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草(1/1)

左卫醒了,他拍了自己一巴掌,惊讶于自己还活着。身上套了一件平民的葛布短衫,被马压断的腿上绑着一圈竹片。

心里一惊:难道他们把我腿上的肉削去吃了?

拆掉腿上的竹片,他发现腿还在,只是裹着厚厚的一层杂草碎末。左卫不知是药,闻了闻后,将草药渣去除干净,露出腿上的皮肉。

“这是要腌制一下再吃?这帮野人,吃人肉都吃出花样来了。”

左卫挣扎下床,透过门缝看到了那个念念不忘的——那个突然出现、突然杀光他手下的仇人。那仇人正带着两个半大小子,从山洞里出出进进,不是取草灰,就是拿竹筒,时不时还逮着个人,就撕人家衣服。

左卫心想:这人是个疯子吧?

更奇怪的是,被撕衣服的人不但不拒绝逃避,反而很乐意的样子。

左卫心里更加恐慌:这是一群疯子。

门口根本没人值守,左卫想冲出去报仇,无奈手里没有武器,四处打寻,发现这屋里家徒四壁,除了一张木板床,一无所有。

左卫继续观察着门外,洞口外的一棵小树突然被掀翻躺地。在左卫惊讶的注视中,从地下钻出一个女祭司。原来那棵树底下有个地窖。

女祭司从地窖爬出来,就直接进了山洞。

左卫出茅屋见四周没人,瘸着腿快速跑到那棵小树那里,掀开门扇悄悄进了地洞。

地洞空间之大,让左卫震惊不已。九辆独轮车摆放的整整齐齐,只占据了地洞很小的一部分。左卫上前看了一下,车斗里满满的都是银饼。一些皮甲和弓、箭引起左卫的注意,正是左卫他们二十骑羽卫带来的,如今像是一堆破烂堆放在角落里,还有一把紫杉弓分外惹眼。

犹记当年,左卫随皇帝去打猎,突遇猛虎袭击,皇帝被受惊的马掀翻落地,猛虎扑向皇帝,千钧一发之际,左卫拉弓搭箭,一箭射穿猛虎的头,皇帝才虎口脱险。

回营后,皇帝亲自宣旨将他提升成左卫,统领羽卫军,并将这副百磅紫杉长弓赐给了左卫……

往事不堪回首,从羽卫到王府护卫,如今沦落成死人坑里爬出来的俘虏,眼看这把紫杉弓埋没在地窖角落,左卫悲从中来。

他抽出紫杉弓,挑了一壶箭,狠狠地说:

“死光头,我定杀你!”

备好箭壶,左卫就出了地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远远的注意着洞口的方向。

梯子做好了,木匠、铜匠扛着梯子,跟着华心往后山走去,开心、高兴也跟在后面。

木匠忙活半天,本来就一肚子怨言,一路走,一路埋怨:

“寨子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让我做个攻城梯做啥子哦?”

铜匠也是一肚子气,木匠用的是青铜剑砍树,却将刀片给铜匠用,堂堂一铜匠,竟无铜器可用。

“他让你造你就造啊?”

木匠生气的说:“他是大长老,我能不听么?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屁颠屁颠跟着么?有能耐你别来啊!”

华心听着身后两人的埋怨,也不解释,自顾自的往前走。

木匠忍不住问:

“大长老,云梯都造出来了,您说说干啥子用么?就咱三人这是去攻打县城么?”

高兴跳着脚说:“还有我们两个呢,咋个是三个人?”

开心掰了掰手指头,说:“明明四个人么!”

铜匠哭笑不得笑骂着:“个鬼娃子,莫捣乱!大长老,咱这是去报仇么?”

华心实在受不了,一边加紧脚步往前走,一边说:

“谁说制造云梯就是为了打仗?”

木匠说:“这么长,比攻城云梯还长,不是去攻城,还能是么个?”

“攻城云梯就是为了攻城么?那你手里的剑只能杀人么?”

“那倒不是!那这个云梯到底干啥子用么?”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左卫瘸着腿一直在跟踪他们,他有几次机会弯弓搭箭瞄向华心,可总是被梯子挡住,变换了几次击杀点,始终被坏运气打破。眼看华心他们拐上一条小路,进入密林深处,左卫着急追去却被一根横着的树枝绊倒,受伤的腿传来刺骨疼痛,他不敢喊出声,只能满地打滚来缓解痛感。

等他忍过剧痛,硬撑着站起身,目标人物却早已不见踪影。

来到瀑布前,华心指挥铜匠、木匠搭好台子,自己就爬了上去。悬崖峭壁处那一大坨灵芝,正是现下急需的仙草。

不但能解毒稳神,还能补血益气,对于山洞里那些病上加伤的劫匪,真是再合适不过。

铜匠见华心的目标是大蘑菇,顿时七窍生烟,若不是看在大长老身份的情面上,他真想立即推倒云梯。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熬汤呢?”

