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卢修斯（1/1）
精灵男走出牛堡西城大门外的大桥，随手将中队长给的文书扔进了底下的庞塔尔河里。
他来到城门外的停马场，刚好碰见了刚要下班的蘑菇头小马倌。
蘑菇头正在小巷中优哉游哉地走着，想今天刚到手的十克朗小费，突然不自觉地傻笑起来。
下一秒，一个如闪电般的黑影从街角突然窜出，一把提溜起他的后衣领，同时还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多时，蘑菇头便被精灵男带到了小树林中。
“别乱跑，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精灵男把小马倌放在了地上，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克朗，用拇指弹向空中。
“回答好了，就可以拿去买糖吃。”
蘑菇头小马倌本能想跑，可是看见精灵男脸上海盗模样的单边眼罩，顿觉有些害怕。
那种可怕的气场，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小马倌既没敢跑，也不敢呼喊求救，只是愣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黄眼睛男人，跟我一样的眼睛，只不过有两只。”
精灵男说着，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小马倌一动不动。
精灵男撇了撇嘴，掰了掰指关节，劈啪作响的声音令人寒毛直竖。
“没……没有……”
蘑菇头小马倌当然记得那位长着黄眼睛的先生，他给了小马倌十克朗小费，是个好人。
而眼前这个将他掳到树林里的精灵男，是坏人。
他想起了父亲的教诲。
“千万别对坏人说实话。”
于是他说谎了，就像他父亲教他的那样。
“你确定吗？”
蘑菇头小马倌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可下一秒，不知道眼前的坏人精灵男做了什么，他突然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现在你只能说实话了。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黄眼睛男人？”
“有。”
“他走的哪条道？”
“南边那条。”
精灵男停止了亚克席法印的释放，小马倌回过神来，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太迟了。
“我不喜欢爱说谎的小孩。”
“尼弗迦德最快的剑”卢修斯抖了抖肩，只见寒芒闪过，小马倌的脖颈出了一个小红点。
随后，卢修斯将带着寒气的钢剑伊鲁席尔插回腰间剑鞘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树丛。
不像其他在背上背两把剑的猎魔人，卢修斯早就抛弃了自己的银剑。
他只有一把钢剑，并且挂在腰间，像个赏金猎人，而不是猎魔人。
不多时，卢修斯回到停马场。
干脆利落地翻过了两米多高的围墙，顺便牵了一匹看上去跑得最快的马，向南疾驰过去。
从这里向南只有一条路，便是渡过掠夺者之桥，前往泰莫利亚的威伦。
卢修斯抽动马鞭的动作又快又狠，胯下的马吃痛，只能拼了老命地向前狂奔。
他从不爱惜马匹，而是把它们当做一次性交通工具。
夜深时分，明月高悬，他到达了路上的第一个村庄。
在班寇汉的酒馆服务员身上，他重复了一遍对小马倌做的事情。
这一次女服务员没说谎，他的确没有见过黄眼睛男人。
但卢修斯说他不喜欢女人。
线索似乎断了，也许是名为罗兰的猎魔人没在这里停留。
卢修斯在村庄外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试图找到新鲜马蹄印的踪迹，然而什么也没找到。
郁闷的他骑着马，围着在班寇汉村子周围闲逛。
一边在脑海中不断复盘，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黑影从树林里走回村子。
是一个男人身影，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有一点点瘦。
那人越走越近，卢修斯先是看到了他手中的魔物牙齿，然后又看到了他背上的两把剑，不由长出一气。
原来他的追踪方法没问题，执行上也并无疏漏。
他要找的猎魔人，就在这个村子里。
卢修斯悄悄下马，迎了上去。
借着月光，卢修斯看清了另一个猎魔人的面容，右眼不由陡然一缩。
“罗兰，真的是你吗？”
罗兰的猎魔人徽章在那次大爆炸中被毁了。
既然是恶名昭著的猫学派，他认为完全没有重新搞一个徽章的必要，以免在找工作时低人一等。
然而，没有徽章震动的提醒，即使另一个猎魔人离自己如此接近，他也并未察觉。
直到听到了那熟悉又令人胆寒的声音，看见那个瘦长的身影，还有那对尖耳朵。
罗兰不由脊背发凉，寒毛直竖。
他没回话，而是掏出腰间的黄褐色猫头鹰和暴风雪，囫囵喝下。
“你竟然活了下来，不过……这我来说算是好事。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亲手结果了你这个可悲的叛徒。
哈哈哈……”
卢修斯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受控制地向上延伸，面容诡异而狰狞。
“你没了一只眼睛，笑起来更丑了。”
“哈哈哈……”
卢修斯笑意更甚。
“在你死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成为了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一个卑鄙无耻的叛徒？”
说话间，卢修斯将通体银白色的伊鲁席尔剑尖四十五度朝下，松松垮垮地握在大腿边。
三枚镶嵌入剑身的特级佐理亚符文石，让剑身上附带着冷冽寒气。
地面的青草上很快凝出露珠，随后露珠又结成了冰。
“也许因为，我是个正常人。
一个仍拥有理智和道德感的人。”
“哈哈哈……”
无论是卢修斯那可憎的笑容，还是那种松松垮垮的持剑方式，都透露着赤裸的嘲讽。
然而罗兰没敢贸然攻击。
这种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剑身朝下，持在右腿前的姿势，也叫骗位起势。
表面上看，卢修斯的上半身完全没有设防。
似乎只要随便砍一刀过去，就能轻松割破他的喉管。
然而，任何胆敢贸然向他发起攻击的人，接下来就会见识到整个尼弗迦德最快的一剑。
在斯提嘉堡每年的第一堂剑术课上，都会有一位幸运儿能够亲身体验这一剑。
年轻的猎魔人学徒勇敢挥动木剑，朝卢修斯完全不设防的上半身发起一次斩击。
而剑术老师手中木剑却只是轻轻一个上抬，再连贯地向上刺出。
顷刻之间，小学徒的脖颈便会被木剑的剑尖猛然击中。
之后的三天便只能吃流食，连续一周都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