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集,玄光缚影VS暗夜突袭(1/1)

第一章 暗夜惊雷

夜沧溟的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刹那,周遭的风都骤然沉了下去。

不是死寂,是一种被无形力量攥住的窒息感——空气里浮动的尘埃仿佛被冻僵在半空,远处更夫敲过三更的梆子声还在街巷尽头荡着余韵,却硬生生被这道身影劈开的气场掐断了尾巴。他像一道真正的影子,不是依附于光的投射,而是从黑暗本身的肌理里钻出来的活物,指尖扣着的「暗夜剑」连鞘都未拔,可那通体漆黑的剑鞘边缘,已经开始渗出比夜色更浓的寒意。

这是他蛰伏三个时辰后的第一击。

目标二十步外,死士十一号负手立于望月楼的飞檐下。那人穿着玄色劲装,布料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鳞纹,在月光偶尔破开云层的瞬间,会闪过类似铠甲的冷光。他手里的「玄光定海叉」斜斜拄在地上,三股叉尖的弧度精准地分毫不差,叉身流转的不是金属的光泽,而是一种仿佛蕴着星河的温润白光,像把整个夜空的碎光都揉进了这三尺兵器里。

夜沧溟动的瞬间,没有声音。

不是刻意收敛的静音,是速度快过声浪传导的绝对压制。他脚下的青石板连一丝粉末都没扬起,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黑芒,直扑死士十一号的面门。暗夜剑的剑鞘在他掌心转了半圈,末端的配重球带着破风的锐啸,却在离对方咽喉三寸处猛地变向——不是攻击,是虚招。

死士十一号的瞳孔在那道黑芒出现的刹那缩了缩。

他的反应快得不像人类。没有回头,没有侧望,甚至没看夜沧溟的来向,只是握着玄光定海叉的手骤然收紧。那道温润的白光瞬间暴涨,像突然撑开的伞骨,叉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掠而出,恰好撞在暗夜剑的剑鞘配重球上。

「铛——!」

不是金铁交鸣的脆响,而是像两座山撞在了一起。

震波以对碰点为圆心炸开,夜沧溟感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往上冲,仿佛撞上的不是兵器,是一堵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万里长城。他手腕一翻,借着反震的力道旋身,靴底在飞檐的瓦片上擦出一串火星,硬生生后退了七步才稳住身形。每一步踏在瓦片上,都让整座望月楼的飞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瓦片碎裂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死士十一号同样被震得后退,却只退了三步。

他站在原地,玄光定海叉的叉尖在青石板上划出三道浅痕,叉身的白光还在微微震颤,像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后的涟漪。他抬眼看向夜沧溟,眼神里没有惊讶,甚至没有情绪,只有一种精密仪器般的校准感,仿佛在确认刚才那一击的参数。

「比情报里快了0.3息。」死士十一号开口,声音像磨过的玉石,冷硬却带着奇异的共鸣,「但不够。」

夜沧溟抬手抹去唇角渗出的一丝血沫。刚才那一下震得他气血翻涌,暗夜剑的剑鞘在掌心烫得惊人,那不是热,是对方兵器上传来的「玄光」之力在灼烧他的经脉。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半抹冷笑,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了敲:「十一号,你们死士营的情报,向来只配擦屁股。」

死士十一号没接话,只是将玄光定海叉微微抬起。

三股叉尖同时亮起,那道温润的白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有无数细小的光刃在叉身上流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不是喊,是带着某种力量的宣告,穿透了望月楼周围的寂静:「所有人,杀!」

话音未落,夜沧溟已经听见了。

四面八方传来的破空声——是弩箭离弦的锐啸,是刀锋出鞘的轻吟,是脚步踩碎瓦砾的杂乱声响。那些蛰伏在暗处的死士,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蚁群,瞬间填满了望月楼周围的街巷、屋顶、窗棂。

夜沧溟却笑了。

他的笑声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畅快。他猛地转头,朝着身后更深的黑暗里扬声喝道:「众长老,别藏了——杀!」

