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 有我无敌(184)(1/1)

体内的邪祟像是被阳光钉死的影子,随着天光渐亮,那股翻涌的恶意渐渐沉伏,只在丹田处留下一点冰凉的触感。我沿着林间小道往深处走,云雷纹在腕间若隐若现,像是在牵引着某种感应。正午时分,前方出现一片被藤蔓缠绕的断壁残垣,墙砖上刻着的云雷纹与腕间印记如出一辙,显然是处与镇煞石相关的古遗址。

拨开齐腰深的杂草,露出块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锁龙观”三个篆字,笔画间残留着灼烧的痕迹,像是经历过一场大火。遗址中央有口枯井,井栏上缠满了锈迹斑斑的铁链,链环上刻着经文,与血经上的血字同源。凑近井口往下看,黑黢黢的深不见底,隐约能听见水流声,还有种熟悉的腥气——是铃眼组织养尸蛊的味道。

刚想探头细看,井里突然喷出股黑雾,带着刺骨的寒意,直扑面门。我下意识地后退,腕间云雷纹瞬间亮起,黑雾撞在光晕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化作无数细小的黑影,细看竟是些半透明的虫子,长着翅膀,口器尖利,正是变异的蚀骨蛊。

“看来铃眼的人在这里养蛊。”我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这是从清虚道长密室里带出来的,刀身刻着镇魂符,对付邪祟最是管用。蛊虫见光就散,却始终围着井口盘旋,像是在守护什么。

井栏上的铁链突然剧烈晃动,井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我握紧匕首后退几步,只见铁链被绷得笔直,锈屑簌簌掉落,接着是只青灰色的手抓住井沿,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指节上缠着腐烂的布条——是具活尸,却比之前见过的更魁梧,胸口插着半截青铜剑,剑身上的云雷纹正在发光,显然是被人为控制的。

活尸刚爬上来一半,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胸口的青铜剑竟自己震动起来,剑身上的纹路与我腕间的云雷纹产生共鸣,逼得它不断抽搐。我这才发现,活尸的后颈贴着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铃眼的标志,符纸边缘已经发黑,像是快要失效了。

“是被强行控制的。”我心里一动,或许这活尸还有救。刚想上前撕掉黄符,井底又传来响动,这次不是撞击声,而是锁链拖动的哗啦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女人的低笑——是那个疤痕女人的声音。

“果然在这里等你。”女人的身影从井口慢慢升起,她竟坐在具巨大的尸骸上,那尸骸长着鳞片,四肢如兽,显然不是人类,“这口井连通着地下暗河,是养蛊的绝佳之地,也是你的葬身之处。”

她身后跟着六个活尸,个个胸口都插着青铜剑,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着。女人轻轻拍了拍手,活尸们立刻朝我扑过来,动作比之前的更敏捷,显然是被特殊调制过的。我侧身躲开最前面的活尸,匕首横扫,斩断了它胸前的青铜剑,那活尸突然定住不动,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接着便轰然倒地,化作黑灰。

“还挺厉害。”女人挑眉,从尸骸上跳下来,手里多了个青铜铃铛,正是之前墨镜男掉的那只,“可惜你只有一个人。”

她摇动铃铛,剩下的活尸突然加快速度,嘴里喷出黑色的雾气,落在地上便化作蚀骨蛊,朝着我的脚踝爬来。我赶紧催动腕间的云雷纹,光晕扩散开来,蛊虫碰到光晕便化作白烟,但活尸们却不怕这光芒,依旧步步紧逼。

缠斗间,我退到枯井边,脚下突然一滑,差点掉下去。低头一看,井壁上竟刻着血经的全文,只是被井水浸泡得模糊,唯有最后一句清晰可见:“以血为引,以魂为锁,方可镇邪。”

“看来你发现了。”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口井就是当年封印邪祟的地方,可惜被你们这些蠢货破坏了。”她突然甩出条锁链,缠住我的脚踝,用力一拽,我顿时失去平衡,朝着井口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腕间的云雷纹突然爆发出强光,与井壁上的血经产生共鸣,整口枯井剧烈震动起来,井底喷出的黑雾突然倒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回去。女人脸色大变,想收回锁链,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连同那具兽形尸骸一起,朝着井口滑去。

