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别生气了好不好。（1/1）
“是啊，如梦怎么会生气呢？”云红看看皓云又看看砚尘，“难道你们下棋还下恼了不成？
否则怎么会生气呢？”
云红困惑地打量砚尘，后者不经意地瞥一眼皓云，云红又掉头望着皓云。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提议去玩点别的，谁知道如梦突然就生气了。”皓云不解的说：“我问她，她没说还说赶我走。”皓云看看顾妈，又望望云红，说：“顾妈，云红，你们帮帮忙，帮我问问如梦，若是我哪里不对，我好赔罪不是。”
“那么，你说玩别的？”云红猜测说：“是不是如梦不愿意玩别的只愿意下围棋，所以恼了？还是？……”云红紧盯着皓云，想弄清楚状况。
顾妈也瞅着皓云。
“我就是弄不明白嘛。”皓云着急切的解释：“我刚才就是提议说要去贴对联挂灯笼，我也是想着快过年了，再有就是想着坐着大半天惦记会不会腿麻，起来活动活动。”
顾妈思付着看向皓云，后者仍然在说着刚才的状况，“就这样，不知道怎么就惹恼了她，这可怎么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梦发这个的火。”
顾妈点点头，是了，问题就出在这儿。
这个梁皓云，真是不解世事，也难怪，梁皓云乌城是本地人，不懂外地人的风俗，故而冲撞如梦。
如梦在门里听到他们的谈话，又对外面喊：“顾妈，要他走，要他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顾妈正着急。
如梦继续喊：“梁皓云你走，你走。”
砚尘看看皓云，又看看顾妈，说：“顾妈，如梦这么生气，究竟是何原因？以我对如梦的了解，我想她不会是不愿意玩别的才生气，而是……”
“你说的对，”云红嗫嚅道：“如梦生气不为别的，她生气的就是你们让她去贴对联挂灯笼。”
皓云惊讶的睁大眼睛，眼神满是疑惑望着云红：“为什么？”
“为什么？”顾妈似有不满，或者还有那么一点点嗔怪：“梁先生，你跟我们家小姐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外地人吗？”
“这……”皓云更不懂了，“这跟如梦生气有直接关系吗？”
“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们江家不是你们本地人，我们那个地方有个风俗，家里有亲人去世，三年不贴对联，不挂红，”顾妈一五一十道：“梁先生，难道你一点不记得，我们小姐都穿黑色衣服？
我们小姐平日里，最喜欢那些美丽漂亮的彩色衣服，你再看看她现在，十天有九天是黑色，要么就是白色。
她是在为我家老爷尽孝。”
皓云又些惊觉犯了好大错误。
顾妈继续说：“按照我们那儿的风俗，不挂红包括一切红的东西，我们小姐不穿红，要知道对联也是红的啊。
如果小姐不是必须到映葭去打理往来生意，她恨不得每天都要一身缟素。
现在，她只能选择穿平日里大家都会穿的服装，在颜色上选择有祭奠意思的衣服，一来不引起大家的好奇议论，让所有眼见她一身热孝问东问西。
但是心底的感情一时又无法抹去故而才穿黑色，白色的衣服啊。
现在，你叫她挂红灯笼，她怎么能不生气。”
顾妈轻轻叹口气：“唉……。”
皓云这下明白了，这次真的错大发了，明明自己还说江伯伯是如梦的精神支柱，怎么就突然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心里千百个自责，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以示赔罪。
皓云激动的胸腔发热，转过身连连拍门，对如梦喊：“如梦，如梦，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贴对联挂灯笼的事情，我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只要你能不生气，要我怎么样都好。”
如梦对门外一概充耳不闻，她捂着嘴哭的心痛不已，甚至开始质疑皓云的心思，这个梁皓云实在鲁莽，平日里文文雅雅的，这种时候说出这些话根本就是无视自己，如梦愤怒异常。
可是她更气自己，更恨自己，气自己不能跟梁皓云心意相通，他不是喜欢自己嘛，连自己这点心意都不明白还有什么意思嘛。
“如梦，你开开门啊，让我当面向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
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我是醪膏，我是痟个……”皓云用本地方言骂自己，“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皓云真是急得不行，如梦一生气他就手忙脚乱起来，现在又无法收回刚刚那些话，他只好骂自己希望如梦能消气。
砚尘看到皓云这样骂自己来求原谅，就动了恻隐之心帮着说情。
“如梦，你不要生气了。”砚尘轻轻叩两下门板，说：“我想梁先生也不是有意的。”砚尘看一眼皓云；后者早已经面红耳赤的，“他都那样骂自己了，不行你就亲自打他一顿或者亲自再骂他一顿出出气。
你没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窘迫极了，你要是再不原谅他，我看他真有可能要去跳楼了。”
砚尘边说边听屋里动静。
大家也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如梦听到“跳楼”二字心头一紧，皓云会跳楼吗？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得自己会不会过分太小题大做，起身冲过去开门。
