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家人疑虑（1/1）
有些时候，最难面对的不是疾病，而是家人的质疑。
周日晚上，沈景明突然打来电话，要求沈言择必须回家吃饭。电话那头的语气不容拒绝：“把那个林总监也叫上，我要见见她。“
挂掉电话时，沈言择的手在发抖。我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总要面对的。“
“可是...“他欲言又止，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身体不舒服？“我担心地问。
他摇摇头，却下意识地按着太阳穴：“前两天的检查结果...不太理想。我本来想等时机合适再告诉你。“
“有多不理想？“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说：“晓暖，如果今晚我父亲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家位于城郊的独栋别墅，光是门厅就比我的公寓还大。管家引我们进门时，沈景明正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看文件。
“来了？“他头也不抬，“坐吧。“
沈母林清华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小林来了，快坐。“她看了眼沈言择，眼神有些心疼，“最近又瘦了。“
晚餐的气氛异常压抑。沈景明一直在问项目的进展，语气咄咄逼人：“预算调整的事情，我听财务部说了。言择，你这样包庇下属，像什么话？“
“不是包庇，“沈言择放下筷子，“是我认可这个创意方向。“
“认可？“沈景明冷笑，“你现在的状况，还有资格做这种决定吗？“
餐桌上一片寂静。我看到沈言择的手在微微发抖，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爸，“他深吸一口气，“我的身体状况不会影响工作判断。“
“是吗？“沈景明放下酒杯，“那美国专家的建议呢？马上就要去治疗，项目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痛了我的心。原来他早就决定要去美国了，只是一直不忍心告诉我。
“项目我会安排好交接。“沈言择的声音很轻。
“交接给谁？“沈景明的目光突然转向我，“给她吗？“
我正要说话，沈言择抢先开口：“林晓暖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创意总监，完全有能力...“
“够了！“沈景明猛地拍桌站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们的关系？“
沈母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先吃饭。“
“吃什么饭！“沈景明怒道，“言择，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病。感情的事情可以等，项目的事情也可以等。但你的命不能等！“
“爸...“
“别叫我爸！“沈景明打断他，“你要是真认我这个父亲，就听我的话。明天就去办理休假手续，后天跟我去美国。“
“可是项目...“
“项目我会安排其他人接手。“沈景明的语气不容置疑，“至于你，“他看向我，“如果真的关心言择，就该知道什么是对他最好的。“
我感觉到沈言择的手在桌下紧紧握住我，但此刻的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明，“沈母突然开口，“让孩子们先回去休息吧。“她转向我们，“小林，麻烦你送言择回去。他...最近总是头晕。“
离开沈家时，夜色已深。车上的沈言择一言不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很疼吗？“我轻声问。
他勉强笑了笑：“习惯了。“顿了顿，他又说，“对不起，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
“傻瓜，“我握住他的手，“倒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美国的事情，是不是早就定了？“
他沉默了很久：“我不想你担心。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他的声音哽咶，“晓暖，这次的检查结果...医生说如果不立即接受治疗，可能...“
我猛地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别说了。“我转身紧紧抱住他，“我不在乎你还有多少时间，我只在乎现在的每一刻，都能陪在你身边。“
他在我怀里轻轻发抖：“可是我父亲说得对，我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耽误你？“
“不是耽误，“我抬头看他，“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爱你，就要有勇气面对所有的困难。“
远处的路灯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极了此刻我们忐忑的心跳。他突然捂住头，痛苦地闷哼一声。
“我送你去医院。“我心疼地说。
“不用，“他摇头，“带我去天台吧。我想...再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
来到公司天台时，秋夜的风有些凉。我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如果，“他望着远处的灯火，“如果我真的要去美国，你愿意等我吗？“
“不仅等你，“我靠在他肩上，“我还会去看你。“
“可是项目...“
“项目交给我，“我打断他，“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一定要好好的，“我努力控制住哽咽，“因为还有人在这里，等着和你一起看更多的夜景。“
他突然转身紧紧抱住我：“对不起，本来想给你一个完整的爱情，却让你承受这么多。“
“傻瓜，“我在他怎里摇头，“爱情本来就不是只有甜蜜。能陪在在乎的人身边，就是最大的完整。“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疼痛。但此刻的我，只想把他抱得更紧一些，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
“答应我，“我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持住。等你回来，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海，去看星星。“
他点点头，眼角有泪光闪过：“等我回来。“
这一刻，城市的灯火仿佛都暗淡了下来，只剩下我们相拥的身影，在秋夜的风中微微摇晃。而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