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7章 有我无敌(82)(1/1)

冈仁波齐的雪线以上,罡风像无数把小刀刮过岩石,却在接近山体东南侧时突然偏转,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吴迪趴在一块被风雪磨得光滑的玄武岩后,指尖在岩面的冰缝里摸索——冰层下藏着个巴掌大的凹槽,形状与青铜镜背面的北斗勺柄完全吻合。他呵出一团白气,看着雾气在凹槽上方凝成细小的冰晶,顺着某种螺旋纹路缓缓沉降,正是风水中“旋气入穴”的征兆。

“老吴,再不上我耳朵都要冻掉了,”王胖子裹着冲锋衣,怀里揣着那卷兽皮地图,地图边角已经被冻得发硬,“藏民说这山是神山,不让人靠近,咱们这算不算在刨人家祖坟?”他的话刚说完,脚下的冰层突然发出脆响,一道裂痕顺着他的靴底蔓延,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石面上竟有模糊的梵文刻痕。

吴迪没回头,从背包里掏出青铜镜,镜面在风雪中依然清晰,照出的山影里,冈仁波齐的轮廓竟与埃及金字塔重合,峰顶的积雪恰好落在金字塔尖的位置。“你看这凹槽的深度,”他用洛阳铲的铜头敲了敲冰层,“三寸三,对应‘三才’之数。藏传佛教里的‘三界’,和咱们风水的‘天、地、人’同出一源。”他将青铜镜嵌入凹槽,镜面与冰层接触的瞬间,周围的风雪突然静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冻结在半空。

静止的风雪中,玄武岩缓缓向侧面滑动,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边缘的岩石上,刻着与埃及石室相同的“世界之脐”符号,只是符号周围多了圈藏文,翻译过来是“气脉之源”。吴迪率先钻进去,通道内壁结着厚厚的冰,冰里冻着些奇怪的东西——有类似古埃及权杖的木雕,有刻着太极图的青铜碎片,最深处竟冻着半张航海图,图上的航线从归墟出发,经过红海,最终指向冈仁波齐。

“是爷爷的船图,”吴迪的手指抚过冰面,航海图上的玄鸟纹在冰层下依然清晰,“他果然来过这儿,这些东西是他留下的‘镇物’,用来锁住通道里的煞气。”

王胖子跟在后面,腰间的艾草突然冒出青烟,在冰面上烫出个小小的黑痕。“有东西过来了,”他举起工兵铲,手电光扫过通道转角,冰壁上倒映出个巨大的影子,形状像头牦牛,却长着狮子的尾巴,“这是啥玩意儿?藏地传说里的雪人?”

“是‘山煞’,”吴迪掏出朱砂,混着五粮液调成糊状,沿着通道洒出一条线,“《宅经》里说‘山有煞气,形如猛兽’,这东西是山体的阴性能量所化,怕阳气重的东西。你看冰壁上的划痕,间距三尺六,是‘地煞’的步幅,咱们得按‘天罡步’走,左三右四,不能乱。”

他们踩着朱砂线往前走,山煞的影子在冰壁上忽远忽近,却始终不敢越过朱砂线。通道尽头的冰面突然向下倾斜,形成一道滑梯似的斜坡,坡底隐约有光。吴迪滑到底部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巨大的冰窟里,冰窟中央的冰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珠子周围的冰层里,冻着无数发光的丝线,这些丝线向四面八方延伸,钻进冰窟的岩壁,仿佛连接着整个世界的脉络。

“是‘气脉珠’,”吴迪的声音带着震撼,“传说中能汇聚天下龙脉的东西,原来真的存在。你看这些丝线,颜色不同,对应着不同的气脉——红色是火脉,对应埃及的沙漠;蓝色是水脉,连着归墟和尼罗河;黄色是土脉,扎根在中原大地。”

冰台周围的冰壁上,画着幅巨大的壁画,画的是世界地图,却用风水的“九宫格”划分,每个格子里都有个符号:坎宫是归墟的青铜鼎,离宫是埃及的金字塔,艮宫是冈仁波齐,而中宫的位置,画着个空白的圆圈,旁边用藏文写着“待显”。

“中宫是‘土’,对应世界的中心,”王胖子指着空白圆圈,“难道还有个地方没被发现?”他的话刚说完,冰台突然震动,气脉珠发出刺眼的光芒,冰层里的丝线开始剧烈抖动,红色的火脉丝线竟开始变黑。