“不!”她尖叫着,试图用铃铛控制活尸,那些活尸却突然调转方向,扑向女人,显然是被井里的力量影响,挣脱了控制。混乱中,我抓住井沿爬上来,看着女人被活尸撕扯,最终和兽形尸骸一起坠入井底,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

活尸们在井边徘徊片刻,便纷纷倒地化作黑灰,唯有最后一具活尸没有倒下,而是走到我面前,缓缓跪下,摘下头上的兜帽——竟是个面容枯槁的老道,眼睛里没有黑瞳,却透着股悲悯,正是之前在清风观牺牲的清虚道长!

“道长?”我惊讶地后退,他不是已经和黑雾同归于尽了吗?

老道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木盒,递给我便化作青烟消散了。打开木盒,里面是半块玉佩,正好能与之前的那半块拼合,完整的玉佩上刻着幅地图,标注着秦岭主峰的位置,旁边写着“邪祟之源”。

井里的震动渐渐平息,黑雾也消失了,只剩下井底传来的水流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将完整的玉佩收好,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线索——邪祟的根源不在镇煞石,而在秦岭主峰。

刚走出锁龙观遗址,就见之前逃掉的那个驴友等在路口,手里拿着个对讲机,神色慌张:“他们……他们来了!”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夹杂着男人的命令:“封锁所有下山的路,务必找到血经持有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声音陌生,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铃眼组织的高层。

“我刚才在山上看到好多人,都穿着黑衣服,拿着枪。”驴友的声音发颤,“他们还放了无人机,正在搜山。”

我往远处的山头望去,果然看到几个黑点在盘旋,显然是无人机。看来铃眼组织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想把我困死在秦岭里。腕间的云雷纹突然发烫,体内的邪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躁动起来,看来那些人手里有能刺激邪祟的东西。

“跟我来。”我拽着驴友往密林深处跑,“我知道有条小路能下山。”

那条路是之前清虚道长告诉我的,隐藏在一处瀑布后面,极其隐蔽。我们刚跑到瀑布前,就听见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的碎石擦过我的脸颊。回头一看,十几个黑衣人正追过来,为首的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文质彬彬,手里却拿着把改装过的步枪,枪口闪着蓝光,显然是特制的法器。

“跑啊,怎么不跑了?”眼镜男冷笑,慢慢逼近,“把血经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将驴友推进瀑布后的山洞:“从这里一直走,能到山脚下的小镇,去找一个叫老王的瞎子,他会帮你。”

驴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跑了进去。我转身面对黑衣人,腕间的云雷纹越来越亮,体内的邪祟蠢蠢欲动,像是要破体而出。眼镜男显然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看来邪祟已经在你体内了,正好,省得我们再找容器。”

他突然举起枪,射出一道蓝光,击中我的肩膀,剧痛瞬间传来,像是有冰锥刺入骨髓,腕间的云雷纹竟黯淡了几分。“这是专门克制煞气的符咒弹。”眼镜男得意地笑,“看你还能撑多久。”

黑衣人纷纷举起枪,对准了我。我知道不能硬拼,转身冲进瀑布,水流撞击在身上,生疼。刚钻进山洞,就听见身后传来爆炸声,瀑布的水流突然变大,像是有人在外面炸塌了洞口。

“困死你!”眼镜男的声音隔着水流传来,带着恶意的笑,“等你体内的邪祟失控,自然会有人来收尸。”

山洞里一片漆黑,只能依靠腕间云雷纹的微光照明。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岔路,左边的通道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右边的则传来风声,显然是出口。我刚想往右边走,腕间的云雷纹却突然指向左边,像是在指引我去什么地方。

“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顺着云雷纹的指引往左边走。通道越来越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尽头竟是间石室,里面堆满了白骨,正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女人,穿着古代的服饰,胸口插着把青铜剑,与锁龙观活尸身上的一模一样。

女人的面容栩栩如生,像是睡着了一般,手腕上也有个云雷纹,与我的一模一样。石台上放着个青铜盒子,里面没有镇煞石,只有一卷竹简,上面刻着甲骨文,我勉强认出几个字:“庚辰年女,为邪祟所噬,以剑镇之,待有缘人解。”

看来这女人也是庚辰年生人,被邪祟附身,又被人用青铜剑镇压在这里。我刚想拔出青铜剑,女人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怨恨,正是邪祟的气息!

