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请陛下做主(1/1)

可她局还未布下,锦绣宫便出了事。

“主、主子,余贵嫔见红,如今各宫主子都往锦绣宫去了。”元宝满头是汗的奔进来,扑到林向生面前跪下,连声禀报。

她脸色一变,立即起身。

“主子,更衣……”

点星的提醒散在她往外疾行的脚步中,见她已踏出房门,顾不上其他,连忙追上。

绛雪轩地处偏僻,待她到锦绣宫时,连承德帝都已坐在了花厅中。

眼瞧着他那冷硬的眼神瞥来,林向生不由一惊,慌忙行礼。

“林容华也是看望余贵嫔的吧?”见承德帝未开口,皇后便出声免了她的礼。

“是,妾听闻贵嫔姐姐见红,心中实在忧虑不已,便过来瞧瞧,不知贵嫔姐姐如今情况如何了?”

“太医还在诊治,你进去瞧瞧吧。”

林向生眉头微皱,温顺应是,就势转身去了内室。

内室中余贵嫔白着一张脸昏睡在床榻上,榻边吴太医正在施针,旁边小宫女手拿着艾草借着火盆点燃,一缕白烟缓缓升起,空中传来刺鼻的味道,

余贵姬立在角落中,用帕子挡住脸轻声啜泣。

见状她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用帕子抵了抵鼻尖,上前一步,“贵嫔姐姐如何了?”

余贵姬啜泣声一顿,似才注意到她过来,放下帕子,面对她福了福身,也未开口只一味的哭。

她不开口,吴太医正全神贯注的施针,一时间她被晾在了原地,

还是端着热水进来的绣球见势不对,行礼后给她解释,“回林容华,我们主子晨起不慎见了红,好在太医来的及时,腹中龙胎无恙,吴太医说施针熏艾后便可醒来了。”

林向生点点头,看了余贵姬一眼,

那她哭的好像余贵嫔真落了胎似的。

“我只是忧心贵嫔姐姐身子,才来瞧瞧,你不必顾忌,且去忙吧。”

“是。”绣球福了福身,自顾自去忙了。

她站在原地又看了半响,才悄悄退出内室,不料余贵姬竟也哭哭啼啼的跟着她走了出来。

林向生回头警惕的看了一眼,步子加快了几分,寻了个最后端的位置坐下。

“余贵姬,余贵嫔与腹中皇子都好好的,你这是在哭什么?”瑾贵妃先听不下,揉了揉额角,冷声呵道。

众嫔妃挑了挑眉,

以往皆是她们听着瑾贵妃尖细的语调不适,如今倒是她听不过去旁人的哭了,

嘿,真是笑话。

众人心头暗笑一声,垂眸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着。

“妾、妾不过是……”余贵姬哽咽着张口,不料承德帝一个眼风扫来,

其中厌恶意味之浓,瞬时让她闭了嘴。

抖身子静默了片刻,见承德帝并未再多言,她便又状起胆子开口,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不敢有丝毫啜泣了,

“姐姐晨起便觉有几分不适,但一心为他人考虑并未声张,强撑着身子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没想到回来便见了红,”

“我这才知,姐姐已多日未安枕了,可姐姐一向身强体健,就算初被诊出有孕血亏也在吴太医的诊治下安好,怎又会突然夜不能寐致使动了胎气?”

“妾斗胆,还请陛下严查,给姐姐与腹中小皇子一个公道。”

她噗通一声跪下,无声流泪。

余贵姬的话便如一道响雷,劈在一众嫔妃耳边,振聋发愤。

这意思便是有人害余贵嫔了?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不论是动手的没动手的,有意的无意的,皆纷纷提起了警惕之心,生怕惹火上身。

一时间,殿内沉寂无声。

过了片刻,皇后侧目看向承德帝,“皇上?”

“你可有怀疑的人选?”承德帝嗤笑一声,冷声开口,问的却是底下跪着的余贵姬。

余贵姬心有惴惴,原本打好的一肚子草稿,在这时悉数被自己压死,只默默摇头,

“妾只是怀疑。”

“哟,好个只是怀疑,”瑾贵妃挑了挑唇角,讽笑一声,“若按余贵姬这意思,今日你怀疑一个,便要查,明日他怀疑一个,也要查,那这宫中也不必做别的了,只……”

“赵忠谕!”承德帝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去查。”

瑾贵妃没想到承德帝会打断她,顿时愣了,一直到赵忠谕领命匆匆而去,都未反应过来,

还是余贵姬起身的动静惊醒了她,

瑾贵妃回过神,狠狠剜了余贵姬一眼,捏着帕子垂下了头。

秋风渐起,锦绣宫中满是艾草燃烧的烟尘味儿,可众嫔妃无一再掩鼻厌弃,全部心神皆在外面赵忠谕带人搜查的声响中,

日斜西落,众人在此处已枯坐了近三个时辰,连吴太医都已为余贵嫔诊治完,出来候命,

不少人都累了,悄悄借着端茶水的工夫,用帕子遮掩着打哈欠,但承德帝不开口,无一人敢动,

花厅内沉寂一片,静的好似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直到——

“启禀陛下,奴才搜查了余贵嫔近日所接触的所有物件均为发现有任何异常,却在下人房后瞧见一抱着花盆鬼鬼祟祟的宫女,”

赵忠谕向后挥手,一名小宫女被两名侍卫押上来,旁边小太监抱来一花盆呈上。

“啊!”众人还未看清,角落中余贵姬便是一声惊呼,“这、这不是姐姐素日最喜爱的一盏秋海棠吗?”

众嫔妃眼中顿时浮现一抹玩味。

沉浸深宅后宫多年的她们如何会看不出余贵姬此番作态的真假,

只能说她演技还是太浮夸了。

林向生冷眼瞧着一众嫔妃在互相使眼色,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

只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轻举妄动,只能继续看下去。

“陛下,这宫女乃是姐姐身边的二等奉茶宫女果儿。”余贵姬解释一句,又转头看向场中央跪着的宫女,

“你这贱奴,姐姐平日那般厚待下人,如今出事你不说来跟前伺候着,竟还偷盗财物,想死不成?”

“余贵姬。”赵忠谕低声提醒,“奴才赶到时,这宫女正在掩埋这盆花,瞧着并非是偷盗。”

“那是?”余贵姬捂唇惊呼一声,似是刚反应过来,抖着手指了指果儿,转头凄然的看向承德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