吴迪盯着变黑的丝线,脸色骤变:“不好,埃及的气脉在衰退,肯定是那支欧洲考古队动了金字塔里的镇物。”他从背包里掏出爷爷留下的青铜碎片,将碎片拼在冰壁的九宫格中宫位置,碎片突然发光,与气脉珠产生共鸣,变黑的火脉丝线渐渐恢复红色,“这些碎片是‘补脉’用的,爷爷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冰窟的另一侧,突然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山煞的影子出现在那里,这次它竟越过了朱砂线,眼睛里冒着绿色的光。吴迪发现,山煞的脚下踩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欧洲考古队的标记——是他们带来的东西,破坏了通道的气场。

“用艾草和青稞酒,”吴迪大喊,“藏地的气脉属‘土’,得用本地的东西来镇!”王胖子掏出随身带的青稞酒,泼在山煞脚下的黑石上,吴迪同时点燃艾草,青烟卷着酒气,在山煞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山煞发出一声哀嚎,渐渐消散在烟雾中。

气脉珠的光芒稳定下来,冰壁上的壁画突然发生变化,中宫的空白圆圈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岛屿的轮廓,岛屿形状像片叶子,周围环绕着七座小山,正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归墟七山”。“原来中宫是归墟,”吴迪恍然大悟,“天下龙脉都源于归墟,又归于归墟,形成一个循环。”

冰窟的角落,有个不起眼的冰柜,吴迪打开冰柜,里面放着个木盒,木盒里是一本日记,正是爷爷的航海日志。日志最后几页,画着归墟海底的地图,标注着一个叫“共生之核”的地方,旁边写着:“气脉之源,共生之本,非一人能开,需聚四海之气。”

“共生之核,”王胖子凑过来看,“是不是藏着所有共生体的秘密?”他的话刚说完,冰窟突然剧烈摇晃,冰壁上的丝线开始断裂,气脉珠的光芒越来越暗。

吴迪合上日志,脸色凝重:“有人在归墟破坏气脉循环,比埃及的情况更严重。我们得赶紧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他将气脉珠装进特制的盒子,珠子接触盒子的瞬间,冰窟的出口突然打开,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们钻出通道时,发现玄武岩已经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远处的雪山上,一群藏羚羊正在奔跑,它们的蹄印在雪地上形成的图案,竟与冰壁上的九宫格一模一样。吴迪知道,这不是巧合,而是气脉在以自己的方式传递信息。

“回归墟,”吴迪将青铜镜和日记收好,“爷爷的日志说,要聚四海之气才能打开共生之核,我们得去找玄鸟族、熵族、守日俑……所有我们认识的共生体,一起去归墟。”

王胖子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早该回去了,外面再好,也不如归墟的海风吹着舒服。对了,回去的路上,记得买几瓶好酒,说不定归墟的气脉也得用酒来调和。”

他们沿着雪山下的河谷往回走,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形成一道彩虹,彩虹的尽头,仿佛连接着遥远的归墟。吴迪摸了摸怀里的气脉珠,珠子微微发烫,像是在感应着归墟的呼唤。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归墟海底的共生之核,藏着比所有宝藏都重要的秘密,等着他们和所有共生体一起去揭开。

路上,吴迪打开爷爷的日志,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一行新的字迹,像是刚刚写下的:“路未尽,气脉不息,共生不止。”他笑了笑,将日志收好,加快了脚步。远方的天空,一只玄鸟正展翅高飞,朝着归墟的方向,越飞越远。

归墟的海水带着亘古不变的咸腥,漫过青铜鼎的三足时,激起的浪花竟在鼎身凝结成玄鸟纹。吴迪站在海沟边缘的玄武岩上,手里的气脉珠发出淡蓝色的光,与鼎身的纹路产生共鸣,海底的暗流突然改变流向,在海沟中央旋出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轮廓与九宫格中宫的空白圆圈完全重合。

“老吴,这漩涡看着眼熟啊,”王胖子踩着星落鱼的背浮在水面,怀里抱着从冈仁波齐带回来的青铜碎片,“跟咱们在埃及冰窟里见的气脉丝线,纹路简直一模一样。”他说着将碎片扔进漩涡,碎片没入海水的瞬间,漩涡边缘突然亮起七道光,对应着归墟七山的方位。