“救我……”她伸出手,指甲突然变得尖利,朝着我的脖子抓来。我赶紧后退,腕间的云雷纹与她的产生共鸣,两者同时亮起,女人的动作突然停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

“快……拔剑……”她艰难地说,“剑里有封印……”

我不再犹豫,握住剑柄用力一拔,青铜剑发出一阵嗡鸣,女人的身体突然冒出黑烟,邪祟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她体内涌出,朝着我扑来。腕间的云雷纹再次亮起,将黑雾吸收,女人的身体渐渐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声轻叹。

青铜剑的剑鞘上刻着幅地图,标注着秦岭主峰的具体位置,还有一行小字:“邪祟之源,在冰晶洞。”

石室开始震动,显然是外面的黑衣人在炸山洞。我赶紧拿起青铜剑,朝着右边的通道跑去,身后传来轰隆声,石室彻底塌了。跑出山洞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只有条狭窄的栈道通往对面的山峰,正是秦岭主峰的方向。

栈道年久失修,木板早已腐朽,下面是湍急的河流,涛声震耳。我握紧青铜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刚走到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枪声,眼镜男带着几个黑衣人追了上来,正站在悬崖边朝我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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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打在栈道的木板上,木屑飞溅,有块木板被打穿,我的脚差点踩空。我赶紧加快速度,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眼镜男显然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就在这时,腕间的云雷纹突然剧烈发烫,体内的邪祟彻底失控,黑雾从我的七窍涌出,朝着黑衣人扑去。眼镜男没想到我会突然爆发,被黑雾笼罩,发出凄厉的惨叫,剩下的黑衣人吓得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我趁机跑到对面的山峰,看着黑雾将眼镜男吞噬,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只有深深的恐惧——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邪祟的力量越来越强,迟早会彻底占据我的身体。

站在山顶,能看到远处的冰晶洞,洞口被冰雪覆盖,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腕间的云雷纹指引着我往那里走,青铜剑也发出嗡鸣,像是在呼应洞口的气息。

我知道,那里就是邪祟的根源,也是我的终点。无论是生是死,都必须去面对。握紧青铜剑,朝着冰晶洞走去,身后的枪声已经消失,只剩下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

冰晶洞越来越近,蓝光也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洞口的岩壁上刻着无数云雷纹,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像是在封印什么。我深吸一口气,迈出脚步,走进了冰晶洞,迎接我的,将是最终的真相,或许……也是最终的毁灭。

冰晶洞的寒气像是无数根细针,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刚走进洞口,青铜剑就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剑身上的云雷纹与岩壁上的阵法产生共鸣,那些刻在石头上的纹路竟开始流动,像活过来的蛇,在冰面上蜿蜒游走,最终汇聚成一道光门,悬在洞窟深处。

光门后面隐约能看见人影,不是活尸,也不是黑雾,而是些穿着古代服饰的人,正围着个石台跪拜,石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我握紧青铜剑,小心翼翼地穿过光门,脚下突然一空,像是踩在了流沙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等站稳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巨大的冰窟里,四周的冰壁上冻着无数人影,有穿着西周铠甲的士兵,有明代的藩王仪仗,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现代迷彩服的人——是铃眼组织的成员。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像是被瞬间冻住,却没有失去生机,睫毛上的冰霜还在微微颤动。

“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冰窟中央传来,石台上坐着个白胡子老道,穿着和清虚道长相似的道袍,正拿着拂尘轻轻扫过石台上的东西——那是块半透明的水晶,里面封存着一缕黑雾,正是邪祟的本源,“庚辰年的孩子,终于来了。”

我握紧青铜剑:“你是谁?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老道抬起头,他的眼睛竟是两个空洞,却透着股悲悯:“贫道是守洞人,从第一任镇墓王开始,就在这里看守邪祟本源。这些人,都是想染指它的蠢货,被冻在这里,也算一种解脱。”

他指了指冰壁上的铃眼成员:“他们的首领,那个叫‘铃主’的人,已经进去了。”老道指向冰窟深处的一道裂缝,“里面是邪祟的意识海,他想和邪祟共生,成为新的镇墓王。”

青铜剑突然指向那道裂缝,剑身上的光芒变得刺眼:“你是说,邪祟有自己的意识?”

