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是谁？（1/1）
“道友不必理会，不过是五株尚且不过五十年的毒灵植，又怎么值一两百灵石？”
芈筱彤道：“而且我也只是朝族内吩咐一句而已，并非费了多大力气。”
“就按市面上的价钱算，八十枚灵石即可。”
“夺少？”
芈颖难以置信，指着茶几上的毒灵植道：“才八十枚？”
“姐姐！我的好姐姐！要知道，这些个毒灵植每一株的毒性都大得很。
我小心翼翼地端过来，是不是冒着道途风险？是不是一不小心，你这乖巧可爱的妹妹就升天成仙了？”
“八十枚？我不接受！”
她双手环胸，撇撇嘴：“一百五十枚灵石，没得说。”
谢渺瞅着她的这副模样，抿口甜茶先，继而再道：“价钱是小事。”
“价钱是小事？”
芈颖瞪大一双明眸善睐的眸子。
“果然，我就知道你发财了！”
“不然那三十三枚灵石，你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谢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芈筱彤要说不要搭理芈颖了。
他轻笑一声，朝芈筱彤道：“我需要筑基功法。”
“筑基功法？”
芈筱彤陷入沉思，纤细白皙的修长手指随着白釉的彩瓷茶杯杯沿缓缓摩挲，仿佛艺术品。
她没有问为什么要来找她，也没有问为什么敢提出这等要求。
盖因在这项交易里，她下意识的将谢渺当成了知情者。
当成了知晓她姐妹二人和赵家有着血仇恩怨的知情者。
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就拒绝谢渺的要求。
这会，芈颖反而安静下来了。
她眼神灼灼盯着谢渺，不说话，就盯。
谢渺被他盯着发毛，没忍住问道：“有什么事吗？芈姑娘？”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和赵家的仇怨的？”
意外的，芈颖的语气相当平静，平静到成为了凛冽冬日下的冷漠。
怎么知道的？
谢渺则对这句话不是很理解。
在祁蒙山，芈家和赵家不对付不是早就成为众识了吗？
不过现如今倒是挺和平的。
“这没什么。”
他淡然道。
“没什么？”
芈颖沉默了。
但下一刻，她突然声色俱厉，仿佛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没什么？你是说他赵家赵天海杀死了我娘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吗？！”
“你是说我娘的惨死，就是一件不足为外人道的无足小事吗？！”
“你是说...”
“颖儿！”
芈筱彤脸色难看，情绪也有了些起伏。
她不由地闭上眼睑。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此并不知情吗？”
谢渺确实不知道这姐妹俩和赵家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故事。
受惊之下，他都忘记喝茶了。
“所以，上次芈颖特意找我有事相商，是要我为她报仇？”
“不，不像。倒是像是让我成为她在赵家里的眼线。”
毕竟上一次来百丹阁时，他曾表露出了一些实力，而以那时的实力，也的确有利用价值。
这么一看，赵家还真是树敌颇多啊。
不止是李家，现连芈家也对其有所设伏。
“啧啧啧，搁赵家当灵植夫，或成为我的第一个福报？”
谢渺暗自吐槽。
芈颖自觉失态，但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她一屁股坐在木椅，朝谢渺道：
“你去赵家，给我翻天覆地也要找出赵天海，我要他的行踪，我要他死！”
“筑基功法？好！我给你。不论你要什么，只要你能杀死赵天海，我什么都给你！”
芈筱彤沉重的叹息，无奈又宠溺的眼神无不流露出对芈颖的关爱之情，但是母亲的仇怨，她同样也绝不轻饶赵家。
父亲身为二阶下品的符师，为了家族，他甘愿压下仇怨，为了家族，他什么都愿意。
但是她，她不愿意！
不惜日夜修炼，不惜苦练丹术，其中所求，无非就是报仇雪恨。
“赵天海，赵家当代家主，炼气九层的修为。据我所知，他目前只差不到百道‘炁’，即可修炼至炼气十层的圆满境界。”
芈筱彤睁开眼，眸眼犀利，寒光凌冽。
“炼气后期的修炼不快，但绝不可等他达到炼气圆满。”
“我可以为你寻一筑基功法，但我要你在两年内在赵家爬到执事的地位，甚至更高。”
在复仇的欲火下，谢渺目睹了姐妹俩极其相似的一幕。
“我要你成为赵家的心腹，我要你成为赵天海身死道消的一个契子。”
......
烈日当空。
当谢渺回到西山脚的这一刻，他颇有种这里已经不属于他的既视感。
李家的细作，芈家姐妹的眼线....
如果有朝一日，赵家再让他去潜入李家，亦或者芈家。
那么届时，他究竟是哪一家的人？
他不确定，但是他知道，他哪一家都不是。
他是个自由意志拉满的逆反二五仔。
.....
在百丹阁同芈家姐妹俩立下了血誓，再敲定月后前来取筑基功法之后，谢渺便一路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事实上，在回程的途中，他本打算顺路去李家的百花坊购置上一件上品护体法器，以及寻个土行护体术法来着。
但意外的，他看见了本不该看见的人。
陈牛。
一个死去的人。
谢渺在看见陈牛时，愣住了一瞬，一度以为自己看花眼。
接着，他试着呼喊。
可陈牛并没有搭理他，转身就钻进了山间丛林，眨眼就没了影子。
于是谢渺怀揣着疑惑，一路赶回西山脚。
但见陈牛的灵田已经被划分给了别家，连木屋也被延续给了他人时，他才明白，陈牛真的没死。
所有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只是...
“为什么非得让我知道...”
谢渺疑问。
陈牛的出现必然不是巧合，定然是特意为之！
是陈牛特意让谢渺知道他没死，而且还在祁蒙山的。
对此，谢渺蹙眉不解。
他步履不停，回到自家木屋，锁上门栓。
拿出一页空白纸张。
以牵引术磨墨，右手捏住墨笔，轻轻沾染墨汁。
纸页的上侧写有李家，西边是赵家，东角落笔芈家。
然，祁蒙山有四个方位。
西赵家，北李家，东芈家。
剩下的南。
谢渺写了个‘劫’。
在这三大世家下，炼丹、炼器、符箓，皆有。
也就是说，修仙四大艺有三艺同时蜗居在一座山脉里。
而这在宗门隐世不出，群修不得出路，散修层出不穷，劫修比比皆的当下，劫修要是不眼红，谁来眼红？
但问题是...
“按照常理，三大世家筑基期强者不少，又怎么会任由劫修肆意来往祁蒙山？”
是屡禁不止？
是劫修难以辨识？
还是说...他们相互之间，各有交易？
谢渺默默将揣摩形势，用来屡思路的纸页撕碎，再以土陷之术埋进暗无天日的地底。
“所以，陈牛来找我，是想要，不，是希望我和他一起加入劫修的阵营？”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他脸色怪异。
“那这么一来，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