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假死(1/1)

三天后,屈远清和李豫袖找到了阿风。

三人围坐在一起,阿风好奇她的任务就让李豫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听完后阿风说道:“所以是西伯爷的继夫人先找上了你,接着你又去找大公子,然后让他们内斗?原来上次你问我美人计怎么用,是在这儿等呢。”

“是的。”

屈远清问道:“有一点没明白,继夫人拿到了遗诏那她的儿子岂不是继承了位子。”

李豫袖没和他解释,而是看着阿风,只见阿风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猜大公子想要继承爵位那份遗诏才是重中之重。”

见李豫袖没有打断她才继续说道:“那份遗诏上面虽写着让继夫人的儿子继承爵位,但幕僚之中定有人识破那字迹不是伯爷的,到时百口莫辩,连伯爷的死因都可能归咎到她们母子的身上,是吗?”

“是的。”李豫袖说道。

“这么多弯弯绕绕啊,这计划要是被识破了怎么办?”

终于此次刺杀行动的本人开口了:“继夫人深夜拿到假遗诏肯定会确认内容和印章但不会在意字迹,第二天伯爷被人发现死于非命,全府如临大敌,既要查清杀死伯爷的凶手又要选出继承人还要为伯爷办丧事,事多杂乱那份遗诏继夫人自然只会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如此她就没有后路了。”

当然这个计策不是她想出来的,她只是执行者。

而选中大公子继承爵位的原因更加直白,因为他蠢。

说完了三川郡的事,阿风又告诉他们最近经历的事只剩收尾了,她说道:“我要把这院子买下来,但是钱不够,二位掏钱吧。”

屈远清和李豫袖面面相觑,李豫袖先说道:“我只能出五两。”

“为什么,每次出任务都是给三十两的银子,你凭什么只出五两,钱呢?”这话是屈远清问的,因为他觉得不公平。

李豫袖理直气壮:“我订做了一把上好的剑,我打算取名赤翎剑!”

等她说完,屋子里安静了一阵,阿风说道:“这是你订做的第六把剑了,你要这么多剑干什么用,取那么多名字你记得住吗?多少钱?”

“我此生最爱就是宝剑了,也不贵就二十两吧。”谁说她记不住,那些剑名都是她绞尽脑汁取的,在家她会一把一把的擦拭,都是她的宝贝。

这下轮到阿风和屈远清面面相觑,阿风说道:“那剑上镶金了?”

“你怎么知道,剑柄上镶了一朵金花,多了我也不舍得。”

她那表情似乎还等着别人夸赞她呢。

阿风认了,她是剑痴也没办法,只能靠屈远清了,他也认命问道:“要多少钱?”

“总共八十两,你出五十两吧,这已经是房主给我们最低价了,我嘴皮子都磨破了,总不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吧。”

屈原清拿起身边的佩剑说:“也不是不行。”

“哎哎哎,违法,这次算你借我的,我还你不行吗?”阿风拉住他的手臂深怕他冲出去。

屈远清看了她一眼放下了剑说道:“那行,立字据吧,毕竟也不是小数目。”

“你我之间还用立字据吗?”

“当然,亲兄弟明算账,你以前就欠我不少钱,那几个铜钱我就不让你还了,这次得立啊。”

以前倒是未看出屈远清是个如此小心眼的人,连几个铜板都记得,阿风觉得此人深藏不露啊。

就这样二人达成一致,阿风拿到了五十两,屈远清拿到了字据。

接着阿风又让那五个人去乱葬岗找了具身形和她差不多的女尸深夜偷摸运到这院子里,阿风让他们回去和雇主禀告就说事已成拿剩下的银钱。

阿风收拾了重要的东西放在行囊里,手举着火把等屈远清倒完烈酒就一把火烧了这里,李豫袖则在外面守着等火把院子里烧完就成,不然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屈远清倒完酒站在她身边问道:“你就这样忍下这口气?”

她却平静的说道:“雇凶杀人的绝不是崔夫人,没人会傻到雇凶还自报家门的。”

“那会是谁?”

“不知道,就这样吧,反正我与他之没可能又何必违逆天意呢。”

这话即是说给屈远清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步何珍的后程。

屈远清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他和别人不一样,他说不定能护住你呢?”