“它不是邪祟。”老道叹了口气,拂尘指向水晶里的黑雾,“那是‘混沌’,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本源之力,能吞噬一切,也能创造一切。庚辰年生人,是唯一能承载它的容器,也是唯一能毁灭它的钥匙。”

冰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裂缝里喷出黑色的雾气,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浓郁,冰壁上的人影开始挣扎,冰层出现裂纹,显然是“铃主”在里面搅动了混沌。老道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是快要消散:“没时间了,听好——混沌需要庚辰年生人的精血才能稳定,却也会被持有者的意志吞噬。你若能守住本心,就能驾驭它;若被欲望左右,就会成为新的怪物。”

他突然将拂尘扔过来,拂尘在空中化作一把古朴的桃木剑,剑鞘上刻着“镇魂”二字:“用这个,能暂时压制混沌,去阻止铃主,不然整个秦岭都会被混沌吞噬,变成第二个冰窟。”

我接住桃木剑,刚想说什么,老道已经彻底消散在空气中,石台上的水晶突然裂开,里面的混沌黑雾顺着裂缝钻了进去,冰窟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冰壁上的人影纷纷挣脱冰层,眼神空洞地朝着裂缝走去,像是被召唤的傀儡。

“拦住他们!”我举起青铜剑,剑气横扫,将靠近裂缝的人影冻在原地,却阻止不了更多的人涌过去。这些被混沌感染的人一旦进入意识海,只会让铃主的力量更强。

钻进裂缝的瞬间,像是掉进了煮沸的墨汁里,四周一片漆黑,只能依靠腕间云雷纹的光芒辨认方向。耳边充斥着无数人的低语,有镇墓王的怒吼,有藩王的哀嚎,还有铃眼成员的惨叫,像是所有被混沌吞噬的意识都在这里挣扎。

“找到你了。”铃主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手里把玩着个青铜铃铛,正是铃眼的标志,“没想到你能走到这里,看来混沌很喜欢你这个容器。”

他的身后站着个模糊的影子,正是混沌的本源形态,比黑雾更浓郁,却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铃主身上的云雷纹比我的更亮,显然已经和混沌融合了一部分:“交出你的意识,让我吞噬,我们可以一起成为新的神。”

“你疯了。”我举起桃木剑,剑身上的光芒让混沌的影子后退了几分,“混沌只会吞噬你,不会和你共生。”

“那就试试。”铃主冷笑一声,混沌的影子突然化作无数条触手,朝着我扑过来,每条触手上都缠着人脸,正是冰壁上那些被冻住的人。桃木剑挥出的金光能斩断触手,却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攻击,很快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腕间的云雷纹突然发烫,体内的混沌开始躁动,像是要和外面的本源汇合。我能感觉到它们的诱惑——只要放弃抵抗,就能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就能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铃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看看老烟枪,看看清虚道长,看看那些为你死的人,难道你不想让他们活过来吗?混沌能做到。”

混沌的触手上突然浮现出王瞎子和清虚道长的脸,他们朝着我伸出手,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救我们……”

“别信他!”我咬紧牙关,桃木剑刺向自己的手臂,剧痛让意识清醒了几分,“这些都是幻觉!”