吴迪蹲下身,指尖抚过玄武岩上的刻痕——这些刻痕是玄鸟族的古老文字,此刻正随着气脉珠的光芒缓缓流动,翻译成汉文竟是《青囊经》里的句子:“气感而应,鬼福及人。”他抬头望向漩涡中心,那里的海水呈现出奇异的透明状,能看到海底深处有团发光的东西,形状像颗巨大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归墟的海水就随之起伏。

“是共生之核,”吴迪的声音有些发颤,“爷爷日志里说的‘气脉之源’,原来真的是活的。”他将青铜镜抛向漩涡,镜面在空中翻转,反射的阳光在海底织成一张网,网住那些发光的气脉丝线,丝线被网住的瞬间,开始顺着网眼向共生之核汇聚。

突然,漩涡的转速加快,海水变得浑浊,夹杂着黑色的杂质。吴迪的罗盘指针疯狂摇摆,最终指向西北方的海沟——那里是熵族的栖息地。“熵族出事了,”他抓起气脉珠,珠子的光芒明显变暗,“他们的黑色晶体能吸收煞气,现在煞气溢出来了,说明……”

话没说完,一只受伤的熵族共生体从漩涡里冲出来,晶体外壳布满裂痕,黑色的能量顺着裂痕向外渗漏。“是‘无意义共生体’,”熵族的意识流带着惊恐,“他们突然攻击我们,说要‘净化所有有意义的存在’,连虚无带的平衡都被打破了。”

王胖子掏出艾草,点燃后扔向黑色能量,艾草的青烟与能量接触时发出滋滋的声响,能量竟开始收缩。“管用!”他又掏出几捆艾草,“老吴,你看这黑色能量的流动轨迹,是不是逆着气脉走的?”

吴迪盯着能量的走向,果然发现它们在逆流而行,像群试图堵塞血管的血栓。“是‘逆脉煞’,”他将气脉珠贴近海水,珠子的蓝光顺着气脉扩散,“必须找到所有被污染的气脉节点,用正脉之气对冲。你带熵族去玄鸟族的栖息地,那里的玄鸟纹能暂时锁住煞气,我去北极找守日俑,他们的阳性能量能克制阴煞。”

分道扬镳时,吴迪回头望了眼漩涡中心,共生之核的光芒越来越弱,像颗即将熄灭的恒星。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归墟的气脉循环一旦崩溃,所有依赖气脉生存的共生体都会消亡,包括人类。

北极的冰原上,守日俑的石质身躯冻在冰层里,表面覆盖着一层灰色的霜——那是无意义共生体的能量残留。吴迪用青铜镜的光芒照射冰层,冰层渐渐融化,守日俑的眼睛重新亮起红光。“他们用‘虚无之雾’冻结了我们的能量,”守日俑的意识流带着虚弱,“雾里藏着‘非存在代码’,能消解所有‘存在的意义’。”

吴迪将气脉珠埋在冰原中央,珠子的蓝光渗入冰层,唤醒了沉睡的地脉。冰原下的温泉突然喷发,热水顺着气脉的走向流淌,所过之处,灰色的霜渐渐融化,露出守日俑原本的赭红色石身。“地脉属阳,能克虚无,”他指着温泉形成的水流,“你看这水流的形状,是‘乾卦’的卦象,刚健中正,正好克制无意义共生体的阴柔。”

守日俑们挣脱冰层,石掌合十,发出低沉的共鸣,共鸣声在冰原上传播,竟与气脉珠的频率产生共振。远处的虚无带传来异动,灰色的雾气开始消散,露出后面的星空——那里的星象排列,正是吴迪在埃及看到的黄道十二宫与二十八宿的混合体。

“玄鸟族有消息了,”守日俑的意识流传递来新的信息,“王胖子带着熵族在归墟的青铜鼎周围布下了‘八卦阵’,用艾草和青稞酒暂时稳住了煞气,但无意义共生体的主力在共生之核附近,他们需要支援。”

吴迪看着气脉珠,珠子的光芒已经稳定,北极的气脉节点被重新激活。“我们去归墟,”他收起珠子,“守好这里的地脉,别让煞气回头。”守日俑们点头,石身重新沉入冰层,只露出眼睛,像座座分布在气脉节点上的灯塔。

返回归墟时,海面上的八卦阵正发出金色的光,王胖子站在阵眼,手里挥舞着工兵铲,将黑色的煞气拍回漩涡。玄鸟族的共生体在空中盘旋,翅膀的影子在海面上组成玄鸟纹,与阵纹形成呼应。“你可算回来了,”王胖子满头大汗,“这些无意义共生体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刚净化一批又来一批。”