黑暗里应声涌出的,是另一股更磅礴的力量。

青灰色的道袍,手持拂尘或长剑的身影从街巷两侧的民宅里跃出,从望月楼的阁楼里破窗而出,甚至有几位长老直接踏着屋顶的横梁飘然而下。他们的动作没有死士那般迅捷,却带着沉淀了数十年的沉稳气场,拂尘扫过之处,死士射出的弩箭纷纷断裂,长剑挥出的剑气,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死士劈成了两半。

厮杀声瞬间填满了整座夜空。

刀剑碰撞的脆响、骨骼断裂的闷响、临死前的惨嚎、怒喝的嘶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锅被煮沸的岩浆,滚烫而混乱。但夜沧溟和死士十一号之间,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真空地带。

所有靠近他们三丈之内的人,都会被无形的气墙弹开——不是他们刻意为之,是两人身上散发的气场太过强悍,如同两团相互排斥的星云,容不得旁人插足。

死士十一号看着夜沧溟,玄光定海叉的白光越来越亮:「你的人挡不住我的人。」

「挡不挡得住,不是你说了算。」夜沧溟缓缓拔出了暗夜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剑刃与剑鞘摩擦时,那道比丝绸划过冰面更顺滑的轻吟。剑身漆黑如墨,拔出来的瞬间,周围的光线仿佛被吸走了大半,连天上的月亮都黯淡了几分。剑身上没有任何花纹,却在挥动时泛起层层叠叠的暗影,像有无数个影子在剑刃上蠕动、翻涌。

「你不是我的对手。」死士十一号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定海叉破隐,玄光克暗,你的所有招式,在我面前都是徒劳。准备受死吧。」

夜沧溟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像淬了冰的刀锋:「是不是徒劳,试过才知道。」

他的身影突然一矮,脚尖在原地碾出一个半圈,暗夜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那道圆弧没有任何光芒,反而像是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连他自己的身形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是速度造成的残影,是真正的「消失」。

「暗夜突袭!」

四个字从虚空里飘出来,分不清方向,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好像就在耳边。

死士十一号的瞳孔猛地一缩,握叉的手骤然旋动。玄光定海叉的三股叉尖同时向上扬起,叉身的白光瞬间暴涨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光罩上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符文,这些符文不是刻上去的,是由白光凝聚而成,像活的藤蔓一样缠绕、游走,在光罩表面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玄光缚影!」

他的声音带着力量灌入光罩,那些符文突然亮起,发出嗡嗡的鸣响。光罩的范围开始扩大,所过之处,空气里仿佛出现了无数只无形的手,要将所有隐藏的影子都从黑暗里揪出来。

虚空里的那道黑影似乎顿了一下。

夜沧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被阻滞的愠怒:「就这点能耐?」

下一秒,光罩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嗤」的一声轻响,像是布料被锐器划破的声音。一道黑芒从符文的缝隙里钻了出来,速度比刚才更快,直刺死士十一号的后心——暗夜剑的剑刃终于露出了真容,漆黑的剑身上,此刻沾着一滴正在被迅速吞噬的血珠,那是刚才划破光罩时,被符文反震出的血。

死士十一号没有回头,玄光定海叉在他手中猛地向后一撩。

「铛!」

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暗夜剑的剑刃和玄光定海叉的叉尖实打实撞在了一起。黑色的暗影和白色的光芒像两股对撞的洪流,在接触点炸开漫天光屑,飞檐上的瓦片成片成片地往下掉,砸在楼下厮杀的人群里,溅起更多的惨叫。

夜沧溟被震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硬生生退出五丈远,才单膝跪地稳住身形。他低头看了眼虎口,那里已经裂开了一道血口,鲜血顺着暗夜剑的剑刃往下淌,却在接触到剑身的刹那,被那漆黑的金属吸得一干二净。

死士十一号也退了两步,玄光定海叉的叉尖上,那道温润的白光黯淡了一瞬。他看着夜沧溟,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你的剑,能吞噬玄光?」

夜沧溟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不止玄光,你的骨头,它也挺想吃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抬手对着死士十一号的方向虚劈一剑。

