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被忽视的力量（2/1）
莱昂的投影如同冰冷的审判者雕像。
他的眼眸锐利如刀，首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联合死灵？基里曼，你的提案令我震惊。”
他的虚影指向影像中那些闪烁着幽绿光芒的死灵舰船。
“这些或许是比泰伦更古老、更狡诈的异形！与他们并肩作战？无异于与深渊共舞！他们的承诺比亚空间的低语更不可信。一旦虫群威胁解除，那些高斯炮口下一秒就会对准人类帝国！此乃原则性错误，绝不可行！”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对异形的绝对不信任是暗黑天使深植骨髓的信条。
伏尔甘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脸上写满了深沉的忧虑，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些冰冷的战舰或庞大的虫群上，而是仿佛穿透了影像，看到了风暴星域无数挣扎求存的帝国子民。
“基里曼，多恩…那些世界，风暴星域边缘的星球，上面的亿万生灵…你们可有计划？提前疏散？哪怕只是靠近核心世界的一些人口…”
他看向基里曼，眼中带着恳切。
“如此规模的灾难，一旦防线崩溃，留给他们的时间恐怕…所剩无几。我们不能坐视他们成为虫群的第一道餐点。”
他的仁慈和对生命的珍视在绝望的战争阴云下显得格外沉重。
芬里斯的狼王投影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毛发似乎因战意而根根竖立。
“叽叽喳喳！吵得我脑壳疼！”
鲁斯的的全息影像猛地站起身，随着手臂的挥舞，巨大闪电爪虚影似乎划破了空气。
“虫子？骨头架子？有什么区别！都是该劈碎的异形！万灵药让他们磨利了爪子！狼群需要狩猎，只要是帝国之敌，在狼群眼中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观点简单直接，充满了原始的战意和对自身军团实力的绝对自信。
察合台可汗依旧保持着近乎静止的姿态，只有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在影像和争论的众人之间缓缓扫过。
当鲁斯咆哮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冷静。
“我不否认鲁斯的勇猛，莱昂的警惕亦是必要。但战争不是角斗场。”
他指向那绵延数百光年的血肉阴影。
“如此规模，正面硬撼，就算把所有阿斯塔特军团全部填进去也只是杯水车薪。联合死灵？风险如狮王所言，巨大且不可控，他们绝非盟友。至于终焉炸弹？”
可汗再次摇了摇头。
“铁人也说了，这东西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那是绝望的最后一步，非万不得已不可触碰。”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基里曼和多恩身上。
“我们需要的是时间，是情报，是…选择战场的主动权。或许，在风暴星域构筑纵深，利用那里的宇宙风暴和荒芜世界迟滞虫群，同时观察死灵与虫群的消耗，伺机而动，才是更现实的选项。”
他的策略是游牧民族式的智慧，强调机动、观察和选择最佳时机。
原体们的争论点燃了高领主们的焦虑，会议室瞬间变成了嘈杂的议场。
“必须立刻疏散风暴星域边缘世界！能救多少是多少！”
有议员尖利的声音响起。
“疏散？谈何容易！舰队在哪里？运输船在哪里？时间在哪里？”
内政部和军务部代表拍着桌子反驳。
“风暴星域航道复杂，宇宙风暴频发，大规模疏散就是自杀！”
“或许我们该考虑必须战略性放弃！”
禁军统领图拉真迟疑着开口。
“风暴星域本就是帝国疆域的‘缓冲带’，价值相对较低。主动摧毁部分边缘星系，制造一片广阔的‘焦土区’，利用引力异常和宇宙风暴形成天然屏障，或许能迫使虫群绕道或分散，为后方争取构筑防线的时间！就像…就像当初在太平星域做的那样！”
他指的是过去对抗泰伦时曾使用过的残酷焦土策略。
这个提议立刻引发了轩然大波。
“荒谬！”
