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串回回米。(1/1)

“顾妈,你说的对,这个东西在乌城几乎是找不到的。”砚尘看看顾妈,又看看如梦,说:

“我也问过几个和我有交情,又是在乌城土生土长的人,他们几乎众口一词都说不知道这个东西,在认识如梦以前我也不认识,现在开始我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小东西。”

“其实这个小东西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它还是一味药材。”如梦说。

“药材?”砚尘不解道。

“药材”皓云也异口同声附和。

“是啊,小时候我拿它来玩,后来我在书里看到过。”如梦扫一眼顾妈看看皓云,又望着砚尘。

“嗯,我就说和你在一起久了会让人忍不住想学习,要学习。”砚尘走到如梦身边接过那个雕花盒子放到桌子上,又掉头看着如梦,“现在,你不妨把你从书里看到的东西说和我听,我很乐意做你的听众,好让我长长见识。

你知道我是个粗人,不常读书,但是却很喜欢听人讲一些奇闻轶事。”

“诶,这一点我倒是和砚尘不谋而合,如梦,我也要做你的听众,说来听听吧。”皓云附和着,走到沙发边重新坐下。

顾妈给皓云添茶,同时为砚尘和如梦也添了一杯。

如梦只觉盛情难却,幽幽道:我从书中看来是说,其实这个薏苡之名始见于《吴越春秋》:“嬉于砥山得薏苡而吞之,意若为人所感,因而妊孕,剖胁而产高密。”

薏苡在医书中最早见于《素问·玉机真藏论》,但正式入药则载于《神农本草经》,列为上品。

在《神农本草经》一书中,云:“薏苡味甘,微寒。主风湿痹,下气,除筋骨邪气,久服轻身益气。”

所以啊,别看它小小一颗草珠子,可是大有用处,且大有益处呢。”

“原来如此。”砚尘若有所知的点头。

“不过我喜欢叫它另外一个名字‘回回米’。”如梦说。

“回回米?”皓云望着如梦问道。

“是啊,我觉得叫它回回米最可爱,你看它那么小小一颗,又能煮粥,又能入药,还能把玩,你能说它不可爱吗?”

如梦从雕花盒子里捏几颗回回米放在掌心里来回滚动抚摸着。

“顾妈,你去取针线来,我要串回回米玩儿。”如梦对顾妈吩咐道。

“是,小姐。”顾妈转身走开了。

“上次你给我看过那串‘十八子’就是拿回回米串的,你现在要串什么样子?”砚尘也学着如梦随手抓几颗草珠子放在手心里端详着。

“嗯,要不我再串一串十八子吧。”如梦举起手里的回回米映着窗户斜进来的光,仿佛一颗颗小小草珠子浑身散发着光芒似得。

有那么几个地区会很多人拿回回米串成门上的珠帘子使用,在乌城恐怕是不行了,就雕花盒子里那一点数量也不够串帘子。

顾妈很快就取了针线来,如梦用针线串起那些草珠子,砚尘也帮着弄这些小玩意儿。

皓云也不喝茶了,也参与进来串那些草珠子。

大家都发挥所长,尽可能串一些其他人不会的小物件,把一颗颗草珠子打造成一件件与众不同的‘艺术品’,不过这些艺术家的水平良莠不齐,有些歪歪扭扭,有些奇形怪状,总之没有一件是无可挑剔的。

这天大家围绕着‘回回米’的话题谈了许久许久,客厅充满欢笑声,美丽婉转的声浪竟然压过了唱片机里的歌声。

小柔,这些天小柔和文冲生活的很平静,很快乐,很幸福。

文冲不知道弄来好多好多花种在小院里,他突然发现小柔真是爱花如痴,每天都要看花好多遍,看那些小骨朵有没有被虫儿咬,看它们是不是不开心,看它们是不是正在长个儿。

有时候一高兴还要给花儿跳舞,小柔说:“我一跳舞这些花儿就开心,它们开心了就长势好。”

文冲也附和她说:“那些花儿就跟你一样是个小精灵,通灵性,也有喜怒哀乐。”

小柔跟文冲在一起总是那么开心,仿佛人世间的一切苦难都消失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小柔哼着小调儿在那儿旋转舞步,这样的时刻仿佛神回和如梦在一起的时候。

当初小柔和如梦在海边也是这样哼着“哒哒哒”的调子跳舞呢。

能够治愈一个人勇往直前的总是那些幸福甜蜜的回忆,而那些如同炼狱般的痛苦并不能成就一个人,而是毁灭一个人。

而造成痛苦的始作俑者常常会轻描淡写对被伤害的人说:“谁叫你承受能力那么差”,却不问自己伤害别人难道就不是错误吗?

齐桡,自从他离开乌城以后的遭遇又能责备谁呢?真要责备的话,论起来还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当洛湖寨子里的人知道齐桡所作所为就备受唾弃,每天在泥粪里翻滚,如同丧家之犬。

美丽的吉克么阿娜是心地善良的,新婚后她就决定放齐桡自由。

“阿娜,你预备拿那个齐桡怎么办?”阿威木古正在整理他背上的弓箭,瞧一眼阿娜说。

“阿威木古,我预备把齐桡赶出寨子,不许他留在这里,那个男人不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那齐桡,他心思猥琐,行动阴暗,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我们不杀他是不想败坏寨子的声名,不代表他不该死。”

阿娜对齐桡打心里厌恶,尽管痛恨他的所作所为,但阿娜还是心存仁慈要放他一马。

阿威木古对阿娜是认同的,他正色道:“好,我美丽的阿娜怎么说就怎么做。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陪着你。”

