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裁缝店的小学徒（1/1）
反正晚上才去酒馆，还有一下午的时间。
陈杰拍拍手，招呼兄弟们先停止收拾，一齐去裁缝店。
杰米帮站成几排，在陈杰的带领下，在旅馆街上招摇过市。
时近正午，街上挤满下班回家的工人。
可说来也怪，陈杰走到哪里，哪里就会空出一块地。
似乎咱们陈先生一夜间，多了生人勿近的buff！
白佬们一个个低着头，夹紧腚，顺着墙角快步往前赶。
这群该死的家伙，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躲着黄种人走。
陈杰倒是很讲究，碰见熟脸，就挥手打招呼。
可对方呢，站那鞠躬时，笑的比哭还难看。
陈杰不禁撇撇嘴。
波兰佬们死的值啊，一下就打出杰米帮的凶名。
要不趁那天闲，去草莓小径给波兰佬烧点纸钱？
毕竟在公审大会上，法律可是公平的裁决，让他赔偿安德烈家属250美金。
陈先生是最遵守法律的人。
只是他有些怀疑，西方的地狱系统，能否收到冥币。
一行人趾高气昂，溜达到街角的裁缝店。
陈杰推开玻璃门，门后铃铛被触动，当即“叮铃铃”的响。
店主是个秃了顶的地中海，正背身趴桌上吃豆子烩兔肉。
听到背后铃铛响，他也来不及抓手帕，慌忙用手背抹抹嘴转身。
“欢迎光——”
“杰米，不，陈先生？”
陈杰微笑着走过去，伸出手。
“叫我杰米就好，您怎么称呼？”
“泰奥，”店主下意识伸手，忽然看到手背的油花。
他赶忙道声抱歉，“嘭”地趴在柜台上，欠着脚撅着屁股，去够椅子上的手帕。
老泰奥哼哧着够到手帕，边飞速擦手边抬头，打量着陈杰的情绪。
见他仍保持微笑，这才暗自松口气。
店主伸出微微发颤的手：“对不起杰米先生，自我介绍下，我叫泰奥。”
“泰奥？”陈杰握着他的手摇晃，“不像美利坚名，你是移民？”
泰奥的呼吸还很急促：“是，是的，先生，我是法兰西人。前些年法兰西总闹政变，我做不安稳生意，才来美利坚。”
陈杰恍然，身为历史系学生，他最熟悉的就是近代史。
19世纪的世界，是最动荡不安的年代。
不仅华国兴起反抗清廷的太平天国，欧洲那里，也乱成一锅粥。
爱尔兰大饥荒、法兰西不停复辟帝制再推翻、德意志铁血宰相俾斯麦攻城略地、意呆利被揍的频频举白旗……
放眼世界，还真只有远离欧亚大陆的美利坚，相对社会稳定些。
陈杰回过神，拍拍老泰奥的肩膀。
“好，你是法兰西人我更放心。谁都知道，在欧洲，你们法兰西人最有艺术品味。”
“哦，先生，”老泰奥高举着双手，“感谢您的认可，我一定尽心为您服务！”
“行，你先找几个人，带我的兄弟们选布料做西装。”
“oui（法语是），”老泰奥点点头，摆着发福的双腿，一溜烟跑到内门旁。
他推开门：“马修，皮埃尔……嗨，路易，你怎么又偷偷鼓捣你那块破布？”
“你这个臭小子，再让我看到，我一定开除你！”
泰奥气愤的叫骂着，里面很快钻出三个学徒。
陈杰看了眼，那个叫路易的小伙子，正往兜里塞块蓝色的布。
好熟悉的材质……
“陈先生，您请跟我来，我亲自为您介绍。”
泰奥笑着跑过来，作出“这边请”的手势。
陈杰又看了眼路易，心里仍盘算那块奇怪的蓝布。
跟着老泰奥来到布料区，他四下看了眼。
一整面墙上，泰奥做了许多块分区，每一块，都嵌着不同花色与材质的布料。
老泰奥拿起裁缝木尺，指向墙上某块布。
“陈先生，这是本店最好的料子之一。你请看，上好的阿拉巴马州晚熟棉花。”
他说着眨眨眼：“偷偷告诉你，全是黑奴处女，用丰唇一朵朵抿下来的。”
陈杰皱紧眉，心想这不更恶心了？
“不好，换一种吧。”
老泰奥瞅了眼，踮着脚指向更高的区域。
“那这个呢，本地牧场小绵羊成年后，第一次剃掉的腹部绒毛？”
“这个不错，多少钱。”