没有剑招的名称,只有一道漆黑的剑气破空而出。这道剑气不像寻常剑招那样带着锐啸,反而像一道无声的裂痕,所过之处,连月光都被切成了两半。

死士十一号眼神一凛,玄光定海叉在身前划出一道白光屏障。

「嘭!」

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白光屏障剧烈地晃动起来,上面的符文像被惊飞的鸟雀一样乱闪,却终究没被破开。但死士十一号的手臂却明显抖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叉身,刚才被剑气击中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凹痕。

「有点意思。」死士十一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像是找到了合适的猎物,「看来,我得认真点了。」

他双手握住玄光定海叉,将叉尖指向夜空。叉身的白光开始疯狂流转,三股叉尖上分别亮起一颗星辰般的光点,这三颗光点越来越亮,渐渐连成一线,最后竟然在叉尖前方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光团——那光团里仿佛有无数星辰在旋转,散发出的威压让周围厮杀的人都忍不住停了手,纷纷朝着这边望来。

夜沧溟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他能感觉到,那光团里蕴含的力量,比刚才所有攻击加起来都要恐怖。他深吸一口气,暗夜剑在他手中轻轻震颤,仿佛也在呼应着那股力量的挑衅。

「这招叫『星落』。」死士十一号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仪式感的庄重,「接得住,你才有资格跟我谈输赢。」

夜沧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瞳孔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只剩下纯粹的冰冷和决绝。暗夜剑的剑身开始渗出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不像寻常的烟,而是带着某种粘稠的质感,在他周身缠绕、翻滚,渐渐凝聚成一件由暗影织成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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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试试。」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沙哑。下一秒,他的身影再次融入暗影,这一次,连暗夜剑本身都消失了,只有那片不断扩大的黑雾,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朝着死士十一号和他手中的「星落」光团,缓缓罩了过去。

飞檐上的月光彻底被遮蔽,只剩下两团极致的光芒与黑暗,在望月楼的顶端,酝酿着足以掀翻整座城池的碰撞。楼下的厮杀声早已停了,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那道黑与白的对峙,忘了呼吸,忘了生死。

这不是两个人的战斗。

这是光与暗的决战。

第二章 暗影囚笼

「星落」光团在死士十一号的掌心跳动,像一颗被驯服的小太阳。

那光芒越来越盛,却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穿透力,能直接照进人的骨髓里。死士十一号的手臂上,那些银线绣成的鳞纹开始发烫,与玄光定海叉的光芒相互呼应,在他皮肤上亮起一道道流动的光痕,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被激活。

他看着夜沧溟化作的那片黑雾,眼神里的兴奋更浓了。

情报里说,夜沧溟的「暗夜剑」能吞噬光线,能隐匿身形,却从未提过能化作如此纯粹的黑暗。这黑雾不是简单的障眼法,里面蕴含着一种能侵蚀一切的力量——他能看到黑雾边缘扫过的飞檐,那些坚硬的木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变黑,最后化作一捧粉末。

「有意思。」死士十一号低声道,手腕轻轻一抖。

悬在叉尖的「星落」光团突然分裂开来,化作三颗拳头大小的光球,像三颗真正的星辰,沿着诡异的轨迹绕着他旋转。每颗光球都散发着不同的光芒:一颗是炽烈的金,像正午的太阳;一颗是清冷的银,像深夜的月华;还有一颗是深邃的蓝,像海底的幽光。

「金破障,银锁形,蓝蚀骨。」死士十一号的声音像在念诵某种咒语,「夜沧溟,这三颗星,你接得住几颗?」

黑雾里没有回应。

只有那片黑暗还在不断扩张,已经快要将整个望月楼的飞檐都笼罩进去。黑雾中偶尔闪过一丝极细的黑光,那是暗夜剑在里面穿梭的痕迹,却始终找不到攻击的角度——死士十一号周身的光痕已经连成了一片,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圈,三颗光球在防御圈外游走,像三位忠诚的卫士,警惕地盯着黑雾的每一寸变化。

