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1)
虽得知的消息细碎,但可以确定一点,信潮声应该是我伤的。
所以铅华宗的人竟没将我碎尸万段,的确是奇迹,谁护着我?是师父吗?
如果是师父的话,师父究竟是怎么消逝的也未成定数了。
这么大的事,应当是很好打听,可我醒来到现在,一句相关言论都没听到过,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澄澈渊那么多人,难道那些人都死了不成?
一个见着这些事的人也没有吗?
我一时有些茫然,去街上找了家铺子喝酒,犹豫许久还是问了路过的店小二:“你知不知道灵尊仙逝的事。”
店小二闻言惋惜:“这事伤情啊,姑娘是外地来的吗?灵尊仙逝三月多了,大伙儿都以为忘了呢,提起来……哎……还是伤情啊……”
只是伤情吗?不是该对泉世仇恨吗?我紧接着问:“灵尊是怎么仙逝的,什么时候?”
店小二蹲下身来小声道:“当时正六月七,淘漉山护山大阵悲鸣,然后就传出灵尊仙逝,乌云漫天啊,下了整整十日的雨,一刻未停啊,也有说灵尊没仙逝,是成仙了,无踪无际的,就化作一道光,飞去天上了。”
六月七,师尊寻泉世时六月六,打了一天,传出是在淘漉山,难不成还回来过,但泉世呢?打一天什么消息也没有吗?
我再问店小二:“那几天魔族有什么动静没有?”
店小二歪着头,仿佛是在仔细思索,后来确认道:“没听见有动静,也没来犯啊。”
没来犯,也没围剿是吗,仙门将这些消息封死了吗?这不可能,总归会有知道动静的人啊。
我取了两壶酒走了,浑浑噩噩的往淘漉山门去。
祁言祁安见我只是微微皱眉,也不招呼,也不阻拦。
我一步一步往山上去,正如我来时跟着师父那样,一步一步往山上走,我御剑学得太快,都没来得及走几次这山阶,一层一层直到最顶峰,是师父的院落,也是我两百年间居住的院落。
此时院中站了一个人,掌门师伯。
平时只师父住着的院子很少有人,师父去后也没见一个人来过,所以掌门师伯此时在此,应该是找我。
我缓缓上前,跪在掌门师伯面前,像是乞求,像是忏悔,我不知道师父的离世是否和我有关,也不知我该做什么能让他回来,我只知道我很想他。
我想念两百多年七万多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只要有师父在我就做什么都不怕,去多远都有家,可是现在心里空落落的,我连师父怎么走的都不知道……
怎么会有人像我这么惨,唯一疼自己的师父都不能知道是怎么失去的。
我跟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师伯应该是打算将我从深水里捞起,他道:“你与行朔相依为命,我见你也没几面,但他提你是很多的。”
是啊,我不出门,别人不进来,做任务便做,其他事我一概不想去管,除了祁言祁安,我认识的同门师兄弟也没几个,与掌门师伯也仅几面之缘。
但师父与我朝夕相处的,我念着他,他也顾着我。
美好的记忆会在真实的失去后更深入人心,哪怕是别人口中他关于我的提及。
掌门师伯道:“行朔说,人之于人,过客而已,你自己才是你自己。”
现在的情况,谁劝都没用,除非师父能活过来,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师伯道:“东海之东,有神木,立湖海上,慧眼可观,木生花,百年一轮,红似火,取花心中蕊,以花瓣露水泡之。”
“深海有蚌,长九丈,蚌心泪生珠,润红色透,磨粉混入花露水。”
“深山有果,诞地心处,生于火,色白壳冷,以食花水蚌粉之人血种之破壳,再结果,此果有聚魂塑骨之效。”
什么意思?
我恍惚抬起头,师父真能活过来?
“那,如何告知这果我要救的是何人?”
我急切的问师伯,师伯思索片刻后道:“我忘了,我去查查。”
什么啊!这……
我再问:“师伯可留有什么关于师父的东西?”
师伯倒是很淡定的回我:“你只要找来,一定就能见到你师父的。”
我心头一震,突然迫切的想要找到这些东西。
第一个最好找,虽说有慧心者才能见,但至少方位是确定的,其他东西,方位都不确定,天大地大只能凭运气。
东海之东,我提气往东去,盈盈大地须骤落,足下人如蚁,瞬间见海浪风清咸,我茫茫远望,寻海而游,四千八百七十三天。
见天边红彻,临至一广木,径十里,蜿蜒盘虬,根须茂密。
花起骨朵,枝枝艳丽而不刺眼,陆续绽放,即刻收集花蕊。
穿梭枝叶七天,花收叶落,我得了一储物囊的花蕊及花露。
回淘漉山见掌门,掌门看到花蕊皱眉:“倒也用不上这么多,罢了,给你师父泡茶养身也是好的。”
只要是这东西就好,没找错。
师伯给我一株海植道:“蚌类多善伪装,你于海底种此物,会引鱼虾,鱼虾多的地方,蚌也来。”
师伯是猜到我第二件是找蚌所以给我助力的吗,可是先前也没给我啊。
我看着手中的东西,道了声谢过,便出发了。
所有我可以去到的海域我都种了这样的海植,循环去看守,一次守三天,终于在第四百八十三次轮转,在南海发现了师伯说的那种蚌。
不确定蚌中是否有泪生珠,所以还是安安静静蹲在一旁观察。
蚌捕食张口时我见并没有红色珠子,所以泪生的红珠怎么得?
我想了想:难不成我自己现哭一颗?
我捏了个传音符问师伯,自己看着这只巨蚌,师伯回复得很快:“看缘分。”
看缘分?要不我打他一顿吧,他能哭吗?
说干就干,我握紧拳头气势汹汹向他走去,他咔吧一声把蚌壳合起来。
这样的稀世珍宝,要强取豪夺也不太道义,于是我上岸寻了把刀,磨得锋利无比,对准了蚌壳间的缝隙威胁他:“你不自己打开我就要强行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