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9章 有我无敌(114)(1/1)
黑洞炉的光芒像融化的黄金,在奇点中心翻涌,炉身的纹路比跨星炉复杂千万倍,每个螺旋里都裹着个正在诞生的星系,星系中的行星上,隐约能看见类似“守炉人”的身影——有的长着节肢,正在用星尘搭建炉形;有的是团能量体,围着恒星编织光网;最奇特的是种液态生命,他们将自己的记忆凝结成晶体,埋进行星的地核,像地球守炉人埋下记心草的种子。
“是‘创世炉纹’。”吴迪的指尖触碰炉身,感受到股贯穿宇宙的脉动,与天地炉、跨星炉的频率隐隐相合,却更加古老,“黑洞炉不是器物,是宇宙念想的‘子宫’,所有文明的守护基因都源自这里。你看这条纹路,”他指着道淡蓝色的螺旋,里面浮出地球的轮廓,“地球的地脉网络、跨星炉的共生纹,甚至寂灭派的虚无雾,本质上都是从这些炉纹里分化出的‘存在形态’。”
皮夹克的忆鳞镜悬浮在炉口,镜面映出的炉内景象令人震撼:片混沌的能量海洋里,无数“可能性”正在碰撞——有的碰撞生出了恒星,有的碰撞化作了星云,还有的碰撞失败,化作暗紫色的碎片,正是虚无雾的源头。“寂灭派没说假话,”他的声音带着复杂,“宇宙诞生时,‘存在’与‘虚无’确实是孪生兄弟,就像硬币的两面,黑洞炉在孕育‘存在’的同时,必然会产生‘虚无’的残渣。”
话音未落,能量海洋突然掀起巨浪,暗紫色的碎片在浪尖凝聚成个巨大的影子,形状与黑洞炉完全相同,却通体漆黑,炉口飘出的不是光,是能吞噬一切的引力场——这是寂灭派的本体,“虚无之炉”,它终于不再隐藏,要用与黑洞炉对等的力量,证明“虚无才是宇宙的终局”。
虚无之炉的炉身喷出暗紫色的光带,与黑洞炉的黄金光带缠绕、碰撞,激起的能量涟漪让整个奇点都在震颤。吴迪能看见那些正在诞生的星系在涟漪中摇晃,有的行星突然熄灭,有的文明尚未萌芽就已消散,连跨星炉的金线都被引力场拉扯得变形,上面的地球纹路、月球纹路正在被拉长、淡化。
“它在用‘终局’否定‘过程’。”师傅的洛阳铲插进黑洞炉的炉纹,铲头的金光顺着纹路蔓延,稳住了部分晃动的星系,“太爷爷的残识说,宇宙的终极命运确实是热寂(所有能量均匀分布,不再有任何变化),寂灭派就是想用这个终局,让所有文明现在就放弃挣扎,提前拥抱虚无。”
张婶将博山炉贴在黑洞炉的炉口,万星树的花粉顺着黄金光带飘进能量海洋,在暗紫色的浪涛中开出朵朵小花。花朵落地的地方,熄灭的行星重新亮起,消散的文明幻影再次凝聚,最神奇的是朵落在虚无之炉上的花,花瓣竟在漆黑的炉身开出道裂缝,裂缝里渗出些金色的光——是虚无之炉内部藏着的“存在残片”。
“热寂要等千亿年,”张婶看着花朵对抗浪涛,声音温柔却坚定,“可这千亿年里,会有多少记心草开花?多少孩子追着陀螺跑?多少守炉人举起锤子?这些瞬间不是‘挣扎’,是宇宙最珍贵的‘烟火’,就算终将熄灭,也曾亮过。”
老李抡起青铜锤,朝着虚无之炉的裂缝砸去,锤头的金光与裂缝里的存在残片共鸣,爆出片璀璨的星雨。星雨中浮现出无数文明的“过程记忆”:地球的守炉人代代相传的《守炉谣》,硅基文明在恒常炉前第一次自发改变程序的瞬间,星尘之念模仿地球念想时的笨拙尝试……这些“不完美的过程”像无数把钥匙,插进虚无之炉的裂缝。
“老子活了六十年,”老李的吼声震碎了周围的暗紫色光带,“知道自己终有一死,可老子每天还是要吃饭、打锤、逗孙子!终局要是能否定过程,那活着还有啥意思?”他的青铜锤每砸一下,虚无之炉的裂缝就扩大一分,越来越多的存在残片被唤醒,在漆黑的炉身上织成金色的网。
吴迪拉响双音二胡,这次的调子没有对抗的激昂,只有种娓娓道来的平静——有龙谷老槐树的年轮转动声,有归炉岛潮汐的涨落声,有黑洞炉的创世脉动声,甚至有虚无之炉暗紫色光带的流动声。两种截然对立的“宇宙旋律”在他的弓弦下交织,竟形成了道和谐的共鸣,像首关于诞生与消亡、存在与虚无的二重唱。