金光再次爆发,斩断了所有触手,铃主的脸色变得难看:“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突然撕开自己的胸口,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那心脏竟是用混沌黑雾组成的,“我已经和混沌融为一体,你杀了我,也会被混沌吞噬。”

他朝着我冲过来,速度快得像道黑影,手里的青铜铃铛发出刺耳的响声,震得我头晕目眩。腕间的云雷纹突然与青铜剑产生共鸣,两道光芒合二为一,形成一把巨大的光剑,朝着铃主劈过去。

“不!”铃主的惨叫被光剑吞噬,他的身体在金光中寸寸消散,混沌的本源影子发出愤怒的咆哮,却被光剑逼得不断后退,最终缩成一团,落在地上,化作之前那块水晶。

意识海开始崩塌,四周的黑暗渐渐褪去,露出冰窟的景象。冰壁上的人影不再挣扎,纷纷化作光点消散,看来铃主的死让他们得到了解脱。我捡起地上的水晶,里面的混沌黑雾安静了许多,不再挣扎,像是被光剑驯服了。

刚走出裂缝,就发现冰窟正在融化,岩壁上的云雷纹阵法渐渐消失,露出后面的岩石。桃木剑突然指向洞口,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外面传来熟悉的铃铛声,不是铃眼的标志,而是听骨的声音。

跑出冰晶洞,只见洞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疤痕女人,她的半边脸已经被混沌侵蚀,露出青灰色的皮肤,手里却拿着完整的听骨:“没想到你能赢。”她的声音一半是人声,一半是混沌的嘶吼,“但游戏还没结束。”

她突然将听骨往地上一摔,听骨碎裂的瞬间,秦岭深处传来无数声咆哮,像是有无数被混沌感染的怪物正在苏醒。女人的身体化作黑雾,朝着山下飞去:“我在秦岭的每个古墓里都埋了听骨碎片,只要混沌的气息扩散,整个世界都会变成我们的游乐场。”

冰窟彻底崩塌,我赶紧往山下跑,水晶在怀里发烫,腕间的云雷纹指引着方向——所有听骨碎片的位置都在意识里浮现,像无数个红点,遍布秦岭的每一寸土地。

跑到山脚时,发现之前的驴友正拿着对讲机焦急地喊话,看到我立刻跑过来:“不好了!山里到处都是怪物,像活尸,又比活尸厉害,已经有村子被袭击了!”

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夹杂着怪物的嘶吼和铃铛的脆响。我握紧怀里的水晶,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灾难——铃主虽然死了,但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听骨碎片成了混沌扩散的引子,用不了多久,整个秦岭都会被黑雾笼罩。

腕间的云雷纹突然与水晶产生共鸣,混沌的黑雾从水晶里渗出,顺着纹路爬上手臂,却没有侵蚀我的意识,反而让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个听骨碎片的位置,甚至能隐约听到碎片附近的动静。

“看来混沌选择了你。”清虚道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是幻觉,“用它的力量,去阻止灾难,也去找到真相——为什么庚辰年生人会和混沌绑定,为什么铃眼组织执着于它,还有……你身上的云雷纹,其实不是封印,是钥匙。”

声音消散时,远处的天空开始出现黑色的漩涡,像是混沌正在聚集。我知道没时间犹豫了,驴友递给我一张秦岭地图,上面已经用红笔标出了几个被袭击的村落位置,正好和意识里的听骨碎片位置重合。

“我去开车。”驴友转身往树林外跑,“我们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看着手里的青铜剑和桃木剑,水晶在怀里轻轻震动,混沌的力量像潮水般在体内涌动,却温顺得像被驯服的野兽。远处的山林里传来怪物的嘶吼,越来越近,夹杂着村民的惨叫。

握紧武器,朝着最近的村落跑去,腕间的云雷纹亮得像团火焰,在暮色中格外醒目。这场战斗从未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阻止混沌扩散,找出铃眼组织的真正目的,解开庚辰年生人的秘密,还有……弄清楚自己身上的云雷纹,到底藏着怎样的真相。

脚下的土地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我知道,前方等待我的,不仅是肆虐的怪物和散落的听骨碎片,还有更深的阴谋,或许牵扯着几千年来的秘密,而我,已经成了这场巨大漩涡的中心,无处可逃,也不能逃。

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狂奔,驴友小李把油门踩到底,挡风玻璃外的树影连成一片模糊的绿。我攥着青铜剑,水晶里的混沌黑雾顺着指缝往上爬,在腕间的云雷纹上凝成细小的漩涡,每个漩涡都对应着一处听骨碎片的位置——最近的那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离我们不到五公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带着在跑。

