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物祖母（1/1）
祖母一出来，周围的空气直接恶化，闻得人两眼泛白。
她看着，那么个白胖小子和他手里温热的鲜血，流出了浓浓的，像是口水又像是脓的液体。
“好孙儿，快将吃的给祖母！”
说着，爬向对方。
虽早有预料祖母是怪物，但看清对方时，扶涯还是忍不住的吐了。
见对方虽半吊着将死的模样，仅用双手爬着，速度也如常人行走。
对方点点靠近，恶臭加剧，他没哭，也没跑，微微颤抖的手依旧端着那血。
‘不能着急，不着急，等它靠近，就把血倒到墙上，让它撞墙！’
“好孙儿，你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一个！模样也是最乖的一个！来，让祖母抱抱！”
它贴近，张开双手，像两根柴火一样的拢去。
一拢，扶涯将那血对着墙壁一泼，然后俯身向侧方跑去。
怪物抱了个空气，还没缓过来，就见它最爱的血径直的撒在墙壁上，洒出一幅血红山水画。
看着，它那眯成缝的眼睛瞪大一丝，露出绿绿的眼珠。
本能的，护食般的朝墙壁冲去，快如用脚跑一般。
扶涯趁机后退，见对方贴近墙壁，那搅动的双手，让它的身躯近乎停不下来，就要和墙来个厚实的贴贴了。
‘撞！’
他暗暗祈祷，随即听到了砰的一声。
脸上刚浮现喜悦，片刻后化为惊悚。
对方没撞墙，贴近的瞬间，它那看起来没有力气和骨头的腿，突然翘起来，一扭，止住了身体。
那砰的一声也不是碰撞声，而是对方口里发出的。
很明显，它早已看穿一切，故意配合，逗小孩呢。
“啊~不得不说，对你这年纪的孩子来说，你够胆量和智慧。”
“可惜，还是太嫩了，动作太僵硬，意图也太明显了，若有下次，记得改正。”
说着，它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墙上舔舐起来。
“你爹是越来越懒了，让我饿了这么久，真是不孝。”
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扶涯大脑宕机了，他引以为傲的手段，什么都不是。
‘原来，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的。’
看对方在舔血，感觉在舔自己。
从前他对死的理解，只是一个字，一个模糊的概念。
此刻，确切体会到了死是什么感觉。
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片刻后，脑子再次运转起来。
向死而生，面对死亡，活着的念头，愈发重了。
‘和它斗，是斗不过，只能跑。’
看向四周，能跑到哪去呢？
虽无路，仍坚持，尽可能拉开和怪物的距离。
它还在舔血，似乎不着急用正餐。
他目光扫过四周，然后停留在院中央的棺材房上。
‘它在里面时，那些仆人也敢进院子，证明房子关着时，一定程度是安全的，它不能轻易破开。’
想着，一个大胆的想法生出，他拔起腿，朝棺材房去了。
舔舐到一半的怪物看清对方在做什么，双眼一下瞪大，露出椭圆的翠绿眼珠。
竟反其道而行！这年纪的孩子敢如此做！
一下，它慌张的朝房子爬去，速度奇快无比，甩出了残影。
可惜，那小不点距房子很近，又是率先行动的，一下来到门前。
靠近，扶涯确认了，门上的鬼面就是活的，也注意到两只蝙蝠正过来了。
顾不得这些东西怪异了，外面的东西更恐怖，果断跑进房里。
房间不是彻底黑的，有一丝血红光亮。
‘先前有机关声传来，肯定是用机关控制门的。’
借着光亮，找寻起来。
没发现什么机关，倒先看到了满地的骸骨，都是残缺不全的，小小的。
外面更大的恐惧，逼迫他克服了眼前的小恐惧，踩着骸骨，找了起来。
此时，怪物狂奔声传到耳边。
他双眼快速扫着，发现了墙上的一处圆形石壁上刻着两只正过来的蝙蝠。
顿时眼睛一亮，疾奔过去，伸手一碰，确认石壁可以翻转。
便使出吃奶的力气，缓缓将壁上蝙蝠朝倒挂翻去。
此时，怪物出现在门口的雕像前，看着雕像转动，眼神惊恐起来。
“里面可有条大蛇在等你！”
它声音先身体一步抵达，扶涯没被恐吓干扰，继续转。
随其动作，门口两尊雕像跟着转，门渐渐合上。
眼看着靠跑是不行了，怪物身体浮现血红灵力，猛地一扑，想趁合上前射进去。
那么一扑，成功撞到了大门上。
咚的一声，两鬼面被撞得鬼叫起来，发出如婴儿哭泣的声音。
门成功关上，扶涯看着，舒缓些许。
也没彻底放下心来，大门处传来叮铃咣啷的撞击声，对方似乎想要靠蛮力破门。
他急忙四处看看，确认了没其他门和窗户后，才有闲心看整个房间。
第一眼就看到了血红来源，那是房中央特制的太极八卦形池塘。
池塘中灌满红色的血，血沸腾出一朵不会散去的八品血液莲花。
莲花之上，有个体如小指，形如婴儿的存在，散发着微微红光。
看着，他的心梗住了，这是什么！
再看四周，房间整体瘦长，满地骸骨，墙上满是他看不懂的复杂灵纹。
血池后有张桌子，摆放着瓶瓶罐罐、小旗、小剑、戒指、符箓、书籍什么的。
‘这些是仙家的东西！’
他自是知道家族有仙人背景的，也可以肯定父亲是修士，只没想到祖母也是。
外面，撞击声越来越大了，感觉这门，随时可能会被破开。
‘怪物进来，我就是一个死。若引来林万壑，我多半也是个死。横竖都是死，不如，’
不再称呼披着人皮的畜生为父亲了，看着那如婴儿般的东西，眼神闪动起来。
‘怪物如此着急，这东西，一定很重要。’
想着，走到血池边。
看着那婴儿，正蜷缩着身子，闭着眼，一动不动，好似一个人。
看着对方的脸，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哥哥姐姐们，也看到了一丝自己影子。
‘这不是真的婴儿，应是用哥哥姐姐们炼制成的某种东西。’
一切太过震撼后，他反而不那么怕了。
‘看来，不出意外的话，我也会被炼制成这样的东西。’
这下，他明白了，为什么家里有几十个太太，却都活不过几年就死去，兄弟姐妹们那么多，却没一个长大的。
‘原来，我们都是血亲材料而已，母亲是容器，孩子是材料。’
‘从来没有什么亲情一说。’
三观被严重刷新。
来不及感慨失落，咚咚的撞击声又让他稳了下来，叫他别忘记处境危险。
‘如此费心用血亲炼制，定是有大用的。而我也是血亲之一，想来可用。’
‘就算不行，不过一个死而已。死之前，让他们的努力白费，也不错。’
想着，一把拿过小人，拿在手里，温温的，像是真的生命。
拿下瞬间，府邸各处浮现阵法灵纹，随即遮掩阵法失效。
天空中，常年笼罩的灰蒙蒙逐渐淡去，隐隐有阳光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