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相众生相（1/1）
“这种阴阳失衡的武学剑走偏锋，虽然一时蛮横，长久下来却能影响修士心性。”向琮警告道：“整日凛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者，更易偏激以至于走火入魔！”
武柒手中便有一卷完整的《玄阴冰魄诀》，自然晓得其中利害。
而相比此类功法，还有更为邪异的魔功，代价与弊病尤甚。
似那血神教中流传的《燃血大法》，速成后同样蛮横无比却要透支修炼者寿命。
“我虽修得阴阳并济的功法，可门中弟子大都敬我、畏我，难得有人敢三番五次冒犯我。”向琮难得吐露心声：“你还是头一个。”
“我懂，空巢老人与留守儿童么。”武柒表示理解。
向琮自动忽略了武柒的吐槽，继续道：“门中还有如《离阳焚天诀》这种至阳心法，虽也是剑走偏锋却要强于阴寒类的功法。”
武柒点点头又问道：“那武技中可有身法能选？”自从上次在脚下功法上吃了大亏，他便一直耿耿于怀。
“这是自然！星斗阁中武技多如牛毛，待你领了内门弟子身法便可随意挑选。”
……
灵宝峰，星斗阁。
楼阁依山而建，恢弘大气，此地又戒备森严，来往巡逻弟子众多。
武柒换上一身崭新的内门弟子服，踱步至此，手上把玩着象征内门身份的白玉腰牌。
一推开门，古朴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墨香与纸张的气息。
又见蓝笺为底白纸为页，万千经藏充盈如库，又似浩瀚星海繁星点点，难怪称其为星斗阁。
七八名外门正在翻阅着合适的功法，抬头瞥了一眼武柒身上的内门弟子服饰，眼神中难掩艳羡之意。
“见过师叔。”武柒朝着埋头整经的长老恭敬行礼道：“弟子新晋内门，特来挑选功法。”
此人一身灰袍面淡如水，语气里透出几丝无欲无求，头也不抬地问道：“可有请来掌门手令。”
武柒急忙从怀中取出，放在案上道：“手令在此，请师叔过目。”
整经长老确认后方才起身，平静道：“掌门弟子？不多见，你且随我来。”
这一层摆出来的都是寻常弟子累了功劳簿便能翻阅的三流功法，稀疏平常。
整经长老将武柒引至二层，道：“此处贮藏着一些高深的武技、绝技，待选定心法后再来挑选不迟。”
说着他掌起不知何时寻来的油灯，带着武柒穿过一扇暗门。
通过一条黑暗曲折的石道，面前豁然开朗，一处由人工开凿出的岩洞，在其岩壁内嵌入一列事儿方整齐的石匣。
一十二门心法或完整或残缺，皆是当世一流武学，任意一门流落江湖都将唤来血雨腥风，换而言之只需精通其中一门，亦足以呼风唤雨！
望着岩壁上的石匣，其中储存着诸如《碧海潮生录》、《离阳焚天诀》等上乘心法，整经长老那古井无波的老脸上竟也挤出一丝狂热。
“来时掌门师兄可曾替你抉择好心法？”
武柒点点头道：“弟子已经定下主意，要选那无相经。”
无相经催生无相真气，与那紫霞真气类似，亦是中正平和、兼具阴阳，更重要的是无相真气不会与武柒体内的妖丹犯冲。
“无相经？徒有虚名罢了！每代都有似你这般自大的弟子。”整经长老摇摇头道：“你虽已做出选择，却还得容我多费几句口舌。”
“此经乃是五百年前一名由道入释的高僧所留，经卷所云不着边际、虚无缥缈，亦无外象可参。多少弟子苦修数年，到头来还得绝望散功，枉废光阴。”
“我劝你慎重考虑。”长老从怀中掏出一把密匙，告诫道。
“弟子心意已决，望长老赐经！”武柒交出手中另一把密匙，合二为一方可打开石匣。
整经长老不复多言，像武柒这般愣头青他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了。
只听见“咔哒”一声，石匣打开，便露出其中的黄绫经卷。
武柒小心接过《无相经》，不由得心潮澎湃。
“你可知传法的规矩？”长老问道。
“弟子知晓，不可将此法带出阁外。”
“知道便好。”他指了指一旁的石室道：“师侄且在此地记诵功法，无需忧虑一日三餐。”
言罢他点上石室内的油灯，只留武柒一人在此。
平心静气，收摄身心，蒲团清坐。
这套调息入定的流程，再熟悉不过了。
待心平气和后方才打开经卷，借着案上烛火细细体悟个中奥秘。
“师叔所言非虚，这无相经中内容果然空泛。”武柒揉了揉干涩的眼眸，耳边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我叫武柒，虽然我资质平庸，但通过消耗自身寿命，便能迅速领悟武学真意】
【我消耗二十年寿命推演《无相经》】
【第一年：通篇记下，一无所获】
【第五年：心如死灰、冰冷空寂，在此心境下我似乎悟出些许真意】
【第十年：无形无相亦无我，无法无道却非空】
【第十五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所谓无相并非空无一物，反而是包容万物、包罗万象，更像是一种虚怀若谷】
【第二十年：只有我无相，方可海纳众生相】
武柒睁开眼，一身无相内力纵横，护于体表而后炼气成罡。
通过二十年的苦修，武柒终于步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也意味着他成功修成《无相经》第一层。
如此收获也冲淡了武柒对剩余十一年寿元的忧虑。
待至日中，整经长老亲自送来饭菜。
武柒拨弄碗筷吃下最后一口饭，慢条斯理道：“无相经弟子已熟记，还请师叔重封经卷放我挑选武技。”
长老只当他是囫囵吞枣并不在意，反倒问道：“可曾领悟些许真意？”
“此经奥妙，似有所得。我已修成无相经第一层。”
“你既知此法艰难，也应知难而退……”整经长老道出备好说辞，闻言骤然转身大惊道：“什么？你说你已练成？”
“正是如此。”在其震惊的目光中，武柒运起无相真气佐证。
眼见面前年轻弟子一身不着形相的真气，他不由得感叹后生可畏，连忙追问武柒姓名。
无相真气可拟世间所有真气，因而无须特意匹配武技属性。
武柒在第二层中挑了门顺眼的身法，名为《踏雪无痕》。
武柒仅会使剑，可供选择的绝技范围瞬间缩小，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一门中规中矩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