“是陈家村。”小李指着地图,“早上还有信号,刚才联系不上了,肯定出事了。”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窜出个黑影,小李猛打方向盘,车子擦着树干滑出去几米,保险杠撞得稀烂。我推开车门跳下去,只见个半人半兽的怪物趴在地上,身体是活尸的青灰色,却长着狼的四肢,嘴里叼着半截胳膊,正是被混沌感染的变异体。

水晶突然发烫,混沌黑雾自动涌出去,像条黑色的鞭子抽在怪物身上。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黑雾中快速融化,只剩下堆冒着白烟的黑灰。腕间的云雷纹闪过一丝红光,最近的那个红点突然停顿了,像是被这股力量震慑住。

“这……这是你弄的?”小李探出头,脸色惨白。

我没工夫解释,拽着他往陈家村跑。村子入口的牌坊塌了一半,地上散落着带血的衣物和农具,几只变异的乌鸦站在歪脖子树上,看见我们就扑了过来,翅膀上还沾着没凝固的血。青铜剑挥出几道金光,乌鸦瞬间被劈成两半,落在地上化作黑灰。

村里静得可怕,只有间瓦房还亮着灯,窗户纸上印着个模糊的人影,正不断晃动。我们冲过去,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喊和孩子的尖叫,还有种熟悉的铃铛声——是听骨碎片在响。

“开门!我们是来帮忙的!”我用力砸门,门板突然被撞出个大洞,一只长满黑毛的手伸了出来,指甲又尖又长,差点抓到我的脸。

水晶里的黑雾再次涌出,顺着门缝钻进去,里面传来怪物的嘶吼和听骨的脆响,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我趁机踹开门,只见屋里一片狼藉,个浑身长满黑毛的怪物正掐着个女人的脖子,它的后颈插着块青铜碎片,正是听骨的一部分,碎片上的云雷纹正在发光,显然是它在操控怪物。

女人怀里的孩子吓得直哭,手里紧紧攥着个平安锁,锁上刻着的观音像竟在发光,逼得怪物不敢靠近。我举起青铜剑,金光穿透怪物的胸膛,它的身体开始崩溃,后颈的听骨碎片掉在地上,还在不停跳动,像是有生命。

“快捡起来!”我冲女人喊,她却吓得瘫在地上,孩子倒是机灵,爬过去抓起碎片递给我。指尖刚碰到碎片,腕间的云雷纹突然爆发,碎片瞬间融入纹路,水晶里的混沌黑雾也安静了几分,像是吞下了块定心丸。

“还有其他人吗?”我扶起女人,她的胳膊被抓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地上的黑灰里,竟让那些灰烬微微颤动。

“都……都被拖去祠堂了。”女人哭着指向村子中央,“那些怪物把人往祠堂里赶,说要……要献祭给‘铃铛大人’。”

祠堂的方向传来密集的铃铛声,不是听骨的脆响,而是无数个铃铛在同时摇动,夹杂着村民的惨叫和怪物的嘶吼。我让小李带着女人和孩子去车上躲好,自己握紧青铜剑往祠堂跑,水晶里的混沌黑雾在掌心凝成把短刀,黑得发亮,却透着股令人安心的凉意。

祠堂门口守着十几个变异体,有长着蛇尾的,有生着翅膀的,个个青面獠牙,却都在脖子上挂着串小铃铛,显然是被更高阶的存在操控。我刚想动手,腕间的云雷纹突然指向祠堂屋顶,那里站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举着个青铜铃铛,正是铃眼组织的标志,铃铛上缠绕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埋在祠堂的瓦片下,显然是在操控这些怪物。

“庚辰年的容器。”黑袍人转过身,兜帽下露出张年轻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和镇墓王的模样如出一辙,“没想到你能走到这里,铃主大人果然没看错你。”