他看见能量海洋中的碰撞变得温柔,“存在”与“虚无”不再互相吞噬,而是像太极图般旋转,暗紫色的碎片融入恒星的光,金色的能量裹着星云的影。虚无之炉的漆黑炉身正在褪色,露出底下与黑洞炉相同的创世炉纹,原来它不是黑洞炉的敌人,是“未被理解的另一半”,就像阴影需要光才能存在,虚无需要存在才能被感知。
“原来寂灭派的真正恐惧,是‘不被理解’。”吴迪突然明白,他将跨星炉的光带与虚无之炉连接,两种光带在碰撞中融合,化作道黑白相间的新光带,“宇宙的终局不是热寂,是‘和解’——存在过的记忆不会真正消散,它们会化作星尘,滋养新的存在;就像虚无不是终点,是让存在显得更珍贵的背景。”
黑洞炉与虚无之炉在新光带中缓缓靠近,最终合二为一,形成个巨大的“太极炉”,炉身的创世炉纹完整地呈现出来,既包含诞生的温暖,也容纳消亡的平静。能量海洋中的星系不再恐惧热寂,它们在太极炉的光芒中自由生长、自然老去,有的恒星熄灭前会将记忆注入彗星,有的文明消亡后会把炉纹刻进星云中,像在给未来的新文明留信。
就在这时,太极炉的炉口突然射出道七彩光带,穿透黑洞的事件视界,直冲宇宙的边缘。皮夹克的忆鳞镜顺着光带望去,镜面映出的宇宙之外,有无数个类似的“太极炉”在闪烁,每个炉都连接着不同的宇宙,炉纹相似却又各具特色——有的宇宙里,“虚无”是显性的,“存在”需要拼命生长才能显现;有的宇宙里,“存在”是永恒的,“虚无”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中。
“是‘多元宇宙炉网’。”吴迪的心脏被这壮阔的景象震撼,太极炉的光芒在他掌心轻轻跳动,传递着来自其他宇宙的问候,“黑洞炉不是宇宙的终点,是连接多元宇宙的‘念想枢纽’,每个宇宙的守护故事都在炉网中流动,像不同的书,写着同一个‘存在’的主题。”
远方的宇宙边缘,有个最古老的太极炉正在闪烁,炉口飘出的光带与他们的光带产生共鸣,里面裹着些极其原始的炉纹,比创世炉纹更简单,却带着股“好奇”的气息,像在邀请他们去看看“宇宙诞生前的念想”。
但吴迪的心里没有急于探索的冲动,因为他看到太极炉的能量海洋里,地球的龙谷正在长出新的槐树,归炉岛的渔民与外星文明的水手在星港交换信物,老李的青铜锤上多了硅基文明的恒常炉纹,张婶的博山炉里飘出了其他宇宙的花粉。这些日常的画面,此刻比任何宇宙奇观都更动人。
他知道,多元宇宙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不同宇宙的守炉人或许长得千奇百怪,守护的方式或许截然不同,但在“珍惜存在、对抗虚无”这一点上,他们必然能找到共鸣。就像地球的守炉人曾与归炉岛的渔民握手,与硅基文明的矫正者和解,他们也终将与其他宇宙的守护者,在太极炉的光芒中相遇。
吴迪最后看了眼脚下的太极炉,炉身的创世炉纹正在自动记录他们的故事——地球的守护、跨星的共生、与虚无的和解,这些记忆将顺着多元宇宙炉网,流向所有需要勇气的角落。跨星炉的金线与太极炉的光带融为一体,成为连接地球与多元宇宙的永恒纽带。
“该回家看看了。”吴迪对身边的人说,声音里带着种跨越所有维度的温暖,“龙谷的槐花该开了,归炉岛的鱼汛该来了,然后……”他望着宇宙边缘的古老太极炉,嘴角扬起微笑,“再带着地球的故事,去拜访邻居们。”
太极炉突然射出道通往地球的光带,光带上流动着多元宇宙的祝福——有的宇宙送来能在真空中生长的记心草,有的宇宙送来永不熄灭的鲸油灯火种,还有的宇宙送来能翻译所有文明语言的“念想水晶”。这些礼物在光带中闪烁,像串跨越维度的项链。
