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余波（1/1）
大爆炸结束后的二十分钟后。
在一片碎石瓦砾中，一块巨大的木板被掀开，从废墟的缝隙里钻出来了两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儿。两人都是只穿着衬衣，曼妙的身体若隐若现。
两人正是之前躲藏起来的奥莉薇与绯丽斯。
奥莉薇与绯丽斯成功躲过了爆炸，多亏奥莉薇选择的地方好，她两几乎没受什么伤害。可疯狗帮的屠宰场早就一片狼藉了，爆炸中心的恶犬迪伦和他的小弟甚至连渣也没剩下，可以说，从今天起，这地下再也没有一个叫疯狗帮的帮派了。
“我的天，这炸弹威力还真是。。。。。。。。。。”奥莉薇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造成的。“妈的，出大事儿了！”
“格兰德丽特小姐，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还很危险。”绯丽斯观察到周围仍然在燃烧的房屋，还有摇摇欲坠的瓦梁，向奥莉薇提出建议。
“没错，得快撤了！咱们走。”话毕，奥莉薇便牵着绯丽斯往她的住所奔去。
此刻奥莉薇心神不定，她很清楚，这次她闯大祸了！从刚才的猛烈的火势看得出来，这大火一时半会儿是灭不掉了，中间造成的损失让奥莉薇赔得倾家荡产也不够，如果严重些，出了人命，她可就完蛋了。
而且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她抱着金属罐头在街上狂奔时，有多少双眼睛看见了？这几乎毫无悬念，她百分百确信，自己铁定要被兄弟会找上门。
到家后，奥莉薇迅速收拾家当，带不走的她就找了些隐秘的地方藏起来，焦急的心情从她急促的动作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格兰德丽特小姐，我们是要离开这里了吗？”绯丽斯问。
“没错！拿着这件衣服穿上。”奥莉薇随便抽出了一件外衣，扔给了绯丽斯。“刚才的爆炸，我闯大祸了。”
绯丽斯先是有些不解，但思考片刻后，她便用自己的认知理解了现状。
“难道您是为了我才。。。。。”绯丽斯说。
“怎么可能？！我是为了我自己！他们想要对我下手，我反击了，就是这么回事儿。”奥莉薇简单打点好了行囊，准备好了出发。
“要知道，我和那帮疯狗的唯一区别就是，我是条母狗。你对我的看法是错误的，除了房事，我干的事情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奥莉薇又将绯丽斯的双手绑起。“所以不要对我心存幻想了，我们只是加害者和受害者的关系，不存在其他。”
绯丽斯听到这些话，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沉默的和奥莉薇并肩离开。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奥莉薇留恋的回望着这肮脏的地下街道和自己的房子，火光将整个地下照得通明，这里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她知道她总有一天要做出选择，是留下还是离开？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很清楚。但是她的整个少年时期都在这里度过，她熟悉这里的每条街道，她活在这里。即使这里随时有老鼠窜来窜去，即使这里流氓混蛋一大堆，即使这里臭气熏天。。。。。。。。
这里是被她称为家的地方。
“从来没想过离开的方式居然是这样。”奥莉薇收回了有些伤感的目光，苦笑道。
绯丽斯在她的身旁，默默将头靠在了奥莉薇的肩旁，尝试安慰对方。奥莉薇也不排斥，两人相依而行，漫入漆黑的廊道，前往明亮的地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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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装饰豪华的小隔间内，白衣青年在黑衣人的带领下见到了兄弟会的暂时的负责人，也就是被大家冠以黑帽为名的费当斯·比格斯，他也是此前招待叶法与蓝德的黑手套。
“你就是鼠王？”青年见费当斯轻佻的模样，他还以为在这老鼠窝称王称霸的肯定是个凶悍的壮汉，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不，我不是。”费当斯抬手示意，黑衣人便为白衣青年搬来了座位。
“既然你不是，那也没必要让我多费口舌了，让你们的头头来。”青年口气平稳，但语气逼人。
“敢问阁下是谁？又为何要找我们首领呢？您不说明目的，我们也很难办呐。”费当斯盯着眼前这个白衣青年，不断地打量他。