“你是谁?”我握紧青铜剑,水晶里的混沌开始躁动,显然这黑袍人身上有它熟悉的气息。

“我是‘听奴’。”黑袍人轻轻摇动铃铛,门口的变异体突然跪下,“是铃主大人用混沌之力创造的仆人,负责收集听骨碎片,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他指了指祠堂里面,“里面有五十个村民,还有五块听骨碎片,只要把你献祭给碎片,混沌就能彻底觉醒,到时候整个秦岭都会成为我们的乐园。”

祠堂的大门突然打开,里面飘出浓郁的血腥味,十几个村民被绑在柱子上,个个面无人色,他们的脚下散落着五块听骨碎片,正发出幽幽的绿光,碎片周围的地面已经开始发黑,像是被混沌侵蚀了。

“不想他们死,就自己走进来。”听奴冷笑,铃铛摇得更急,绑着村民的绳子突然收紧,勒得他们连连惨叫。

我知道这是陷阱,却不能见死不救。刚迈出脚步,水晶里的混沌突然涌出来,在我面前凝成道屏障,听奴的铃铛声穿透屏障,竟变得微弱了许多。“看来混沌已经认你为主了。”听奴的脸色沉了下来,“可惜,它还是太弱了。”

他突然扯断锁链,祠堂屋顶的瓦片纷纷碎裂,无数只长着翅膀的变异体从里面飞出来,个个嘴里都叼着听骨碎片,朝着我扑过来。我挥舞青铜剑,金光与混沌黑雾交织,形成道旋转的光轮,所过之处,变异体纷纷化作黑灰,听骨碎片却完好无损,自动飞向腕间的云雷纹,融入其中。

“不可能!”听奴尖叫着,亲自朝我扑过来,黑袍下的身体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雾,“我要吞噬你!夺取混沌!”

他的速度极快,爪子上的指甲带着黑气,显然淬了混沌剧毒。我侧身躲开,青铜剑横扫,斩断了他的胳膊,黑雾从伤口涌出,却又很快凝聚成新的手臂。水晶里的混沌突然沸腾起来,顺着剑刃流到听奴身上,他的身体开始快速结冰,像是被冻结的活尸。

“不!铃主大人救我!”听奴的惨叫越来越弱,最终化作块黑色的冰块,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每块碎片上都印着铃眼的标志,很快就融化成黑水流进泥土里。

祠堂里的听骨碎片失去操控,纷纷飞向我,融入云雷纹。村民们身上的绳子自动断开,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敬畏,像是在看神明。我没理会他们,走到祠堂深处,发现供桌后面有个暗格,里面藏着本日记,封面上写着“陈家村记事”。

翻开日记,里面记载着个惊人的秘密:陈家村的人其实都是庚辰年生人的后代,世代守护着听骨碎片,却在十年前被铃眼组织控制,成了他们培养变异体的试验品。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标注着秦岭最大的听骨碎片藏在终南山的座道观里,旁边写着“铃主的诞生地”。

腕间的云雷纹突然剧烈发烫,水晶里的混沌黑雾变得无比兴奋,显然终南山的碎片就是关键。我把日记收好,走出祠堂,小李已经带着女人和孩子回来,正帮着村民处理伤口。

“我们得去终南山。”我对小李说,“那里有最后一块碎片,也是解决这一切的关键。”

小李点点头,突然指向村口的方向:“你看那边!”

只见远处的天空出现了无数个黑点,像是变异体正在聚集,朝着陈家村的方向飞来,数量多得遮天蔽日。腕间的云雷纹显示,这些变异体都被终南山方向的力量操控着,显然听奴只是个小喽啰,真正的大Boss在终南山等着我们。

“快上车!”我拽着小李往村口跑,村民们也纷纷跟着跑,他们知道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车子刚发动,最前面的变异体已经到了村口,是只长着九头的怪物,每个头上都挂着铃铛,嘶吼着朝我们扑过来。

水晶里的混沌黑雾突然爆发,在车子周围凝成道黑色的护罩,九头怪撞在护罩上,发出一声巨响,竟被弹了回去。我趁机让小李踩油门,车子冲破变异体的包围,朝着终南山的方向狂奔。