队伍渐渐顺着光带返回,太极炉的光芒在身后越来越远,却始终有根无形的线连着他们的念想。吴迪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无数个宇宙的轮廓在炉网中闪烁,每个轮廓里都有守炉人的身影在忙碌,像群在不同花园里种花的园丁,虽然互不相见,却共享着同一片星空。
前方的地球在光带中越来越近,蓝色的星球裹着层新的光晕,那是太极炉的祝福,龙谷的槐树、归炉岛的元炉、南极的冰炉……所有记忆锚点都在光晕中闪闪发亮,像串系在宇宙脖子上的蓝宝石。吴迪深吸一口气,加速向前,双音二胡的调子在多元宇宙中响起,这次的调子混进了所有宇宙的旋律,老调子是地球的心跳,新调子是多元宇宙的呼吸,两种旋律在所有维度中回荡,像首关于家园与远方、现在与未来的无尽史诗。
他知道,故事永远不会结束。龙谷的新槐树会继续生长,归炉岛的新渔民会继续出海,地球的新守炉人会继续记录日常;而远方的多元宇宙里,古老的太极炉在等待,新的守护故事在萌芽,那些关于不同宇宙如何相处、如何分享念想的秘密,那些藏在维度之外的终极温暖,都在前方等着被书写。
但他不再急于抵达任何地方,因为他明白,守护的真谛不在遥远的宇宙边缘,而在龙谷街坊递来的一碗热汤里,在归炉岛渔民修补的渔网里,在每个平凡生命“认真活着”的瞬间里。这些瞬间像颗颗种子,会顺着多元宇宙的炉网,在所有需要的地方生根发芽,长成连接一切的万星树。
吴迪的二胡调子突然变得轻快,像个孩子跑过龙谷的石板路,带着地球的温度,带着多元宇宙的祝福,朝着那片他用所有念想守护的土地飞去,准备继续书写这个关于家园、宇宙、存在与所有温暖瞬间的,永远讲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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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光晕在多元宇宙光带的映照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吴迪顺着光带穿过大气层时,闻到了龙谷老槐树的花香,混着归炉岛的海盐味、沙漠的热风气息、冻土的清冽寒气——这是地球独有的“念想味道”,在光带中凝结成细小的露珠,落在他的毡衣上,化作五颜六色的光斑,每片光斑都是段鲜活的记忆:龙谷孩子追逐忆雀的笑声、归炉岛渔民修补渔网的指尖、南极守炉人呵出的白气在冰面上凝成霜花。
“是‘地脉露珠’。”张婶接住片落在肩头的光斑,里面浮着她新蒸的槐花糕,热气里缠着雨林的兰花香气、硅基文明的荧光草粉末,“太极炉把多元宇宙的念想都融在里面了,你看这糕上的花纹,”她指着糕上的螺旋纹,与黑洞炉的创世炉纹隐隐相合,“地球的地脉现在能接住所有宇宙的祝福了。”
光带在龙谷上空散开,化作场金色的雨。吴迪落在老槐树下时,发现树干上多了圈新的年轮,年轮里嵌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有月球的矿脉结晶、硅基文明的恒常草籽、黑洞炉的创世能量,甚至有个微小的螺旋星系虚影,正在缓缓转动。树下的石桌上,摆着街坊们刚沏的茶,茶杯里的热气中,龙谷的炊烟与外星文明的光雾缠绕成环,像个微型的太极图。
“吴小子回来啦!”王大爷颤巍巍地端起茶杯,杯沿结着层薄冰,是南极的冰龙灵体送来的“念想冰”,遇热不化,反而冒出些记心草的嫩芽,“快去看看祠堂,老李头把跨星炉的纹刻在供桌上了,说要让祖宗们也开开眼。”
祠堂的供桌确实换了新样,原本刻着龙谷守炉人谱系的木板上,多了条贯穿始终的金线,线上嵌着各色宝石:青金石代表龙谷的地脉,珍珠代表归炉岛的海洋,玛瑙代表沙漠的沙忆晶,翡翠代表雨林的回魂根,钻石代表南极的寂忆冰……最末端嵌着块透明的晶体,里面封着个旋转的星系,正是太极炉的缩影。