突然,黑雾的边缘猛地向内收缩。

不是撤退,是蓄力。

死士十一号眼神一凝,握紧了玄光定海叉。他知道,这是夜沧溟要发动强攻的信号。

果然,下一秒,一道比刚才粗壮十倍的黑色剑气从黑雾中心爆射而出。这道剑气不再是无声无息,而是带着撕裂天地的咆哮,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成一道道可见的波纹,连那三颗旋转的光球都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金破障!」

死士十一号低喝一声,那颗金色的光球猛地加速,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迎着黑色剑气撞了过去。

「轰——!」

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剑气在半空炸开,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波。望月楼的飞檐直接被掀飞了半边,碎木和瓦片像暴雨一样倾泻而下,砸在楼下的空地上,激起漫天烟尘。那些刚才停下厮杀的人,此刻被冲击波掀得东倒西歪,不少人直接被震晕过去。

黑雾剧烈地翻滚起来,显然这一击让夜沧溟也不好受。

死士十一号的手臂同样在发麻,金色光球炸开时的反震力比他预想的要大得多。他看着那片明显稀薄了一些的黑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有两颗。」

他没等夜沧溟喘息,手腕再次挥动。

那颗银色的光球突然化作一道银线,像一根灵活的长鞭,瞬间缠上了黑雾的边缘。银色的光芒顺着黑雾蔓延,所过之处,那些粘稠的黑暗竟然开始凝固,像被冻结的墨汁,渐渐显露出里面隐约的人形轮廓。

「银锁形!」

死士十一号的声音带着一丝掌控的快意。他能感觉到,银色光球的力量正在渗透黑雾,干扰着夜沧溟的隐匿能力——那里面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虽然还看不清面容,却能捕捉到对方移动的轨迹。

黑雾里传来一声闷哼。

紧接着,无数道细小的黑芒从黑雾中射出,像一群被惊动的毒蜂,朝着死士十一号扑来。这些黑芒速度极快,角度刁钻,显然是夜沧溟在挣脱银线束缚时发动的反击。

「蓝蚀骨。」

死士十一号不慌不忙,最后那颗蓝色的光球突然爆开,化作一片蓝色的光雾,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那些黑芒撞在蓝光里,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然后便在蓝光中消融、瓦解,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夜沧溟,你的攻击对我无效。」死士十一号的声音穿透光雾,带着碾压性的自信,「你的黑暗,在我的玄光面前,只会被一点点净化。」

黑雾彻底停止了翻滚。

里面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夜沧溟的轮廓已经完全显露出来。他身上那件由暗影织成的披风此刻布满了银色的丝线,这些丝线像有生命一样,正不断往他的皮肉里钻,每钻进一步,他的动作就僵硬一分。

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银线,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白,像是被某种力量抽走了血色。他咬了咬牙,猛地发力,试图扯断那些银线,可银线刚被扯出寸许,立刻又生出新的丝线,反而缠得更紧了。

「放弃吧。」死士十一号一步步走向他,玄光定海叉的白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玄光缚影,缚的不只是你的身,还有你的力。你每动一下,银线就会吸收你一分内力,直到你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夜沧溟抬起头,眼神里没有绝望,反而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光芒。他看着死士十一号,突然笑了:「你以为,这就是我的全部?」

死士十一号皱眉:「什么意思?」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夜沧溟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仿佛要将体内所有的力量都倾泻出来。死士十一号虽然依旧沉稳,但脸上已经露出了凝重之色,他能感觉到,夜沧溟的力量正在不断攀升,而自己的玄光之力却在被一点点吞噬。

“不可能!”死士十一号低吼一声,玄光定海叉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轮,朝着夜沧溟横扫而去。这一击蕴含着他十成的功力,光轮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夜沧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不退反进,将暗夜剑竖在身前,剑身上的暗红色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暗夜——寂灭!”

黑色的剑气与白色的光轮在半空剧烈碰撞,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周围的建筑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摇摇欲坠,瓦片、木料漫天飞舞。

“噗!”

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被震得连连后退。死士十一号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形,他低头看了看玄光定海叉,叉身的白光已经变得十分黯淡,上面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