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说渣男，暂结回忆（1/1）

江辞仅回想了下，突然开口问他。

“你和苏雨荷怎么了。”

顾言一愣，讪讪地笑了笑，抬起头看向江辞。

“我没说她。”

可在那双浅色瞳孔里，他不自然的笑容映了进去，他的伪装在她的注视下简直一文不值。

“嗯……应该不会再有联系了吧。”

他底气不足地移开视线，抬手抹了把脸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天。

“发生什么了。”

江辞仍盯着顾言，但思绪飘回了前些天。

苏雨荷在放学那一会自己去她家等她回去，已经有段时间了，总盯着让她学会习，而她外公对此乐呵得不行，她就差不多是应付的态度，随便写几道题，大多时间还是在和苏雨荷玩心理战和闲聊。

她疑惑问过：“怎么好久都没有看见你跟顾言一起上学去了，放学也不一起走了吗。”

苏雨荷那时明显地愣了下，又微笑着抿嘴低头搓了搓衣角。

“阿辞，咱不说他了行吗。”

她就没再提，但总见苏雨荷心情不太好似的，有时来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头发也偶尔是刚洗完还有点湿随意扎着的，但她什么也没问过，女生的心事太麻烦了。

“也没什么，我就和她说我对她好像不是喜欢，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和我生气了。”

顾言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江辞愣了下，突然又抓住顾言衣领，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他，像在重复又像在问话，语气也是平缓得吓人。

“你和她说你不喜欢她了。”

“不是，我感觉我以前也不是真的那种喜欢，你懂吗，就是相处久了有点好感而已……”

“可你已经向她表过白了。”

“那她不也没说个准话嘛，我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情了，还能继续骗她骗我自己吗？”

江辞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看看顾言又好像没看着，边缓缓松开手，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声音小得像在喃喃自语。

“你真是、太渣了。”

不等顾言反应过来，她已经从栅栏外面嗖地翻回来，飞似的向楼下跑去。

她在想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但心跳得厉害，只想赶紧逃走。

脑子里回荡响起着一个磁性好听又掺了不耐烦的声音，也是那句“只是好感，不喜欢也不能欺骗你吧”，以及那句“你一直不主动，几个月了我也没感觉到你喜欢我”。

想起更多，更多，源源不断的回忆涌上来，压得她要窒息。不知道要跑向哪里才好，可除了逃跑，她什么也不会。

她如果不逃跑的话，就要等着被人看笑话了。她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成为谁的胜利品。

可恶的是她为什么明明知道了男的都是那个样子，却还侥幸着。

这次过后，她必须离开了。必须。

人总是相互不信任又失望至极，可却总无法舍弃。

顾言看着那慌慌张张的背影，反复揣摩着那句话，低下头看着楼底从楼门口还在往外面跑的小点，不知道是否应该想些话挽留，但觉得她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为什么？

他没谈过恋爱，也不是谈了才说不喜欢的，怎么都算不上渣吧。怪人的脑回路他到底还是不能想到一起去。

总之他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也没意识到仅这样几句话就改变了他在江辞心里的地位，虽说他以为自己一开始就没什么地位。

所以他一直想错了，也走错了。

顾言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只是现在想起来，哪一步都可笑至极。

离开那小城已经一年多了，父母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很不自在。

他总是在想，如果那时就死了会不会好一点。因为这安静的世界真是无聊极了。

他不知道去哪好，在高中为数不多的假期里几乎全泡在图书馆里面度过。

倒不是他多热爱学习，只是在这片陌生又拘束的座座高楼之间，难得的能寻得一方净土罢了。

是的，他觉得安静的世界无聊，但是还要找安静的地方呆着。他一直是这样矛盾的，可他现在已经觉得这并不矛盾了。

时间总在发呆中度过。

他不和人来往，更不怎么交朋友，存在感几乎为零，他也不奢求什么，也不敢奢求什么。因为没用的家伙，在棉花堆里都能摔伤，当然也会被幸福弄伤，趁着还没有受伤，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这是《人间失格》里面的一句话。他确实就是个没用的家伙。

真是的，怎么又想起来以前的事了。可能就只有那几年是不枯燥无趣又没意义吧。因为她的出现，和她的存在。

顾言在角落望着窗外发呆，银杏淡黄的叶子被风吹落，在地上仍扑腾着挣扎个不停，但也只能随着风的方向翻滚，不知道被吹到哪去了。谁会在乎一片不起眼的叶子的去向呢。

也不知道他们都过得怎么样了。在那次江辞真的生气了后，他像以前似的逗她开心也没什么用，他才发现女人心真的海底针，为一件事莫名生气，说绝交就绝交，虽然没真的开口说过，但态度摆明了是一点也不想理他，生活一下就变得乏味极了。

讨厌周围的人群，又不懂怎么推开，更是没有缝隙可以逃走。早知道一开始他就不当好学生了。

再多人的追捧，也比不上一个人等待的背影。

不管多久，他都会记得天台上的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在他开了门后开口叫他既然到了便出个声。

他回过神，脸从撑在桌边的手上挪开，又攥了攥手，垂眸看着翻开的书页。

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苦涩得很，不免觉得好笑，虽然并没有笑。

现在的自己还想这些做什么，比得上还是比不上的，不管哪一个他都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