木匠劝解道:“他就这一个爱好,算了吧!”

“就这一个爱好?”铜匠翻了翻白眼,说:“大脚寡妇那事怎么说?”

华心头一次爬上这么高的梯子,本来就心惊胆战,一听到“大脚寡妇那事”,脚下一滑,差点掉下来。吓得扶梯子的四人都张开手,试图接着他。

华心的手抓得紧,虽说惊出一身冷汗,好在是有惊无险。

站稳脚跟后,华心继续往上攀爬,此刻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侧几十米处,搭在一把紫杉弓上的箭矢正在瞄着他。

左卫是被瀑布的声音吸引过来,等他看到华心攀爬到高处,他知道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左卫素有有神箭手的称号,百步穿杨,这几十步的距离,对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华心爬到了云梯最高处,伸手去够灵芝,却发现还差那么一巴掌的距离。华心调整呼吸,深吸一口,踮起脚尖,伸直手臂,将身体伸展到极限。

左卫几乎在跟华心做着同样的动作,他也在调整呼吸,深吸一口气,将弓弦拉满到极限,左眼眯成一条缝。

就在左卫瞄准华心的同时,从一片草丛里探出一根吹箭,是前来偷窥的六子误把左卫当成了暗哨。

华心指尖眼看碰到灵芝,“咻”、“嗖”,吹箭和紫杉弓几乎同时射出。吹箭里的毒针叮到左卫的脖子,左卫射出箭矢把一盘灵芝射了下来。灵芝在眼前突然被射落,把华心惊得也差点掉下去。

好在铜匠眼疾手快,灵芝落下来的刹那,被他双手接住,抱在怀里。

“嚯!这么一大坨!”

密林里,左卫拔下脖子上的毒针,扭头看到草丛里出来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模样,就意识模糊,昏倒在地。

六子将昏倒的左卫拖进草丛里,刚站起身,却发现有人围了上来,顿时吓傻了。

木匠:“你把他咋个了?”

铜匠:“你是谁啊?”

华心:“这灵芝是你射下来的,还是他?”

六子尴尬的蹲在原地,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各位好汉爷!不是,佛爷,我,我……”

六子紧张到话不成句,木匠看着他说:

“听你说话,这么耳熟呢?”

开心指着六子说:“他就是放狗咬我们的人。”

六子一听,吓得双腿发软,被铜匠一把掐住脖子。六子本能的想反抗,就感觉耳朵后面被人敲了一下,迷迷糊糊瘫软下去。

众人看着出手快如闪电的华心,惊得目瞪口呆。

木匠问:“又是这一招,这不是打屠夫的那一下子么?”

华心略微检查了一下昏迷的左卫,又从六子怀里搜出一根吹管和几支刺针,凑在鼻子上嗅了嗅,嘴角一翘,说道:“居然有麻药?”

木匠问:“啥子是麻药?”

华心没有回答,铜匠更是好奇的问:“你不是说不会打仗么?”

木匠说:“对啊,你不是说不会么??”

华来摸了摸光头,说:“这是打架,又不是打仗!”

铜匠问:“这两个咋个办?”

木匠说:“对啊,咋个办?”

“老铁,把灵芝给我,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说完,华心拿过灵芝,也不管别人意见,径自往山寨小跑而去。

等华心跑远了,开心、高兴两个半大小子抬云梯。

木匠、铜匠将晕倒的二人脱光,用他们的衣服绑住他们的手脚。

铜匠说:“老木?”

木匠一脸嫌弃:“你也跟着叫我老木?”

“你是个木匠,叫你老木还挺顺嘴的。他刚才喊我老铁,你听见了么?”

“嗯!”

“老铁是啥子啊?是叫我么?铁是啥子东西?”

“不晓得!”

“老铁?”铜匠十分困惑。

老木、老铁分别将左卫、六子扛在肩上,俩半大孩子扛梯子身后,朝寨子走去。

回到山洞里,华心将灵芝掰碎,用石头捣成粉末泡在竹筒里,给失温的二兄弟服下,加上火堆的作用,终究是挽回了二人性命。

华心又冲了些灵芝粉给失血过多的伤患喝了,才看到屠夫醒了。

屠夫幽怨的看着华心拿着一竹筒递过来,屠夫把头拧向一边。

华心把火折子塞给屠夫,笑着说:

“不喝?失血太多,你会第一个被抬出去烧掉。”

说完,把竹筒放在屠夫身边,就去照顾其他人了。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份,可前提是患者得知道惜命,若是讳疾忌医,还倔强无比,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屠夫看华心走远了,又看到很多人都在喝竹筒里的水,自己也渴了,端起竹筒“吨吨”喝干,不多时,苍白的脸终于显出一些血色。

华心看一麻匪面色有点不正常,正打算给他诊脉,这人却突然呕吐不止,问他也不回应,嘴唇青紫,浑身抽搐起来。

这时,木匠、铜匠来到山洞里,看到有人躺地打滚,赶紧跑来帮忙。

木匠着急问道:“篾匠、篾匠,这是咋个了?”

