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威胁(1/1)
多铎和荣恒不时出现在纳兰家,我爷爷也是烦了,见到这两人,摇头叹气。
最近,他开始给我张罗相亲的事情。不过,我的事情京城各府都知道,众人避之唯恐不及,自然是不能打他们的主意。
我爷爷便打起了外地人的主意,正巧这段时间,蒙古巴林部的伯吉进京,听人说他的妻子三年前去世了,在那之后他一直未再娶。爷爷便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想着婚后离开京城,也算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相亲地点就选在望月楼中。
那天我遵照爷爷的指示,到酒楼与那人见面,他出身蒙古贵族,三十不到,行事颇为稳重老成,就是为人无趣了些,做事一板一眼。
“我听人说,纳兰小姐之前有过婚约,是因何缘由被休?”他小心翼翼地问到,看来这介绍人没给他说清楚。
“第一次是新郎看我不顺眼,第二次是被人抢亲。”我满脸尴尬地回道。
“是何人抢亲?”他又问道
“第一次成亲的新郎”我又回到。
他显然被我这一席话绕晕了,“休了,又去抢亲,这是为何?”
“大抵是脑子有病吧。”我搪塞说道“终归是有缘无份。”
说话间,一青衣男子推门而去,我抬眼望去,正是乌拉那拉荣恒,他来到我跟前,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菀儿,他们说你在这里相亲,我还不信,你怎么可以如此?”
“这位是?”巴林伯吉指着乌拉那拉荣恒问道。
“第二次结婚对象。”我尴尬地回道。“乌拉那拉荣恒。”
他一听,赶紧起身给荣恒行礼“原来是乌拉那拉氏的公子,有礼有礼。”
荣恒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对我说道“菀儿,你真的要嫁到蒙古去吗?那个地方那么远,你当真舍得吗?”
我看着乌拉那拉荣恒,也是可怜,我与他的这桩婚事,因着多铎那一闹,所有人都放下了,就他自己还放不下。
“菀儿,你这是在作甚?”说话间,又一个黑影出现,只见他腰间佩戴着一柄白狐刀,气势汹汹地跑来质问我“你这是,在相亲?”
“我”我实在找不到话替自己狡辩,情急之中只好把爷爷搬出来救场“爷爷安排的。”
“这位是?”巴林伯吉继续问道。
“第一次结婚对象,爱新觉罗多铎。”我尴尬地说道。
“豫...豫亲王”巴林伯吉紧张得话也说不利索。
我点了点头,他赶紧起身行礼“小人巴林伯吉见过豫亲王。”
多铎走上前威胁道“本王的人,你也敢惦记?”
吓得他连连赔罪,说还有要事要忙,便离开了。
原以为是条汉子,却不成想竟是个软骨头,我叹了口气,乌拉那拉荣恒一个读书人,都比他有骨气。
“菀儿,你只能嫁给本王,其他人你不要想了。”多铎生气地说道“你爷爷那边,我会去摆平的。”
乌拉那拉荣恒也不服输“菀儿,你且等等我,我一定能说服家里的长辈,让我们成亲的。”
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真是嘈杂。
离若跑来告诉我,沅芷回来了。
当初两人私奔,郭络罗家和纳兰家便安排人去找,最终还是郭络罗家先找到人,把他们带了回来。
我一听,赶紧回了纳兰府,不知道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沅芷有没有吃苦。
见到沅芷,她倒是消瘦了不少,皮肤也比之前要黑一些。
看到我,她拉着我的手,说她对不起我,她没想到自己跑了,却连累我要替她嫁入豫亲王府。
我拿起手帕,替她擦了眼泪“傻妹妹,你人没事就好,都过去了。”
二婶哭成了个泪人,抱着沅芷边哭边骂道“祖宗啊,你怎么就不想想家里的老父亲、老母亲。”
太后派赵公公来传旨,召沅芷进宫,爷爷不放心,便跟着一起去了。
我原以为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太后的气早该消了,不会怪沅芷抗旨逃婚。
却不成想,沅芷被太后留在宫里,只有爷爷一人回来了。
全家人坐在一起商议,太后此举是何意?爷爷也捉摸不透,若说要治罪,那应是把人关进大牢;可若是不治罪,又为何扣在宫中不放。
纳兰府门口,多铎一身素衣,站在府门口,身上背着荆条,求见爷爷。
爷爷出去时,他扑通一声跪下,拿出荆条,“多铎行事狂悖,今日特来请罪。”
他这一跪,可把爷爷吓得不轻,向来只有臣子跪皇室,从来没有皇室向臣子下跪的道理。
爷爷赶紧去扶“豫亲王,使不得,使不得啊。”
多铎就是不起来“您若是不原谅我,我今日就长跪不起。”
爷爷一时下不来台,只好答应他“老臣原谅你了,你先起来再说。”
“那您是不是可以答应,把菀儿嫁给我。”多铎又说道。
爷爷脸色一沉“此事,再议。”
赵公公又来传旨,太后召我进宫。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感觉大事不妙。
她先是说了我的婚事,她为我赐婚两次,却好像都是错的,现如今,这事情这么一闹,有些不好收场。
我且静静地听着,告诉她是沅菀福薄。
她又问我与豫亲王是否早就认识,怎么他的态度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我不好隐瞒,便把我与多铎在泰兴相识的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她听完后,总算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十五弟的性子我了解,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点了点头,对她表示认同。
她又继续说道“十五弟对你用情至深,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我摇了摇头,“太后,沅菀福薄,实在不敢高攀。”
太后没有回我的话,只是提起了沅芷“纳兰沅芷逃婚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若往大了说,那是抗旨,是要杀头的,若往小了说,无非就是哀家动动手指头,再修改一份旨意的事情。”
“太后,沅芷是无心之失,绝对没有对您不敬之意,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她。”我跪下说道。
太后看了我一眼“哀家也不喜欢杀人,能办喜事就不要办丧事,只是这喜事若要办,最好是好事成双,你说是不是。”
太后的这番话,说得如此明了,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在要挟我。
“臣女多谢太后成全。”我跪下给太后嗑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