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七百八十六章 人类多样性(1/1)

“让那些出身于当地的女性认识到她们曾经生活的地方是个粪坑,她们现在能独立的生活,无需再继续粪坑自由泳,那么这些女性就算不嫁给汉卒,而是独立求存,对于我们而言也是胜利。”钟繇就如此恶毒的给出了自己的计划,完美而又邪恶。

“在控制能力合格的前提下,再搞点保护弱势群体的组织,保证这群人在学完我精心编写的玩意儿之后,能独立生活,能选择正确的人生,那么我等就可以在手握大义的情况下,狠狠地殴打敢于抢婚的本地人,大规模人为的制造婆罗门教的单身男性。”钟繇冷酷的给出了最终的建议。

陈曦沉默了一下,寻思着就这一套,恒河那边的世家不参钟繇几本才是见了鬼了,这套玩法,那些本着去当人上人的世家还怎么活?

“你是不是已经在恒河那边搞诸如轻纺之类的,专门招纳女工的大型作坊了?”陈曦也不想纠缠其他世家还能不能活这种沙雕问题,转而询问了一下钟繇搞得这玩意儿所涉及的面以及深度的问题。

“嗯,专门模仿了一下你在长安、洛阳、江陵等地搞得针对性的作坊。”钟繇点了点头,说这话的时候慎重了很多。

这年头搞这个的危险的很大,当然这个危险不仅仅是礼教的问题,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大规模女工聚集起来的社会性危险问题。

因为这是三世纪,搞这种规模的女工,一旦出现上下串联,以及管理上的胁迫,很容易出现大规模的社会性问题。

所以这种玩意儿,就算是陈曦去搞,也只能放在官僚约束能力最强的区域,毕竟官僚的下限有时候真心让人没办法说,真要出现了官僚将这种女工聚集地当女闾用的话,那连陈曦都会遭遇到极为严重的攻击。

顺带这也是交州那边没有这种大规模女工,而江陵存在这种大规模女工的原因,虽说从当地刺史的威望,和管理深度而言,双方都能做到对于这种企业的深入控制,但士燮落点是在身后名,不会去触碰这种存在社会风险的项目,更何况人在番禺,背靠东南亚,有的是项目,没这个也有足够的岗位,何必冒险搞轻纺扩充工作岗位。

反倒是廖立,纯纯的还债思维,所以只要对本地人有好处,能让本地人赚到更多的钱,生活的更好,廖立完全愿意自行承担一部分的风险,所以江陵那边廖立也有搞大型的纺织业。

截至目前,原本在历史上起源于春秋,到唐朝左右才会兴起的荆锦,也就是江陵锦现在已经相当有名了,廖立因地制宜,让当地女性搞出来的融合有万字栏杆、麦菱纹、曲线回纹等楚式纹样,并点缀寿桃、精鹿等吉祥元素的荆锦,卖的相当好。

而且考虑到对外贸易,还专门设计有罗马人非常喜欢的莲花纹、棕叶饰、忍冬花纹、月桂环、橄榄枝之类的专供出口的荆锦。

甚至为了碾死隔壁没人组织的蜀锦集团,抢占高端市场,廖立真就是靠着坑蒙拐骗,搞出来了四人规模的荆锦贡品级织造女工。

好吧,蜀锦集团不是没有人组织,而是蜀锦集团的老大,也就是吴家,最近这家族事情太多,蜀锦这种搞钱的事情对于吴家而言又不算太重要,所以吴家根本没心思搞,结果被廖立逮住机会狠狠地抢夺了市场。

当然也就多亏有那四个贡品级女工,在高端市场真正证明了自家的极限水平,毕竟搞市场,虽说搞钱的是中端和低端走量的那些,但要站稳还得是最顶级的水平,这也是哪怕到二十一世纪,很多有名气的日用品,都会有一个堪称奢侈级的顶级牌子。

以汽车为例,很多的汽车都有一个一年卖不了多少,贵的要死,甚至赚不上钱,还要倒贴的纯奢玩意儿,其实就是为了最顶级的牌子,毕竟哪怕是在后世,名也是非常重要的资产,是能真正变现的。

廖立也就是靠这么四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出来的贡品级织女,在顶级层面硬盖过了蜀锦,而后自家的荆锦才得以上了国贸平台。

不过别看只有四人,想想老袁家就知道了,汝南袁氏和陈郡袁氏的贡品级织女处于共享状态,结果给罗马吹的时候,也就俩人……

这玩意儿陈曦都很好奇,廖立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毕竟任何一项玩意儿到了最顶尖的层次那都不是拼努力的,纯纯的天赋。

忒么的一件160cm长,臂展接近两米,袖口宽27cm,腰宽48cm的女士纱衣,贡品级的制造女工能给你做到无缝,外加总重不超过50克,就这五十克还算了加厚的衣领和衣襟,否则只算衣服本身总重不会超过20克。