后视镜里,陈家村渐渐被黑雾笼罩,九头怪的嘶吼声越来越远。我握紧水晶,腕间的云雷纹已经吸收了大部分听骨碎片,变得越来越亮,几乎要和水晶融为一体。终南山越来越近,水晶里的混沌也越来越兴奋,像是即将见到久违的亲人。

车子在傍晚时分抵达终南山脚下,这里果然有座道观,和日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已经破败不堪,门口的石狮子被劈成了两半,身上刻满了云雷纹,像是被人为破坏的。

走进道观,发现里面的景象和陈家村的祠堂很像,只是规模更大,正中央的石台上绑着个老人,他的胸口插着块巨大的听骨碎片,比之前见过的所有碎片加起来都大,碎片上的云雷纹正在发光,与我腕间的印记产生强烈共鸣。

“终于来了。”老人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黑洞,只有片浑浊的白,“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

“你是谁?”我握紧青铜剑,水晶里的混沌开始躁动,显然这老人不简单。

“我是第一任铃主的父亲。”老人笑了笑,胸口的听骨碎片突然飞出,悬浮在我们之间,“也是创造这一切的人。当年我为了救绝症的儿子,和混沌做了交易,用全村人的命换他的重生,却没想到他会被混沌吞噬,变成现在的怪物。”

听骨碎片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影像:二十年前,个年轻人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老人跪在地上,对着块黑色的石头祈祷,石头突然裂开,黑雾钻进年轻人的身体,他瞬间痊愈,眼睛却变成了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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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铃主。”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听骨碎片是我为了控制他创造的,却没想到反而让混沌的力量越来越强。现在只有你能阻止他,用你的混沌之力,彻底吞噬他的意识,让他得到解脱。”

听骨碎片突然爆发出强光,整个道观开始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黑雾从里面涌出,个熟悉的身影从黑雾中走出,正是铃主,只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混沌吞噬,只剩下个模糊的黑影,手里举着个完整的听骨铃铛。

“父亲,你果然背叛了我。”铃主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不过没关系,只要吞噬了这个新的容器,我就能成为真正的混沌之主。”

他摇动铃铛,道观里的黑雾突然化作无数条触手,朝着我扑过来。水晶里的混沌也不甘示弱,涌出护罩与黑雾碰撞,整个道观变成了黑白两股力量的战场,石屑纷飞,瓦片四溅。

老人突然挣脱束缚,扑向铃主,将怀里的个东西塞进他的身体——是块白色的石头,上面刻着“镇魂”二字,正是清虚道长的桃木剑材质。铃主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崩溃,黑雾不断消散。

“快!就是现在!”老人大喊,“用你的混沌吞噬他!”

我没有犹豫,催动水晶里的混沌,黑白两股力量瞬间交织在一起,发出刺眼的光芒。铃主的惨叫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散在光芒中,只剩下块完整的听骨铃铛落在地上,自动飞向我,融入腕间的云雷纹。

道观的震动停止了,黑雾渐渐散去,露出外面晴朗的天空。老人看着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身体却开始变得透明:“谢谢你,让他解脱了。”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前,突然说了句,“小心……混沌的真正主人……不是铃主……”

话音未落,腕间的云雷纹突然剧痛,水晶里的混沌黑雾变得无比狂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指令。远处的天空再次出现黑色的漩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个巨大的影子,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我知道,老人说的是真的,铃主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混沌深处,它一直在等待,等待我吸收所有听骨碎片,成为完美的容器,现在终于要现身了。

握紧青铜剑,水晶里的混沌在体内疯狂涌动,却不再受我的控制,像是要破体而出。远处的漩涡越来越近,天空开始下起黑色的雨,滴在地上就化作小股的黑雾,朝着道观的方向聚集。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敌人不是铃主,也不是听奴,而是混沌本身,或者说,是混沌背后的那个“主人”。我看着腕间已经完全亮起的云雷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终南山的风越来越大,吹动着破败的道观旗帜,发出猎猎的声响。我深吸一口气,迈出脚步,朝着黑色漩涡的方向走去,水晶在怀里剧烈跳动,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恐惧。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都必须去面对,因为我是唯一能承载混沌的容器,也是唯一能毁灭它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