“我是高贵的佛墨珥家族忠实的仆人，我的名讳无足轻重。此次来到你们这肮脏的巢穴，只不过是有事牵连。本以为事情会进行得很愉快，没想到，你们不仅生活像群畜生，连为人的尊严也丢失了。”白衣青年这番话语尖刻无比，很难让人想象他是来求人办事的。
“阁下也不必这样侮辱我们吧？当然，刚才发生了小小的不愉快，我们已经派人去收拾那几个没长眼的白痴了，还请阁下原谅他们的无礼。”费当斯听到对方提出了贵族名号，却没能从脑海里找到这个名号。他和站在门口的黑衣人交换了下眼神，从黑衣人的态度，他知道了，对方是个地位显赫的家族。
相信各位不难判断，这位身手不凡的白衣青年便是卡维的仆人，洛普赛。他受主人之命来到这地下街，找寻小姐的线索。
“既然不想被侮辱，那就让你们的头目来。我有事找他。”洛普赛不想和眼前这家伙弯来绕去了，他时间有限，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小姐。
“不是我们不想让你见，先生，我们的首领根本就不在王都，你真要有事儿就只能找我。虽然级别不够，但凑活凑活吧，我怎么着也是兄弟会的管事人啊。”费当斯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也对他的要求无能为力。
“你们头领不在这臭水沟？”洛普赛眯着眼睛看费当斯，很明显他并不相信对方。
“想象吧！身穿锦衣的先生哟！”费当斯忽然站起来，走到窗前。他打开窗户，指着下面拥挤混乱的地下城市说：“任何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想待在这儿，首领有钱，然后搬走住在外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接着，他又自嘲般的说：“只有我们这种打工仔，看起来穿金戴银，好不风光！但这些财富只能烂在这地下，到了上面就会变成一滩黄土的！”
洛普赛观察他的神态，貌似他并未说谎，稍作思考后，他也做出了让步。
“那你现在相当于鼠王的替身吗？”洛普赛问。
“当然，完全的，毫无疑问的替身！”费当斯跳了一个轻巧的舞步，对洛普赛举帽致敬。
“我听说老鼠窝的鼠王很清楚贵族，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清楚啊。”洛普赛故意试探对方。
“对王都，是的，对其他地方，我们可就不敢保证了。”费当斯笑道。“如果您怀疑我的能力，那您就多虑了，首领的力量可不仅仅是首领一人的，而是全体兄弟会的。海怪强大是因为它的触须，不用担心换了谈话的人，事情就办不成了。”
“哼~我没兴趣听你们那一套生存法则，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要你们找到我们家小姐，也就是绯丽斯·佛珥墨小姐。”
“一位小姐？”费当斯有些困惑，在这地下，敢碰贵族的生意，风险和收益都不成正比。除非是疯子或者是穷光蛋，不然谁敢碰贵族？
“我们小姐昨天在飞雀桥前的五指巷被贼人袭击，对方留下字据，想要勒索钱财。考虑到卫兵查找比较缓慢，我们老爷想通过你们找到这可恶的绑匪。我想，你们这有过前科的应该不少吧？找起来想必不是很困难。”
“确实不困难。。。。。。。”费当斯不禁好奇，是哪个家伙又犯病了，看起来好像惹了很不得了的贵族。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低阶的贵族还好说，可是遇到这种背景硬的，真让他们吃不消。“那能告诉我们你家小姐长什么样子吗？”
“小姐她。。。。。她长得非常美，就像誓约神瓦雅那样。你知道在夏天开放的爱芒斯达花吗？小姐就像那样，洁白中透着绯红，美丽却不妖艳。。。。。。。。。。。”洛普赛讲着讲着，完全陷入了幻想。
费当斯本来还以为这人很正经，他嘴里面的小姐一定就像一坨白面包一样，普普通通，寻常可见。没想到这家伙讲起来就收不住了，一直在不停地说，把他家小姐描述成了世间绝无仅有的绝世美女。
“额，阁下，已经可以了。我已经很清楚您家小姐很美的事了，总而言之，您家小姐应该长得十分醒目，这很好。相信不出两天，我们就能找到您家小姐。”费当斯不得不止住对方的嘴，他可能实在是太喜欢他家小姐了吧。
“额，抱歉，我失态了。”罕见的，洛普赛进到这里第一次，向他们这群人服了个软。
“那么您也知道我们办事的规矩吧？这定金的事情。。。。。。。。。。”
“拿去吧，我家主人吩咐过，如果能够找到小姐，你们还能得到三倍的金额。”洛普赛将一袋的金币掷于桌上。
凭借老辣的眼力，费当斯估计，这起码有700枚金币。如果拿到全款，那可就是2100枚金币。这笔数额太大了！出手之阔绰，让费当斯也暗暗吃惊。（各位可能对王国的货币没什么概念，在这里，向大家简单说明一下。王国的货币因为印有雄鹰王哈尔菲迪克头像，又被称为鹰头钱，其中因为质地，被分为金币，银币和铜币，1枚银币值100枚铜币，而50枚银币值1枚金币。一个苹果价值可能在3到4枚铜币，而一位普通领主的年度净收入大概在2000-1000枚金币不等。）