一声怒喝响起，并非来自原体，而是图拉真身旁站着的那名古老禁军奥雷里昂，他依旧穿着那身古老的耀金甲，只不过肩甲上的徽记已经换成了现在禁军的样式。
事实上他这一身古老的动力甲中有一些技术甚至比起现在禁军使用的更为先进。
“放弃？你是要摧毁帝国的世界？屠杀帝皇的子民？只为所谓的‘战略纵深’？图拉真，我理解你们与我不同的经历，但是这种决断绝不应该出现在禁军身上。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守护！是帝皇之盾！不是亲手将子民推向深渊！”
他怒视着提出建议的图拉真。
“你以为雷霆战士为什么会被放弃。”
“当年在泰拉之上，吾主亲率我等迎战那些军阀时，可曾放弃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曾想过放弃泰拉上的平民？！这种懦夫行径，是对帝皇意志的亵渎！”
作为经历过统一战争、伴随帝皇征战的老兵，他对守护凡人的信念刻骨铭心。
图拉真眉头紧锁，奥雷里昂的斥责让他无法反驳。作为当代禁军统领，他更倾向于实用主义，但老兵的质问直指禁军存在的核心意义。
“而且这根本行不通！”
坐在侧席上的太阳领主雷昂图斯沉声道。
“利维坦虫巢入侵时，焦土政策效果甚微！风暴星域的宇宙风暴对它们的影响也是未知数！更重要的是。”
“看看这规模！它们和死灵在虚空之中交战，这里可没有任何补给。但是哪怕如此阻碍，虫群依旧在前进！焦土区只会让我们的防线更加薄弱，让虫群更快地抵达富饶的核心星域，甚至太阳星域边缘！”
雷昂图斯伸手指向影像。
风暴星域价值较低、放弃损失相对较小的论点，在奥雷里昂的愤怒和太阳领主雷昂图斯的冷酷分析面前，显得苍白而危险。会议再次陷入僵局，争吵声越来越大。
就在高领主们的争论即将失控时，基里曼的目光转向了身旁如同沉默山岳般的罗格·多恩。
后者一直紧盯着战场影像，似乎在计算着每一个细节。
“多恩，你的意见？”
基里曼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嘈杂。
多恩抬起头，花岗岩般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的目光扫过争论的众人，最终落在基里曼身上，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帝国之拳特有的务实。
“争论无益。现实如下：
联合死灵主动出击风险过高，且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中。
终焉炸弹是最后手段，代价无法承受，不到文明存亡绝续不可轻动。
全面疏散风暴星域边缘在时间和资源上不可行。
主动放弃、制造焦土区是自毁长城，效果存疑且违背守护誓言，而且这会导致一部分阿斯塔特战团的家园世界和誓言被毁，容易导致战士们出现分歧。
泰伦虫群必须被阻挡在风暴星域之外，绝不能让它们深入帝国腹地。”
他停顿了一下，指向全息星图上风暴星域外围一处在泰伦必经之路上的广袤区域，那里散布着一些天然的引力异常点和宇宙风暴区。
“我的建议：
不主动寻求与死灵联合，但利用他们作为主战场。 死灵舰队目前是阻挡虫群最坚固的盾牌。让他们去承受虫群最猛烈的冲击。
在风暴星域边缘，死灵防线可能的侧翼或薄弱环节后方，选择靠近宇宙风暴或荒芜星系的位置，秘密建立前进基地和防御阵地。
阵地以大量的自动化防御平台和自动堡垒为核心，帝国海军，帝国卫队以及阿斯塔特战团作为辅助力量。
同时，近距离获取死灵与泰伦战斗的第一手资料，评估双方真实战力、战损和虫群进化速度。
若死灵防线出现动摇或部分虫群分流，我们的阵地将成为第二道闸门，利用预设阵地和铁人科技，最大限度地杀伤、迟滞分流虫群，为主防线减轻压力。
由铁人提供一支机动的打击力量，在关键时刻对死灵进行有限度的支援性反击，目标仅限于封堵缺口、拯救关键节点，而非拯救死灵本身。
同时，由帝国对铁人进行物资供给，由铁人对风暴星域内部防御工事进行大规模的高速建设，部分边缘世界进行有限度的、有组织的疏散准备，调动所有可用海军力量向风暴星域集结，征召邻近星域星界军。
多恩的方案冷酷而务实，既避免了与死灵过早的、不可控的直接合作，又确保了帝国力量能有效介入这场关乎存亡的战争，同时将帝国宝贵的军事力量置于相对主动和有利的位置，这避免了成为冲在第一线的消耗品。