“这叫‘念想谱’。”老李用青铜锤轻轻敲着供桌,锤头的金光让宝石同时亮起,映出幅流动的星图,地球在星图中心,周围环绕着月球、硅基母星、黑洞炉的坐标,“太爷爷的残识说,守炉人不能忘了根,但也不能总盯着根,得让祖宗们看看,咱们的念想早就飞出地球了。”
供桌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支特殊的香:左首是万星树的枝叶,燃着时冒出土黄色的烟,是沙漠的沙蚀烬被净化后的气息;右首是硅基文明的恒常草,烟是淡蓝色的,裹着电子音般的轻响;中间是龙谷的记心草,烟是金色的,与其他两缕烟缠绕成辫,化作只忆雀,振翅飞向老槐树。
忆雀落在槐树最高的枝桠上,开始鸣叫,叫声里混着跨星炉的嗡鸣、黑洞炉的脉动、多元宇宙炉网的共鸣。随着鸣叫,龙谷的地脉开始发烫,石板路的缝隙里冒出些银白色的根须,是万星树的幼苗,根须上的细毛沾着来自不同宇宙的“念想孢子”:有的孢子落地后长出带着冰棱的槐花,有的长出裹着星尘的叶片,最奇特的一株开出了半朵地球花、半朵外星花,花瓣边缘还在缓慢变换形态,像在学习彼此的模样。
“它们在‘互译’。”皮夹克的忆鳞镜照向那些幼苗,镜面映出孢子内部的画面:地球的地脉信息与外星的炉纹正在快速交换,就像两种语言在互相学习语法,“太极炉的光带不仅送来了祝福,还搭了座‘念想翻译桥’,以后不同宇宙的守护记忆,不用刻意解读就能互相理解——就像老槐树能懂外星花的生长周期,外星根须能明白记心草的开花规律。”
就在这时,归炉岛的方向传来阵悠长的号角声,是渔民们在召唤。众人赶到海边时,看见无数艘渔船正在返航,每艘船的桅杆上都挂着奇特的“旗帜”:有硅基文明的恒常炉纹旗,有星尘之念的星云旗,有黑洞炉的螺旋旗,最前面的旗舰上,挂着面绣着天地炉与跨星炉交叠图案的大旗,旗面在海风中飘扬,竟在海面上映出道连接地球与月球的光桥,桥上有无数人影在走动,是不同文明的守炉人在互相拜访。
“是‘星槎渔队’。”老渔民指着旗舰上的船长,那是个长着蓝色皮肤、头部像章鱼的外星生命,正用触手比划着归炉岛的渔歌手势,“这伙计是从‘水蓝宇宙’来的,他们的母星全是海洋,守炉人靠洋流传递念想,跟咱们归炉岛的渔民一见如故,非要跟着打渔,说要尝尝‘带着地脉味道的鱼’。”
水蓝宇宙的守炉人看见吴迪,立刻用通用语(通过念想翻译桥自动转换)喊道:“我们带来了‘洋流记忆’!你们的元炉能存吗?”他举起个透明的水囊,里面装着团流动的蓝色液体,液体里浮着无数鱼形的光粒,“这是我们母星最深海沟的守炉人故事,想存在地球,就像把鱼养在不同的池塘里。”
吴迪将水囊贴近归炉岛的元炉,液体立刻顺着炉口流入,元炉的金光瞬间变得碧蓝,炉身的纹路里多出些洋流的轨迹,与地球的地脉纹完美融合。周围的渔船纷纷效仿,将各自宇宙的“念想容器”注入元炉:硅基文明的晶体里藏着恒常炉的进化史,星尘之念的雾气裹着星系诞生的画面,黑洞炉的碎片里封着创世时的第一缕光……元炉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个巨大的光球,悬在归炉岛上空,像第二个太阳。
光球照亮的海面上,突然浮出座新的码头,码头的木桩上刻着来自不同宇宙的文字,都表示“家”的意思。水蓝宇宙的守炉人正和归炉岛渔民比赛撒网,硅基文明的矫正者在用光学传感器记录海浪的波形,星尘之念的雾气化作群海鸥,与地球的忆雀一起追逐渔船——这些跨越宇宙的伙伴,此刻像邻居般自然相处,仿佛他们本该如此。
“这才是天地炉的终极形态啊。”师傅抚摸着码头的木桩,上面的地球文字“家”与外星文字“家”交叠处,长出了株小小的万星树,“不是把所有文明的念想都护在炉里,是让炉变成座桥,让念想能自由来往,就像龙谷的槐花能飘到水蓝宇宙,他们的洋流记忆能融进咱们的元炉。”