“这还真是。。。。。。。责任重大啊。”费当斯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子说。
“记住！必须要在后天之前找到小姐！”
“当然当然，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您家小姐的！您可以完全相信我们的。。。。。。。。”
忽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从外面传来，让屋子都为之一振，像是要倒塌了一般，随之而来的还有人们的尖叫和嘶吼。
“什么情况？！”费当斯冲到窗口，他看到在中层的街角冒起了大火，许多人被爆炸的碎片波及，正在灭火。
“看起来，你们的老鼠窝烧起来了。”洛普赛冷漠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我去问问情况。”一直伫立在墙角的黑衣人此时跑出了房间。
十多分钟后，黑衣人便回到了房间。
“什么事儿？”费当斯急切的问。
“说不清楚，你还是出去看看吧。”黑衣人答道。
两人便起身，朝着火处赶去，洛普赛因为觉得好玩儿，也跟了过去。
在半小时后，经过兄弟会的人引导，他们来到了这场火灾的中心，也就是爆炸的原爆点，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屠宰场。
“这是谁管的地儿？”黑衣人向旁边的人问。
“疯狗帮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爆炸了。真是奇了怪了，他们又不经营炼金那行当，开个屠宰场都能炸！”路人说。
“疯狗帮？是那条疯狗迪伦的小帮派吗？”费当斯问。
随行而来的兄弟会成员点了点头。
“这浑球儿！之前就觉得这家伙无法无天的，现在敢搞出这种事！”费当斯揉着太阳穴说。“你们赶紧帮他们把火给灭了，不然我看这火得把这全点了，大家一起当烧烤！”
手底下的兄弟会成员纷纷散开，协助灭火。费当斯特地拉了几个人进废墟，寻找疯狗帮的人有没有留下线索。
没过一会儿，手下便有人汇报，在废墟里发现了一个数具被烤焦的尸体碎块和碎裂的金属罐。费当斯领着一群人来到现场，辨认出了这些尸体的身份和爆炸的原因。
“这就是恶犬迪伦了。”一个兄弟会成员轻轻托起一颗被烧掉一半的巨大头颅。“这样尺寸的脑袋，这地下就这么几个人。”
“相传这家伙是个杂种，他爸是个中土来的巨人，现在看来果然啊！”另一位对迪伦稍有了解的兄弟会成员惊叹道。
“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死于炼金炸弹。”黑衣人触摸着地上散落的金属碎片，上面还有残留的液体。
“既然他们的头头都死了，会不会是一场帮派械斗？有没有其他人的痕迹？”费当斯也是颇有兴致地端详着迪伦巨大的头骨，足足比一般的人大上半圈儿，实在令人惊奇。
“这不太清楚，你看看这儿，还能找到什么呢？”之前托起头颅的兄弟会成员摆了摆手，面对一片废墟，想要找出蛛丝马迹是不现实的事。
“嘿！我们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一个不远处的人大喊。
众人寻声前来，看见了一个保存相对完好的蓄水池，它的顶部有一些支架和木板，看起来很好的保护了这里。
“有人引爆了炸弹，然后躲在了这里。”发声的人走到蓄水池旁，敲了敲旁边的支架。“另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个老头儿，他就躲在这附近。”
一个身上被灼烧了一半的老头儿躺在担架上，周围的医者朝他身上细致的敷药。
“‘百宝箱’的老板戴维斯？！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人认出了老人。
老人只是呜呜咽咽几声，没人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戴维斯？对吧？你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费当斯来到老人身边询问道。
“爆炸。。。。。。爆炸。。。。。。。火！！！必须！扑灭！火！！”老人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了，灼伤仿佛不仅伤害了他的躯体，也伤到了他的灵魂。
“嗯。。。。。这样可问不出什么东西。你们先把他抬回去医好，等他清醒点儿我们再问。”费当斯摇了摇头，让手下的人把老人抬走了。
“有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他妈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费当斯来到废墟顶，大声的对地下的居民吼道。