“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决定的好,以免夜长梦多。”阿娜若有所思,望着阿威木古:“我听说他这些天在寨子里疯疯傻傻地吓到不少人还有孩子。

还有就是我听到一些传言,就是有一些外乡人来过寨子里,乡亲们说是来找人的。

如果那些外乡人跟齐桡有关系,这个人就更留不得了。”

“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阿威木古把背上的弓箭整理好了,却没有出门的打算,而是看着阿娜:“阿娜,你想好了吗?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我马上陪你走一趟。”

“嗯,我已经决定了。”阿娜坚定的点头。

“好。”阿威木古对阿娜回以坚定的目光。

两个人携手同行,不多会儿他们就找到了齐桡,他正躲在老乡家的牛棚里睡觉。

牛棚就充斥着刺鼻的令人作呕的牛粪味,齐桡就滚在角落那儿酣睡。

“老乡,他日日都在这儿嘛。”阿威木古问。

“倒不是日日都在,从昨个儿起倒是都在这儿。

昨天我见他可怜,还扔给他几颗樱桃,他吃的狼吞虎咽的,给他肉吃他也来者不拒。

如今他这样人见他唯恐避之不及,饥一顿饱一顿够他受的。”牛棚老爹瞥一眼齐桡对阿威木古回说。

阿娜和阿威木古对视一眼,交换眼神,后者会意就去把齐桡弄醒了,醒来的齐桡憨憨傻傻的只会笑,也不说话。

“嘿,你还认得我吗?”阿威木古问。

齐桡定定地望着阿威木古一会儿,笑嘿嘿说:“啊,我认得你,我认得你。”

听到齐桡的话大家面面相觑,只听齐桡口中喊着:“我认得你,我认得你,你是那个新郎官,你是那个新郎官。”

“嚯,他倒是记得你成亲。”老爹摇摇头玩味地笑着说。

“齐桡”阿娜叫一声他的名字,齐桡却不为所动,显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给你好吃的,你要不要?”阿娜握着手掌伸出来对齐桡说。

如梦决定试探一下皓云,于是带他到刘雁书的裁缝铺走一遭。

刘雁书正坐在缝纫机前面踩着“嗒嗒嗒”节奏忙碌着,如梦故作若无其事模样走进裁缝铺,扬起声音喊:“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紫色云锦的布料?”

“啊,有的,有的。”刘雁书闻声应答,脚下的动作停住了,缝纫机的嗒嗒声也停了,她站起来转身,目光瞥见皓云的刹那有瞬间的惊恐,倒吸一口凉气愣了片刻,很快回神移开目光望着如梦,说:“不知这位小姐想要什么样的云锦,做什么式样的衣裳?”

“啊,我想做一件中式的衣裳,”如梦迎视着刘雁书说:“最好是传统款式上衣下裳的式样,领口要有绣花,绣花图案就选兰花或者菊花皆可。”

刘雁书连连点头称:“好”,如梦悄悄递眼色给她,并说:“哦,对了,你们这不是也做洋装吗?那有没有男士的服装,就给这位先生做一身合适的。”如梦左手心朝上做手势指着梁皓云。

刘雁书把目光停在皓云身上,后者说:“我看你这间裁缝铺地方不大,做的衣裳款式不少,”同时用目光指了指墙壁上挂着许多件服装。

“这位先生说的不错,”刘雁书笑盈盈说:“我这间裁缝铺的确面积不大,可是我对自己的手艺可是很自信的,只要您说的上来的款式,我基本上都能做!”

“噢?”皓云惊异地回头盯着刘雁书,后者说:“这位先生好生面熟,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是吗?”如梦接口道:“那你可要好好想想,究竟是哪里见过。”

“敢问这位先生,”刘雁书说:“不知您和齐桡是不是认识?”

刘雁书直截了当地问了,梁皓云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情,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他抬起手摸了一下鼻尖,干咳两声说:“老板怕不是认错了了吧?我的确认识齐桡,但那是因为几个月前他骚扰我的朋友,我把他送进警署厅。至于其它的,我跟那个齐桡毫无瓜葛。”

刘雁书觉得奇怪,其实他应该承认的,不解地追问:“那先生可是叫做梁皓云。”

“啊,嗯,”梁皓云略显不自在,仍然承认道:“是,我是叫做梁皓云,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刘雁书说:“只是先生很像我一位旧相识,他曾经帮过我,我一直想要感谢他来着。”

“皓云,原来你不止帮过小柔一个人,”如梦歪着身子看皓云说:“原来你在这之前早就行侠仗义来着,那干嘛不承认啊?”

如梦眨眨眼睛,满脸无邪地清纯望着皓云,后者躲闪着目光调转身子回避。

刘雁书走到柜台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匹紫色云锦,拿尺子丈量起来,并说:“我的这位旧相识曾经帮过我,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要命丧齐桡之手了。”

如梦被刘雁书这句话吓到了,惊道:“怎么?那个齐桡怎会总是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如梦愤愤地说:“我爸爸恐怕也是命丧齐桡之手,可惜,可惜至今没能将齐桡抓捕归案。”

“原来如此,”刘雁书说:“难怪你一直穿素色衣裳,原来是孝期。”

如梦和刘雁书顾自交谈。

皓云在心底思绪拉扯,不知过了多久,他说:“我想起来我们在哪里见过了。”

如梦闻声望着皓云,刘雁书则问:“在哪里?”

大约不到两年前的时间,齐桡在大街上和一女子争执,当时齐桡还动手推搡和殴打那女子,皓云冲上去制止了他们,并劝阻齐桡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