吴迪看向漩涡中心,共生之核的周围聚集着一团巨大的灰色能量,能量中隐约能看到无意义共生体的轮廓——他们的形态已经变得模糊,像团不断流动的雾气,却散发着强烈的“消解一切”的意志。“他们在吸收共生之核的能量,”吴迪将气脉珠抛向阵眼,珠子与八卦阵的光芒融合,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共生之核,“必须让所有共生体的气脉连接起来,形成‘周天循环’,才能把他们逼出来。”

他掏出爷爷的航海日志,翻开最后一页,那里的“待显”圆圈已经被填满,画着所有共生体的符号:玄鸟、熵族、守日俑、星落鱼……甚至还有无意义共生体的灰色印记。“爷爷早就知道,”吴迪的声音带着释然,“无意义也是共生的一部分,他们的失衡,是因为我们忘了‘虚无也是一种存在’。”

他让玄鸟族飞至正南,属火;熵族守在正北,属水;守日俑列于正东,属木;星落鱼游在正西,属金;自己和王胖子站在中央,属土。五行之气顺着气脉珠的光芒流动,在海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行阵,与八卦阵嵌套在一起,形成“阴阳五行八卦阵”。

当阵眼的光芒达到顶峰时,共生之核突然剧烈跳动,灰色能量中的无意义共生体被逼了出来,他们的形态不再模糊,露出了原本的样子——竟与所有共生体都有几分相似,只是颜色是纯粹的灰。“我们不是要毁灭,”无意义共生体的意识流带着疲惫,“是气脉里的‘过度意义’太多,像淤塞的河道,我们只是想疏通。”

吴迪明白了,所谓的“净化”,不过是失衡的表现。他让五行阵的光芒变得柔和,包容了灰色能量:“阴阳平衡,虚实相生,才是真正的共生。”灰色能量渐渐融入五行之光,无意义共生体的形态开始变得多彩,像水墨画晕染开的颜色。

共生之核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气脉丝线向四面八方延伸,连接着所有共生体,甚至包括那些曾经的敌人。归墟的海水变得清澈,漩涡渐渐平息,露出海底的景象——那里是个巨大的共生纹,由所有共生体的符号组成,中心是个旋转的太极图,象征着永恒的平衡。

“结束了?”王胖子瘫坐在星落鱼背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

吴迪摇摇头,指着共生纹的边缘,那里有个新的符号正在形成,形状像艘船,船帆上画着玄鸟纹,船底刻着北斗七星。“是爷爷的船,”他的声音带着激动,“他说‘路未尽,气脉不息’,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远处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艘熟悉的船影,船帆上的玄鸟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吴迪知道,那是爷爷的船,它回来了,带着新的气脉信息,等着他们去探索。而共生之核的光芒,正顺着新形成的气脉丝线,向未知的海域延伸,像条邀请的手臂,指引着下一段旅程。

王胖子掏出最后一瓶五粮液,递给吴迪:“走,上去看看,说不定爷爷在船上留了好酒。”

吴迪接过酒,看着那艘越来越近的船,罗盘的指针指向船的方向,稳定而坚定。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气脉节点需要激活,多少失衡需要调和,只要气脉不息,共生不止,他们的旅程就永远不会结束。

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欢快的声响,像在催促着他们登船。吴迪和王胖子相视一笑,踩着星落鱼的背,朝着那艘承载着无数秘密的船,缓缓走去。

爷爷的船停在归墟海平线与天际线的交界处,船身覆盖着层薄薄的海藻,却在阳光照拂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块被海水浸泡了千年的和田玉。吴迪踩着星落鱼靠近时,船舷的玄鸟纹突然活了过来,翅膀扇动的气流托起他,稳稳落在甲板上。甲板的木板缝隙里,嵌着些细碎的贝壳,贝壳的排列方式正是八卦中的“旅”卦——象征着持续不断的旅程。

“这船够老的,”王胖子扒着船舷跳上来,靴底碾过块不起眼的铜片,铜片翻转过来,露出背面的罗盘刻度,“你看这铜锈,至少有百年了,还这么亮,肯定是用‘龙血金’做的。”他说着用指甲刮了刮,铜片竟发出清脆的响声,震得甲板下传来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