周围的居民因为害怕牵连到自己，都低下了头不敢发声，一个杵着拐杖，佝偻着背的瘸腿男人站了出来，他抬起干枯的手臂，大声地朝费当斯叫喊。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场事故的主谋是谁！”凡客高喊。
费当斯三步并作两步走，迅速来到凡客面前。
“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费当斯问道。
“我看见，咳咳。。。。。”凡客因为太过兴奋，被口水呛到了喉咙，呼吸了一会又急切的开口。“我在爆炸后看见奥莉薇那女人带着另外一个女人从废墟里钻了出来！肯定就是奥莉薇干的好事！！”
“奥莉薇？”费当斯听到这名字有些诧异。“你是说奥莉薇·格兰德丽特？我们兄弟会的人干的？”
费当斯忽然用极为凶狠的目光盯着凡客，凡客被这费当斯的气势吓到不敢动弹。
“费当斯头领！奥莉薇还带着一个女孩儿呢！我猜那女孩儿跟奥莉薇关系好，被迪伦那家伙带走了，结果奥莉薇就找上门来把屠宰场给炸了！”凡客赶忙补充说辞，尽量把关系撇清楚。
“女孩儿？！那女孩儿长什么样？”一直兴致勃勃观看现场的洛普赛一听到陌生的女孩儿，飞快地来到凡客这边，他双手夹住凡客，生怕凡客逃跑。
“我。。。。我不知道！现场灰尘太多，我也没看清！”凡客的双臂被洛普赛捏得生疼。
“你是瞎吗！？到底看没看见？！至少说得出一些特征吧！？”洛普赛情绪激动，他几乎快要用吼的形式问对方了。
“特征？特征？”凡客忍受不了洛普赛不停的摇晃了，再这么晃下去，他今天早上才吃的烤鼠肉就快吐出来了。“红头发！！那女孩有一头红头发！！”
在凡客说出红头发的瞬间，洛普赛的动作便停止了。凡客睁眼看了看，洛普赛此刻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只有眼角流动的泪珠在证明，他确实是个活人。
“我说。。。。。。。是不是该放开我了？我只知道这些了。”凡客小心地问。
“对，对。我该放开你。鼠王！哦，不。你！不。阁下！我知道我家小姐的线索了！”洛普赛怔住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刻的他表现得像个疯子，语言混乱，手舞足蹈。
“什么？！你家小姐和奥莉薇在一起？！”费当斯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混乱。
“没错！你们现在赶紧找到那个叫什么什么薇的女人！我家小姐可能就在她身边！”洛普赛此刻心情大好，一扫之前的阴霾。他很高兴这么快得到了小姐的消息，他相信少爷和老爷听到，一样也会非常开心的。
“这还真是。。。。。。。。虽然还有很多情况不清楚，但是毫无疑问，这次爆炸的事情也和奥莉薇有脱不开的关系。你们赶紧去吧奥莉薇给我找过来，记住，看看她身边有没有一位红头发的贵族小姐。一定要把两个人活生生的给我带过来，特别是那个贵族小姐！”费当斯对属下下令。
“是，费当斯副头领！”诸位兄弟会成员纷纷领命离去，凡客站在原地，还没有离去。
“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费当斯注意到了眼前这个坡子扭扭捏捏地站在那儿，好像等待主人奖赏的狗。
“那个，费当斯大人，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您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凡客搓着手，赔笑道。
“哼，我看你是想看见奥莉薇倒霉吧？！”费当斯不屑地俯视底下这个坡子，他卑鄙的意图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来。“不过罢了，你确实提供了点线索，这点钱就给你买酒喝吧。”
费当斯从兜儿里掏出了几枚银币，随意扔在了地上。银币全都洒在了瓦砾里，凡客就在废墟里兴奋地左翻右找那几枚可怜的银币。
费当斯不屑地暼了几眼凡客，就转过身去，与洛普赛交谈。
“既然得到了您家小姐的踪迹，那么找到她想必也不远了。请您回去等候消息，找到后我们会派人到府上通知的。”
“不，我要同你们的人一同前去，我必须亲自把小姐带回来。我可不想让小姐再来着破地方故地重游一番了。”话毕，洛普赛便跟着搜查队离开了。
“诶！今天真他妈的多事儿！回去喝一杯好了。”费当斯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被黑衣人拦住了。
“我们得谈谈。”黑衣人说。
“妈的！！早干嘛去了？！你不是一直就在我们旁边吗？该听的不都听到了吗？！”费当斯崩溃地说。
“刚才有其他人，不方便。”
“妈的。。。。。。。好吧，依你了。谁叫你才是老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