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会一直在（1/1）
霍商尧自是也听到了那一句对话。
微微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眼睛轻轻一笑：“好，我们许愿。”
与此同时，又有大批的烟花在天空中绽开，将黑夜几乎要彻底照亮成了白昼，而这耀眼的颜色也同时点亮了他们二人的眼睛。
江褚妍愣愣地看着他。
霍商尧深色的瞳孔被烟花映出了数十种颜色，每一束光芒折射之下都是别样的璀璨，而在璀璨正中心的，不是什么别的，而是她自己的身影。
那一刻，他们的眼中不仅仅有烟花，还有彼此。
好像有些东西在这一瞬间，从一个隐秘的地方生长出来，虽然触碰不到，但它已然存在。
她看着霍商尧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后看向远方的天空，而后口中呢喃着些什么。
见状，江褚妍也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心中虔诚。
可望着夜空被涂抹成了荧光的七彩颜色，她的心中却有些空空荡荡。
愿望…
江褚妍试图唤起曾经的那种的平静，想回归到原本的那种淡然。
曾经的那些念头：要安慰的生活，要日复一日的工作，要有个自己的小家，不争不抢地和母亲简简单单地一直生活在一起。
可如今这些想法她却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形的抵触，甚至心底生发出怀疑：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好像不再是了…
一时之间江褚妍心底只剩下迷茫。
她放下了双手，也放弃了这个许愿的机会。
从前的那些向往好像只是因为母亲从小的教导：要隐忍，要谦让，要温婉，要坚强…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母亲的这些期待，可以真正将这些品质刻在心里，但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江褚妍迟疑了，片刻后突然看向了身侧的男人。
霍商尧。
江褚妍回想着这段时间经历过的所有一切，不由得暗中攥紧了拳头。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否则自己早就死在几个月前的那片大海之中了。
是他！
他的出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的走向。
这个念头仿佛钥匙一般，在一瞬间点透了江褚妍心中困惑的事情，顿时瞳孔一缩。
她突然懂了，因为霍商尧的出现，她才体会到有人保护有人关心的感受，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不需要全部自己来扛，会有人理解有人相伴。
她突然明白了霍商尧在身边时，心中的那种安心，是底气。
这份思绪带给她的震撼，但随之更多是确实害怕。
心中一种莫名强烈意愿让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开了口。
“你…”江褚妍仰着头，声音不大“会在多久？”
只是这声音在无比嘈杂的人群，和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中显得格外渺小，仿佛针入大海一般，未能惊起任何的涟漪。
而霍商尧此刻依旧微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并没有任何动作。
看来他没听到…算了。
江褚妍低下了头，没再看他，随后将头缓缓侧过了另一个方向，她想装作一切安好，但紧咬着的下唇出卖了她的失落。
心头有些莫名的难过，却无法宣之于口。
江褚妍正沉浸在这份低落中有些难以抽离，却突然听到耳畔传来男人极具磁性的声音。
“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她顿时瞳孔一缩，回头却刚好撞入他的眼中。
江褚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眼都写着震惊和诧异。
霍商尧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皱，眼中有些惆怅，瞳孔中映出的只有她一人的身影，神情前所未有地认真。
片刻后，薄唇微启。
“我会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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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霍商尧坐在驾驶位上，刚刚将车子停好在路边。
刚转头看去，却发现身边的女孩儿已经睡去。
霍商尧将车子熄火，就这样静静看着江褚妍的睡颜，在寂静的黑夜中，她匀称的呼吸声格外地清晰，显得是那般的柔软。
深夜有些凉意，霍商尧怕她着凉，将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他侧过身，就这样注视着女孩儿。
瞧见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几番犹豫之下还是伸出了手，用那修长的手指将几跟发丝理好，那动作轻柔得丝毫没有惊动她，而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他望着江褚妍的方向，眼中尽是温柔。
回想起她今天如此开心的模样，霍商尧由衷地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意，他不在的这些年，她估计吃了不少的苦，这才会将自己压抑成初见时那般隐忍。
想到这儿，霍商尧不禁有些懊恼，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倘若自己早些出现，是否她的生活又可以好过一些。
他顿时心情有些烦闷，下意识想点燃一根香烟，但随即又意识到江褚妍的存在，默默收回了伸向口袋里的手。
而后霍商尧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戴着一条银色链子，他将链子解下，连同顶端的挂坠一并拿在手中摩挲。
这是一个已经磨损得有些严重的老式怀表，是很多年前的款式，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做工倒是精致得很，能看出雕刻的细致。
霍商尧将怀表外壳打开，看着里面已经老旧的表盘。
上面的指针早已经不再走动，定在了原地，甚至在指针的位置上都堆积了一些铁锈的痕迹，不过怀表的外壳却十分干净，看得出霍商尧大概经常擦拭。
他定睛注视着手中的怀表，思绪有些飘远。
那已经是十年前了，那艘破旧的船上，那个有着世界上最纯真笑容的女孩儿当时唯一留下的，便是这个怀表。
霍商尧回想起那天，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那也是改变他人生的一天…
他的思绪渐渐停止，回到了这个漆黑且宁静的夜晚，他侧身看向身旁的女孩儿，她的脸和他记忆中多年前的那个女孩儿重合。
现在她就在他身边，这个事实所带来的满足感，让霍商尧的心情如同这个夜晚一般，宁静而又舒缓。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背靠在座椅上，手中攥紧了怀表，静静地享受这宁静的一刻。