吴迪蹲下身,指尖按在铜片边缘的凹槽里——凹槽呈“卍”字形,与冈仁波齐冰窟里的气脉珠纹路完全吻合。“不是龙血金,是‘气脉铜’,”他从背包里掏出气脉珠,珠子贴近铜片时,甲板突然裂开道缝,露出个暗格,暗格里的羊皮纸已经泛黄,上面画着艘船,船帆上除了玄鸟纹,还多了个陌生的符号:像只展开翅膀的蝴蝶,翅膀上却刻着星图。

“这符号我见过,”王胖子突然拍大腿,从怀里掏出块碎陶片——是之前在埃及冰窟捡到的,上面的蝴蝶符号正与羊皮纸的图案重合,“当时以为是装饰,原来有说法。”

船尾的舵盘突然转动,指向西北方的海面,那里的海水颜色比别处深,像块巨大的墨玉。吴迪转动舵盘,船身竟自动调整方向,甲板下的嗡鸣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数齿轮在咬合。“这船是‘气脉驱动’的,”他盯着舵盘中心的小孔,孔里嵌着颗黑曜石,石面映出的海平线正在弯曲,“它能跟着气脉走,比任何罗盘都准。”

航行到第七天,海面上突然出现群奇怪的飞鸟,它们长着玄鸟的翅膀,却有蝴蝶的尾翼,飞过船帆时,翅膀上的星图与羊皮纸的符号产生共鸣,在甲板上投下道光门。光门里飘出股檀香,与归墟的咸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种奇异的味道,吴迪闻着竟觉得熟悉——像爷爷书房里常年燃着的“凝神香”。

“进去看看?”王胖子搓着手,工兵铲在手里转了个圈,“说不定里面有比气脉珠更稀罕的宝贝。”他刚要迈步,光门里突然飞出片羽毛,羽毛落在吴迪掌心,化作张微型地图,地图上的岛屿形状与羊皮纸的蝴蝶翅膀完全一致,岛中央标着个火山的符号,火山口有团旋转的云。

“是‘星蝶岛’,”吴迪展开地图,边缘的小字是爷爷的笔迹:“气脉有尽,星轨无穷。”他抬头望向光门,门内隐约能看到绿色的海岸线,“这地方不在任何已知的海图上,是气脉连接的‘星轨节点’。”

穿过光门时,檀香突然变得浓郁,空气里飘着无数发光的粉末,粉末在阳光下组成星座的形状,大熊座的勺柄正指向岛中央的火山。岛上的树木很奇特,树干是青铜色的,树叶却像蝴蝶翅膀,风吹过时,树叶发出的声音竟与《易经》的卦辞韵律相同。

“你听这声儿,”王胖子侧耳细听,“‘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这树成精了?”他伸手去摸树叶,树叶突然合拢,露出叶背的纹路,纹路里嵌着细小的水晶,水晶反射的光在地面拼出个巨大的六芒星,与埃及金字塔的镇星石图案如出一辙。

吴迪跟着六芒星的轨迹往火山走,沿途的石头上都刻着符号:有玄鸟族的图腾,有熵族的晶体纹路,甚至有欧洲考古队的标记。这些符号被某种金色的液体连接起来,凑近了看,竟是融化的黄金,黄金在石头缝隙里凝固成“气脉线”,从海边一直延伸到火山口。

“是‘星脉金’,”吴迪用指甲刮下点粉末,粉末在指间化作星光,“比气脉珠更纯粹,能连接星轨与地脉。你看火山口的云,是不是在顺时针旋转?那是‘天旋’,对应地面的‘地转’,这岛是‘天地交汇’的节点。”

火山口的边缘有圈黑曜石,石阵的排列方式与狮身人面像的镇星石阵完全相同,只是中央多了块凹槽,形状刚好能放下羊皮纸。吴迪将羊皮纸嵌进去,石阵突然下沉,露出个通往火山内部的通道,通道壁上的壁画令人震惊——画的是不同时空的共生体在交换信物:玄鸟族用羽毛换熵族的晶体,守日俑用石片换星落鱼的鳞片,最深处的壁画上,爷爷正将青铜镜递给个长着蝴蝶翅膀的人,那人的翅膀上,星图正在旋转。

“是‘星蝶族’,”吴迪的心跳加快,“他们能在不同的星轨节点间穿梭,是气脉与星轨的‘信使’。”通道尽头的平台上,摆着个石盒,石盒里没有金银,只有半块玉佩,玉佩的形状与之前找到的“坎离既济”玉佩刚好互补,合在一起正是完整的“太极生两仪”图案。