这种东西别说是在古代了,就算是现在有很多的工具进行辅助,要做到这个克重也是非常艰难的。

故而纺织业这玩意儿也是个相当离谱的玩意儿,上限拼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而且和别的轻工业不同,纺织业天然适合女工,哪怕是缫丝这种工作,女性都比男性更有优势一些。

反过来讲,如果要大规模的吸纳女工,给女性提供工作岗位,不提那些纯粹照顾的工作,纺织业是最适合的。

而且也是最能让女性意识到这是凭自己能力赚的钱,而不是什么其他看不到的东西赚的钱。

考虑到汉室的棉纺在陈曦组织人手的反复验证已经完成,而印度又是天然的棉花产地,只要搞起来,动辄世界第一的那种。

所以陈曦略微思考一下,就知道钟繇肯定在恒河那边有搞棉纺,吸纳女工,给女工发钱,哪怕本着大型棉纺不赚钱,只要能给女工发钱,扭转经济基础,就是胜利的态度,陈曦也觉得钟繇会搞。

“效果如何?”陈曦带着几分好奇询问道,这玩意儿是个软刀子。

“不是很好,那些女工哪怕是赚到钱了,钱也会被抢走,人也会挨打,后来我组建了保卫部,情况稍微能好点。”钟繇神色阴沉的说道。

“保卫部是本地人,还是?”陈曦直接追问。

“本地人已经被处死完了。”钟繇长叹了一口气,剩下多余的话都没说,但钟繇相信陈曦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屡教不改,屡禁不止,只能一杀了之!”钟繇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明显的恶意,“也是这事让我多少理解你在处理的时候,会那么谨慎,明明是好事,在推广的时候却是那么的谨慎。”

陈曦闷哼一声,没说什么,中原都算是好了,毕竟在这一方面管理的比较到位,在恒河这么玩,本地人有一种习惯叫做奸杀高种姓,奸杀智慧者,然后有可能获得传承的认知。

这就很离谱了。

“不过也就多亏我当时是在恒河,如果在中原,出现了这种问题,事情就非常严重了。”钟繇叹了口气说道。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中原,那是足以上秤的事情,钟繇这个组织者,乌纱帽都得被掀了,口诛笔伐,义士持刀上门都属于正常的情况。

“那女校呢?”陈曦好奇的追问道。

“一样。”钟繇的眼底透出一抹冷意,他这个人的道德很灵活,但不管再怎么灵活,钟繇其实也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你怎么处理的?”陈曦带着几分唏嘘询问道,在恒河那边干这种事情可不容易,也就多亏钟繇有执法权,否则,问题大得很了。

“杀之不足以震慑。”钟繇如实说道。

“呃?”陈曦直接愣住了,然后瞬间想起来钟繇这人癫子的一面。

“对了,这次回来我还想要在大朝会上提一个事情,让两千石以上进行朝议。”钟繇被陈曦这么一问,就想起来自己之前考虑的事情,赶紧对陈曦说道,陈曦闻言心头一闷,这是碰到钟繇第二大乐趣了?

“废死?”陈曦沉默了一会儿询问道。

“知我者陈侯也!”钟繇就差当场一拍大腿了,他以前跟人说这个的时候,其他人看他就跟看神经病一样,哪怕是跟他相当兄弟的几位都觉得他有毛病,没想到居然在陈曦这里获得了认同。

“那你提议吧,我给你留时间。”陈曦闷声回答道。

钟繇这个人在历史上留下的除了能力,字帖,以及对于蔡邕字帖的爱,剩下的就是年纪上来之后,酷爱废死!

不过和后世人废死的想法不同,钟繇的理由是,人活到这么大都不容易,而且你不管是因为什么杀人,公羊春秋都有报复的大义,而公羊春秋在大局上很好,但在私仇上很不好,所以不如彻底根除报私仇的土壤。

也就是,咱们废死!

不管这人犯了什么罪行,咱们都不处死,罪行要被处死的,不如宫刑之后,剁掉他的四肢,刺瞎他的眼睛,割掉他的舌头,弄聋他的耳朵,然后将他交还给他的家人,让他的家人继续养着。

这样就解决了公羊春秋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问题了。

至于说罪行不够处死的,该剁手剁手,该剁脚剁脚,或者将劳役整的多一些,反正死刑不处死,而是进行全套肉刑。

总之钟繇的这套就是处死算什么罪,一死了之多轻松的,不如让他活着,这样既能让别人知道重罪有多痛苦,也能震慑其他去犯罪的人,顺带敢于在这种大恐怖下犯罪的,都肯定是有一命换一命的觉悟,也就是他们肯定有足够的冤屈,才会这么干,也算极大降低了大家查案的难度。

可谓是一举数得,简直美滋滋,还消除了公羊春秋最大的社会隐患!

总之,钟繇癫起来就不是人,他是真的带头提议废死,而且带头上书,更离谱的在于,这家伙从魏武年间,提议到魏文年间,但次次被一群人拦着,于是等魏明年间,钟繇以三公的身份继续上书,骇的王朗等人连连阻止,表示腰斩弃尸都比你这种要好,太傅你当个人吧。

然后钟繇就带着遗憾死掉了。

结果现在钟繇在这个时候给陈曦这话,前面还是杀之不足以震慑,陈曦什么意思?那当然是钟繇流的废死喽!