“用不着,这世间我谁也不信,只信我自己,别废话了快走。”

阿风扔下火把看着火焰逐渐吞噬了这座房子,所有的一切都销毁在火焰里,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黑色的浓烟,阿风有些紧张,上次何珍的临近院子周围基本都是空房,这里居住密集稍有不慎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幸好有巡防察觉浓烟带着小队人赶了过来,阿风她们立马撤离了,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灭火,等处理的差不多天也亮了,四周慢慢的围了不少人。

大家都在议论着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呢,还从烧毁的房子里抬出一个烧焦的人,幸好盖着白布要不然不少吃了早饭的人都要吐出来了。

那提醒阿风有人跟踪的老太太也在人群中,她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之前就有人在她家周围转悠,她说去亲戚家躲着,没想到还是被人害死了,死的冤啊。”

这话被前来查看的刘亭长听见了,就派手下人去询问一番。

阿风看到亭长也来了眉头微皱,这刘亭长自任职以来尽职尽责很是得扶林县百姓的心,原本救火一事不归他关,想是出了人命他才来查看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值一提,扶林县一事已了,他们要加紧赶回原阳禀报这里的事务。

这事传到北临崔府已是十天后了,扶林崔府的人原本并不知道死的是屈末所以并不上心,可是有一位采购的嬷嬷在和别人闲谈时知晓了此事,还意外知道死者的名字,嬷嬷觉得耳熟回去就和管家说了,管家便派人去查就知晓此事,立马派一人去北临告知了崔时。

知晓此事的崔时当即一愣,他找了匹快马日夜兼程赶回了扶林县,当他看到那一片废墟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头晕目眩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刘亭长及时扶住了他。

见他如此失态,刘亭长就猜出此二人关系不寻常,就问道:“崔公子可是认识死者?”

崔时借着他的力站稳,闭上眼平静了很久才说道:“认识,她是我的好友。”

刘亭长说道:“那你可知她还有其他亲人吗?她死的蹊跷,怕是有人谋害的?”

“什么?”崔时皱紧眉头看向他问:“为何这么说?”

刘亭长说:“我们验过尸了,死者在起火前就已经死了,而且她还刚生产不久,我带人进去搜查过地面上还有烈酒的残留,所以我认定她是被人害死的。”

自从这里发生了火灾烧死了人,大家都不愿意接近这里就是回家能绕道就绕道,在家的就紧闭大门不出,还去请了黄符贴在门上,生怕冤魂冲撞自家,故而这弄堂里白天黑夜都寂静无声。

崔时推开那摇摇欲坠的木门,看着里面杂乱不堪心中又是一阵悲伤,十几天前他们还在这院子嬉笑,如今却是这副光景。

“死的女子可能不是我认识的那位,你们把她葬在哪儿?”

刘亭长说道:“出西南城门那片树林里,我出钱给她买了副薄棺材立了块木牌,让县衙里的刀笔吏卖我一个面子给她写的墓铭,屈末”

崔时心中波动,这刘亭长竟会为了一个毫不相识的死者如此费心实在值得尊敬,他拱手向他行礼告别,刘亭长也点头回礼。

毕竟崔时虽身份显贵却并无官职,行礼太过于周礼不合。

二人交谈完后崔时告别了刘亭长去了西南门找那座坟墓,既然有人想让她死,那就让屈末消失在这个世间吧。

他在树林里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发现那座新坟,崔时看着木牌上写着屈末,来的路上他买了香烛,接着用火折子点燃后跪在了坟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插在泥土里竹立香慢慢燃尽,缕缕细烟飘散在这树林里。

而此时有人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回去禀报给自己的主子。

崔时在回城路上遇到了一位同窗好友竹式,二人便找了一处茶棚坐着寒暄起来,竹式问他从何而来。

崔时说道:“前几天县里发生了火灾,死的那位姑娘是我好友的妹妹就出城祭拜她一番。”

他和屈末的关系无人知晓,他不愿意败坏她的名声。

“原来如此,序微兄归家多日还不知吧,那向白定亲了,再过十几天,黄道吉日就要成亲了。”

崔时和向白关系并不深厚,也非同窗,见面也不过寒暄几句而已,所以他并不关心他什么时候娶亲:“是吗,那恭喜他了。”

竹式却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这向白有一个外室,前几日有人说那外室有了身孕临近生产结果摔了一跤一尸两命啊!”

“有这等事?怎么知道的?”

“有人看见向白频繁的往那东城富贵人住的地方跑,问他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还看见有大夫进出那院子,还有他母亲也来了,我那朋友疑惑发生了何事就一直关注着,想着搭把手也是好的,他就一直守到了凌晨,驶出了一辆马车,他跟着马车一直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从车里扔出了什么东西,你猜是什么?”

这如何能猜到,崔时就让她别卖关子了,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是一个女人的尸体身边还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小婴儿,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回来,定了定神后才偷偷摸摸的告诉我的。”

这时崔时联想到刘亭长说过那个火场发现的女子就是刚生产完的,会那么凑巧吗?

竹式又继续说道:“后来我两商量说,此事若是没看见也就当不知道了,看见了心里总过意不去,第三天我俩鼓起勇气拿了两把锄头和香烛想着让她入土为安,你也知道我俩穷,几个袋子都掏不出买棺材的银子,当然也是怕人言可畏,说是我们害死了她们,就只能偷摸着去,可是我们去了之后那大人尸体不见了,我俩又连滚带爬的跑回来了,你说这事离不离奇。”

至今竹式也没搞明白那大人尸体去哪儿了?也没听说那一片有野狗野狼啊。

与他说完后,二人告了别,崔时去县衙找了刘亭长,他不想一个无辜的女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