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此死地而彼生16(2/1)

白色的平底鞋踩在枝叶之上,发出细微的脆响,在寂静的山林间有些突兀。

归芜此时已经收起了罗盘,慢慢的在其中走着。

这是超市背后的山上。

救了郭杨之后她就来了这里。

这里其实本来就有很多丧尸,只是会不会清醒还要另说。

上次她们来这里的时候只是刚刚来了一会儿,所以醒来的丧尸不多。

而这次,归芜已经过来了好几天了,本来就惊醒了不少丧尸,此时郭杨和乔绎再来,直接就大规模惊动了丧尸们。

算起来,他们这一次被丧尸围困,又和她有关。

上一次她明知这里有大片丧尸,却没有阻止。

这次……只是她没想到乔绎还会再来这个地方。

为什么?

是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够痛吗?

归芜的脚步满了下来,她扶住一棵树,慢慢蹲下来,神色间有些说不出的痛苦。

有些宽松的卫衣在她手臂上往下滑落一小截,露出了斑驳的划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自从将乔绎推进丧尸群之后,她就一直在承受这巨大的痛苦。

从身体到心理到精神。

她隐隐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利用她对那个人的感情作引,对她下了禁制。

所以她其实早就认识他了……

如果不是因为失去记忆,连带着情感也被掩饰掉,她还不一定能下得了手。

可是即使这样,禁制对她的折磨也始终存在。

更别说……她对那个人并不是无动于衷。

归芜的手慢慢放下,袖子重新垂落遮掩住手腕。

女孩子眼里的神情淡得不像话。

她缓缓嗤笑一声,可越是这样,她越要动手。

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住她,她不允许,也不能容忍。

既然有限制,那就更要挣脱它。

至于那个人……

归芜将目光重新移向树林深处。

她就给他一个盛世,解决这末世,让他这一世,善始善终,算是她的回报吧。

回报他的喜欢。

归芜压根不相信她之前那么做之后乔绎还会多喜欢她。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也许还会恨她也说不定。

但这是她的选择。

而归芜不会去喜欢不喜欢她的人,无论如何。

否则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她的痛苦,要么就是他的痛苦。

而她,从来不喜欢让自己不开心。

女孩子的神经微微紧绷,她站起身来,有血液顺着她的手背滴落到指尖,再滴落到土壤中,慢慢消失不见。

伤口崩裂开了。

归芜眼里神色更淡。

她随意地抽了张纸巾,擦掉血,再随意地揉成一团,揣进口袋里。

她慢慢向树林深处走去。

她查了有一段时间,第一个病例就在这个区。

丧尸的存在不是病毒,而是变异。

丧尸的出现经历了两个点。

第一个,发烧,并传染。

第二个,X省陨石降落,忽然所有病患都变异了。

所以说变异不是因为发烧,发烧只是一个前提,变异是因为陨石。

归芜初步猜测是陨石里面有特殊的放射性物质,才让那些正在发烧怎么也不好的人变异了。

那么发烧就是因为传染了,那玩意儿多半是病毒。

让人发烧的是什么玩意儿,归芜一点都没有兴趣,她来这里,是想找到一些东西。

比如,能让丧尸互相传染的病毒。

只在丧尸之间传染,而不会传给人类的病毒。

这个地方是发烧病毒发源地,这也是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丧尸,因为这里全是病人。

山里来的病人。

这山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归芜慢慢地往山里晃去。

她的力量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用白归芜的身体使用,限制其实很多。

比如每次只能用一点,虽然确实已经很厉害,但破坏力实际上还是有限的。

再比如,她只能用五次,每次使用都是在消耗现在这具身体的生机。

用完五次之后,就耗尽了,而且还会生机尽而亡。

毕竟就算她失去记忆,心里也明白这样的力量太过有违常规。

不过五次也够了。

对她来说,基本上没有用上的机会。

除了像这种紧急的,有必要救人的情况,她没有使用的机会。

她总不至于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更何况她也没想着活多久。

在这个位面就这么耗着,她也不想。

既然断了,那就这么断掉吧。

有些事情,她不喜欢无故沾染,徒生枝节。

……

归芜看着眼前的山洞,眯了眯眼,懒洋洋地勾了勾唇,“就是这里了。”

她踏步进去,真应了那句“初极狭,才通人。”

山洞越来越逼狭,直到尽头。

归芜掏出手机,打开一个APP,在山壁某一个地方接近了一下。

提前编写好的脚本飞快运行,一阵阵刷新,女孩子将手机定在那里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山洞壁缓缓向两侧打开,归芜收回手机,看了一眼四周,才慢悠悠走了进去。

这里面别有洞天。

归芜两只手揣在卫衣大口袋里,安全起见,戴好了口罩,慢慢地走着,将每一条小路都要看尽。

直到进到一个地方,她慢下了脚步,左右看着。

有一点风。

归芜直接抓住了向她袭来的那只手,干脆利落,抬腿向后旋去狠狠一踹,却没有松手,一扯,再一按,那个想要背后偷袭的人就那么趴在了地面上,后背还被归芜的膝盖抵着。

那只手上拿着一只针筒。

归芜将另一只手伸出来,拿走了那只针筒,隔着衣服抓着的那只手却没有松开,反扭着,下面的人一动不敢动。

“这是什么病毒?”女孩子似乎有些疑惑,又似乎没有疑惑,研究员一下子摸不透她的语气。

“这里只有你一个吗?”归芜打量着针筒问。

那人没有说话。

女孩子将针筒慢慢靠近那个人的脖颈,“如果给你注射会怎么样?”

那人一下子挣扎起来,但很轻微,他动不了。

不过其实挣扎也不是很剧烈,大概还是爱惜着被反扣着的手的,说明他应该能自己应付针筒里的东西。

归芜嗤笑一声,“那场发烧,你搞的鬼吧?”

“你在说什么?”研究员似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