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如梦亲自调查真相。(1/1)

“那个齐桡的品性实在是不好解释,据了解齐桡那天本来是去红豆弄找小柔的。

可偏偏他没有找到小柔,然后却发生车祸,撞到房东太太。

他被再度闹到警署,还破了财。

那个齐桡气不过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小柔身上。”皓云将知道的情况一一道来。

“紧接着就发生小柔后来的事情。”

“那……,这些种种状况都跟我爸爸离世又有什么关联?”如梦望着皓云,她实在不理解这样的迁怒又是为何。

“因为,车祸的缘故,齐桡那辆马车在红豆弄出了名,很多人都认识,很难讲他是不是要毁灭踪迹。”皓云安抚如梦,继续说:

“接下来就是江伯伯去世那天,他的车就停在离江伯伯离世不远的地方。

那是一个街角,一转弯就到,他能迅速离开现场也是这个缘故。

警署停的人说经过调查发现,江伯伯出事那天有住在红豆弄的人路过,认出那是齐桡的马车,齐桡又很宝贝他的马匹马还有车,自然不可能借给别人使用。

据目击者所言,当时齐桡快速跳上马车匆匆离去。

他的马车刚走,就有人发现有个受伤的人踉踉跄跄的走路经过。

之所以被人发现是受伤的人,是因为经过的人身后路上有些许血迹。

警署厅那边又调查时间相近的受伤人员,经过调查发生在那一块受伤的人确实有好几个。

只是他们的伤口都特别小,不至于走过的路上会留下血迹。

其中有一个是手指受伤,缘故是家里要炖鱼汤,被刮刀划破手指。

但是那个伤口没过多久就不再流血了。

再就是,血迹是一直断断续续的查到江公馆这条线索最重要,一切一切的佐证都指向受伤之人正是江伯伯。

而且发现的血迹中都检测出跟江伯伯受伤时中毒的结果高度一致。

所以,那个齐桡有最大的嫌疑是杀害江伯伯的凶手。”

“可是……,可是只是嫌疑,而不是确定,对不对?”

如梦听不出这些线索对案情有利,却并不能完完全全拿来证实什么。

这些完全都是猜测,离确定还差强人意。

而且,现场并没有直接目击者,尽管有人看到齐桡跳上马车离开,却没有人亲眼看到他杀害余松。

这怎么又算是案情线索。

不,这些基本可以确定是小柔被齐桡侵害的动机。

齐桡他就是一个心胸狭隘,行事卑鄙的人。

“唉……”如梦叹口气道:“尽管街上来来往往巡逻的洋人军官一点也没有拿咱们的老百姓当回事。

发生血案那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有一个巡逻队伍经过,现在案子查起来那么困难,我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如梦又自责又气恼。

如梦觉得那天就应该寸步不离的陪着爸爸,那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皓云安抚如梦,再说警署厅的张探长跟余松是至交好友,或许可以拜托他加派人手调查这件案子。

虽然不确定行不行得通,但总是要试一试才好。

发生余松这样的惨痛事故总归不是单一的事故,牵扯其中的人还有小柔。

而小柔如今又怎么样呢?……

小柔,她现在待在兴中镇,起初她大病了一场,好在这里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为她诊治。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她已经痊愈。

文冲对她的生活变故尽管费解,只要小柔不想说他就不多问。

在这里小柔还学会了一项技能,就是编竹篾,把竹篾编成各种篮子,拿去集市上卖。

小柔很乐意做这件事情,因为她觉得自己住在这里对文冲家是一种打扰。

在她还未痊愈的时候就想离开的,都被文冲拦下来。

原本一个月前文冲就还回学校的,但是他放弃了。

小柔当然明白他对一刻的心思,故而总是对他的示好避而不谈。

文冲一开始对她的回避当成是自己鲁莽,后来他发现好像还有点别的。

小柔在这里不再穿那些洋装,而是换上兴中镇的特色服饰。

一件蓝色的长袖衫子,配一件黑色裤子,裤脚边上绣着缠枝花,一双粉色布做的绣花鞋。

她低着头专注编竹篾,两条麻花辫垂在半空跟着肩膀一动一动的摇晃。

“小柔,郑大夫今天会再来为你诊治,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文冲看着她说。

小柔摇摇头,说:“我很好啊,已经大好了,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文冲也觉得小柔看上去好好的,已经不像生病的样子。

但是,他隐隐有些担忧,不明白郑大夫那天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文冲啊。

这个姑娘的心神不稳,我有些担忧,你可一定要小心照顾她啊。”

郑大夫的话言犹在耳,文冲思来想去不明白,心神不稳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大夫要他小心照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追问的时候,郑大夫只是摇摇头又叹口气。

文冲回过神来再看看小柔。

他猜想,或许郑大夫说的心神不稳应该是说那时候小柔总是梦魇的事情吧。

“小柔”

文冲轻唤一声,欲言又止。

“嗯?”小柔抬眸看他一眼,重新低头编竹篾。

“小柔……”

“哎呀,文冲,你有话直说嘛。”小柔这次没有抬头看他。

“小柔……,我喜欢你。”文冲再也按耐不住内心冲动,心里话就那么倾吐出来。

小柔编竹篾的手顿住了,仍然低着头,她不敢看他。

“你知道我是真心的。

因为我对你的喜欢从老早就开始了。

原本这句‘喜欢’我就该提对你说的。

却因为种种原因拖延到现在。”文冲捉住小柔双手,竹篾落在地上。

“可是……我不懂,你总是对我拒之千里,你让我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你曾是那么热情的一个人,那么奔放的一个人,你会跳舞,是那么活泼的。

你会跟我斗嘴,是伶牙俐齿的。

而现在,你沉默,甚至……甚至有点冷酷……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算我求你,可不可以对我说句实话,不要让我猜好不好?

