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异常(1/1)

魏颐从明月楼顶翻出。

影卫跟护跃下。

守在楼外的近卫兵骑马追去,死士拦路,魏颐跨上早已备好的快马,向城门方向疾驰。

城门早有接应。

魏承钧也早已先一步离京。

今日,盛昭宁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过来杀他。

其实他又,何曾真的信任过她。

魏颐早已经做好了可以全身而退的一切准备,他只是在向盛昭宁做最后的试探。

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

背上的伤口还在持续作痛,魏颐冷笑一声,扯紧缰绳,头也未回。

朦胧月色下,策马离去。

京中,尘起。

.....

两年后,京都。

“最近陛下的身体愈发不好了。”

“太医院院首才来问过诊,我瞧着脸色可是不太好......”

“唉,先把这副药煎了吧,注意点火候。”

“嗯。”

宫墙下,两个宫女并排走着,低着头窃窃私语。

盛昭宁望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收回视线。

自从镇北王回到凉州后,皇帝彻日优思,时时刻刻紧盯着凉州的动向,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可这两年,魏承钧却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安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然而越是如此,皇帝便越是害怕。

他不知道魏承钧究竟在酝酿什么样的手段,又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给予京都致命一击。

在这样的忧思成疾里,皇帝身体每况愈下,没多久便已病榻缠绵。

盛昭宁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不断培植势力,官至大理寺少卿。

升迁速度令人咋舌。

但却无人置疑。

她用两年的时间,溯清大理寺过往十年疑案,不知还了多少人的清白。

民间对她盛誉一片。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大理寺出了位清风玉骨的女少卿。

只不过,在处理旧案的同时,盛昭宁同样没有放过对凉州的监视。

边关路远,消息往返艰难。

但她还是派足了人手查探凉州与京城之间的往来。

却都,一无所获。

不知是魏承钧的消息隐藏太深,还是京城早已渗透了许多他的势力。

总之,这样的安静,绝非好事。

东宫下,彭禄一眼就看见了宫道上走来的人。

他满面笑容的迎上去,“盛大人,您可算来了。”

彭禄一路将她引进殿内。

“您请进吧。”

这几年的时间里,盛昭宁早已是东宫的常客了。

盛昭宁朝他点了点头,随后轻车熟路的推门踏入殿中。

今日大理寺事务处理的及时,还没到午时就已空闲下来。

魏珩还在批公文,见了她,朝她弯眉笑了一下,“来了。”

他极为自然的示意她坐下,继续执笔处理起公务来。

盛昭宁也半分没有拘束,眉目轻和,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随手捡起上次留在这里看了一半的书。

东宫的人还原模原样的为她保留着。

日头打在肩上,将她笼在春日暖阳下。

盛昭宁轻翻书页,不远处是朱笔批在折子上的声音。

二人各自忙闲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魏珩终于放下笔。

脚步声轻轻停在面前。

“饿了没?”他弯下腰,身体微微前倾,凑过去问她。

盛昭宁早上就没有用膳,这会儿的确有些饿了。

“嗯。”她弯唇点了点头。

魏珩吩咐人去传了午膳。

尚膳监娴熟的备了菜送来。

在东宫来客的情况下,盛昭宁的膳食从来都是最好准备的。

只需要将太子殿下往常爱吃的菜照搬照抄的送来上,绝对同样合她的胃口。

两人口味相似,喜恶相似,就连爱吃的菜式也相似。

几样清淡精致的菜食被一道道端了上来。

盛昭宁看得出来的确饿了,一碗甜羹见了底,又吃了两块糕点,汤喝了半盅。

魏珩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停下为她夹菜的筷子。

随后很是了解的问道:“睡会儿?”

盛昭宁理所当然的应了一声。

饭后,她窝在东宫睡了一觉。

屏风后那张贵妃榻放置在窗边,阳光洒在背上,枝繁叶茂的梅树微微摇晃。

这一觉许是睡的太久了,再次醒来时,身上盖了一块薄毯,日头已微微西移。

她睁开眼睛清醒了一下,坐起身时,却听到屏风外传来一阵谈话声。

“临近凉州的几道关隘最近都失了消息,只有少数几州报了平安,下官觉得有些反常。”

魏珩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已有两月。”

“两月?为何这么久了才来报。”

那人道:“回殿下,凉州那边的消息因路途遥远,来返时间本就比其他各州要长。且临近几州因不是要地,消息报送的便少。此番若不是几州一同失了消息,下官怕是还没有寻到异常之处。”

魏珩沉吟片刻,说道:“去兵部传孤口谕,让其派几个探子快马赶往凉州,飞鸽传信,务必在半个月内将消息传到京城。”

“是。”那人领命道。

脚步声逐渐远去。

盛昭宁掀开身上薄毯,穿上鞋,从屏风后绕出。

魏珩闻声抬眉,和她视线相撞。

“醒了?”他刻意将愁容压下,装作无事发生。

盛昭宁话至嘴边,却在对上魏珩的目光时,强硬着咽下。

他不愿与她说这些事情,怕她忧心,她便也只能装作不知。

大理寺同样有安插在凉州的眼线,回去之后,她会仔细查探。

在东宫又留了一会,出来时,已接近傍晚。

盛昭宁一路赶回寺内。

如今李绩与她同任大理寺少卿一职,二人都有了独立官舍,一墙之隔紧挨着。

京城以外的事务多是李绩在处理,因此他的消息和人脉都要更为宽泛。

盛昭宁在他那里仔细查探了一下凉州周边送来的卷宗。

一件一件看得仔细。

果然发现了异常。

凉州及其周边各州,每三月就要向京中报一次案件卷宗。

上一次应报的日期正是五日前。

可正如东宫那人所说,所有的卷宗里,唯独少了那几州的卷宗。

而从凉州来京需途经的地方,报的也极为敷衍,甚至有的都没有加盖官印。

盛昭宁指尖扣紧,呼吸逐渐变乱。

军情、案件卷宗,种种需要上报的消息都停止了上报。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官府,已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