合璧的瞬间,火山内部突然亮起,岩浆不再滚烫,反而像团流动的星光,岩浆里浮出无数星图,这些星图在石壁上组成幅巨大的星轨图,图上的航线从归墟出发,经过星蝶岛,最终指向银河系的中心。“爷爷的目的地不是地球的气脉,”吴迪盯着星轨图,“是宇宙的‘星脉’。”

王胖子突然指着岩浆里的块石头,石头上有个弹孔,边缘的铜锈与船上的气脉铜一致。“这是爷爷的枪打的,”他捡起石头,背面刻着行字:“星脉断处,气脉续之。”“难道宇宙里的星脉也会断?”

话音刚落,星轨图突然闪烁,银河系中心的位置变暗,像颗熄灭的灯。吴迪将合璧的玉佩放在星轨图中央,玉佩发出的光顺着星轨蔓延,却在某个节点戛然而止,那个节点的星图正在消散,露出后面的黑色虚空——像归墟海沟的逆脉煞,却带着更强烈的“虚无”气息。

“是‘星煞’,”吴迪想起无意义共生体的灰色能量,“比地脉的煞气更厉害,能消解星轨的存在。你看消散的星图边缘,是不是有冰晶?那是‘太空玄霜’,只有星脉被冻结时才会出现。”

通道突然震动,火山口的云开始逆时针旋转,与地面的六芒星形成对冲。吴迪知道,星蝶岛的平衡被打破了,星煞正在顺着星脉蔓延,再不走,整座岛都会被虚无吞噬。他将玉佩分成两半,一半塞进石盒,一半揣进怀里:“留一半给星蝶族,他们知道怎么修复星脉。”

返回甲板时,飞鸟们正在光门周围盘旋,翅膀上的星图变得暗淡。吴迪挥手让它们跟上,“我们去银河系中心,”他转动舵盘,气脉铜发出的嗡鸣与星轨图产生共鸣,“爷爷说‘星脉断处,气脉续之’,地球的气脉能救星轨。”

王胖子将半块玉佩挂在脖子上,掏出最后半瓶五粮液:“早该上太空转转了,就是不知道这船能不能飞。”他说着把酒倒在甲板上,酒液顺着气脉线流淌,在船尾凝成个新的符号——是只玄鸟与蝴蝶的合体,翅膀上既有气脉纹,又有星轨图。

船身突然离开海面,光门在身后关闭,飞鸟们化作星光,附着在船帆上,船帆竟开始吸收阳光,化作道金色的尾焰。吴迪望着越来越小的星蝶岛,知道那里的星蝶族会带着另一半玉佩等待,就像爷爷当年等待他们一样。

星空在舷窗外展开,无数星辰像归墟的气脉珠,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吴迪掏出罗盘,指针不再指向南北,而是跟着星轨旋转,最终停在银河系中心的方向。他知道,这趟旅程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要漫长,星煞的虚无、星脉的复杂、未知的星轨节点……但他怀里的玉佩在发烫,爷爷的船在加速,星蝶族的星光在指引,就像归墟的气脉永远向前流动,他们的航向,也永远朝着需要守护的地方。

王胖子在甲板上摆了个小桌,倒上两盅酒:“敬星空,敬爷爷,敬咱们还没走完的路。”

吴迪举杯,酒液里倒映着旋转的星轨,像杯流动的银河。他知道,当这杯酒喝完,新的星脉节点就会出现,那里或许有长着翅膀的外星人,或许有能吞噬星光的巨兽,或许有比埃及金字塔更古老的星轨建筑,但无论是什么,气脉与星脉的道理是相通的——平衡、共生、永远在路上。

船帆的金色尾焰划破黑暗,将地球的蓝色光芒甩在身后。吴迪看着罗盘上跳动的指针,突然想起爷爷日志的最后一句话:“宇宙是片大归墟,星轨是它的气脉。”他笑了笑,将日志合上,指尖在气脉铜上轻轻敲击,打出《易经》的节拍,与星轨的韵律,渐渐合二为一。

前方的星云中,隐约出现个旋转的漩涡,形状像极了归墟的共生之核,却带着星光的璀璨。吴迪知道,那是第一个星轨节点,里面藏着星煞的秘密,藏着星脉的源头,藏着爷爷未写完的日志……而他们的船,正朝着那片星云,加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