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溃散（1/1）

7.62子弹的织就的火力网在转管机枪恐怖的射速加持下显得密不透风，即使液态金属半液化的凝胶状态也不能完全消弭火药的动能。

在这条钢铁甬道，唯一的掩体可能就是对手或者自己人的尸体，这种条件下，凌安酒推进的每一步都显得举步维艰。

她一甩胳膊，弹痕累累的金属凝胶圆盾飞出，锋利的边缘嵌进摩托车车身，这辆摩托车的电子眼一暗，失去了行动能力。

失去了圆盾的掩护，凌安酒便直接暴露在枪口下。眼见子弹飞来，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不退反进，射来的子弹在她身周重力场的作用下下坠。

面对这些机械脑子，利刃这类的冷兵器失去了对应的威慑力，反而是斧锤之类的钝击会起到更大的效果。凌安酒右手液态金属涌动，一把颇具份量的长柄锤出现在手心。借着重力场的变化，她猛一蹬地轻轻跃起，朝着摩托车终结者群的中心砸去。

距离太过靠近，这些摩托车纷纷放弃了转管机枪的攻击手段，也不再顾忌是否伤到同类，短膛炮抬起，对准凌安酒开始预热。

短膛炮所需的预热时间极短，但凌安酒的眼中并没有呈现自己的死象。她咧嘴一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果不其然，在炮弹出膛的瞬间，一个冰环拔地而起，将凌安酒护在当中。几枚炮弹掀起的爆炸并没有伤到凌安酒，反而是把摩托车群炸得人仰马翻。

破碎的冰环向四周扩散，撞开终结者的同时也让凌安酒有更多闪转腾挪的空间。

烛碧霄的手挥了挥，冷气散去，手持骨刃加入战团。张仁杰似是要代周童将功补过一般，依赖快绝的速度带来的力量给机器人带来重创。

这几位都是不怕子弹的，周童畏缩着不敢上前，一来是自己的能力对机器人实在没用，二来是自己没什么自保手段，就这么赤条条的冲进去，不是青一块紫一块就是这一块那一块。

冷烟雨表现得很兴奋，肾上腺素带来的影响让她的瞳孔都放大了几倍，她甚至表现得像个不怕死的疯子，拎着烛碧霄掉在一边的冰矛朝机器人戳去。

但很可惜，冰矛的硬度太差劲了，和钢铁比不了，两者碰在一起的时候，冰矛就碎成了几截，而锋利的那段虽然嵌进了终结者的外壳里，但也无法寸进。更可悲的是，这辆终结者因此注意到了她，炮管调转过来就要开炮。

砰砰两声，这辆终结者就被两根凭空出现的冰矛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看来这冰矛在它原本的主人手里还是很厉害的，起码要比脱离掌控的冰矛凝练得多。

“拿着这个！”烛碧霄甩手丢出一柄唐刀，落在冷烟雨手里。

“去试试吧，你可以的！”烛碧霄鼓励她一句，转过身继续拼杀。

阿恭阿彦也没闲着，甚至和张仁杰一样冲在最前阵线。尤其是阿彦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弹孔，左胳膊的肌肉中还有一块铁片嵌着，血流不止。

即使是这样的折损，终结者大军也不见减少，偶有几个遭受重创还没报废的终结者向着它们来时的方向驶离。

它们为什么还要跑？

凌安酒有些困惑，她把液态金属尖刺从终结者体内拔了出来。这次她留了个心眼——她没有选择直接破坏这个终结者的发动机，而是选择残留几滴液态金属吞噬同化这终结者的一部分外壳，让它从纯黑色变成银黑相间的颜色。

这辆终结者飞快驶回。

过了约莫几分钟，这辆银黑相间的终结者再次出现了，而且银色的部分也消失了不少，如果不是细心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

凌安酒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看来它们的维修工厂离这里不远，这样耗下去自己这边迟早会被耗死。

烛碧霄和张仁杰大口喘着粗气，甚至身上都有白茫茫蒸腾盘旋的水气，不一样的只是张仁杰是汗水，烛碧霄是寒气罢了。

大家都快到极限了，敌人也在减少——自从发现终结者还能回去维修之后，凌安酒就让他们尽可能的破坏掉终结者的发动机了。

不对！

凌安酒同时对付三辆终结者，在要对第二辆下杀手的时候被旁边的终结者横插一脚引开了注意力，第二辆被液态金属吞吃得坑坑洼洼的离开了。

只过了一分钟，这辆液态金属就顶着一身银色坑洼回来了。

这个速度一定不对，就算是他们在战斗中仍一直推进，推进速度也不会这么快。

这么算来，他们竟然已经突破到工厂面前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那个维修工厂也在朝着他们移动。