华心回答说:“中毒了。”

“中毒?”木匠奇怪的问:“咋个会中毒?”

华心继续珍完脉,又解开篾匠的衣衫,看到篾匠全身布满红疹。因麻风引起的大个疱疹也开始溃烂,散发出恶臭。

铜匠扭头看到了石墩子上的灵芝,指着灵芝问华心:

“是不是吃毒蘑菇中毒了?”

见华心不回答,铜匠捡起灵芝就要扔出去。

“放下!”华心赶紧制止。

铜匠倔强的说:“都说了,你不会做饭,你偏偏搞些杂七杂八给他们吃,他们都这样子了,你就不要再瞎搞了么!这么大一坨蘑菇,肯定有毒的。”

“放下!”

华心轻声命令铜匠,铜匠拿着灵芝,站在门口进退不得。

“大长老,”木匠见两人僵持上了,劝解道:“咱们有会做饭的厨娘,以后做菜粥的事交给厨娘做,她就是这篾匠的婆姨。她知道哪些菜能吃,哪些菜不能吃。”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从没听过这样式的问句,一下子把木匠问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到底谁不知道?”

翻来覆去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半晌都没整明白。

铜匠生气的说:“你那也叫做饭?几种野菜同时下锅,也不摘干净,又是苦根又是酸茎秆子的,也不放盐。这都吃中毒了,你还不罢手!”

见华心不搭理他,木匠还没捋明白,铜匠举着手里的“大蘑菇”说:“这东西真有毒——”

“放下!”

华心没查出中毒的起因,正疑惑不解。可这个烦人的铜匠还在嚷嚷着要扔了能解百毒的灵芝,怎能让他不心烦气躁?

华心正解释灵芝的功效,铜匠没好气的走过来扔下灵芝,偏巧不巧砸到了华来脚边竹筒,汤药洒到了华心脚上。

华心看着草鞋上的菜汤,陷入疑惑。

铜匠吓了一跳,瞬间哑、麻、呆住,周围躺着的麻匪也都瞧在眼里,不仅替铜匠紧张起来。这可是冒犯大长老的举动,后果可大可小。

木匠赶紧过来打圆场,他先把竹筒扶起来,用他的破衣袖去擦华心的草鞋。

“扔巧了,他不是故意的!”

“等等,别擦!”华心制止木匠的和稀泥,夺下他手里的竹筒,闻了闻:“不对啊!”

“是他不对!”

铜匠也赶紧过来道歉:“是我不对!不是对您不敬,不是冲您!”

“你是不是冲我,我还不知道?我救了你们,你们谢我是真心诚意;觉得我给你们胡乱吃东西,是害你们,恨起我来也是发自肺腑!直来直去,不藏着不掖着,这很好!做人么,就得这个样子!”

木匠说:“我们就是这么耿直!”

华心把竹筒递给铜匠:“可这是怎么回事?”

木匠赶紧把竹筒接过来:“他不是故意的!”

“这竹筒的汤……”

“我看见了,洒您脚上了,我给您擦干净!”

“你先尝尝。”

“啊?”木匠愣愣的看着华心:“你是说用嘴?”

华心也一愣:“不用嘴,拿什么尝?”

木匠不可置信的看着华心,铜匠挺身上前说:“我做下的,我来舔。”

说完就跪下去,抓起华心的脚就要舔。华心赶紧躲开:

“搞什么?竹筒还有,非得尝我脚上的?”

木匠赶紧笑着拉起铜匠,说:“大长老是让尝尝桶里的,不是让你给他舔干净。”

铜匠愣愣的看着华心:“我还以为——我误会您了!”

木匠说:“我也误会了,您是说这木桶里的野菜汤没毒?”

“不,有毒!”

“啊?”

“这不是我熬给你们的汤药。”

一个胖墩墩的中年女人端着一锅鱼汤走进来,见她男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以为是死了,扑上去就哭,手里的锅掉在地上,鱼汤洒了一地。

“苦命的人啊,你走了闪下我可咋个办哦!”

木匠、铜匠在一旁唉声叹气,华心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鱼肉仔细检查起来。

“是了,就是它了!”

