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风发是少年16（2/1）
谢暮最后还是动手了。
陈朝实在是太不要脸也太难缠了，不把人打一顿认识不会走的。
南芜则在一旁幽幽地看着陈朝被打。
在她看来，这样的人就像暗处的毒蛇，太过能够隐忍，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而且……睚眦必报。
只是可惜了。
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呐……
只是……
她要对付他吗？
南芜看着谢暮。
少年细碎的刘海微微遮住眉眼，看不清神色。
几秒过后，他微微扬了扬唇，而后恢复平静。
他拨了拨刘海，看向女孩子，“没被吓到吧？”
南芜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少年跟上，“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网吧。”她的外卖还在那里呢。
最近一周的午饭都会在那。
谢暮微微一愣，紧跟而上，“今天你不回家？”
网吧的话，不坐公交也可以去，而他记得那次南芜是坐了公交回家的。
“不回。”她和邻居家奶奶说过了，自然没有必要多跑一趟。
“嗯……”谢暮迟疑了一下，“刚才……你小心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南芜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
谢暮抿抿唇，最后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可是南芜下午放学的时候，就恰好碰到了谢暮。
谢暮对面站着一个男人，脸色沉沉，似在斥骂。
而少年面无表情，整个人透着不耐。
“那是你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谢暮面无表情，“你这么有理，倒是把他的真实身份对外好好说道说道。”
……
南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男人的表情，他在沉沉地压着怒火。
她慢慢走近。
因为那怒火随着少年的极低频率的回答越来越大，最终在一句“我是说你畜牲不如”里扇了出去。
南芜恰好到了谢暮身后一步，就听到了那么一句话，她伸手将谢暮往后拉了一步。
谢暮一下子怔住，而那个男人则扇了个空。
男人的巴掌扇空了，内心虽然憋屈，却好歹稍微冷静下来，只沉着脸看着南芜，“小姑娘不要管不关自己的事。”
南芜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只是冷静的说，“你这样算故意伤害。”
“我是他的父亲。”男人深吸一口气，解释。
谢暮的父亲啊……
南芜不为所动。
“家暴也是犯法的，这位先生。”
女孩子的眉眼间全是淡漠。
即使她知道这一点小事这一个影响未必能真正意义上威胁到谢暮的父亲，可是男人已经拉不下脸讨论这个话题了。
“我只是在教我儿子做事。”他沉着脸。
“您确定？”南芜嗤笑出声，“您家教导孩子的方式真是特别，竟然没有养歪么？”
男人还想说什么，反应过来的谢暮拉了拉南芜，“不用跟他废话，我们走吧。”
南芜扫了男人一眼，转身跟着谢暮离开。
留下男人站在那里，满脸阴鸷。
……
谢暮请南芜吃晚饭。
南芜没有拒绝。
帮了忙的人被请吃饭理所当然。
南芜慢悠悠地夹了根面条，挑起来。
不是她不着急，是这玩意儿确实很烫，急也没用。
谢暮看着南芜的动作，“那是我爸。”
“我没聋。”南芜没看谢暮。
刚才那个男人说过了。
“陈朝是我同父异母的……”谢暮顿了顿，只觉得哥哥这两个字实在恶心得不行，“他的私生子。”
“能猜到。”
谢暮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
一个挺狗血的故事。
谢暮的母亲出身富贵，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谢暮的父亲。
谢暮的父亲家里虽然没有谢暮母亲家有钱却也是个贵公子。
当初谢暮母亲没敢表白，最后陈朝的母亲去表白，谢暮的父亲就和陈朝的母亲在一起了。
可惜陈朝的母亲是个普通的平民女孩。
两个人三观各方面矛盾很多，加上谢暮父亲家里也并不认可她，所以两个人分分合合最后还是分手了。
谢暮的父母最终在一个上层社会的宴会中认识，到恋爱，最后结婚。
看起来非常完满。
当时谁也不知道，原来谢暮的父亲和陈朝的母亲还有联系。
当两个人之间不再牵涉茶米油盐，生活事业，只剩风花雪月，巫山云雨，谢暮的父亲对陈朝的母亲旧情复燃了。
他一边和谢暮的母亲恋爱，步入婚姻的殿堂，生下谢暮，一边暗中养着陈朝的母亲，藕断丝连，甚至比谢暮还早一年多生下了陈朝。
谢暮的母亲是个敏感的人。
她一直觉得谢暮的父亲不对，却没有半分证据。
她一边怀疑着自己的丈夫，一边唾弃于自己的多疑，一面爱着丈夫，又一面恨着自己的无法坦诚。
表面不动声色，内心自我挣扎。
在谢暮的记忆里，他的母亲的笑容总是显得虚幻易碎，勉励支撑。
最后，日渐憔悴。
但日子也还过着。
谢暮高二的时候，陈朝高三。
陈朝成年，生日那天，谢暮的父亲陪他们母女一同庆祝陈朝的生日，被谢暮的母亲撞上了。
最后，妻子质问，丈夫不如不解释的解释，小三登堂入室，养子上门祈求。
仿佛这个世界错的只有她。
她没有当好妻子，她不够大度，她欺负弱小，她把那对母女逼到绝境。
外界一直给女人灌输着这样的观念。
那时候谢暮住校，将这些事情全部错过，等他知道一切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陈朝说，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他教他的母亲如何挽留住父亲的心，让他的父亲对他越来越上心，故意让谢暮的母亲看到那其乐融融的一幕，一点点地攻破她的心房，让她失去希望。
他找到谢暮，一点点告诉他真相，撕碎少年的心。
愤怒的少年动了手。
也许是利用了这身伤。
最后陈朝的母亲成了他的继母，陈朝成了他的继兄。
而谢暮则离开了那个家，找到了外祖父，单方面地断绝掉了与父亲的一切关系。
……
“真可怜。”南芜这么说着，却面无表情。
这个陈朝……
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做出了那么多事么？
真是，很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