可是,你不肯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前你是那样活泼,那样的开朗。

现在的你却不知道为什么……

你现在总是沉默寡言,而且还总是一个楞楞的发呆。

我每次想问你,你都躲避着问题。

这使我很煎熬,使我很痛苦。

你曾经在舞会上对我言辞尖锐的争辩,是那样有个性的女子,我发觉你跟我以往认识的女孩子是那么不同,他们唯唯诺诺逆来顺受。

而你不同,你有思想,有独立的感受,那样的你使我欣赏,使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你。

可是现在,为什么你会变的这么消沉?

你究竟经历了怎样我无法想象的遭遇,或者你可以尝试对我敞开心扉的聊聊?

我也曾无数次的幻想着你愿意这么做……

那么,我请问你,你愿意吗?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吗?”

文冲是那么热切的紧盯着小柔,后者早已经浑身颤抖,不由自主的头晕目眩,她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稳稳地站在那儿。

文冲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我知道,我这么问可能会使你很受伤。

但是我好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

如果那些事情让你很为难,也请你如实告诉我,让我来帮助你。

好不好?

不要逃避我,好不好?”

小柔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已经有裂痕的瓷器花瓶,有人拿锤子把它敲裂了。

现在那些裂痕正摇摇欲坠,她早就觉得自己不再完整,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说呢?

别人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吗?

别人难道不会说是她自己太脆弱,轻轻一碰就要碎吗?

尽管文冲剖白心意,小柔仍旧一语不发。

她的脑海浮现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文冲是那么真诚,那么的温柔。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摇头,她不能说。

她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

如果拒绝会不会让文冲没面子?

如果接受的话,那自己有资格接受吗?

她不知道,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开始扑簌簌掉下来,像一颗颗珠子滚落。

突然,她站起身挣开他,低低的,坚决的,喊:“不!不可以!

不可以!”

她一叠连声的拒绝,文冲听清楚了。

他呆住了,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难道,难道是自己的表白太鲁莽吗?

“是我吓到你了对不对?

如果是,那么我向你道歉。

只是请你不要这么快的拒绝我。

如果,如果你对我也有一点点的好感的话,请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文冲手忙脚乱。

小柔早已经无法思考,她连连摇头,眼泪爬满脸颊,她双手抱着头痛苦不堪。

她口中只喊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文冲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神情迷乱的样子,觉得很不对劲。

“小柔,你怎么了?

你别怕,我不逼你了。”文冲小心翼翼靠近她。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啊……啊……啊……

不可以!”

小柔失声尖叫。

两旁树枝有鸟扑棱着翅膀被惊飞。

文冲被吓到了,他捉住她安抚道:“小柔,小柔,你别怕,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啊……啊……啊……啊……”小柔喊叫不止。

文冲才刚靠近她,她闪开身子往外面跑了。

没看清路,正好跟对面来人撞个满怀。

“哎哟”一声,对面人忍不住叫出声:“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郑大夫,怀里抱着小药箱。

“小柔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小柔抬头看一眼郑大夫,又是发出凄厉的尖叫:“啊……”。

话音未落,她就身子往后一仰,昏厥过去了。

好在文冲及时跟上来,从身后抱托住她。

小柔已经不省人事。

“他这是怎么了?”郑大夫不解。

“我刚刚跟她聊天来的。

她突然就失控了,尖叫起来。

大约他是为了逃开我才跑出来,又正好撞上你来了。”文冲解释着。

两个人慌慌张张把小柔弄进屋,把她安顿在床上躺下。

郑大夫为小柔把脉。

“她的脉象紊乱,有惊悸之象。

不过……”

“郑大夫,你说不过什么……”文冲问。

“她最近是不是总是耳鸣,还有不思饮食?”郑大夫把完脉把小柔的手臂轻轻放好。

站直身子的郑大夫看着文冲。

“她最近的确不思饮食,我觉得她是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

至于耳鸣她倒是没有说过,不过我有时候看她会压着自己耳朵几下再轻轻放开。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郑大夫从鼻子里舒口气,凝重道:“我刚才为她把脉,初步诊断她是患上了郁症。

加上她刚才情绪失控,我还是给她开两贴药服下,过两天根据脉象在调整。

如果她果真有耳鸣、头晕症状来说基本可以确定的郁症无疑。

只是……”郑大夫看一眼仍未清醒的小柔,眉头紧蹙。

文冲也开始担心起来。

郁症,那是极度伤心的状况下才会得的病。

小柔……,小柔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使得文冲又多一丝担忧。

郑大夫开了方子递给文冲。

文冲拜托郑大夫替自己去抓药,郑大夫答应了,拿着方子去抓药。

文冲则守着小柔。

兴中镇也是靠山建筑,也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乌城有洋人入驻,总是会多一些喧嚣。

如梦向淮南请好几天假,只说家中有事。

她请假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自己去寻找余松去世的真相。

她来到红豆弄,先是找到房东太太打听齐桡的事情。

从房东太太那里获得线索是那个齐桡根本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整日游手好闲什么正事都没没有。

他偶尔跟那些果贩子打打交道,应季时候批发一些龙眼做交易。

绵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

如梦又从房东太太那里得知齐桡住处,她又跟邻里打听又得知齐桡跟地下钱庄还有些瓜葛。

如梦对那个齐桡了解越深,越发觉得那个齐桡真是不太能见得光的人物。

不仅坐过牢,还跟一些旁门左道有勾连,根本不是一个正派人物。

这样一个负面人物,但凡有沾边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如梦寻找线索的过程并不顺利,有人担心给自己惹麻烦而不敢说,有人担心齐桡会报复同样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