“不，不要跳楼，”如梦拉开门大家都纷纷看着她，“皓云你不可以跳楼。”
如梦愕然站着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顾妈笑着抹了一把眼泪，云红看一眼皓云走过去拉住如梦，说：“好了好了，这下好了，小两口吵架又什么说不开的呢。”
‘小两口？’皓云心头一喜，看来大家都还是认可他俩关系的，任凭那个张砚尘再优秀如梦也还是自己的。
皓云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如梦跟前，云红抬眸看看皓云默默走开了。
皓云大喜过望一把抱住如梦，连连道歉：“如梦，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希望你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
皓云身上的暖意流向如梦，他的胸膛是热的，话语也是热的。
如梦怔了怔，说：“好。”
简简单单一个“好”字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小两口和好了。”顾妈笑说：“现在没事了，大家都下楼去吧，我煮的羊奶山药羹，还有烤饼干，还有好多好多一些点心，大家下楼去尝尝吧。”
“好啊，顾妈，经过这么一闹，我也不困了，扶我下楼去尝尝你做的羊奶山药羹。”云红扯住顾妈衣袖，后者会意地点点头和秋桐一起扶着云红先下楼去了。
砚尘瞧一眼如梦说：“我去尝尝顾妈的烤饼干。”转身也下楼了。
皓云拉起如梦的手说：“不要跟我生气了好不好？顾妈的烤饼干，我给你泡茶，让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看在你这么小心翼翼向我道歉，那就给你一个机会赔罪吧。”如梦破涕为笑说。
大家又在客厅里聚会了，不一会儿客厅里重新茶香氤氲，重新被欢声笑语充满了，唱片机也重新开始唱歌了。
江公馆重新沉溺在一片快乐氛围里。
次日傍晚砚尘、皓云他们又都来到江公馆聚齐。
砚尘更是带来一个与众不同的礼物，一个难得一见的小火炉。
又叫顾妈在小火炉里放上几块碳点着火，只等着除夕酒宴以备不时之需。
云红由秋桐陪着来到客厅，如梦也下楼来了，今天如梦穿的一件白色仿皮草的短袄，里面搭配一件黑色小洋装，仍旧未施粉黛。
“小姐，云红小姐。”顾妈欠身见礼。
“顾妈”如梦笑着回应。
“哇，好丰盛啊，酸辣鱿鱼卷，水煮牛肉，大闸蟹，红烧鱼，花蛤汤。”如梦对着一桌子菜如数家珍，“顾妈好厉害。”
顾妈笑容可掬地瞅着如梦，后者看一眼顾妈又调头研究着菜肴，“顾妈，你还做了麻香海蜇，唔……”
顾妈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些年顾妈早已经把乌城本帮菜学的七七八八，做的越来越地道了。
望着那一盘麻香海蜇，如梦突然恍惚了。
曾几何时顾妈也做过这道菜，如梦思绪飞的好远好远，那时还是酷热的夏天。
“爸爸，是不是你交代顾妈做海蜇的，咱们家可是很少吃海蜇的，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海蜇呢？”如梦挽着余松手臂撒娇。
余松望着爱女笑的甜极了。
如梦一家是迁居来的乌城，那年如梦两岁，起初如梦刚会吃饭的年纪吃不惯乌城的饮食，江家的餐桌从来都是故乡的饮食习惯。
江家的餐桌变得‘乌城本土化’是后来慢慢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顾妈跟着江家一起来的乌城，她原本是惜蕙的丫鬟，主仆俩感情非常要好，简直是情同姐妹谁也离不开谁，惜蕙成亲她就跟着“嫁”过来，就这样在江家一待就是几十年。
对于乌城本帮菜顾妈是现学现卖，味道好不好吃也经过一段锤炼期。
“那当然了，我是谁啊，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想什么呢？对不对?”余松笑着拍拍如梦手背父女俩相携着走过去就座。
“小姐喜欢吃是最要紧的。”顾妈打心里开心笑的很和蔼，从刚才到现在目光一直追随着如梦。
顾妈照顾如梦从来都尽心尽力。
“老爷特意交代，最近天气太热；大家都没有胃口，要做一些海蜇给小姐开开胃。”半天没吭声的顾妈终于开口了。
“嗯，谢谢顾妈”如梦看着顾妈，笑的眼睛像弯牙儿。
如梦又看着余松说：“也谢谢爸爸。”
“真是傻丫头，跟爸爸不用谢啊。”余松拿起筷子夹一些海蜇放在如梦碗里。
“顾妈，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吧。”余松看看顾妈说。
顾妈道谢着就坐。
“对了爸爸，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呢。”余松没吭声，如梦继续说：“孟老师说希望我能接受记者采访，把我写的字在报纸上刊登，爸爸，你觉得好不好？”如梦一脸认真看着余松。
在报纸上刊登？余松对报纸倒是熟悉，但是对于写字也能在报纸上刊登还从来没看过。
他若有所思，并没有回应，等着如梦继续。
“在报纸上刊登？我听说只要在报纸上刊登的东西，一下子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顾妈掩藏不住的喜悦，看着如梦：“这样的话，小姐，你岂不是就出名了啊。”
如梦自己对这件事情却表现的不那么热情。
只淡淡的，幽幽的说道：“可是，我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