老泰奥犹豫片刻：“做成西装，卖别人最少200美金。您来了，我给您友情价，150美金，再送三次换季护理。”
陈杰倒吸口凉气，乖乖，可不便宜。
见他有些犹豫，老泰奥凑了过来。
“陈先生，我建议您做这身。至于您的手下，做些十几美金一套的棉西服就够了。”
陈杰瞪了眼，吓得他赶紧后退。
兄弟们跟他出生入死，干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
能他穿昂贵的羊绒毛西服，别人穿最便宜的棉西服？
队伍刚有点起色，可不能散了人心。
陈杰思索片刻：“这样吧，我给你画幅图，你挑中等价位的棉花，给我们一人做一身。”
陈杰说着去柜台拿过纸笔，按着记忆，把浴血黑帮的衣服款式，都画了出来。
泰奥拿起图纸，惊讶的看了眼陈杰。
“先生，您很会搭配。”
“这样连带风衣做出来，大概多少钱一套？”
“嗯，25美金？”
“可以，尽快做好。”
陈杰说完转过身，放眼望去，弟兄们都在不远处摩挲着成匹的布料。
个个脸上笑开花，像是在过年。
三个当介绍员的学徒里，马修和皮埃尔，虽不懂华语，但也尽力的比划着手势。
可那个挨过训的路易，却始终站在旁边低头不说话。
陈杰指着路易：“你刚才为什么骂他？”
老泰奥摆摆手：“嗨，这个小子天天做梦！”
“先生，你知道的，鹈鹕镇是个穷镇，顾客都是些工人和牧场牛仔。来店里，也不过买些最便宜的帆布工装裤。”
“可这个小子，”泰奥寒着脸，“不好好学处理帆布的手艺，非要研究新材料，做工装裤的改良家！”
改良家？
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陈杰突然想起那块蓝布是什么东西了。
他喜上眉梢道：“泰奥，我想跟路易谈谈！”
“可以先生，只是路易是个闷葫芦，不太会说话。”
陈杰可不在乎路易是否健谈，跑过去抓着他的手，一把拉到店外。
“路易，你别紧张，能不能把你的蓝布给我看看？”
“先生，我……”
“没事，有我在，泰奥不敢为难你！”
路易隔着门看了眼泰奥，他正做着赶快的手势。
小伙子挠挠头，怯生生的从口袋掏出蓝布。
陈杰上手摸了摸，神情更兴奋了。
“果然，果然是牛仔布！”
“先生，您说什么？”
“路易，这块布你从哪弄来的？”
“我，我还在法兰西时，当过几天水手。在船上，有人嫌帆布工装裤又硬又不透气，用过这种蓝昵布做裤子。只是这种布很喜欢缩水，我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怎么解决！”
“什么？”
陈杰没回答，而是拍拍他的脸。
前世上高中时，班级里兴起股攀比风。
刚开始同学们还只是买潮牌国货，比如真维斯、名创优品。
后来大家都有了潮牌衣服，富哥们就开始装备阿迪耐克等国际运动品牌。
再后来，穷同学咬牙也买起阿迪耐克。
富哥们又另辟蹊径，买起更贵的牌子，例如李维斯、ck等。
陈杰前世出身一般家庭，当他从富哥口中，听说ck一条内裤，要一千多块时，真感觉世界观受到冲击。
也正因如此，他开始搜索这些牌子的故事，期望着就算买不起，也能吹一吹水。
他了解到，牛仔裤和帆布工装裤，都是李维斯在18世纪发明。
其中帆布工装裤在一八五几年，牛仔裤则在一八七几年。
也就是说，陈杰只要留住路易打工，就能改变历史，抢夺牛仔裤的发明权！
“路易，你想辞职跟我吗？”
“什么？”
“我是说，”陈杰脸色通红，“我可以在马厩给你留件裁缝室，让你研究这种布料！”
“真的吗先生？”
路易狂喜着抬头，片刻后眼神又暗淡下去。
“可是，这种合成布料挺贵，每英尺都得几十美分……”
“没事，这个项目我陈杰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