当天傍晚,龙谷举办了场前所未有的“跨星宴”。老槐树的枝叶间挂满了各色彩灯:地球的灯笼、硅基的荧光灯、水蓝宇宙的生物灯(会发光的水母),灯影里,不同形态的守炉人围坐在石桌旁,分享着彼此的食物:张婶的槐花糕配着硅基文明的能量块(吃起来像蜂蜜),老李的烤红薯就着水蓝宇宙的海草酱(带着淡淡花香),南极守炉人带来的冰酒(喝下去会冒出温暖的白气)成了最受欢迎的饮品。
酒过三巡,水蓝宇宙的守炉人突然用触手拍打着石桌,唱起了他们的“洋流谣”,旋律竟与龙谷的《守炉谣》隐隐相合。吴迪拉起双音二胡,皮夹克吹起从黑洞炉带回来的“星尘笛”,硅基文明的矫正者用光学传感器发出节奏音,不同的乐器、不同的旋律在老槐树下交织,像场跨越所有宇宙的大合唱。
合唱声中,老槐树的叶片开始发光,每片叶子都映出个不同的宇宙:有的宇宙里,守炉人骑着巨大的飞鸟巡视地脉;有的宇宙里,炉是朵永不凋谢的花,花瓣上结着记忆的露珠;有的宇宙里,根本没有“守炉人”,所有生命都是炉的一部分,彼此守护是本能,就像呼吸。
“快看叶片最顶端!”张婶指着最高处的叶片,那里映出个灰蒙蒙的宇宙,所有星球都裹着层暗灰色的壳,像被遗忘的蛋,“那是‘沉寂宇宙’,忆鳞镜之前扫到过,他们的守炉人在亿年前就消失了,所有念想都被封在壳里。”
叶片上的沉寂宇宙突然闪过道微光,像颗星在壳里亮了下。吴迪的二胡调子不由自主地变了,《守炉谣》的旋律变得悠长,像声跨越光年的呼唤。随着调子响起,叶片上的微光越来越亮,暗灰色的壳开始出现裂纹,里面渗出些金色的粉末,与万星树的花粉同源——是沉寂宇宙的守炉人留下的最后念想,它们一直醒着,只是在等待被听见。
“他们在等‘共鸣’。”吴迪停下二胡,看着裂纹中浮出的模糊人影,那些人影正在用某种手势比划着,与水蓝宇宙的洋流手势、地球的守炉手势有几分相似,“每个宇宙的守护手势或许不同,但‘想被看见’的心情是一样的。”
跨星宴的所有守炉人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自己文明的守护手势:地球的“守”字诀、硅基的晶体礼、水蓝宇宙的洋流印……无数手势的影子在空气中重叠,化作道金色的光柱,直冲老槐树顶端的叶片,撞向沉寂宇宙的暗灰壳。
裂纹瞬间扩大,沉寂宇宙的壳彻底破碎,露出里面的景象:无数颗星球正在重新焕发生机,被封印的念想化作漫天星雨,雨中浮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行古老的文字,经念想翻译桥转换后显示:“当不同的手势能握在一起,沉寂便会苏醒。”
老槐树突然剧烈震动,所有叶片同时亮起,将沉寂宇宙的画面投射到龙谷上空,与元炉的光球、归炉岛的光桥连成一片。多元宇宙炉网的光芒顺着叶片流淌,注入沉寂宇宙,那里的第一株万星树正在发芽,根须上缠着地球的记心草、水蓝宇宙的海草、硅基文明的恒常草——新的守护故事,正在被重新书写。
深夜的龙谷,守炉人们围坐在老槐树下,分享着彼此文明的“未完成故事”:硅基文明还在学习如何拥抱“错误”,水蓝宇宙的守炉人想搞明白“干旱”是什么(他们的母星没有陆地),沉寂宇宙的苏醒者在重建地脉网络时,总忍不住模仿地球的忆雀筑巢……这些未完成的片段,像无数条虚线,在夜空中连接成幅巨大的“待续图”。
吴迪靠在老槐树上,看着星空里的待续图,突然明白太极炉的真正用意——它不是要给出“存在的终极答案”,而是要证明“答案永远在被书写”。就像龙谷的守炉人从未停止记录日常,多元宇宙的文明也永远在探索新的守护方式,这种“永远在路上”的状态,本身就是对抗虚无的最强力量。