基里曼听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在防御战部署上，多恩的决定确实无可挑剔。
而且，现在能够有能力快速大规模建造巨型防御设施的也只有铁人了。
依靠机械修会，恐怕风暴星域都被虫子吃干净了他们都造不完。
“多恩的方案，符合现实，我建议采纳此方案。”
基里曼很快对多恩的方案进行了投票表决。
原体之中，伏尔甘和察合台都明确表示了赞同，而黎曼鲁斯则是扫了一眼投反对的莱昂立刻选择了赞同。
而各位高领主们则对此不置可否。
只有少数人对此表示了异议，其中大多数赞同者并非多有远见，只是单纯的想摆脱责任。
如果情况不对，他们就会把这口锅扣在这些原体头上。
见到提案顺利通过，基里曼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刻从商讨会议变成了战术部署会议。
立即组建联合特遣力量。
由铁人的舰队提供核心防御平台、工程单位及侦察力量。
帝国海军抽调太阳舰队三分之一主力立刻从太阳星域出发，前往风暴星域。
各个星区抽调一半以上暂无任务的海军舰队以及阿斯塔特部队组成十五个混合战斗群。
机械修会组建十个大型战斗群一同协同前进。
军务部需要协调泰坦修会调取一百个泰坦军团以及两百支星界军兵团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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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部队将在风暴星域边缘进行集结部署，铁人将依托宇宙风暴区建立代号‘不灭要塞’的前进基地与防御阵地。
任务目标严格遵循多恩原体所述。
除此之外，军务部需要持续调动部队。
以海军舰队剩余力量为核心，集结巴达布舰队、奥特拉玛舰队分遣队及所有能调动的帝国海军力量，向风暴星域核心世界集结，构筑纵深防线。
星界军进行最高级别动员，向风暴星域增兵。
多恩负责监督太阳系及泰拉防御。
内政部协同星域总督，在风暴星域非边缘世界启动优先级疏散预案，同时做好大规模行星防御战的物资储备。
审判庭加强对内部异形，异端以及叛徒的监控。
铁人舰队将秘密携带一枚‘终焉炸弹’，并保持最高级别待命状态。
必要的时候需要铁人利用这枚炸弹彻底分割开泰伦虫群，以给帝国部队抵御虫群的时间。
基里曼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原体和高领主。
“诸位，我们没有退路。风暴星域就是决战的沙场。我们或许不会主动拥抱那些古老的亡灵，但我们必须确保，无论他们胜败，人类的文明之火都不会在虫群的獠牙下熄灭。为了帝皇，为了人类，执行命令！”
“为了人类之主的荣光！”
图拉真和奥雷里昂同时肃立捶胸，高领主们纷纷应和，即使心中仍有疑虑。
鲁斯咧嘴一笑，投影之中露出森白的牙齿。
“终于有架打了！我的崽子们会守住侧翼，骨头架子顶不住了，野狼就顶上！”
莱昂深深地看了基里曼和多恩一眼，那冰冷的金色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他的投影微微颔首，影像逐渐消失。
然而就在会议结束之后。
基里曼却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再一次见到了那位神秘莫测的兄弟——鸦王科拉克斯。
而科拉克斯这一次的目的却超出了基里曼的想象。
“你是说，父亲要你带走莫塔里安？甚至要给他准备足够的万灵药？”
“是的。”
“是要让他去解救那些子嗣，然后返回帝国参与这场战争？谁能保证他进了亚空间之后不会出现意外？莫塔里安犯下的罪孽难道你一无所知？”
科拉克斯听着基里曼的话语有些无奈。
“莫塔里安破坏了父亲的理想，但是父亲依旧想要给他机会。不过父亲也答应我，如果他依旧不知悔改，就让我抓着他去见鲁斯。”
“他进了亚空间恐怕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科拉克斯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残忍的笑容。
“基里曼，你不懂。我会记下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