华心拿着鱼肉问哭哭啼啼的女人:“你是厨娘?”

厨娘只顾着哭她男人,没听到华心在问她。木匠轻轻拍拍厨娘,叫她:“篾匠家的,大长老问你话呢。”

厨娘赶紧回过神,眼泪都顾不得擦,直接跪在华心面前。

华心说:“起来说话。你先别哭,你男人还没死呢!”

“啊?”

厨娘一听,不可思议的瞅着华心,对着华心磕起响头,把华心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起来。”

木匠上前扶,根本扶不起来。华心气的笑了:“行了行了,你到底想不想让你男人活过来?”

厨娘猛然停下,痴痴地看着华心。华心接着问她:

“你想不想救你男人?”

厨娘使劲地点头,又要磕头。

“停!”华心赶紧劝阻说:“想救你男人,赶紧站起来,告诉我,你从哪儿抓的鱼?怎么做的鱼汤,给他吃了多少?”

女人没有起身,跪在地上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语速飞快的说:

“大河边,用那死鬼编的鱼篓下到河里抓的鱼,我把鱼掏了内脏掺着野菜煮了。鱼汤不多,我就偷偷这死鬼喝了一桶,他还想喝,我刚又去盛了一桶……就,就……”

“你就给他喝了一桶,没给别人喝?”

女人吓得赶紧俯身磕头。

华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你俩把他扶起来,快!”

木匠、铜匠赶紧去拉厨娘,华心说:“别管她了,把篾匠扶起来。”

二人尴尬的松开厨娘,转身去搀扶起篾匠。华心一掌拍在篾匠腹部,把他打吐,刚喝下去的鱼汤、草药吐了一地,把众人吓了一跳。

“哎?又活了?”

篾匠不吐了,但两眼翻白,依旧人事不省,华心掰开他的嘴,拿竹筒给他灌水,一旁的厨娘吓得目瞪口呆。

“你别在这儿发呆,赶紧找水去,越多越好!”

厨娘听话的捡起地上的竹筒,出去取水。不多时,拎着一皮囊水回来,开心、高兴也捧着满满竹筒水进洞来。

华心又给篾匠灌了一桶水,又是一掌拍的他再次吐出来。吐了再灌水,灌饱了再打吐。几次三番的古法洗胃后,篾匠终于清醒,一把抓住嘴边的竹筒说:

“我喝不动了!”

看到篾匠又能说话,厨娘激动地再次向华心跪拜。

华心不堪其扰,刚转身逃避,又回过身来捡起地上的鱼,指着厨娘说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鱼么?”

厨娘答道:“这是泡鱼,一抓它就鼓起个泡,不常见的。”

华心把鱼扔到一边:“在我们那,这叫河豚。”

旁边的人都被扫盲一般,跟着说:“河豚。”

“河豚鱼肉质鲜美、营养丰富,确实很好吃。但是有毒的,它的内脏——”

厨娘赶紧说:“内脏我都掏干净了。”

“还有它的血,都是有毒的。清理不干净,吃了就中毒。轻者全身麻痹,重者直接死亡。”

众人听了大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厨娘,看着已然熟睡的篾匠,流下悔恨的泪水。

忙活一天,华心也累了,他坐在篝火前,看着依然沉睡的阿大、阿二,又看看众人,见醒着的众人都在瞧着他。

华心就像在对学校里的学生们上课一样,轻柔的说:

“我刚来你们这儿,还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是我知道你们这群人都病了,不过你们放心,能治好的。”

“真的么,大长老?你可不能诳我们啊!”

华心笑了笑说:

“相比起我来的那个地方,你们这点病不算什么,那地方的人才是重病难医。不过你们得听我的,身上的水泡下去之前,不准吃鱼肉,羊肉也不能吃。现在吃了这两种肉,病情会加重。”

屠夫冷哼一声说:“哼!老子倒想吃羊肉,麻风加重老子都认了。”

铜匠说:“粮食都没得吃,现在又不让吃鱼,咋个办么?”

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幽幽自责说:

“都怨我,没能把粮食换回来。还引来那帮畜生,连累了大家。”

此时的阿大还不知道大长老已经死了,也不知道寨子里换了首领。说完这话,他又昏迷过去。

木匠看到阿大醒来,喜极而泣,激动的说道:

“看到了么?咱们得相信大长老,阿大回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死了,是大长老又把他救活了。大长老说我们的病能治好,那就能治好,大家得有信心哦!”

木匠正说着,门口走进来一人,是大脚寡妇。此刻她佝偻着身体,双腿打着摆子。

“饿啊!谁有吃的?”

说完一头栽倒下去。

谁也没想到,已经臭了的大脚寡妇会活着走出窝棚,这一露面把众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