虽然荒谬，但是这也是唯一一个能解释终结者们往返速度突然变快的原因了。

“那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张仁杰高举一辆摩托车朝着另一辆砸去，刚放下摩托车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一台三四层楼那么高的巨型机械蜘蛛横在通道中间，几乎把整个通道完全堵死，十几辆摩托车终结者驶到它身后，驶进它的内部，再从前面驶出。等到这些摩托车驶出时，便又恢复了部分战斗力。

是收割者。

这同样是被改装过的终结者，它的体型几乎是原本收割者的几倍，而且原本的收割者绝对无法搭载这么多摩托车终结者。

“碧霄，你带着他们朝我们商量好的那条路跑！”

扔下这句话，凌安酒抽刀向前，想要吸引这个大家伙的注意力。

烛碧霄欲言又止，回过头组织一番这些人，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医院方面的人当然听凭调遣，阿恭阿彦却是个例外。

他们俩刚才冲在最前面，受到的炮弹波及甚至比张仁杰都严重，不光阿恭被炸的浑身焦黑，阿彦更是皮开肉绽，连身上刺青的图案都不是很完整了。

“烛副队长，阿彦就拜托你了。”阿恭点了点头，示意烛碧霄。

“阿恭，你要去哪，我也去…”阿彦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甚至虚弱，果不其然刚说完就捂着脑袋倚在墙上了。

“那大块头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也会因为目标人数问题一直去追你们。”阿恭慎重的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沾了不少血迹的绣花手帕。

冷烟雨眼尖，她看到刚才阿恭用这手帕擦阿彦身上的血来着，上面的花她也认得，是很漂亮的山丹花，配上这血像是开得正红。

“把这个给阿彦，让它带回去给我额吉。”阿恭说完，把血手帕递给冷烟雨，转身回去。

“拿好了，我们走！”烛碧霄说道。

“哎…”冷烟雨应了一声，一边拉着身边的小护士跑了起来。

“阿恭……”阿彦不管身上汩汩流血的，强撑着直起身，想要说些什么。

嘭！

一根巨大的机械飞爪斜着飞来，横断开烛碧霄等人和凌安酒两人，扬起的烟尘甚至迷了阿恭的眼睛。

“阿彦！”

上一秒还依依作别的兄弟俩下一秒生死未卜，阿恭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抬起枪口就朝着这台巨型收割者射去。

凌安酒深吸一口气，摆开架势，一边绕开地上猎杀者的残骸，一边靠近这收割者。

其余的猎杀者甚至纷纷放弃攻击的机会，收起武器全速开回收割者，为了提防收割者像刚才那样喷射机械巨爪攻击，凌安酒也没有出手阻止。

“怎么回事？”纪尘封满脸铁屑和血沫，领着几个人一路赶来，他们也发现了这些猎杀者的不对劲，赶过来看看情况。

“嚯，这大家伙！”童羽看热闹不嫌事大，从他的身体情况来看，他多半是躲在别人后面，是出力最少的那一个。

白瞎了那一身腱子肉。

肖丛在心里骂着，他双手颤抖，和他背来的病人互相搀扶着。他的两只手腕鲜血淋漓，而素素也哭哭啼啼的跟着他。

老班脸色惨白，嘴角不时抽搐，身上几处用布条扎得死紧。

“那些人呢？都叫你害死了吗？怎么没看到尸体。”童羽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嬉皮笑脸的问。

凌安酒没有搭理他的时间，转头和纪尘封说：“刚才帮她们开了某条路上所有的门，事态紧急我也没注意开到了哪里。但是这个举动已经吸引了某个东西的注意，一伙精锐已经朝着我们来着，我们还有三分钟时间，要么拆了它，要么换条路跑。”

阿恭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从凌安酒的话里也能听出阿彦现在没什么危险。

况且如果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凌安酒一定比自己更站不住。

就在这时，随着所有尚有战力的猎杀者返回收割者体内，收割者原本黯淡的电子眼猛的亮起，飞袭出去的机械巨爪也被钢索收回，原来刚才那一下是因为功能不全所以才没打准。

这，才是它的全盛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