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木箱(1/1)
疤脸已经扑到一个箱子旁,目光扫过整个暗室,暂时没有威胁。
但他紧绷的肌肉没有放松,眼神如同饥饿的鬣狗锁定尸体后的腐肉,盯在箱盖上那些日文标记上。
对身后跟进来的山猫和土拨鼠做了个手势。
“抬!”疤脸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
他和山猫合力抬起一个箱子,土拨鼠搬起另一个。
箱子比预想的更沉重些。
来到教堂后门,几人刚抬着巷子走出教堂。
就在这时!
“谁?!!”一声惊惧的嘶喊突然从地窖入口上方传来!
是一个流浪汉!一个原本睡在巷子角落破麻袋堆里,被惊醒的流浪汉!从阴影里爬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张布满污垢的脸上写满了被吵醒的懵懂。
他看到了黑暗中搬箱子的人影!
疤脸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连带着他身边的土拨鼠都浑身一僵!暴露!在这一行里是绝对致命的禁忌!
根本不需要疤脸下令!
站在最靠流浪汉的山猫动了!没有用枪,他整个人化成了一道模糊的黑影,矮身,蹬地,如同离弦之箭扑了上去!
腰间的刀刃出手!
那流浪汉惊恐地张大嘴,似乎想喊救命,但只发出了半声扭曲的短音。
噗嗤!
山猫整个人已经撞到了流浪汉身上,左手刀刃横向抹过流浪汉暴露的喉咙!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声音被粗暴的捂嘴动作扼死在喉咙里,只剩下骨骼和喉管被瞬间切断碾压时发出的,极其粘稠刺耳的“咯啦”碎响。
粘稠温热的液体喷溅了山猫半个身子和脸部。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执行命令时纯粹的,杀戮机器的冰冷。
松开手,流浪汉的尸体如同破布般软软瘫倒在地,喉咙被划开一个巨大的,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正汩汩涌出,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迅速蔓延开一滩刺目的暗红。
“走!”疤脸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对还在拖箱子的手下低吼一声。
回头看了眼教堂,疤脸心中闪过疑惑,为什么站长会知道外围没有守卫!
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是什么的想法一闪而过,但很快被疤脸甩出脑海,站长的狠辣他可不敢领教。。。。
沉重的木箱被匆匆抬走,留下地面上那具还在抽搐流血的流浪汉尸体。
。。。。。。。。。。
老城厢天后宫秘道。
天后宫早已废弃多年。
曾经香火鼎盛的正殿在夜色中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而褴褛的鬼影。
残破的窗棂在夜风中吱呀作响,如同鬼魅的呜咽。
老麻子和瘦猴抬着木箱,迅速从秘道入口的石阶上来。
水流声在他身后渐渐被抛离,当他浑身湿透,散发着一身水汽和血腥气走出秘道入口时,老蔫儿正把第几具守卫尸体的拖到一边。
三人如同三道滴水的鬼影,在破败老城厢的胡同废墟间迅速远去。
夜色吞噬了他们的背影,也掩盖了废殿中尚存的死亡与血腥气息。
唯有暗河入口附近,几个水泡翻滚着破裂,留下几缕淡淡的红丝。
。。。。。。。。。
三岔河口南岸老城废弃石佛寺大殿。
咻!咻!
两道寒光如同死神的回旋镖,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精准地旋转着切入两名守卫持枪的手臂和半边脖颈!
“噗嗤!”“咔嚓!”可怕的切割和骨骼碎裂声!
“呃。。。”守卫的脖子被切开一半,气管和动脉同时断裂!手臂关节被切断!
手枪脱手!他连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树木向后摔倒!
秃子沉重的身体狠狠砸落在那守卫还在抽搐的身上,膝盖猛地顶住其胸口,右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短刺,闪电般对着对方心口连捅数下!
动作狠辣如同处理禽兽!直到身下的人彻底停止挣扎。
另一边,野猪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的厮杀!
他扑到预定位置,那块新修补的石板边缘!他根本没有浪费时间撬动或寻找机关!直接从后腰摸出一个圆筒状炸药管!
迅速将其按在石板中央接缝的位置!同时拉开导火索!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嗤。。。!”导火索急速燃烧的火花在黑暗中亮起刺目的光芒!
“入口爆开!撤!”野猪对着旁边已经扑灭右侧威胁的石匠大吼一声!同时猛地后扑翻滚!
“轰隆。!!!”
一声闷雷似的巨响在佛像底座下方爆炸开来!土石混合着木屑碎片呈扇状激射!大量烟尘混合着硝烟气味瞬间弥漫!那块脆弱的石板连同下面腐朽的木制活板门被炸得稀烂!一个黑沉沉的洞口在烟尘中显露出来!
“快!”野猪对着炸开的洞口吼了一声!他率先踩着焦糊的木板碎片和泥土钻进了那个漆黑的洞口!
里面空间不大,一股陈腐得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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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暗黄色木箱就摆放在地洞中央!
没有任何犹豫!野猪对着洞口喊:“花脸!秃子下来抬!夜鹞子石头警戒外面!”
五人抬起木箱,迅速消失在雨幕深处。留下大殿内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骸。
。。。。。。。。。。。。
日租界宫岛街小洋楼。
宫岛街,日租界的核心区域。
这里与法租界判若两重天。
街道整洁笔直,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两侧的路灯散发着稳定的昏黄光晕。
一排排带有明显日式融合风格的低层小洋楼鳞次栉比,多数楼前都带着小巧精致,精心打理的花园或矮树篱。
静谧,有序,却又在寂静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压抑。
空气里闻不到法租界的腐臭,煤烟味,只有清新的植物气息和淡淡的消毒水味,反而更让人感到一种被严密掌控的窒息感。
靠近中岛町拐角处的一栋白色小洋楼,便是老谭的目标。
它位置略偏于主街热闹区,花园更大,也更幽静。
三层结构,墙面在路灯下泛着洁净的光泽。所有窗户紧闭,厚实的窗帘严实地遮挡住了内里的一切。从外面看,一片祥和死寂。但老谭知道,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此时的老谭,病虎,疯狗三人,如同三道彻底融入这片异国夜晚的污渍,无声无息地潜伏在小洋楼斜对面一株巨大的紫藤花架投下的深浓阴影里。
他们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宽大的日式旧工装外套,头上压着软塌塌的工作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脸上也做了简单但有效的污迹和油脂涂抹。
他们伪装成趁夜色维修路灯的电力公司杂工,推着一辆装着梯子,工具箱,破电线卷轴的破旧两轮板车停在街边阴影处。
病虎的体格高大,此刻也刻意佝偻着。疯狗神经质般的抽动嘴角在此刻凝固成一种粗鲁愚笨的,工人的麻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