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1)
“咳!咳!”
听到咳嗽声,陆晴柔赶紧提着裙摆,小跑了过去。
“文渊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穿得多了,反而生了内热?要不要跟夫子告个假?”
陆晴柔还要向前,方文渊立马向后退了两步。
恭恭敬敬,拱手行礼。
“多谢陆大小姐关心,文渊无碍。”
说完,仍旧不疾不徐地路过陆晴柔,之后又向萧莫儿行了一礼,便独自走了进去。
“如意!”
陆晴柔叫过自己的贴身婢女。
“你去附近的百姓家里,给些铜板,让他们帮忙煮一碗姜汤,趁热给文渊哥哥送过去。”
如意从小陪在陆晴柔身边,不像寻常奴婢那般,与她恭恭敬敬。
“小姐,他什么态度,咱们还给他送姜汤?咱们不能总是热脸去贴冷屁股吧!”
“臭丫头,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庸俗了?叫你去还不快去,顺便给你自己买两个糖串子吃。”
如意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晴柔,我怎么觉得方文渊对你……有点冷。”
本着好姐妹不藏不掖的原则,萧莫儿说的直接了当。
反正也迟到了,该罚的一个都少不了,不如在外边说说话。
谁想到陆晴柔不但一点没往心里去,还噗嗤一笑。
“他呀,就是个呆子,读书读傻了,其实待我还好。”
“可是……”
“可是什么呀。”
陆晴柔挽住萧莫儿的胳膊。
“不是这天底下的每一个男子,都像你的秦家郎君那般会说话。
米粉呢,也有很多种口味,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爱吃果味的。
我呀,从小到大,富贵无极,好听的话都听腻了。
我想要的男子,是那种顶天立地,光风霁月,满腹诗书的。
是那种,不论衣衫褴褛,还是位极人臣,都能不忘本心的人。”
萧莫儿撇了撇嘴。
“你对方文渊的情谊,东篱书院里连一只刺猬都知道。
我是想说,可是今天夫子会罚写的,你写字那么丑,那么慢,你可怎么办呀?”
陆晴柔失笑:“还能怎么办,文渊哥哥会模仿字迹,让他帮我写呗。”
萧莫儿张大了嘴。
“你!怎!么!不!早!说!”
“是你非要跟我同甘共苦的,我可没说我需要啊。”
“陆晴柔,我打死你!”
两个人嘻嘻哈哈,吵闹着进了学堂。
“我就说吧,她看着文文静静,其实就是个蔫坏的。”
楚菲菲拿着笔,坐在萧莫儿身后,凑到她耳旁说道。
萧莫儿望了眼坐在学堂前方,由于年岁太大,讲完了课,便开始昏昏欲睡的夫子,放心地又跟楚菲菲悄悄聊了几句。
“晴柔才不坏,而且晴柔是真文静,是顶顶高雅的大家闺秀,可不像某些人,在哪都是刺头儿。”
“哎,萧莫儿,你说谁呢?”
楚菲菲打了一下萧莫儿的头。
萧莫儿做了个鬼脸:“某些人心里知道!”
“长公主殿下!”
学堂前方,昏昏欲睡的老夫子,忽然点了个头,一下子醒了。
待他叫住萧莫儿的时候,萧莫儿的鬼脸还没有放下。
夫子气急败坏。
跟她爹小时候一样顽劣,不教还了得?
“请长公主殿下抄写一遍《师道》,再去茶歇!”
说完,气鼓鼓地走了。
夫子一离开学堂,就代表课休与茶歇开始了。
刚刚寂静无声的学堂,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世家公子小姐们,三三两两结伴往花园、湖泊而去。
而茶歇也都放在花园里的凉亭中。
楚菲菲得意洋洋:“某人说我是刺头儿,这不,报应来了。
本姑娘要去八角亭吃点心喽。
听说今天来做点心的是国公家的点心师,做的酥饼可是一绝呢。
某人是吃不上喽!”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待会儿怎么给莫儿带回来几块呢?
自己也没个丝帕什么的。
要不找“蔫坏的”借一个?
学堂里只剩下萧莫儿一个人,默默抄写着《师道》。
好在《师道》不长,世家子弟们茶歇的时间倒是不短。
她很快写完了,估么着亭子里的好东西也都已经被拿完了。
这才想起柳惜春一大早给她做的早点。
呀,蟹黄包怎么这么好吃?
黄澄澄、油亮的蟹黄,带着独特的鲜味儿,包裹在透明的面皮里面。
一咬流汁,实在是太香了!
没想到大嗓门还有这样的手艺,还挺贤惠的。
不知道他把大黄照顾得怎么样了?
一人一狗,相处得还好吧?
哇,流沙包也很不错。
还有两个,刚好给晴柔和菲菲都尝尝。
萧莫儿拎着早点盒去了花园。
刚走到一棵海棠树下,就听到楚菲菲在和人吵架。
“无凭无据就在那里胡说,信不信老娘把你们的嘴撕烂了!”
对面站着的三个人里,虽然有一个是兵部尚书孙家的小姐孙婷玉,可是和楚菲菲背后的少师府比起来,着实算不得位高权重。
孙婷玉强撑着胆子道:“我们没有胡说!
那档子龌龊事儿,是羽林军校尉赵大人,在搜长公主府时亲眼看到的。
羽林军忠于陛下,忠于大齐国,难道还会在这等事上说假话吗?”
说完,拉了拉身边一个穿水蓝色衣裙的姑娘。
那姑娘的父亲应是比兵部尚书的职位要低,被她一拉,不得不附和着她说话。
“这件事已经满城风雨了,又……又不是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说。
你们没发觉今日秦世子根本就没有来学堂吗?
怕是知道长公主骄奢淫逸,彻底寒了心,所以才没过来呢。”
楚菲菲这才反应过来。
是呀,今天好像还没见过秦修远呢。
见楚菲菲迟疑,孙婷玉胆子大了些许。
“楚大小姐,像您这样的妙人儿,何必要与先长公主有所牵扯?”
她特意强调了一个“先”字,意思是萧莫儿千娇万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位先长公主啊……听人说,命格不祥,所以先皇才会遭遇宫变。
听说那一日血染皇城。
皇宫里的人都被屠戮了个干净,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们说可不可怕?
少师大人好心想要教导她,她却秽乱了少师的南山书院,气得少师再不开学堂。
秦国公与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呵护备至,甚至连亲生儿子都推给她做驸马。
她呢,骄奢淫逸,闹得满城风雨,让秦家和秦世子以后怎么见人?
我劝你们也都离她远一点,她这样的人啊,就该是个孤寡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