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颗红色的珠子,正是“血玉髓”,旁边还有一卷泛黄的丝绸,上面写着“献王秘录”。
“这就是能起死回生的宝物?”一名队员兴奋地说,伸手就要去拿血玉髓。张专员赶紧拦住他:“别碰!献王秘录上写着,血玉髓有剧毒,只有用献王戒才能化解。”林深掏出献王戒,戴在手指上,再去拿血玉髓,果然没有感觉到毒性。
突然,石室的顶部开始震动,大量的石块从头顶掉落,墙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不好!墓室要塌了!”张专员大喊着,拉着林深和阿雅,朝着通道跑去。另外三名队员也跟着跑过来,刚跑出通道,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主墓室彻底坍塌了。
大家瘫坐在痋池边,大口喘着气。阿雅看着林深手里的血玉髓,小声说:“这东西真的能起死回生吗?要是能,能不能救救我妈妈?她去年得了重病,一直没好。”林深心里一酸,刚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在洞穴门口,手里拿着兵器,为首的人脸上蒙着面罩,手里拿着个铃铛——是全性的人!“把血玉髓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为首的人冷笑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沙哑。
张专员握紧手枪,挡在大家身前:“全性的人,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厉害!我们异术监管处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全性的人突然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个竹筒,扔在地上,竹筒裂开,里面爬出来好多黑色的虫子,比之前的痋虫更大,更凶猛。
“这是‘痋王’!”张专员脸色大变,“是痋术的最高境界,能操控所有痋虫!”痋王发出一声“嘶嘶”的声响,无数只痋虫从洞穴的四面八方爬出来,朝着大家扑过来。
林深握紧血玉髓,突然发现血玉髓发出一道红光,痋虫们瞬间停住,不敢靠近。“原来血玉髓能克制痋王!”林深兴奋地说,举起血玉髓,对着痋王照过去。痋王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冒烟。
全性的为首者见状,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瓶子,对着痋王扔过去,瓶子裂开,里面的液体洒在痋王身上,痋王瞬间变得更凶猛,朝着林深扑过来。林深赶紧掏出青铜镇尸符,对着痋王扔过去,镇尸符落在痋王身上,发出一道金光,痋王的动作顿了顿。
张专员趁机对着全性的为首者开枪,子弹打在他的肩膀上,为首者惨叫一声,转身就跑。全性的其他人见首领跑了,也纷纷撤退,痋虫们失去了控制,瞬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大家松了一口气,阿雅拉着林深的衣角,小声说:“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后面。”林深点点头,和张专员一起,带着阿雅和队员们,朝着虫谷村的方向出发。
路上,张专员突然说:“林深,你三叔的日记里,有没有提到‘昆仑神宫’?据说那里藏着件能‘掌控天气’的宝物,全性的人肯定也会去。”林深掏出三叔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昆仑神宫的地形图,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昆仑神宫有‘雪怪’守护,危险至极。”
林深握紧日记,心里明白,这趟旅程还没结束。全性的人还在逃,昆仑神宫的宝物还等着他们去保护,而三叔的秘密,或许也藏在昆仑神宫的深处。
夕阳西下,虫谷里的树木被染成了金色,林深和大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只留下一串脚印,印在厚厚的落叶上,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惊心动魄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