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卖粮（1/1）
辰月初二。
春雨如丝，织出一张绿油油的农田，一撮撮嫩草随风轻轻摇曳，其芳香随之弥漫乡野。
朦胧细雨中，农夫们肩披蓑衣，头戴斗笠，脚踏泥泞，耕作于黄土之间。
楚禾光着膀子，双臂推动铁犁。
【松土小成，点数+0.01%】
【松土小成，点数+0.01%】
【松土小成，点数+0.01%】
【……】
作为佃农，他是没资格使用耕牛和曲辕犁的，只能凭借一己之力，将厚实的地表掀起，所耗费的力气比其他人多上好几倍。
听其他村民说，常有佃农耕着耕着，就精疲力尽死在了田里。
当然，他们也不全是耕地耕死的……
遥望租地，无边无际。
他的家主，姓李，名衍开，是神女村最富有的八大户之一。
李家共有一千五百亩地，以及五位佃农，减去育秧的六十亩地，等同于他们每人需要耕地二百八十八亩，将近二十九个足球场的面积！
李家栽种的还是两季稻，每隔一百零五天就要收割，相当于二十五天育秧，八十天生长。
换而言之，他需要在剩下的二十四天内，耕地二百八十八亩，相当于一天耕地十二亩。
十二亩地足有八千平方米，近乎于举着一个十五斤的杠铃，做八千次的卧推。
“唉，佃农真是猪狗不如啊……”
此时此刻，他只想早点赎回自由身，卖身为奴的日子属实难熬，不听话还要遭受鞭挞、吃粪、殴打，甚至一怒之下直接虐杀！
毕竟他们这类奴婢，生杀之权早已掌握在别人手中。
三个时辰转瞬即逝……
待到众人悉数离去，他才偷偷摸摸翻山越岭，进入深山老林。
进入茅屋。
紫菀仍在熟睡，她的睡颜十分娇美，似乎是做了个好梦，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停下。
楚禾替她掖了掖被子，这娘子睡觉老喜欢把玉足露出，若是受寒着了凉，可就麻烦大了。
他克制住亲吻的冲动，不忍心惊醒紫菀，她昨晚服侍的太过辛苦，理应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煮完昨日剩下的五升米后，他将中午与晚上的两餐饭都一一分好，紫菀的那份依旧是粥水。
饭后。
楚禾坐于门槛，进入识海。
【农主：楚禾】
【点数：62+0.4】
【天赋：无米之炊（白品）】
“0.4？”
“我上午辛辛苦苦耕地六亩，才得了不到1点数！昨天播种六亩，都得到40点数了！怎么差距这么大？”
他开始思考起“播种”与“松土”两者之间的差异。
不一会儿，楚禾恍然大悟。
六亩地等同于四千平方米，铁犁的作用范围大概是一平方“米”，每次获得0.01%点数，因此“松土”得到0.4点数。
而“播种”的作用范围则是一平方“分米”，如此一来，同样的面积数，播种可以得到四十万次0.01%的点数，也就是40点数。
“好坑，还不如在家松土……”
无奈的是，他身为佃农，不得不为地主家务农，只能硬着头皮吃下这亏。
“必须尽快摆脱贱籍！”
当前窘境之下，恢复自由身的事务迫在眉睫，继续这般折腾下去，他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不能一拖再拖了。
于是，他开始计划此事。
首先，赎身文书需要三十两白银。
三十两银子，买得起金莲，请得起黄蓉，赏得起武松，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佃农一年到头丰收的情况下，收入也就区区十两，这其中还不包括日常开销。
其次，按照男子一日四升生米，以龙朝两石生米一两银子的物价来算，光是一年下来吃粮都要吃掉七两银子！
也就是说，赎身需要整整十年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的功夫！
可放眼古代，百姓的平均寿命也才五十岁左右，将大好年华放在务农上，老了还会患上许多的身体疾病，阳虚水泛、过力脱气、风湿、肺痨等等。
“脱离贱籍真不是件容易事啊。”
好在，他有一计可施——卖粮。
一升米可卖五文钱，三十两白银需要六千升大米，等同于6000点数。
当前他有60余点数，相当于千里之行，已然成功迈出十步！
“可惜‘松土’的加成太慢，每晚只能加上2点数，算下来还得十年左右的时间才能赎身，这不就和原地踏步没差？”
他等不及了，满脑子都是和紫菀恩恩爱爱的画面，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
“可惜啊，可惜我没稻种，要是有稻种的话，点数加成就很快了……”
楚禾唉声叹气，愁上心头。
不曾想，叹息声让耳尖的紫菀听见了，她从床上醒来，看见他的背影，嫣然一笑，随后慢慢从背后抱住他。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在仰屋兴叹，莫不是昨晚对奴家的技艺不太满意？”
熟络之后，她也喜欢和楚禾开玩笑了。
“满意，特别满意，还想再满意满意！”
见到她来，楚禾很是高兴，阴霾全都一扫而空，随即抱起她来，又亲了几口。
“只可惜你相公我，没种啊……”
紫菀闻言，惊得花容失色：“相公，你在说什么呢？”
“你怎么可能没种？！在我看来，你实在是太有种了！”
“嗯？”楚禾一脸纳闷，“我身上哪里有种？稻种贵的要死，谁买得起，就算买得起也没田地种。”
“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可我现在正琢磨着这事，你就别贫嘴了。”
“讨厌！”紫菀瓜子脸一红，“相公莫不是睡昏了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没种？”
“行了行了，你先去吃饭吧，粥水我已经煮好了。”
一想到“稻种”一事，楚禾就心生烦躁，不想在此再费口舌，这是他的责任，还犯不着让一个女人家操心。
“呀，相公，你身上都湿透了，”紫菀捂住嘴巴，“快，把衣裤都脱了，我帮你烧烧水，你快进去洗个热水澡，千万不要着凉了。”
“那就麻烦娘子了。”
楚禾清楚，此时此刻他不能病倒，这个家可全靠他一人支撑了，逞强是要不得的事情。
于是他不见外地脱下短褐。
“哇！”
紫菀像是见到什么宝藏一般，杏眼睁大，朱唇翕动，面露喜色。
“相公，你的身材也太……太太好了吧！”
说着说着，她把嘴边的口水擦了擦，在腹肌上狠狠捏了一把，随后笑吟吟地跑进灶台烧水去了。
“嘿，这小娘们……”
楚禾一副被吃了豆腐的样子，笑着走到屋后。
看着狭小无比，家徒四壁的茅屋，他心里有些愧疚，这里连个浴室都没有，让紫菀一介小女子在屋外冲澡，属实是不太方便。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要稍微扩大一下茅屋，正好屋顶坏了需要重修。
“那就今晚好好规划规划。”
“争取这个月让娘子住上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