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凡人不死（2/1）
万壑飞到了林府北方的大荒山中。
飞进一片密林，穿过层层杂草，来到后方的洞穴中。
洞中有座坟，坟前有块无字碑。
立在碑前，咬碎了食指，于其上写下解字，随后在字周围画了个圈，再添一六芒星。
画完，默念咒语，随即那碑散发灵光，坟一分为二，露出底下的阶梯，幽暗深邃，不知通向何方。
顺阶梯而下，穿过一片黑暗后，走到尽头，那是个地下宫殿。
殿外有五重结界守护，接连解开后，步入其中。
见四周有开出灯笼模样花朵的长明花照亮，映出中央的莲池。
莲池灌满血，中央有玉石雕刻的十二品大莲台。
阵法加持，使得池中血倒流上莲台，滋养着台中央静静躺着的，十七八岁模样的健壮青年。
青年满身灵纹、毛发血红、身后一双蝠翼、头生两牛角、十指细长、指甲锋利如剑。
走过去一看，那青年闭目，昏睡不醒。
见一切完好，他松了一口气。
‘灵血灵婴尚未完整，但这几十年的努力，其身已稳，带着行动也无妨。’
‘如今，我的血脉之力已无比淡薄，靠走血亲炼灵这条路不太可能有成效了。’
‘血亲灵婴也出事了，或许，是时候走培婴成灵的路了！’
来的路上，他已同祖母了解清楚了。
‘这废物，居然让六岁的小孩愚弄！’
‘我也是大意了，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抱怨也是无益，他上了莲池，来到青年旁，看着那脸，俊美异常，和曾经的自己，九分相似。
有些急切的俯下身，吻了下去。
一吻天荒，沉睡之人于吻中醒来。
睁眼，露出血红眼珠，他看清了来人，笑容瞬间跑到脸上。笑得像五六岁的孩子，露出尖长的虎牙。
“爹爹，你来看我了！”
慈爱浮现眼中，林父看着儿子，十分的满意。
‘这极好的胚子，才是我的未来。’
“乖千云！你不是说想和爹爹闯荡修仙界吗？我们这就出发！”
“真的！喔喔喔！爹爹最好了！”
他爬起来，又蹦又跳的，手一招，一套灵衣飞来。穿好后，乖乖的站在爹爹跟前等待夸奖。
“乖儿子，走！”
摸摸对方的头，像哄小狗一样，对方一下扑到他背上让背，他也不抗拒。
快速地收了这的东西后，他们飞远了。
——
二人走后一阵，先前的密林中，一手持拂尘的白发老者出现。
老者捋捋胡须，检查一番后，攻入地下宫殿，然后扑了个空。
‘从那三个弟子出事，到赶到这里，只半个时辰不到。’
‘没想到行动如此迅捷，定不是什么没经验，没实力的小魔修。’
‘既是条大鱼，又窝在凡人世界修炼。那最常见的情况就是，重伤，修为严重倒退，情况极差，不得不用凡人修炼！’
想清楚，拂尘一甩，甩出的灵力幻化树叶，飘荡四周，任由风吹，乘着风，感知着周围的蛛丝马迹。
片刻后，双眼一亮，踩着风，顺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
储物器中，棺材房中，不知昏迷了多久，扶涯微微睁眼。
‘还没死！’
鬼门关走一趟，活着的信念无比坚定了。
一看，见还在那房中，就要起身，随后发现浑身酸痛，行动极其困难。
不想死的念头支撑着他，强撑着从血池中爬出。
刚上去，还没缓口气，便发现，这血池，变得清澈如水，还缩小了些。
‘血呢！’
忙看看自己，发现成了个小红人。
细看看，不是彻底变红，只是被染红了而已。
‘我吸了那些血！？’
瞳孔瞬间变大，再看着自己，肯定了猜想。
‘那像婴儿一样的东西会吸血，而我吃了它，也会吸血了。’
确定自己成了怪物，他缩在角落，抱成一团，独自颤抖。
孤独一阵，然后明白孤独只自己知道。
向人倾诉？等人安慰？这些，都没了。
想想，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灰蒙蒙的。
‘他不会放过我的，要我活着，肯定还有用。’
摸摸肚子上残留的刀痕，那么长一道，差点就划开了。
不哭也不笑的走到外面。
一看，没有看到怪物和林万壑，顿时放松了不少。
再看，这不是林府了，至于是哪，不知。
整方天地都是灰的。天空没有太阳和云朵，只有一灰色的大旋涡。
脚下是半黑半白的石砖，四周是高高的灰墙，直接砌到天上。
地上是一片空地，摆着一大堆东西，大箱小箱、大柜小柜、各种兵刃、各式书籍、各色衣服、残缺机关人、发光石头...
‘这是仙人的世界。’
惊奇的看着那些东西，眼中满是向往。成仙，谁没想过呢！
看一阵，被一丝冰冷拉回现实，身上的衣服是湿的，穿着很不舒服。
走到了摆着衣服的柜子前，一看，这些衣服，他见过，是林府的人穿的，他还有同款的。
‘这么多东西，还集中在一起，能有这些东西的人？林万壑！’
多少猜到了。
‘原来，我没逃脱！也是，如何逃脱得！’
被无助侵蚀，片刻后又回过神来。
‘还活着就够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剩我自己，那就照顾好自己！’
将自己擦干净，再挑了身适合的衣服换上。
又饿又渴，便四处翻翻，找到了一大筐糕点。
想想，林府人那么多，林万壑要哄一大堆孩子，带一大堆吃的，用的，玩的，也是正常。
不再像少爷一样的东挑西捡，慢条斯理，而是大口大口的吃。
吃得口干舌燥的，周围没水，就在那些瓶瓶罐罐里找到了一壶，闻起来不是酒，也不是水，不知道是什么的。
用指头沾了点尝尝，嗯，还可以接受，便喝了。
正吃着喝着，忽然，天空灰色旋涡里，露出一只眼睛，吓得他咀嚼的动作都停止了。
“咦！醒了，比我预想的要早！”
林万壑的声音传来，他吓得拔腿就跑，跑两步发现，能跑到哪去呢？
就不跑了，趁机多吃两口，确信保存体力，总不会错的。
“涯儿，慢点吃，别噎着。你是我儿子，我会照顾好你的！”
又是那满是宠爱的声音，扶涯很是熟悉，没检测灵根前是这样的。
可惜，破镜无法重圆。
他不回话，趁机又吃了两口。
对方那只大眼睛就这样看着，慢慢等他吃饱后，眼睛消失。
扶涯感觉周围凭空起风了，风拖着他，飞向旋涡。
人生第一次飞，他吓坏了，可挣扎不了，只能看着旋涡将他吞没。
心一惊，一晃，他神奇的出现在一个山洞中。
眼前有林万壑和一个新的怪物，祖母不知哪去了。
只看一眼，转身就跑，跑两步，突然撞到了什么，阻挡了脚步。
瞪大双眼看着，前方明明空荡荡的，却摸到了像墙一样的东西。
仙人的手段！
他明白过来了，也知跑不掉了。
“扶涯，这是你千云大哥，过来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