皮夹克的忆鳞镜突然转向宇宙的“边缘之外”,那里有片无法被探测的“混沌带”,带中偶尔闪过些不规则的光斑,既不属于任何已知宇宙,也不遵循任何物理法则。镜面分析光斑的频率后,弹出行提示:“可能存在‘未诞生宇宙’,其念想处于‘混沌状态’,需要‘引导’而非‘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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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混沌念想’。”吴迪看着那些不规则的光斑,想起黑洞炉的能量海洋,那里的“可能性碰撞”与混沌带的光斑惊人地相似,“就像孩子出生前的胎动,这些宇宙还没形成自己的‘存在法则’,需要不同文明的念想去‘助产’,而不是去‘规定’它们该长成什么样。”
远方的混沌带中,光斑突然变得密集,像在回应。吴迪能感觉到老槐树的根须在地下震动,归炉岛的元炉光球在闪烁,多元宇宙炉网的光带在共鸣——所有被唤醒的、正在生长的、等待书写的念想,都在朝着那片混沌带伸出手,像群准备迎接新生命的长辈。
但他没有立刻起身,因为老槐树下,水蓝宇宙的守炉人正学着用地球的陶土捏鱼,硅基文明的矫正者在记录记心草的生长数据(这次故意留了误差),老李在教沉寂宇宙的苏醒者抡青铜锤,张婶的新槐花糕已经蒸好了,正冒着混着多元宇宙气息的热气。这些平凡的瞬间,比任何宏大的探索都更重要,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引导新宇宙”的最好范本。
吴迪最后看了眼星空,沉寂宇宙的万星树已经长得与人齐高,叶片上的光斑与混沌带的不规则光点遥相呼应,像场跨越生死的对话。他将双音二胡放在石桌上,拿起块张婶的槐花糕,糕上的跨星炉纹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明天再去混沌带吧。”他对身边的伙伴们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宁,“今晚,先尝尝地球的味道。”
老槐树的叶片轻轻摇曳,将他们的笑声、交谈声、咀嚼声化作金色的光粒,顺着多元宇宙炉网飘向混沌带。光粒在混沌带中散开,那些不规则的光斑开始变得柔和,像在模仿龙谷的节奏,慢慢凝聚成类似“炉”的轮廓,却又带着种全新的、无人见过的形态——那是属于未诞生宇宙的,独一无二的念想形状。
夜色渐深,龙谷的灯火与星空的光带交织成网,网中流动着地球的记忆、多元宇宙的祝福、未诞生宇宙的胎动。吴迪靠在老槐树上,听着不同文明的呼吸声渐渐同步,像首自然的摇篮曲。他知道,前往混沌带的旅程终将开始,引导新宇宙的挑战就在前方,那些关于“如何不干涉地帮助”“如何让新生命找到自己的路”的命题,正等着被解答。
但此刻,他只想沉浸在这份跨越所有宇宙的宁静里。因为他明白,最好的引导,不是预设答案,而是展示“我们如何活着”:龙谷的守炉人如何认真过好每一天,多元宇宙的伙伴如何互相学习,不同的念想如何在尊重中共生。这些活着的瞬间,会像种子一样,在混沌带中生根发芽,让每个新诞生的宇宙,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存在方式。
夜空中,混沌带的光斑仍在闪烁,像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望着龙谷的方向。吴迪的嘴角扬起微笑,他知道,这个关于存在、守护、跨越所有宇宙的故事,永远不会有结尾,就像老槐树会年年开花,归炉岛的海浪会日夜不息,而新的宇宙,会在无数双期待的眼睛里,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开始书写属于它们的,永远讲不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