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永不再有（1/1）
“那皇家方舟——”
西弗吉尼亚想要打断方序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却先卡壳了。
“看样子你想明白了。你瞧，我就知道你能想明白！”方序板着指头数那些名字：“白鹰、皇家、重樱、铁血、东煌、北方联合、自由鸢尾、维希教廷、撒丁帝国。”
“我第一次抵达前线，是在白鹰一处桥头堡担任文书。之后转到皇家、重樱、铁血。东煌和北方联合由于地理位置因素，较为封闭，我在获得正式指挥官任职后，才和两方有了些接触。自由鸢尾、维希教廷和撒丁帝国三方政权结构特殊，向来归属于外交事宜，不是我熟悉的部门。”
“有些人是老朋友。像是企业、约克城，对了还有海伦娜和克利夫兰，我们是在战场上一起趟过来的！西南洋脊B，我在那里丢了一只手，一只右眼。”
西弗吉尼亚当然对这些历史感兴趣，这种涉及指挥官过去的秘闻和八卦，科罗拉多和马里兰都不一定清楚。
方序也生出了些兴致，能把少女的心思转移到其他事上是好事。
“而轮到皇家阵营，就绕不过她们的下午茶文化。我第一次和伊丽莎白见面……”
……
晚十一点三十分，普洛斯餐厅.露天停车场。
马里兰开着一辆法拉利California，抵达了停车场入口处。
方序招手示意，那头酒红色的及腰长发太过抢眼。当车开到近处时，看的也更清楚。今天的马里兰似乎是被急着赶了出门，只是简单编了个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头顶和脑后翘起的发丝，让她看起来像是刚睡醒的鬃狮。
尤其是身上那件浅棕色的束腰风衣，看得出来不大合身。
特别是胸前的位置。
“你，上车！”姐姐对妹妹歪头示意，冷着脸，半句废话的意思也无。
而对方序的态度更简单：一根中指，外加一份由衷的‘祝福’。
“操你的，方序！”
“我也是，马里兰。”
方序习惯性的原话回敬，打了个哈欠。并没把这当回事。事件受害人家属情绪激动，实属正常且理解，但不把压力给自己。
反正也是熟人，斗嘴什么的也习惯了。眼看跑车要起步，方序起身让开。
“马里兰，帮我向科罗拉多问好！西弗吉尼亚，下次有机会带你出去玩。”
引擎轰鸣，尾部车灯在夜色中留下一道残影，在路口处消失不见。
方序有些失神，视线似是穿透了时光。
「如果，那个时候我选择了留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后悔吗？想要回到过去扭转遗憾、挽回与幸福擦肩而过的契机？
这个问题他有很多答案。
‘我们是可以做出更好的选择，但我不后悔。’一个坚定的声音。
‘你害怕爱。每个人都害怕爱……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有很罕见和很强大的存在，才会害怕幸福。’一个沉稳的声音。
‘但是，你！法师、你是个骗子！！’一个疯癫的声音。
“因为我可以让一切重头再来。”方序平静的说，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祂说。
「我们可以再来一次，一如既往。」从未停止过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重复。
几百次、成千上万次、百万次、亿万次……
只要拒绝苦难，一切就会重头再来。
只要贪恋幸福，一切就会重头再来。
只要不做拒绝，一切都会重头再来。
-----------------
《法师之路》
……这个等级的法师会被冠以Adept（达人）之名，他们的灵魂已经受到了‘真理’的足够浸染，现实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一种不够真实的东西。
一件很好理解的事情：
你可以控制桌子对面那个人的意识，那我们是否还需要朋友。
你可以干涉命运，自我的诞生是不是一个巧合。
你可以回溯时间，过往的誓言便成了谎言。
这就是法师的‘挣扎’，与智慧一体两面的傲慢。当法师彻底模糊了现实与魔法的界限，那造成的便是难以挽回的灾难，堕落的法师将与他的幻劫纠缠，直到死亡。
法师们的决意，让他们能够变革世界，也能为某些存在……打开大门。
.
「我们可以再来一次，一如既往。」
方序扭过身子，看着橱窗玻璃内倒映的那个影子。城市街道上的霓虹灯与车辆灯光，在镜面上交汇流动，混成一团浑浊的色彩。
“NO MORE（永不再有）.”他说。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再无选择……如果有那样的一天，我将杀死所有人。时间、变化愚弄所有人，我将化身野兽，狩猎林中！杀死变化。
在林中之路的尽头，木屋深处的黑暗中，我将杀死公主（Slay the Princess）。
方序看了一眼视野边缘，不停弹出新提示、显示存在感的综网面板。
或许这是一次可利用的契机。在穷尽无限的道路上，寻找新的可能。
世界未来的可能还未收束，这是最后的保险。
而接下来，是悬崖边缘的一跃。
“你可以的，方序！你可以的，不就是豁出去吗？女装那次你都干了，还差这点！”
方序揉搓着额头和太阳穴，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皇家方舟的号码。
等候几秒钟，电话那头传来接通的声音。
“阁下？”电话那头的皇家方舟语气中有几分疑惑和些许不安。
这个时间方序给她打电话，按照在苦情剧和致郁系动画里的发展，不是在外面偷吃就是胃疼戏的开端。
只能说这两年里，其他世界流入港区的事物，已经切实改变了许多舰船。过去那个眼里只有驱逐舰妹妹的皇家方舟，天天想的东西也越来越不正经了。
‘也许这个时候，在电话对面，阁下正躺在某间爱情宾馆里的大床上。暧昧的灯光，半透明玻璃围着的淋浴间，引人遐思的身影在水声中若隐若现……’
她越是想象，那副场景越是细致真实，仿佛就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方序听到电话对面传来的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看着通话界面满头问号。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法打退堂鼓了。
他咳嗽了两声，然后用他能够想到的最谄媚、最动听的嗓音在电话中说。
“亲爱的，要一起去约会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