问题是一想到钟繇流的废死,陈曦就一头冷汗,但还是那句话,陈曦就算完全不想这么整,他也得让钟繇过流程,毕竟这种玩法,陈曦就不信其他人能通过,这也叫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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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废死简直太高端了,高端到让人头皮发麻了!

“那到时候我将我整理的材料,各种论述,还有我找的盟友一起带上,上大朝会好好讨论一下。”钟繇兴冲冲的说道,看得出来这家伙真的升起了废死的想法,并且坚信自己这套废死理论非常的正确。

陈曦默默表示可以,至于说钟繇的盟友,陈曦脑子里面已经列了一排,但陈曦坚信,那些现在跟着钟繇摇旗呐喊的盟友,在钟繇废死这件事上都和他一样,全是二五仔,废个屁的死啊,别人废死是有利益需求或者纯圣母,你废死?你这是活阎王好吧!

“现在你在恒河那边的女校搞到什么程度了?”陈曦将脑子里面关于钟繇废死的内容全部删除,默默换了个脑子,恒河那边的世家参钟繇几本什么的,钟繇自己能摆平,陈曦觉得自己还是先关注钟繇现在将女校这套玩到了什么程度再说。

“马上第一批的女娃就能嫁人了,我感觉我整出来的那套方案确实还行。”觉得废死这套已经稳了的钟繇随口解释道。

陈曦沉默了一会儿,合着第一批次的妹子都能嫁人了,你丫的从去往那边就开始搞了是吧,这样的话,司马家能憋到现在才告你刁状,看来是以前完全没玩过你,以及你今年肯定有什么把柄漏出来了。

“你今年在这件事上是不是有什么把柄?”陈曦很是认真的询问道。

钟繇又不是第一年搞,哪怕是日渐扩张的,恒河那边迁过去的世家又不都是瞎子,也是有远见的,到现在才告状,只能说到今年钟繇肯定是出现了什么破绽,否则真不至于如此。

“涉及到了某个案子。”钟繇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案子?”陈曦一挑眉看着钟繇询问道。

“间谍案。”钟繇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陈曦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思考到底是做的局,还是真的是间谍案,不过随后陈曦就将做局这个想法丢了出去。

“子龙集团军的那个?”陈曦隔了一会儿捋清了可能之后,传音给钟繇询问道,“涉及到盗卖?情报传递?还是孝直下派的调查人员丢失?”

钟繇动了动嘴,没有出声,但陈曦的耳边已经传来了钟繇的话音,“最严重的那个。”

“这就很麻烦了。”陈曦略感头疼,要是只是涉及到盗卖军事物资,传递情报的话,那问题虽说挺大,但钟繇这个级别其实能兜住的,但涉及到法正下派到恒河前往调查军械盗卖一事的明线和暗线人员,那就很麻烦了,属于陈曦自己下场都得掰扯的大事了。

“恒河的那些老猎手就等着我犯错,抓我痛脚,他们一直没有阻拦,想来也是知道,盘子做大了,管理肯定会有漏洞,只需要耐心等待,肯定能等到犯错的时候,一个严重的大案,足够将我之前的心血全停了。”钟繇坦然的将自己搜集到的东西全部告知给陈曦。

虽说钟繇没有提是谁搞的举报信,但话说到这个程度,其实该知道的都知道,而且钟繇可以明确的说,对方就是在借题发挥,但这个把柄落在那些家伙的手上,他确实不太好解释。

当然整这封举报信的人,也没指望将钟繇打倒,甚至他们在席面上见到了还是要相互敬酒的朋友,现在这些人做的事情更接近于让钟繇停下掘根婆罗门教根的操作,他们有另一套种姓制度要用。

换句话说,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钟繇现在搞得针对当地女童的教育停下来,最起码不要继续扩大,好让婆罗门教就这么先死不了,活不旺的维持下去,等他们接手,用他们的方式进行改造。

“这样的话,只能查一查再说了。”陈曦不再多言,但他之前的态度和现在的态度已经足够让钟繇安心——陈曦是想要做这件事的,只是没有适合的人,现在他能做成一部分,陈曦纵然不言,也会顺水推舟。

事挺大的,但自己最多被斥责两句,蹲在恒河的那些家族也不可能追着钟繇打,甚至他们也放出了风声,就差告诉钟繇,我们对事不对人,这事有问题,我们处理了,你钟繇还是钟繇,依旧是封疆大吏。

现在有了陈曦的表态,那钟繇就能攒一手了,毕竟是自己挺看中的一件事,被人逮住机会借题发挥了,真靠自己处理,确实不好解决,但现在陈曦表态了,哪怕不下场,钟繇也有办法收拾。

? ?钟繇这个是史实,初心是不爽公羊报私仇,但确实极端,提议简直逆天,适合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